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外公家挺好的，外公给我做了五只鸡呢！”
看着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马鸣，这次换叶晴开始满脸黑线了。
没记错的话，外公家一共就十只鸡，还全是下蛋用的母鸡……
这个马鸣！叶晴剜了马鸣一眼，转身去接夏花手里的菜，不想唐安柏早就把菜接过来往边上摆呢。
妻奴……
叶晴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俩字。
看唐安柏对夏花一副供奶奶的样子，叶晴摇摇头，夏花不是没和她传授过她那套御“夫”理论，可她更喜欢她同韩震之间，时淡时浓的甜蜜感觉，这样刚好。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把头转向韩震，男人似乎刚刚完成了什么，支起胳膊做着伸展。
“吃饭吧……”叶晴说。
经过了一场实验室里的“便餐”，马鸣总算搞清楚了。恒宇的确出了很大的问题。
为了竞标参加E计划资格，恒宇建立的实验模型的数据，在过年期间被盗了。
对于一个IT模型来说，数据的重要性不亚于肌肉对人体的重要性，试想一个没有肌肉的人，就是一副骨头架子。
马鸣放下水杯，把刚刚喝的那口茶慢慢咽了下去，他眼神有点呆，半天才吞吐的问了句：“那怎么办？”
韩震从叶晴手里接过杯子，看着水面上飘着的那片绿茶叶，慢悠悠的说了句：“凉拌……”
一个老套的幽默方式却给了在场几个人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本来的竞标会是安排在四月中旬进行，却意外的被提前到了三月三十一日。据说是因为陈教授出于身体考虑，想在身体承受能力还可以的情况下，尽快完成E计划。
三月三十一日，在一片扶苏的嫩阳中降临到了S市。
S市没有春季，三月末四月初的天气，气温已经以蹦高的速度迅速回升到了二十五度。
这天，叶晴起了一个大早，站在衣橱前拿捏着选哪件好。
自从和韩震确定了关系后，她就彻底从学校宿舍搬来了韩震家，自己的衣服外加之后夏花陪她买的，满满一个衣橱的衣服足要叶晴挑花了眼。
“韩先生，选哪件好呢？”苦恼半天的叶晴抓了半天头，最后只得无奈的像刚洗漱好的韩先生征求意见。
“都好。”韩震略略扫了眼，说了俩字。
叶晴想着自己的苦恼，再看看一身常装的韩震，眉头皱的紧紧的，“韩先生，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对你很重要的一天吧，怎么你好像还没我重视呢？”
低头系着扣子的韩震听出了叶晴的埋怨，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从后面把叶晴抱在怀里：“你也说了是对我很重要的一天，不是你，怎么你比我还紧张？”
大清早的，叶晴本来就有点上火，被韩震这么一说，火气更是蹭蹭的往上窜，“是我自作多情，我去公司上班，你自己去参加那个见鬼的竞标……唔……”
女人被男人扣进身体，深吻。
在一起久了，韩震的霸道逐渐成了一种熄火的工具。
在韩震的印象里，女人生气时，最直接行之有效的灭火方法，就是直接把“火源”吃进肚子里。
赌气的叶晴开始还象征性的在韩震胸前抓那么几下泄愤，但当绕指柔最终陨灭在百炼钢之下，她对他就只剩下片片柔情了。
“咳咳，别闹了，再闹就迟到了。”结束时，叶晴的脸彻底红透了。
“嗯！”韩震应着，伸手轻轻把她荡在脸颊的一缕碎发掖到耳后，“穿那件鹅黄的，好看。”
夏花曾经和叶晴总结了如何从男人对女人评价，来看女人是以一种什么身份被男人看待的。
男人多把性感、妩媚送给一夜情的对象，对他们来说，对象越性感，一夜情就越刺激。
男人把清丽、清新送给他们的初恋女友，清纯到不可亵渎是他们在对自己绝无仅有的第一次，表示敬意。
……
夏花说了很多，其中就是一条，换起了叶晴的这段记忆：男人总是拿好看、美这种质朴到极致的词汇，送给他们最爱的妻。
叶晴眼睛一晃，伸手把韩震没系好的几个扣子系上，轻声应着“好！”
恒宇的车子到达会场时，停车场上已经停了许多车子了。
叶晴跟着韩震唐安柏上到九楼会场，被拥堵在门口的大批记者吓了一跳，手抽着就想躲，她不爱这种场合。
韩震感觉到了她的抗拒，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一会儿开始的时候，就会清场，先和夏花去楼下咖啡厅坐会儿，到时候你再回来。”
“嗯。”叶晴点头。
远离了喧嚣的会场，叶晴松口气，问夏花：“真去喝咖啡吗？”
“哪用，咱们去卫生间补个妆时间不就到了。”夏花挥手，意气风发。
刚画的就补。对夏花的提议，叶晴说不上赞同，但也算是个方法。
“好吧。”
女人补妆是个体力活，夏女王补妆绝对是比修长城还费体力的体力活，等的十分不耐烦的叶晴实在没那个耐心看夏花的大工程，开门到外面去等了。
洗手间和会场分别是在九楼的东西两侧，距离很远。比起喧嚣的东面会场，这边清净许多。
叶晴正靠在墙边踮着脚尖玩，旁边突然一个轻声。
“老婆……”
？
她抬头，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一股强力掼到了墙面。
墙面是软绒质地，撞上去并不疼，可叶晴却被这突然的怀抱吓坏了，连呼救都忘了，就听到耳边一声比一声响的喊着“老婆……老婆……”
一声比一声响。
那怀抱太陌生，陌生到完全不可能是韩震。
第三十九章热火
保持着浑身僵直的状态几秒后，叶晴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花……”夏花是她能想到的第一个可以求救的人。
叶晴想求救，可她“老公”却明显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一双手慌乱的往她嘴上捂不说，力道也大的几乎能把纤细的脖子拧断，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
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就在这时从岔路的一条走廊里由远及近而来，钻进叶晴耳鸣不止的耳朵里，就像是生命之声。
“救……”
就在她正努力积聚所有力量想要求救的时候，嘴上的力气却在这时倏地消失了。
叶晴被一搡，倒在了地上。
像是整整穿越了一座迷雾城池，等黑彻底从叶晴眼前消失时，她只是勉强捕捉到了走廊转角处的一块布料而已。
惊魂未定，甚至连拎包走出洗手间，正呆愣愣看她的夏花都没发现。
评审会早已开始了许久，评审会所在楼层的低一层，八楼——Amor 咖啡厅内，叶晴面前的那杯拿铁，早就半凉的连点青烟也不见了。
对着手机浪费大半天水资源的夏花，终于结束训斥最后一个“孙子”，挂断了电话。
“这群废物，笨的跟猪似的，找个人那么费劲，都半个多小时了。”夏女王把夏普咵一下拍在面前的玻璃桌案上，叮的一声脆响。
气温不及二十度的情况下，夏花胸前的那片白正上下起伏的表达着她的情绪。她端起咖啡往嘴边移，刻画着欧式细花纹路的杯子在空中还没行进到一半，就和夏普同下场的拍回到桌案。
叮！
“真不知道是哪个胆子这么大，谁的人都敢动！”手指依旧轻轻捻着嘻嘻的杯手，夏女王的笑容有点过分渗人。
上午，咖啡厅里人虽然不多，但三两的也坐了几位在四周，夏花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就把气势散发向了四周。
纷纷回头，再慢慢转回去。一个个重复的动作要情绪还没完全调整好的叶晴脸就有点挂不住了，她扯扯夏花的手：“怎么说的韩震跟黑社会似的……”
“谁说我是在说韩震！”夏女王尤带着那种笑，斜了叶晴一眼，“我说我呢！敢动我的人！”
如果此时，夏女王身上批着件狗皮披风，腰上别把二盒子枪，她的胳膊再搭在叶晴肩上，那叶晴就绝对有理由怀疑，夏花是解放前混迹在乌龙山那带的女匪首。
满脸的黑线迅速取代了之前的恐惧，叶晴起身，拍了夏花肩膀一下：“我没事了，咱们上去吧。”
“好！”夏女王端起咖啡杯，豪饮一口，这份气魄一直延续到咖啡杯再次与玻璃桌面亲吻碰触的那刻……
嘎嘣……玻璃裂了，一旁经过的侍者愣了，叶晴的脚步，顿住了。
两千元的赔偿价，一直伴随着叶晴肉疼到出了电梯，站在评审会场大门前的那刻才为止。
经历了之前的种种，到达会场时，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换言之，叶晴和夏花到的时候，韩震他们的实验也差不多将近尾声。
会场有专职保安，开场时已经把在场的记者媒体之类清场干净，因此比起刚刚，场面清净许多，房间里，只响着机器运作的嗡嗡声。
悄悄到观众席坐好，叶晴看着各个公司背后的显示屏，发现有的已经显示出了运行结果，屏幕上的数字静静的如同机器后面躬身等候的程序员一样。
她把头转向另一旁，毫无意外的就看到她家韩先生，以及几名程序员正在忙碌着。
“那些人是不是已经完成了？你家那位确定没问题吗？”
刚刚把一沓现金数也没数，直接拍在咖啡厅经理面前，气焰极其嚣张的夏女王贴在叶晴耳朵边问，语气怎么听怎么都很怂。
这就是爱屋及乌、关心则乱。
叶晴略扬了下嘴角：“是他，一定没问题。”
夸得这么直白，酸不酸啊……夏花撇嘴。
然而叶晴的自信却最终没能等到韩震数据成功的结果，直到计时器宣布比赛终了时，恒宇公司的背投大屏幕上，仍然没能稳定出一个最终结果……
叶晴意外，夏花惊诧到一句过多的话也没，不知何时坐到旁边的唐安柏还是一副笑脸，爱微笑的陆凡却出奇的有点面无表情。
时间，在几人间像被灌了胶，一时竟固定住了。
“我们这次的题目是一个解决互联网多分枝障碍的实验模型问题，好了，下面就让我们看看几家公司的实验结果……”举着麦克风的组织者逐一从各个展示屏前走过。
在经过恒宇显示屏前时，四十几岁的男人盯着屏幕看了会儿，随后把手里的麦克风撇向身旁，对着耳边的话筒小声说了几句。
一个大房间，十几家IT公司，巡视下来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几个在场的组织者低头商议了一会儿后，那个带头的站起身，慢悠悠的宣布：
“出于多方面考虑以及比赛成绩，这次入围E计划的公司是……XR公司。”
因为紧张，从刚刚开始，叶晴就一直交握着手，当XR的名字从那人口中脱出时，她手心的冰凉就直直的刺进了心里。
怎么会这样……她不忍心去看韩震，却又忍不住去看。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能不能接受这个败北的现实呢……
落进眼里的韩先生，表情……平常无异。
其他败北的公司里，不乏几家实验同样成功的，但既然赛方说了是基于多方面考虑，那他们这些规模较小的自然就只能靠边了。
自始至终，韩震都是一副淡然表情，包括拉着叶晴的手从XR那群程序员面前走过时，他都是一脸淡然。
叶晴没想到，郑斌今天也会来，已经很久没见他了，再见，全无感觉。
她把手又握握紧，说：“没事。”
“有我在能有什么事。”他男人的话一向都是那么的贴心，叶晴感到暖心无比。
叶晴本来想隐瞒不报的那段，在大楼下突然冒出来的那两个人时，变的想瞒也瞒不住了。
一个人是来找陆凡的，手里就拿了一张纸，距离关系，叶晴只看的清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她听不清那人到底和陆凡报告着什么，只能回转过头看正硬着胳膊，一脸铁青的夏花这里。
找陆凡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一身便装穿起来，总有种不一样的味道；而来找夏花的那人则是一身正装。
虽然夏花对男人的空降表现意外之余略微有点不喜，但仍耐着性子和那人到一旁耳语了一阵。西装男人很快就走了，而在场人的气氛里，也多了股酸酸的味道。
“是谁啊？”唐二开口。
“没谁，朋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夏女王敷衍。
“那还靠的那么近，说什么不能给我听的。”狐狸媚眼成丝……
“你！”
眼见着火药味越来越浓，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的叶晴只好硬着头皮举了手：“夏花是要她朋友来帮我的……”
一个“我”字出口，叶晴立刻觉得身边人的眼神开始不对。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把把整个事情表述的很清楚，其实现在想想，她都觉得事情很奇怪，莫名其妙冲出来一个人朝自己叫老婆，再莫名其妙的一阵脚步声就把他吓跑了……
叶晴说完，连自己对刚刚说的都表示出怀疑。“我说的是不是不像真的？”
她半低着头，声音嗫嗫。
“是真的。”在叶晴最尴尬的时候，一直站在陆凡身边的那个便装男人开了口。
“如果没猜错的话，嫂子今天遇到的那个人应该叫裴元，今年25岁，那个智力拿俗话说是二百五，术语里讲就是智障。”
也来不及追求年轻人这声嫂子是从何而来，叶晴现在满脑子响着的，就是两个词：裴元、智障……
N市裴家，裴斐，长子，婚约……
叶晴今天是完全没顾及被唐安柏强行绑走的夏花，就直接上了车的。
车子已经开过了两个十字路口外加一个十五秒红灯，叶晴还是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车窗开着，她胳膊倚在床沿上，任凭窗外的风一股股的掀起头发。
“裴斐……”亲自开车的韩震突然开口。
叶晴一愣，“什么？”
“裴斐、裴元，都不要怕。”男人连为什么不要她怕的理由都没说，叶晴就是看着他的侧脸，心就慢慢沉静下来了。
“韩先生！”叶晴的声调一拉高，“我们今天来庆祝一下吧，庆祝我们虽败犹荣！”
生命里，有许多事远比什么姓裴的值得她关心的多。
吃了一餐叶晴准备的丰盛的晚餐过后，韩震回到书房继续做程序。
键盘的敲击声中，充满了韩先生的快乐，叶晴很在乎他失败这件事，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