《缪娟 - 我的波塞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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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娟 - 我的波塞冬-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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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啊”的一声,一下子坐起来。浑身都是汗。我把自己吓个够戗。 
  他听见动静了就在外面喊我:“你昏迷醒了就出来看看我的成绩。” 
  我磨磨蹭蹭的出去就看见被他一个人扎好了的两个大帐篷。选地,立基,镇脚都做得非常好,比我能做的好多了。 
  可是我不动声色,过去似模似样的搞搞这里,摸摸那里说:“你看,这里你没扎紧。哎,这个窗子也得打开啊…… ……” 
  他说:“那你好好看看,哪不对,我再弄弄。” 
  其实我鼓捣半天也没干什么。勤劳的叶海已经开始把睡袋挨个搬到帐篷里面去。我不太好意思,刚才一直都是他干活儿,我什么都没做,还在这里吹毛求疵。 
  我也过去帮忙搬睡袋。结果我搬到第五个,把它在帐篷里展开的时候,一个好东西从里面“bia”的掉出来。 
  我一打开看,心里就很激动。 
  居然是传说中的日本著名漫画:夫妻相性100日。我久仰大名,这是以生理教育为名的著名淫秽连环画。人物造型夸张性感,画面逼真详尽,情节极之猥亵,让人……不能不看。 
  我张着嘴吧看了半册,叶海在外面喊:“你又昏迷了?” 
  我支吾着说:“没有,没有,我这就出去。” 
  我一看睡袋上绣着的名字,居然是胖师弟的,我把《夫妻相性100日》揣到怀里想,我是师姐,这个好东西,就当我没收了吧。 
  我一出去,就想,我还是躲在里面好了。因为, 
  面前的考验实在是太残酷了。 
  叶海把上衣脱了,在那里整理装食物的箱子。 
  他面对我的时候,腹部是八块让人津津乐道的小砖头。 
  他转过去搬箱子的时候,又见挺直的腰杆,还有臀部上方,腰身两侧两块结结实实的肌肉。我原来看过一个台湾的深夜节目,那两块混名叫做:做爱肌。 
  我掉头往帐篷里走,我要进去平静一下。 
  他喊我:“这岛上有没有个冲凉的地方?我热死了。” 
  我呆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 
  有的,真的有。特别好的一眼小泉水,又凉又甘甜。 
  可是,我要带他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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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睛石,小欲望。   
  16 天河石,没有良心   
  我有一会儿没说话,叶海在后面说:“你不是来过这里吗?这有没有淡水池啊?” 
  我手里捏着日本漫画,思量再三,想到上面画的男主角那生龙活虎又可爱的小弟弟,想到身后这个一点也不比漫画少年差的美男子,想到他身上那些漂亮就结实的肌肉。我只觉得我的小心心啊,一点一点的流氓起来。 
  我使劲的晃脑袋,我想把这些东西甩出去。 
  他走上来问我:“你吃摇头丸了还是头上有虱子?” 
  “你才吃摇头丸了呢,你才有虱子呢。”我的反驳非常的没有技术含量。 
  他看我,因为面朝阳光,所以眯了眼睛。 
  白白的小脸,被太阳晒得发红,很好看。 
  可是,毒苹果也是好看的;被窝里的狼外婆也是和善的;慈禧太后年轻的时候也是美丽善良的。都是诱惑啊,会遗害一生啊,还有可能祸国殃民啊。 
  我果断的说:“玉米地后面有,水池子,你从这里直走过去,弯都不用拐。” 
  叶海说:“哎……” 
  我推开他拔腿就往外面走,边走边说:“我告诉你洗一洗就赶快回来生火做饭,那个水非常凉,你要是多耽搁了,小心对肾不好。” 
  他也没说别的,带上自己的包就往玉米地后面走了。 
  我看他走远了,就坐在礁石的影子里把黄色漫画拿出来看,上面居然都是叶海的脸。 
  我看了一遍图画,又看了一遍对话,我再看一遍都看明白情节了,叶海却还没有回来。 
  我拍拍屁股,决定去找他。我才不关心他是不是迷路或者他的肾会不会被凉水伤到呢;我关心的是,我不想生火做饭,得让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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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米地后面就是那汪泉水,层层绿林掩映之中,从山崖上飞泻下来一道小瀑布,白花花的颜色,噼啪啪的声音,击在岸边的岩石上,水花飞溅。我舔一舔飞到我嘴边的泉水,凉,却甘甜。 
  绿幽幽的小水潭,里面和旁边并没有叶海的踪迹。 
  我喊了几声他的名字,也没有人回答。 
  绿树,小潭,白瀑布,没有虫鸣,没有人语,只有流水的声音,将这里显得分外的静寂。我在小潭边的岩石上坐下来,这是个舒服又凉快的所在,我暂且歇一会儿。 
  “哗”的一声,一个人突然从我旁边的水里钻出来,身子往上一冲,脸就到我面前了,自己说:“有鬼。”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我好怕啊。” 
  他讪讪的上岸:“你的神经估计有碗口粗。” 
  我说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呢,原来他把背包和衣服都压在石头下面,我说:“哎,你刚才怎么闭气那么长时间?就是等着吓我一跳啊?” 
  他身上只一个小泳裤,面对我站好了:“你是不是要看着我换衣服?安菲。” 
  我嘴上说他讨厌,脸不得不转过去,心里着实遗憾。 
  他轻手轻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衣服穿好了,在我身后离得很近,鬼声鬼气的说话:“你要不要也下去洗一下?” 
  我回头,因为离得太近,我们两个看着对方的眼睛都有点对眼。 
  “我帮你看着。”叶海说。 
  我还想说:看着谁啊,这里就我们俩,就你最可怕。这段话还没有在脑袋里组织好呢,叶海往上一步,我往后一退,脚下一滑,我“diu”的一下就下去了。 
  我还一身运动服呢,又是在小水潭里,伸展不开,差点没沉下去,被他拽上来的时候,我哆哆嗦嗦的说:“咱俩回去把红白裤衩找出来,再穿上吧。” 
  他把毛巾递给我很歉疚地说:“行。对不起啊。我刚才就想逗你一下。再说,你,你怎么这么不敏捷啊?” 
  我怎么敏捷啊我?我昨天没有睡觉,今天体力透支,此番还遭他捉弄。 
  我气得龇牙咧嘴的用他的毛巾擦头发:“咱俩快回去吧,我换衣服,你生火。可别耽搁大部队用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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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叶海两个还是在船回来以前把火生好,把主食热好了,过程当中,我觉得就不太舒服,肩膀发酸,头也有点疼。但是不能留他一个人干活儿,我尽职尽责的把羊肉,牛肉,洋葱,鸡翅膀,馒头片都串好,刚想回帐篷歇歇,我们和清华的船就回来了,他们还得现扎帐篷,生火的时候,我们的肉串已经滋滋冒油了。 
  老师说我们两个干的不错,说要不以后,就让我们两个管后勤负责司务吧,我说:“胡美丽,你这样就过分了。” 
  叶海说:“谁叫胡美丽啊?” 
  老师说:“我啊。” 
  叶海说:“为什么啊?” 
  老师很纠结的说:“因为我叫胡兵啊,跟胡美丽一个名字。” 
  我跟叶海说:“你不知道,咱们组还有颤抖坤呢。” 
  叶海问谁啊,同时拿着辣椒面问身边的师兄是要微辣,中辣还是变态的,师兄手执鸡翅膀梗着脖子唱道:“无所谓,谁会爱上谁;无所谓,辣的找不到嘴……” 
  我呵呵笑着说:“问得太准了,正是陛下。” 
  只要有人吃喝玩乐,我是从来都不会扫兴的。饭吃半饱,酒过三巡,夜幕袭上来,大家围着篝火聊天打诨的时候是最有趣的,清华那边的也拽着啤酒箱子过来了,邱阿明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搂我肩膀道:“你退了二线,我都想你了。” 
  她男友说:“安菲你们这的碳好还是肉好,怎么烤肉做的这么好吃?” 
  我说:“关键是大师傅好。” 
  师弟递我一个鸡翅,笑眯眯的。 
  我接过来,等着他张嘴问我。 
  “我放在睡袋里一本书,你看到没?” 
  “什么书啊?” 
  “漫画。” 
  邱阿明说:“你多大了,看漫画?什么漫画啊?” 
  “《柯南》。” 
  我嘴里的啤酒一下子就出来了。 
  师弟拿手帕来让我擦嘴的时候我说:“你总看《柯南》,伤身体不?” 
  “…… ……” 
  “我回去再给你吧。” 
  他怏怏然走了。我看着他的胖背影心里就说:没有男生是真的憨厚的。 
  清华的一男一女唱了一首《千里之外》,邱阿明的男朋友又表演了一个让大家很鸡冻的民族舞以后,胡美丽说了一个故事:上个世纪初的意大利有一对酷爱徒手潜水的情侣,女的死的时候26岁,她潜到154米的水下,这在当时已经是记录,可是,她没能够及时上来,地中海水呛到肺里,人死的时候,脸色很好很美丽;男的为了悼念她,也徒手潜水,计划创造新的纪录——你们知道他要创造什么记录?他身上负着她的遗体潜水——过了180米,上面的人要他上来;过了190米,大家开始知道男的这是要自杀了,不过当时他与上面还是有联系的;人们下海去营救他,要阻止他自杀,结果—— 
  胡美丽越说越慢,他讲故事就是爱卖关子。 
  我着急知道后来的事情就问:“到底怎么样了啊?老师。” 
  “营救的人到了下面,两个人都不见了——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的遗体。” 
  “被海水冲到别处去了?”有人问。 
  “人们搜索了大片的海域,都没有找到。”胡美丽说。 
  有那么一刻,围坐一团的年轻人都很安静,只有海浪声和篝火的劈啪声。在我以为这个故事已经结束的当儿,胡美丽饮了一口啤酒道:“奇怪的事情在后面,那天有人看见海豚跃出海面——两只——而地中海是根本没有海豚的。” 
  …… …… 
  两秒钟以后邱阿明说:“老师,这不是海洋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吗?我还以为是真事儿呢。” 
  大家小骚动一下,觉得是老师耍了我们,基本上都认为邱阿明说的对。 
  我听见叶海说:“是真事儿。”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那肯定的语气又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看他,我也看着他,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孔,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他又说:“是真事儿。” 
  老师很感激,等着这个新来的孩子帮他继续解释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叶海的下一句话让很多人站起来去尿尿的尿尿,回帐篷的回帐篷了。 
  他说:“有些人就是由海豚变的,就像有些人是由蝴蝶变的一样。” 
  非常认真,非常坚定。 
  连老师在大家散伙睡觉之前都问我:“你早上说这孩子是什么专业的来着?” 
  “……老师,他学民俗学。” 
  “哦,难怪了。” 
  我觉得很尴尬,人是我带来的,当着一大堆人的面说疯话,还作势神秘。我难堪的笑着解释:“呵,老师,你别介意。他们学这个的都迷信,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搞科学的。” 
  胡美丽也难堪的笑着解释:“我刚才说的跟他说的是两回事儿,我说的是真的。” 
  “老师,我信。”我瞪大了眼睛,惟恐他不相信我相信他,“我真信。老师,您看明天我能下水不?…… ……” 
  “说什么呢?安菲,当然你得下水了。我还等着你给我出彩呢。” 
  我挺高兴的回自己的小帐篷睡觉,看见叶海把我们饭盒和废纸收集起来,有个塑料瓶跟着海浪跑得很远了,他跑上去的给追回来。 
  我走过去:“哎,叶海。” 
  他看我,把手里的东西都装到大袋子里:“你要跟我说什么?你这个准科学家。” 
  “我是想跟你说,明天下水,你跟着我啊。早点睡,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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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到半夜里,身上发冷,哆哆嗦嗦的醒了。把衣服,背包都盖在睡袋上,还是冷。我知道自己病了,又没有带一粒药来,叶海说我缺心眼是不无道理的。我披上运动服出去,想去跟谁讨片儿阿司匹林什么的来吃,可是大家都睡了,去叫醒谁啊? 
  海滩上,刚才的篝火还有残烬,红色的小火星流动着,我觉得那里也许能暖和一些,就缩手缩脚的过去取暖。 
  人最不能在半夜里醒过来,孤单的人最不能在半夜里醒过来。想起所有的伤心事。没人听。心里越来越冷。 
  我蹲在那里,眼前的残火模糊了,我抹一下眼睛,它清晰起来;又模糊了,我用力的眨一下,又清晰起来。脸上潮湿。 
  身后有人。 
  我回头,是叶海,我蹲着,从下面看着他,他身后好大的月亮。 
  他说:“晶晶姑娘,你也在这里啊。” 
  我转过来,又抹了一下眼睛:“我冷。” 
  他的手过来探我额头:“有点热。” 
  我没说话,离火再近一点。海风突然一吹,已经平息了的篝火突然起了一道小焰,他从后面把我拉过去:“你要烧到自己了。” 
  叶海把我给拽起来,往帐篷里面拉。我挣扎着说“我要烤火”,却被他三下五除二的塞到睡袋里,外面又盖上他的运动服。 
  我寒战不断,哆嗦的直咬牙。脸擦到他衣服领子的边缘,上面有他的味道。 
  他是个大个子,而这是个单人的小帐篷,他不得伸展,只得弯腰看我,看我越来越冷的一副狼狈相。 
  我转过身去,我不愿意让他看到我这样。 
  后面嘻嘻索索的声音。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进了我的睡袋,一只手臂伸到我颈下,轻轻一揽,揽我入怀。 
  真暖和,他真暖和。裸露的肌肤,刚出锅的杏子酱的味道,又香甜又暖和。 
  我说:“你出去。” 
  很无力。 
  他亲亲我的耳朵:“乖一点。” 
  我迷糊的脑袋里知道这样不好,我跟他什么都不是,眼下肌肤相贴,如此亲密;可我害怕孤独,我贪恋他身上的气息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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