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别离开我,好不好?”
她闭着眼点头,迎来了一个深深的吻。
他们曾经交往过近一年,期间也接吻过不少次,每次沈流默都是温柔地亲她,像在亲吻一件宝物,而这次却截然不同。
难以压抑的急切,和从未见过的盛气凌人,排山倒海而来,动情地吮吸后他撬开了她的牙关,倾城而入。舌尖纠缠,或是忘情地搅动,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似乎旨在宣告天下,她是他的人,他的一切。
路心和渐渐意识模糊,身体仿佛也不是自己的。攻城略地之时,她不住轻吟出声,再次掀起了一池荡漾。她不得不使劲环上他的脖子,回应着,也释放着日久的相思。
这样的气势,与他的气质截然不同。但是,她似乎见到了他小时候皮大王的模样,曾经开朗的沈流默,曾经忧郁的沈流默,完完全全地回到了她身边。
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她犹豫地问:“那你和季妍妃订婚的事怎么办?”
他佯装不满,答:“不够?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再来一次?”
“不用不用,我明白了,”她连忙遮住自己的嘴,再亲下去又要房颤了,可是还有担忧,“季老那边怎么交待?”
他略微思考,正色道:“季老待我不薄,我理应报答他。不过,做他孙女婿没指望了,或许可以用其它方式感恩。”
“为什么我感觉像做了你和季妍妃的小三……”
“那为什么我感觉像做了你和你们学生会主席的小三……”
路心和气急败坏,“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们也是。”他无辜地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自然基金的标书改到吐血,只要一开word就会自动浮现。。。所以,沈老师委屈你了,做一回累死跑死折腾死的负责人吧。。。
卷九 最好的时光
☆、1
事后路心和自然知道了,把她亲爱的室友们狠狠训斥了一顿的人是沈流默,因为她也没能幸免于难。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剑眉一拧。
她还死鸭子嘴犟,不削道:“不就是个灵异游戏嘛。”
“灵异游戏玩不得你不知道?”横眉冷对千夫指。
“知道……”
“知道还玩!?”
“好了,没有下次了还不行?”这人生气起来比碟仙可怕多了,她乖乖求饶。
眼看他松弛了眉宇,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又缓缓说:“你能告诉我你究竟问了鬼什么问题吗?”
她诧异:“她们没和你说么?”
“她们被我骂哭了……”
“是……直到现在她们还说你生气的时候就像牛魔王,和平时差了太多……” 她的室友们真对和蔼可亲的沈老师产生了心理阴影。
她们请来了碟仙,路心和只问了一个问题:她能把自己的寿命转移到他身上吗?
瓷碟兜了一圈在“否”前停止。
原由,她没再问,不外乎自己没有多余的寿命给他,抑或他的生数已够。
反正,沈流默若安好,她便天晴,无论他最终身边站着的人是谁。
他听罢答案,默默拉她入怀,好半晌后才憋出两个字:“傻瓜。”
大二的结束依旧是在惨绝人寰的考试中度过,由于生病缺课的原因,路心和复习起来比别人更辛苦。
寝室派之一的舒笑,因为母亲身体不适,战场转至家中,导致原本四个人的寝室,到了此时只剩了她一个。
某天近黄昏,她一边背着卫生法,一边哈欠连天,正想栽倒在书中小憩一番,响起了敲门声。
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约莫是自习室派的那两人回来洗澡。
开门,却是沈流默。
她揉揉眼,自己的确没在做梦。趁着她恍惚的间隙,沈流默已悄声步入室内,轻掩上门。
“你怎么来了?”有些欣喜。
“想看看我女朋友是人还是熊猫。”他戏谑地说着,抱住她,俯身吻上她的额头。
背后的敲门声骤然而起。
两人俱被吓了一跳,她忙去打开。
黎糯和满可盈看着寝室里脸颊绯红的情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满可盈鼓足勇气,如入室偷窃般抢劫了一番洗浴用品,拖着黎糯转身逃走。
他们刚舒了口气,只见满可盈的脑袋又从门边出现。
她揶揄地说:“两位继续。”
被外人搅了一局,谁还有心情继续……。
之后的几个小时,路心和继续背卫生法,沈流默则用她的电脑查着文献。
她问:“你们的自然基金搞得怎么样了?”
他答:“有条不紊。不然我就赎不了身了。”
她知道,听到她出事的消息,他便丢下了至关重要的开局会议赶到她身边。她也知道,他忍着多大的不甘,才决定将手头的自然基金和近期所有课题的成果或论文的第一作者署上季老的大名。在学术界,大家毕生为之奋斗的不过就是这些,这样做无异于把亲生的孩子们送给别人。他正用他的方式还他悔婚的债。
每当看见他蹙眉演算,她都心疼不已,“如果没有我,你就不用这样……”不用把自己苦心钻研的成果拱手让给他人。
而他,会拍拍她的脑袋,轻轻笑道:“我有你就够了。”
虽然C大校风自由散漫,对师生恋也没有明令禁止,但高调公开肯定会招来明杀暗投,尤其还处在全校对数学系金童玉女为何取消婚约揣测纷纷的当口。
不过,出了C大,另当别论。
一放暑假,高中班级的QQ群热闹非凡,团支书盛乐准备搞一次同学聚会。
不知谁出的点子,欲叫上失去联络多年,但仍活在同学们心中的沈老师。
提案一致通过,可惜,没人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这时成最最语不惊人死不休:“路心和知道,让她联系。”
路心和第一时间隐身,对成最最狂轰乱炸:“同学!!你想干嘛!!”
成最最特无辜,“我只是让你联系联系看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
她能不激动么,这不是变相交代了两个人的关系不平常么。
果然群里炸开了。
“呼叫级花!呼叫级花!”
“心和,你把沈老师扑倒了么?”
还好成最最关键时刻镇了镇场:“她只是知道联系方式,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
越看越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骚动平息了,路心和成了众望所归。
她将电脑屏幕转向沈流默,问:“沈老师,大家都希望你参加同学聚会,赏个脸不?”
他放下笔,居然逐行逐句认真地看起了群聊记录,包括那些吐槽他俩的。
随后,以路心和的身份在群里发言:“联系完毕,沈老师同意参加。”
她瞅着群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满意地拿过阿华田喝了一口。
不料,沈流默又飞快地打了一行字,发了出去:“沈老师说,到时携师母一同出席。”
“噗”,一口阿华田喷了满屏,挡住了对话框里被疯狂刷屏的大红色大号字体:“师母驾到!”。
“你……”路心和咬牙切齿。
他正摘下眼镜,揉着睛明穴,扫来一个童叟无欺的动物眼神,“不愿意做师母?”
“不是……”只是他就这么渴望公开么……
犹抱着一丝希望,她阿谀奉承地问:“那天你有空不?没有空吧?”
“有啊。”他倒是答得够快,补充说:“对了,X区一中原本还叫我回去做个演讲来着,也是同一天。”
“演讲?”
“嗯。大致讲讲学数学的方法,为高一新生振奋鼓舞的。”
“哦……”
“我觉得你也有必要一听,一起去吧,演讲完正好参加同学聚会。”他的日程排得可真完美。
路心和同学那天也没什么安排,便点头同意。
故地重游,感概万千。
沈流默一到X区一中,就被领导接了去,路心和则不紧不慢地绕着校园溜达了一圈。
也真奇观,曾经觉得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现在看来是如此多姿多彩,不禁令人想穿越时光重来一回。当初毕业时哭得很伤心的她,回到熟悉的走廊小道,唤起青春年少的回忆,留下意犹未尽的微笑。
这里的一切,每扇窗,每棵树,每枚鹅卵石,仿佛都记刻着她曾经的点点滴滴,此时再做停留,犹如从未离开过。
熟悉的音乐厅也是,她一站到厅外的候场区,就如回到了同肩并战过的一二九合唱比赛,心跳都跟着忐忑起来。
她是从后门进去的,演讲已过半,整个音乐厅座无虚席,甚至连阶梯上都摆满了加座。似乎,每次沈流默上台的场合,都会是这副模样。
路心和亦拿过一个简易圆椅,坐在后门边一角。看向远处的他,黑色的POLO衫,休闲的蓝牛仔裤,随意舒适。他没有做PPT,也没有写演讲稿,只是信口说来,引起底下一阵阵的喝彩和笑声。
此时此景,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也是在X区一中,他们初遇的景象。只是现在28岁的他,少了份青涩生疏,多了份从容自信,一种沉淀到骨子里的帅气。
到了提问时间,同学们真是踊跃,举手一片。
沈流默随机请了几位,然后倾其所能详尽地作答。
最后一个问题选中了路心和身边的一位女生。
她问:“沈老师,久仰您大名,我想请教一个问题。我文科比较好,理科特别是数学比较差,高一进来就接二连三亮红灯,而且由于长期数学差的原因,连着数学老师也看不顺眼。请问像我这样的偏科生,还有得救吗?”
路心和一愣,这不是她的翻版么?
沈流默清清嗓,回答道:“当然有救。我以前教过一个女生,语文年级第一,数学却年级倒数第一。我先说结果,结果她选了物理,考进了C大医学院。”
路心和又一愣,这说的不是她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对付厌恶数学和数学老师的学生,对症下药,只有两种办法:要么爱上数学,要么爱上数学老师。前者比较困难,培养兴趣非一时半会儿之功,其实能建立起信心即可。X区一中作为市重点,校内数学试卷一般会出得比普通中学难,所以偏科生可以先从普通中学或者全区统考的试卷着手,力争基础题不丢分。高考虽是选拔性质的考试,但基础部分仍占有半壁江山,如果能把握住文科的优势,再抓住数学的基础部分,同样能进大学。”
同学们明显对第二种办法更感兴趣,七嘴八舌地问:“那后者呢?”
沈流默咧嘴一笑:“后者其实更难,事关天时地利人和。我前面所说的那位女生,就是铤而走险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路心和再次一愣,他难道准备向X区一中全体师生公开他们的关系?
台上的他朗声补充了一句:“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场面整体失控,尖叫不断,沮丧也不断。
路心和准备抱头鼠窜,不料他又开口:“方才那位提问的同学,你可以向坐在你身边加座上的学姐请教,她便是那个女生。”
所有的后脑勺整齐划一地向后转,视线一致射向了她的方向。她看到在前排的教师席中,居然还有不少熟脸,其中一张正是当年把她托付给沈流默补习的班主任李老师。
不知道李老师此时有何感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心插柳柳成荫?江湖神探,防的了班对,没防住师生恋,似乎李老师还算得上是他们的半个红娘。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尴尬地起身,讪讪地鞠了一躬。
周围的孩子们发出不小的感叹,她甚至听到了低声细语:“美女啊,不愧连谪仙也把持不住。”
囧,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吧。
☆、2
许多女孩把《星梦奇缘》里安在旭演唱会告白那段奉为经典,是因为她们的心中都镶嵌着一本童话书。路心和也是,也曾幻想,某天她的白马王子当着全世界的面告诉她:他爱她,至死不渝。
身临其境,这滋味似乎不怎么好受。
她终于躲开了热情好奇八卦的晚辈们,却躲不过同样热情好奇八卦的老师们。
李老师见了十指相扣的他们,笑着摇头,说:“还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会走到一起……”
她早已羞得火烧火燎,沈流默倒还淡定,笑道:“多谢李老师的红娘之恩。”
“可别忘了我的十八只蹄髈啊。”江浙沪一带的规矩,新人们得款待为他们牵线搭桥的媒婆大人。李老师笑得泰然自得,沈流默也和得理所当然,唯有路心和有些无语。
这架势,是准备择日娶她过门么?
“我又没说一定会嫁给你。”她故意气他。
“嫁不嫁随你,反正我娶定了。”他依旧沉着冷静。
她一时动容,迟疑着问道:“这算……求婚?”
“你认为呢?”
“当然不算!”切,她才没这么好到手。
“那女朋友大人有什么要求?时间地点人物情节?”他们复合后,沈流默又回到了开朗的状态,眉梢眼角隐不住的笑意。
“额……”她还真没想过。
只要身边的人是他,无论有没有形式,其实都无所谓。
她稍加思考,肉麻地整合了一段台词:“我希望我的意中人,踏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当着众人的面告诉我非我不娶。”
说完自己先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倒是他若有所思地颔首。
离同学聚会还有段时间,他们又去拜访了为她补习过物理的顾老师。
顾老师多少明白些他们之间的关系,见了一同出现的小情侣倒也没有太大惊讶。
不过老人家不愧是老人家,一句话就把路心和问得吐血:“你们是随便谈着玩玩的呢,还是奔着结婚去的?”
沈流默一边拍着咳嗽的她,一边回答:“后者。”
“那什么时候办酒水啊?”貌似不少人都急着喝他们的喜酒。
“我随时都可以啊,关键是心和还没准备好嫁给我。”他答得颇委屈,搞得路心和像玩弄人感情的坏女人。
没想到,晚上又被问到了相同的问题。
本次同学聚会,收获不小。
第一个惊雷,来自同在南京求学的盛乐和宋雅。原本无甚交际的两人在南大和南师大的校际活动中再次见面,印证了老乡见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