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该怎么把那条大鱼大卸八块,小范的手已经拎过来,她慌慌地避开,“今天不是介绍你们认识了吗?有什么事你直接找他去就好了。”
“呦……西,”小范磨刀霍霍:“转头请你吃饭,把你小宋老师也带来。”
心眉最爱的文编小杜过来打岔:“心眉,真是你老师?”
心眉使劲点头。
小杜立马双眼放光,接着立马哀怨下去:“姐姐我白读了二十年书,现在才终于懂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真正意境。”
心眉手一抖,坚持着给她夹了块桂花香糟鸡,“杜姐,被假相迷惑的你不是第一个,这个时候多想想我姐夫的好。”
杜姐完全不理会她的警告:“我们组今年的广告指标不知道差多少,这事要和老董合计合计。你说他们安诚证劵一年广告额有多少预算?”
心眉望天。我不关心那个啊,我现在只操心我兜里没钱等会出糗怎么办?
越到最后越是食不知味,但是她越颓丧老宋越是谈笑风生。
心眉扒完最后一口饭,溜到前庭,含泪问:“小婉,两桌酒菜多少钱,你帮我算算。”
“我说请你你要和我客气,本来打算只收你原料钱的。不过是宋老师买单我就不和他客气了,照价收,挂的是安诚的帐。”陈婉对她挤挤眼。
啊?
“宋老师没和你说?他一来就找我说挂安诚的帐啊。”
倒塌。
松鼠鱼你做人不厚道!
“已经买过单了,董老师,您老别客气,我应该请的。我一个小萝卜头生日有什么好过的,无非是找机会大家聚聚联络感情,也借机会对大家平常的照顾表示感谢。”心眉点头哈腰对老大说完,转身又瞪了笑眯眯的宋书愚一眼。不厚道!
年纪大的、有家室不方便的先散了,剩下几个都是单身贪玩爱热闹的同事。说好了找个酒吧坐坐,心眉掂量钱包应该还能对付,瞅着宋书愚就等他说句告辞拜拜的话,哪知道宋书愚含笑说不如去金色年华,其他人一听哪里会反对,点头还来不及。
嫌我不够晕,继续晕到我倒地成灰?
高消费。这三个字象三把刀剜得心眉心口肉疼。
一行上十人分三部车向金色年华而去。小范摸着volvo内壁,口若悬河地和宋书愚讨论国产车和进口车的区别,心眉捂着阵痛的胸口算她接下来要过多少个月的难民生活。
车到金色年华门口,宋书愚停下来说已经订好房了,让大家先上去。
心眉想跟着一起开溜,被宋书愚一把按回原位。
“陪我去停车场。”
……呜呜,现在就开始算账了吗?
“老宋,刚才吃饭挂的是安诚的帐?”何心眉打算大而化之,“那我也跟着沾光了,哈哈,不用花自己的钱就是好。”
“谁说花的不是自己钱?我给老叶卖命才有吃公司的资格,算起来,你刚才吞进去的都是我的血汗。”
“……”心眉干笑。
老宋皮笑肉不笑,“身上没几个子学人充大头请客。”
“我怎么知道说了一句请客传去其他组了。”心眉见他扬手欲敲,抱着脑袋叫屈。“充大头鬼的又不是我一个,谁说要来金色年华的?我告诉你,我没那多血给人放,你提出来的你认头,这笔钱我是不会认账的。”
“那行。”他慢悠悠说:“只算吃饭那笔。”说着摊大五指。
“你好意思?我说借钱你答应了,最后有没有借给我?反正我一个子没见到,反正这笔想赖在我头上,没门。”她决定耍赖到底。
宋书愚一点也不生气,一口答应说:“行,那我走了。你楼上那帮同事好好招呼,有事再给我电话。”
心眉这才想起楼上还有一群酒桶嗷嗷待哺,扑过去抱住宋书愚半边衣袖:“宋老师。”看我眼睛,泫然欲泣。“我有一千二,您老勉强先收下吧。”
心眉想起刚才就冲动想一脚踹上松鼠鱼得意的脸。
她说还有一千二,老宋真的大喇喇接过去,想了想大概是残存无几的良心突然发作,又递给她两百说给她过生活。
她含泪攥紧两张钞票,一转身才发现他们赤 裸裸的金钱交易全部落在停车场保安眼中。
“干嘛那样看我?我从头到脚哪一寸象小姐了。就算象小姐,也不只是贰佰档次的小姐吧。”
宋书愚难得大笑出声,抖着肩膀问:“不行,我再给你添一百?”
她跺跺脚,忿忿然先踏进金色年华台阶,背后路倒尸宋书愚很讨厌的还在闷笑不止。
心眉感觉自己就是斗牛场里那只可怜的牛,老宋那调侃的眼神就是挑衅的红布兜。她再想踹他也找不到机会,反而被逗弄得只剩大喘气的命。
干脆置之不理,和一干同事拼起酒来。酒钱不是自己出,那就喝死他。
酒意上头,又都能闹腾,拼歌的想压过拼酒的,于是,包厢里五音不全的歌声轰鸣,中间喧杂着大呼小叫的罚酒令,到最后切蛋糕的时候已经high到极限。心眉抢过杜姐手里的话筒,含糊不清地唱完生日歌,就被小范一块蛋糕砸在脸上。
心眉跳起扑过去一定要报仇,她后来模模糊糊记得像是被老宋拉了回去,说了句什么然后就瘫倒在老宋怀里,她还记得自己曾经瞪住宋书愚吼:“干什么?耍流氓?”
然后老宋象是笑了,“帮你把脸擦干净。”
可是她明明记得他在舔她脸上的蛋糕啊,是她喝糊涂了?
不知道,后来她睡着了,睡前貌似又交代老宋:“送我回家。”
他回答得很肯定,一如既往地让她安心。
“头疼。”
“不头疼才怪。”
“喝酒的时候为什么不拦着我?”
“拦得住?你那脾气。”
“老宋,我鄙视你。”
“不错,看来还没醉。”
“谁说我醉了?我看见你在开车呢。”她竖起手考他:“几只手指?”
他看一眼,故意逗她:“两个。”
“笨蛋,四只好不好?”
宋书愚无语,三只手指啊大姐。
“你喝多了,坐你的车不安全。”她坐起来四处瞄:“安全带呢?”
“……在你身上捆着。”
“……是噢。”
……
“老宋,我今天生日。”
“生日快乐。”
她根本没听见,“二十六了。”胖乎乎的手指对他比划二十六的样子。“你多大了?”
“……三十五。”
“哦,你也那么老啦。”
急刹车。
“不知道处女膜上有没有年轮呢?象树那样都是有年轮的。要是有的话我估计今天已经多了一道圈圈。”
急刹车。
“我想吐。”
“你忍着,我往路边靠。”
“不用了。”她摇头,“又好了。……明年又多一道圈,后年再多一道圈。等一万年后,把我尸体挖出来一解剖,哇塞,数不过来了。”
他忍笑,“现在流行火葬。”
“都说嫁个好男人比中五百万还难,我已经不指望了。”
“失败一次就灰心了?”
“失败?是啊,想对我妈妈证明点什么,又虚荣想找个帅得让全部人掉下巴的男人,还是失败了。偶自不量力,除了一身肥肉什么也没有,还要幻想那么多。”她看自己手指。
“胡说什么?”
她继续瞪自己手指。
“快到了。”
“早知道有一天要抱你下车,我就不应该跑步健身,应该练举重才对。”
她趴在他肩膀上喉咙荷嗬有声。
“忍着,快到家了。”他拨弄她大袋子,找到钥匙时已经满头汗。
开了铁闸进去,101的大婶竟然还没睡,听见声响就冲出来,“哦,是小何,你们这是……”
“你好。没事,她就是喝多了点。”
“哦,女孩子还是不要喝太多酒,现在社会上很多不良分子。”
邻居大婶的眼神分明就是说你这个不良分子。
宋书愚不愿意多搭理,转身开了门,说:“不打扰了,明天见。”
大婶嘴巴能吞进鸡蛋:“明天——见。”
“阿姨,拜拜。”喝多了的那个很大腕儿地挥挥手。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像是清醒了一点,忽一下坐起来怒目瞪着他。
“小屁孩,我做牛做马的侍候你,还给我翻脸?”宋书愚手上毛巾胡乱在她脸上一通乱抹。
“我不搞419的,你省省。”
宋书愚停手,问她:“什么419?”
“不要419。杜姐我不要男人,多帅也不要。”心眉嘟囔一句,又倒回去挺尸。
宋书愚想了想,手掌PIAPIA地在她脸上拍打。“说清楚点。死小孩,起来。”
心眉半睁开眼,努力看清面前的人后,不耐烦地推他说:“老宋,别舔了,我脸上蛋糕被你舔完了。”
“……我什么时候舔过你?”他死不认账。
“就刚才。”
他目光闪烁,凑近她问:“你究竟醉着还是醒着?”
她按住放在脸侧的手继续阖眼呼呼。
“何心眉。”
“嗯?”她迷迷糊糊答。
“喜不喜欢、舔蛋糕?”
“还好啦。……就是有太多口水。”
“……再舔一下?”
“呜……不要。”她侧头躲闪,辨不清方向反而凑上他口唇边。
对不住了,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他衔住唇畔诱人的两瓣,舌尖扫过,果然是想象中的柔软。
“呜呜……我,我要吐。要吐。”
第12章
大凡肥皂剧或言情小说里出现类似狗血剧情,女主角一般会怎么反应?
首先掀开被子看看自己,再看看另一边光裸的沉睡中的男人,伤心欲绝,然后或用被子掩住脸低声啜泣哀悼自己可怜的身世,或扑过去打算同归于尽,最后被掐着手腕无法反抗只能痛苦流泪。
何心眉太没有女主意识了。
她看看自己再看看睡得像死鱼的宋书愚,揪着他头发狠摇,直到他半睁开眼:“松鼠鱼,你昨天有没有戴套子?”
……老宋以为自己穿越了的眼神。
“靠,别给我装纯洁!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和死人秦大耗子是一丘之貉,难怪你们玩得好,就是臭味相投!丫的你们这种蔫货也就只敢做做落井下石乘人之危欺男霸女的事,真要哪天杀个把人,我还看走眼了。丫的你是秦小五,我可不是陈婉!我可没那个好相与!别以为我上了你一次就会随你摆布,那要看你家坟头上有没有长草!”
“没带套子。”
“……混球王八蛋,你大爷的,蛤蟆转长虫又托生个王八,三辈不长眼眉的东西!啊啊啊啊……我怀孕了怎么办?”
“你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还能自体繁殖?”
呃……啥意思?
“我们什么也没做,我吃饱了撑的带个套子自己玩?”
“那你怎么光着?”她小声问。
“你吐了我一身。”他指指阳台上,淡蓝色的衬衣与之前那条橘色内裤相亲相爱地在风里招摇,“洗干净了我也困了。”
她把被子往上拉。“那我怎么也、光着?”事实上还是有件小可爱的,不过罩不住胸前的波澜壮阔。
宋书愚沉下脸,象在生气。忽一下坐起来,把心眉吓得往后一缩。然后就看见他掀被子站起来,精瘦、不是常年伏案工作的人那种苍白,带着少许淡铜色。黑色的子弹内裤……
我靠,没发现老宋竟然这么养眼。心眉猛地捂住脸,你个大色女,你干涸太久了是不是?那是你长辈你老师你……她从指缝里偷看,挺翘结实的臀部,哇塞!等等,他从衣柜里拿出来的是什么?
“啊……”她不管被子了,纵身跳起来就要抢,“你怎么能乱翻人家的东西。”
宋书愚手上高举橡胶棒,还开了小马达,嗡嗡地响。
心眉无地自容,旁边有清水河的话她立马往下跳。
妈啊谁救救我啊,我想死了我不活了。宁小雅我XX你OO的,送什么生日礼物不行?害人不是这样害的。5555……我名声都被你毁了。
“昨天晚上找睡衣打算帮你换上,就看见这个了。你脑子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自 慰器?419?搬出来乱七八糟的过,我还不如把你捆结实了送回去给你爸妈。”
天啊,赐我一块豆腐让我一头撞死吧。
等会,他又不是我爸妈,他生哪门子气?
何心眉放下手,虽然是半裸着坐在床脚,但是宝相庄严而且正气凛然:“松鼠鱼,你又不是我爸爸妈妈,你操哪门子心?我一没杀人放火二没抢银行破坏社会安定,我快三十的人了我爱怎么过怎么过,自 慰器怎么了?一夜情怎么了?你爱当老处男,我可不爱当老处女!食色性也,欲望是人的本能!别站道德制高点上拿那套假道学来束缚人类正常的生理需要!”
“你才多大点,学人家要自由?!”
宋书愚把手上的东西丢进衣柜,不解恨似的一脚踹上柜门。柜门砰一声关上时,他转身找自己裤子,和心眉站了个面对面。
心眉眼睁睁看着他眼神一步步变暗变暗变暗,她一步步往后摞啊摞啊摞屁股。
“你想干什么?耍流氓?狗眼别往我胸脯上看!”
宋书愚双手撑在自己后臀上望着她,突然笑起来,带点自嘲的味道:“小屁孩,身体长熟了,脑子还欠点。”说着伸手拿过自己的裤子准备穿上。
MD,又一个骂她胸大无脑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几下从床头窜回床尾,一脚把他裤子踢飞。“松鼠鱼,我忍了你十年毒舌,老娘忍够了。”
宋书愚视线从地上的裤子转回她身上,何心眉努力控制住不抬手去捂胸,努力瞪大眼睛挤出眼白。
“说你没脑子还不服气,知道这样坐着对男人是多大的挑逗?”他目光从她胸口一寸寸向上,心眉感觉他目光所到之处,自己那块皮肤就随之突然升起一层鸡皮疙瘩,又冷又热,这就是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随随便便就喝得晕头转向的,随随便便让男人送你回家,知道对男人是什么暗示?419?One night stand?连怎么亲嘴也不懂,就想试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