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你也要走?”由于缪迦学习繁忙,杜长晴好久都没见到他,如今他却突然也要走。
缪迦躺在她身侧,侧着脸对她说:“长晴,你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你就会知道,我很在乎你,是……”他也不管不顾,想要提早表白心意,却见杜长晴眼角挂着泪珠,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他轻轻的起身,俯身吻上她的额头,喃喃道:“我的女孩儿,睡吧,我一辈子守着你。”
只可惜,杜长晴没有听见这些话。第二天却跑去了杜家的老宅。
杜家的老宅地理位置很优越,离权势集中地北城大院很近,只隔了不到一条街,两处有一条必经之路。在这积雪的路上,杜长晴看见了秦思扬。
秦思扬穿着厚实的呢子大衣,身边跟这个眉飞色舞的大男孩,那男孩滔滔不绝的讲着各种车型技能,边讲边演练,比比划划,好有朝气。
杜长晴紧追了几步,气喘吁吁的喊:“秦老师……”
秦思扬没有想到转身就能看见杜长晴,大概由于冬天穿的厚实的缘故,他觉得杜长晴长大了很多。
想了想,他说:“同学,是你啊?”
杜长晴听见这声称呼,心里猛然一惊,秦老师也许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慌忙补了句:“秦老师,我叫杜长晴。”
“我知道,过年好!”秦思扬很有礼貌的拜年,他旁侧的大男孩也说了句:“过年好。”
杜长晴懊悔自己竟然一激动忘记需要拜年了。
秦思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身边挤眉瞪眼的大男孩喊了句:“思辰,走了!”转头便与杜长晴告辞了。
看着秦思扬消失的背影,杜长晴去杜家老宅找杜爸爸的冲动忽然间就没有了。她想,也许秦思扬说的对,学习才是件正经事。
那年夏天,杜长晴考上了北城重点高中,杜妈妈虽然没有表示什么,但是长晴还是看出她的心情终于变好了。
北城重点高中是所封闭式高中,需要学生住校,杜长晴收拾好行李,搬出了自己的家,住进了学校,生活学习还算顺利。
开学不久后,她的银行卡突然多了几百万元钱,她吓得不轻。打电话给妈妈,却听杜妈妈说:“我把那房子卖了,钱全存你卡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妈妈累了……”
“妈……”杜长晴抱着寝室的座机拼命的喊妈妈,只听见嘟嘟声,再拨打,已经无人接通。她心下慌张,不管不顾翻出了学校围墙,家里已经空无一物,房子已经易主,她只好满北城漫无目的的寻找自己的妈妈。
妈妈的娘家有些什么人,她不知道,小时候并不与他们来往,唯一可以求助的只有爸爸家的人。她找了一家公共电话,拨打了记忆中尘封的电话号码。杜爸爸是商界名流,私人电话自然不会更换,很快就被接起。
杜长晴还没来得及叫出“爸爸”,对面就传来小孩子“呜啊呜啊”的声音,及父亲隐约传来的夸赞声:“我儿子真能干,来电话都知道帮爸爸接,真是爸爸的乖宝……”
杜长晴捧着电话无声的靠在小卖部的柜台前,浑身毫无力气。
杜爸爸接过电话“喂”了一声,又看了看来电显示,嘟囔了句:“莫名其妙。”便挂断了。
如果是理智的孩子,这时应该趁爸爸还没挂电话时告诉他妈妈失踪的事,可是听见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的声音,杜长晴已经没有勇气说出这些话,她生怕杜爸爸会说些更过分的话。
她从小卖部走出来,一辆鲜红的摩托车从她身边飞身而过,动作迅速,飞快的拽走了她身上仅存的小布包。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手本能的拉住包,整个人被拖拽倒地,滚到马路中间,飞车党逃得无影无踪。
她摔得不轻,浑身发疼,悲伤忽然而至,整个人仰躺在马路上嚎啕大哭。
路过的好心人都上来帮忙扶她,有热心的市民已经报警,不久警察来了,将她带到了公安局。警察见是个小姑娘,便要给她的学校父母打电话,她摇头拒绝。如果学校知道她私逃,一定会被处分的。爸爸那里也不会管她,而妈妈如今消失不见。她哭着给警察叔叔说了自己的情况,说自己妈妈不知道去哪里了,边说边哭,让警察很是无奈。
最后警察还是态度坚决的要找她的监护人,如果不找父母,就找老师。
她握着警察局的电话,许久之后,拨通了一个烂记于心的号码,当年一笔一笔的描绘着,每一个数字都刻在心里。
电话响了许久后,才接通,她不等对方说话,毫无力气软软糯糯的喊了句:“秦老师,来救救我……”
秦思扬正在图书馆查找北城规划历史的治疗,他不久后将要接手的工作,便是从城市规划做起,必须在接手前彻底里了解其中的各项重要事件及环节交接。
电话震动时,他怕惊扰了别人,特意出了图书室才接了电话,电话另一头杜长晴一声“救命”确实把他惊吓住了。急忙问清事情缘由,他收拾东西便直奔公安局。
杜长晴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可怜兮兮的抱着热水纸杯,眼睛盯着水杯中的水发直出神。门打开的声音惊吓到她,手中的纸杯整个掀翻在地,她抬头目光迎向门口高大的身影。
秦思扬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将处在困顿无助中的杜长晴救赎。
跟着秦思扬出了公安局,杜长晴低头说了声:“谢谢。”
两个人除了年初见过一面,也近一年没见了,本就不是熟人,平日聒噪的杜长晴又没有心情说话,气氛过于安静。
秦思扬担心她出事,开车将她送回高中,她不敢从正门进去,跑到周边围墙,蹬着砖块准备翻墙。秦思扬眼疾手快的将她从墙上拽了回来,表情阴沉,杜长晴只好小声解释:“秦老师,这墙不高,我刚才就是翻出来的。”
秦思扬拽着她的手腕,力道很大,语气很不好:“我把你从警察那里带走不是为了让你翻墙摔死的!”
“哪里会摔到啊……”说话间,她已经被秦思扬拽到了正门门卫处。只听见秦思扬对着门卫大叔说:“这是我妹妹,昨天生病了,没来上学,今天这个时间才到,实在不好意思,能麻烦让她进去吗?”
门卫大叔脸色很不好,秦思扬态度恭敬,倒符合了大叔手握把门权利的虚荣心,终是点头答应。
进了校园,正巧被在校门口附近玩健身器材的室友童晓曼看见,童晓曼眼尖的问:“长晴,那人是谁?”
她转头透过校门栅栏,看着秦思扬背影挺直的走近车子,随意答道:“我哥。”
童晓曼突然大叫:“你是说他是你哥?他不是秦思扬吗?”
秦思扬,他的名字原来叫做秦思扬。这是杜长晴第一次知道秦思扬的名字,偷偷的癫着舌尖无声的念了念,宛转悠扬,很好听。
童晓曼不放过八卦的机会,贴近她身边大喊着:“杜长晴,你说秦家的大公子是你哥?真的假的?”
“秦家?哪个秦家?”她疑惑反问。
“自然是北城秦家。”童晓曼信心十足地说:“我见过他本人一次,绝对不会看错!”
秦思扬,他竟然是北城大院秦家的大公子?原来如此,难怪信息绝对保密,竟是高不可攀的北城秦家未来的继承人。
她忽然转出个诡异的想法,如果有一天,抛弃了她的爸爸知道,她这个女儿抱住了秦思扬这个大树,会有什么反应?
似乎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呢。
她心怀不轨的念了念“秦思扬”三个字,嘴角邪恶的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 长晴心怀不轨,要用秦老大的身份做坏事了(对手指),她不是坏女孩儿,真的不是,某伊梦保证!
☆、12爸爸是流氓,鸳鸯浴
杜长晴终于从医院这间牢笼里出来了,回到家抱着自己的儿子亲个不停。三天不见妈妈冬冬表现的很主动,整个人砸进妈妈的怀里,使劲的蹭着,口里诺诺的叫着“妈妈”,叫的杜长晴心花怒放。
只是身侧的秦思扬脸色很难看,他说:“杜长晴,你在医院呆了三天,全是病菌,小孩子的抵抗力又弱,你这样抱着他亲……”
杜长晴抱着沉甸甸的儿子,怒瞪秦思扬,大声说:“我儿子,我愿意,不用你管。”转头脸变得笑意浓浓,声音温柔的问冬冬:“跟妈妈一起洗澡。”
一提洗澡,天生爱玩水的冬冬很兴奋,整个人在杜长晴细细的胳膊上翻滚着,闹腾的杜长晴好大劲才把他抱稳。
杜长晴抱着儿子进了自家浴室,将儿子放进灌满水的浴缸中,浴缸不大,当年装修时,她就是特意为儿子准备的。随手要关门,却见秦思扬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穿着塑料拖鞋迈进浴室。拖鞋是杜长晴自己的备用拖鞋,套在秦思扬的脚上小的可怜,他半只脚掌都拖拉在外面,踮着脚费劲的走到浴室边,将手里的橡胶汽车,塞进在水里扑腾正欢的冬冬怀中。小冬冬第一次见到这个陌生的爸爸光膀子的样子,啊呜啊呜的开始大叫:“跟妈妈不一样……”
杜长晴满头黑线,别扭着质问秦思扬:“我们洗澡,你进来干嘛?”
“自然是一起洗,我陪你住了三天院,也没有洗澡,浑身难受……”
“那你先洗!”不等他说完,杜长晴板着脸,摔下手里的浴巾,弯腰从水里捞出乱扑腾的冬冬,转身就走,冬冬却憋得脸通红,伸着胳膊,冲着秦思扬喊了句:“爸爸……”
杜长晴紧了紧箍着孩子的胳膊,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秦思扬伸手从她怀中包过儿子,高兴的笑着:“冬冬真乖!”又对发愣的杜长晴说:“快点给宝宝洗澡,一会儿水凉了。”
杜长晴只好妥协,蹲在秦思扬身边看着他有模有样的给冬冬擦背揉浴液,甚至连洗头发都很专业。她扶着冬冬的身子,看着秦思扬的手指指腹轻揉冬冬的头顶,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这么专业?”
秦思扬自然不会自己承认,他知道冬冬存在后,研究了各种婴幼儿护理知识的书籍,才有今天较为熟练的动作。
杜长晴见他没吱声,又问:“你怎么诱使冬冬叫你爸爸的?”
秦思扬突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杜长晴,说起这件事,我觉得我应该要批评你。”
他神色认真,不像是开完下,杜长晴有些意外的追问:“为什么?”
“我们儿子防范意识太差劲了,别人给块蛋糕,他就能抱着人又亲又吻又叫爸爸的。”
“呃……那个人不是你?”
见秦思扬的表情就知道,那人不是他。
这件事说来话长,杜长晴住院后,秦思扬抽空去幼儿园接冬冬放学,却见到冬冬抱着别人家的爸爸又亲又抱还软软的喊爸爸,口里直念叨:“我还要吃巧克力蛋糕。”
作为秦思扬的儿子,冬冬小朋友被一块巧克力蛋糕诱拐就反叛叫了别人爸爸,让秦思扬心头压下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他从老师手里接过儿子,对冬冬教育说:“陌生人给你东西你不能随便吃,随便拿!”社会上诱拐孩子的事情太多了,冬冬这样可是很危险的。
冬冬抱着刚刚得来的蛋糕啃得不亦乐乎,口齿不清的呜呜着:“可是爸爸也是陌生人!”
一句话将秦思扬的脸色直接变黑,他压着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泄,最后带着儿子去了家味道鲜美的蛋糕店,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蛋糕作为教育冬冬的道具:“杜冬冬,你听好了,我,也就是你爸爸,不是陌生人,也只有我给你的食物你能吃,其他不认识的人给你的食物不能随便吃。”
冬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满桌子的蛋糕,又瞄了瞄爸爸铁黑的脸色,只是咕噜噜的吞咽着口水。
秦思扬觉得自己的沟通方式似乎不见效,还好提前想到了食物诱惑的办法,他捻起一块草莓蛋糕,递到冬冬的面前,语气极尽温柔的说:“冬冬,看清楚,我是你爸爸,你唯一的爸爸,叫声爸爸,这个就让你吃。”
冬冬欢快的叫了声“爸爸”,伸出粗壮的胳膊,接过蛋糕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见这方法奏效,秦思扬又用再接再厉,用巧克力冰激凌引诱儿子答应他:以后不管别人叫爸爸,不吃别人的东西。
在食物的引诱下,冬冬含含糊糊的答应着,秦思扬突然觉得,孩子果然不好教,他的食物引诱计划也不过是一段时间起作用。
“所以,你就给他吃了满满一桌子高糖高热量的零食?”秦思扬讲完后,突然迎来杜长晴提高嗓音,满脸怒火的质问。
他呆呆的点点头。
杜长晴猛地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他吼:“秦思扬,你有没有点常识,冬冬他都胖成什么样子了?你不控制他的食欲,还给他吃那么多没有营养的食品,你是要把他直接吃成球,拿到中国男足队里当足球踢吗?”
秦思扬很无辜的接道:“冬冬比足球大很多。”
“你……”杜长晴被眼前光着膀子的秦思扬气得不行,整个人扑倒冬冬身边,拿起各色各样的玩具就往秦思扬身上扔。秦思扬左右闪躲,目光凶狠的喝止:“杜长晴,你够了!要不是你五年前离开我,我能成为冬冬眼里的陌生人吗?我能不知道怎么去照顾孩子吗?”
杜长晴停住所有动作,她说:“秦思扬,五年前,你不是恨我恨不得我死吗?我的孩子你能留吗?我不远走高飞,冬冬现在早就是一滩血水了!”
秦思扬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走近杜长晴,神色认真,说:“杜长晴,你总是那么想当然。”说完,也不理会杜长晴,而是专心的给冬冬洗澡。
冬冬仰着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妈妈和陌生的爸爸,湿漉漉的身子直接扑进浴缸边缘蹲着的秦思扬,咿呀咿呀的说着:“爸爸,困!”
秦思扬去哄冬冬睡午觉,杜长晴一个人窝在浴缸的水里,胡思乱想。
刚才秦思扬的态度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没怪过她?可是,那夜她不愿的强迫,不正体现了他恨她吗?
她仰着头,闭着眼睛,任由眼中的泪顺着脸颊往下淌,一滴一滴,滴在浴缸中还算温和的水面,溅起轻微的涟漪。
蓦然间,感觉有一双大手抚上她搭在一侧的胳膊。她睁眼瞧见全身赤丨裸的秦思扬蹲在浴缸外面,眼神炯炯,带着她熟悉的情丨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