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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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冷玉-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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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许久,女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惊得他心头一跳,就听得她说:“任何大事都要与我商量,不得自己一人擅自决定。”

唐烆一愣:“好。”

“不准一言不发地出门,去哪里都必须告知我一声。”

“好。”

“不准胡乱吃醋,也不准限制我的言行,更不准冷着脸与我说话。”

唐烆已知对方想法,前后两点还好,就中间那一点……他还在沉吟,蜀玉已经转过身来:“一个男子难道要管住女子的言行才能杜绝对方的三心二意么?天底下,男盗女娼的事情多着去了,我不限制你与女子们的往来,你自然也不准约束我的。你不在外拈花惹草,我自然也守身如玉。还是说,你们燕明山的女子也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终身不出家门?见到教中男子也要避讳一二,躲得远远的,以免被人指三道四?”

唐烆将毛毯给她盖严实了些:“自然不是那样。教中之人从来都是来去自由的,就算是女子,也常与男子们过招比武。”

蜀玉冷哼。

唐烆赶紧道:“都听你的。还有没?”

蜀玉头一扬:“暂时就这些。只要你违反其中一条,我就不嫁了。”

男子浓眉弯起,眸中灼灼光辉流转,惊喜交集中又轻轻抱住对方,好半响才喃喃一句:“好累!”

蜀玉扯过毯子盖在他身上:“今夜暂时放过你,歇息吧,眼下都一片青色,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忙了什么。”

“我,”

“睡吧,有什么明日再说。”她打断对方,又往床里靠近了一些:“放心好了,我不会说你非礼的,你也不用再半夜跑到我屋顶睡觉了。”

唐烆一滞:“你都知道?”

蜀玉哼了一声:“好好的山洞不睡,夜夜守在我房外还什么都不说,哪个傻男子会这般做法?”

男子嘴角一抹轻笑挂着,用毯子将两个人裹紧了些,就好像很久以前,他护着对方的姿势。他实在太累了,一番奔波劳累,再是这么多日的担忧,就已经耗去了他所有的体力和耐心。再是求婚,蜀玉的反驳,又让他经历了一场情感海啸。对方适当的温情又抚平了他一切焦虑和忐忑。

心里只觉满足安详,没多久就沉入了深梦。

蜀玉却睡不着。

她方才仔细观察了。唐烆脸上消瘦了些,眸中疲倦浓如黑墨,胡子也长得老长,手臂上全都是新添加的一些小伤口,应当是被厚实尖刺的草木刺叶给刮扎的,走路之时脚步都没有以往那般沉重,反而透着轻飘,说明他是一路轻功狂奔回来没有停歇。那一口咬下的肌肉,僵硬绷直,应是长时间运动下导致的。还有,最开始进门之时他身上的血腥气,虽然被雨水浇淡了,抱着她之时还是可以嗅到,这也是对方迫不及待去清洗的缘故。

他到底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事情?

有太多问题想要问,可她却开不了口。她小心地将手心贴到他胸口,感受肌肤下那心跳,一下一下沉稳有力。

是了,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来了!

暖意融融地房间中,纯白兔毛拖着覆着的两个人,额头对额头,呼吸相闻,相互取暖依偎着,好久好久。

第三六章

蜀玉只知道唐烆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却忘了习武之人身子底子好。

男子醒来之时,从窗棂的缝隙中望去,强烈的日光排洒进来,折射在地板上,一片橘黄。耳边女子轻轻的呼吸抚在脸颊上,痒痒的。他两指摸到对方手腕虎口,仔细数了数脉搏,缓慢而无力。女子只道他累,他却猜得她的日子定然也不好过。

如果,昨夜没有赶回来,一切会怎样?她真的会心疾发作而……。

唐烆想都不敢想。

迟疑一会,最终还是点了她的昏睡穴。起身后,小心地替她盖好毯子,指腹滑过其苍白的脸颊,又是微微的心疼。

日头已经爬过山头,树林中的气息微潮又清新,到处都是鸟虫的熙熙梭梭声。那几日听着他只觉得吵闹,今日再闻又觉得惬意。脚步稍微一顿,拐到另一间木屋中,那里暂时充作厨房的房间。

灶台上整齐的摆放着一些菜肴,应当是蜀玉做好了特意让他回家后就可吃的。哪知又发生了求亲之时,两人都忘了。忘了就忘了吧,唐烆也不太在意,反正不是蜀玉饿着就好。他一个大男子也不差这么一顿,倒是这份等待的心意,让人窝心。

这样的女子,本就该让她属于自己,不是么!

心下一定,眼眸就瞥到了墙角一藤缠树地竹编篓子中。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于犀利残忍,那篓子不自觉的晃动了两下,仔细倾听,还可以听到弱小的‘吱吱’声。这个声音,他足足追逐了六日,又盯守了三日,才顺利将声音的主人给逮了回来。倏然再听,强者的骄傲满足莹然於胸。

他手掌虚抓,墙壁上挂着地长剑咻地飞到了手中。门外林中突然一声悲咛,草木挣动中,剑锋上银光冰冷冷一片,晃得眼疼。

蜀玉瞪着眼前这一碗猩红得绛紫的药汁,不可思议地问:“这是我的早饭?”

“是。趁热喝了吧。”

蜀玉哭丧着脸:“你这是虐待我。哪有人早上起来就喝药的,先吃别的不行么?比如果子或者什么高汤之类。这药等下喝。”

唐烆端着药碗,凑近些:“喝了药再吃早饭。台上正蒸着一屉野菌小笼包,最后吃正好盖过药味。”手一送,药碗的边缘猩红发紫的药汁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蜀玉迟疑地道:“这药里,该不会有你的血吧?”

“我的血哪里能够治你的心疾,”唐烆微摇头,锲而不舍地哄着:“我好不容易弄到的药引子熬了穿山甲的鳞片,不喝可惜了。”

“是什么药引子?”蜀玉望向他:“你出门了十日,就是为了这东西?”

唐烆点头。

蜀玉轻轻叹息一声,双手覆在他端着药碗的手背上,凑了过去。没多久一碗看起来很血腥的药汁顺利的进入了某人的肚腹,丁香舌微吐:“我成了吸血僵尸了,都是你害的。”

唐烆笑道:“那我每日里送血液给你喝就是。”引来蜀玉哼哼两声,表示抗议。

早饭很丰盛。小笼包没有面粉,是用鱼泡包裹着掰碎了的野菌菇一起蒸的。咬一口,鱼的清香和菌子的嫩滑相辅相成,满口韵味。野枣红彤彤的,去了果核,酸中带甜。烤的小麻雀她没碰,都进了唐烆的肚子。还有一碗炖地糊糊的鱼肉桂花粥,她一小碗,唐烆一大碗。

饭后,蜀玉提议将山洞里面的东西都挪过来:“天气越来越凉,你睡在山洞里也冷。不如把那张木榻给移过来,再铺上几层厚实垫子,睡着也舒服。”看到唐烆一不情不愿的样子,嗔道:“原来你爱独自睡在山洞里,也好,个人有个人的地域,只是以后别又爬到我屋顶来。”

唐烆闷道:“昨夜不是睡得好好的么?”

蜀玉一个爆栗敲打在他额头上:“昨夜你刚刚才回来,外面又冷,我哪里可能把你轰回山洞。告诉你,在我们这种大户人家中,男女婚前可都是不准见面的,更加别说同睡一屋子,一床榻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有这事?燕明山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如何?”

唐烆想了想:“有位堂主看上了新来教众中的一美貌女子,两人比武,说赢了就要对方嫁给他。于是,第二日,那女子就成了堂主夫人。”

蜀玉哼道:“那堂主持强凌弱,霸道蛮横。”

“左右护法从来都是针锋相对的。有一日两人为一事争吵,发展成了武斗,把议事厅给轰了。教主气急,就说让他们成为夫妇,看以后还能如何吵。结果,他们谁也不愿意去对方屋子住。左护法说他娶右护法,当然是右护法去他家住。右护法说她自己武功高强,应当是武功高强的人娶弱小之辈,所以应当是左护法入赘右护法屋里。”

“最后呢?”

“他们每天比武,哪天谁输了,就去赢的人屋里住。”

蜀玉眼角一跳:“你们那右护法倒是强女子。左护法技不如人,雄伏女子身下是理所当然。”

唐烆点头:“教主也是这么说的。”

蜀玉睃了他一眼:“燕明山的教主更是一位奇人,怪不得能够统领这么多教众,对抗武林正派。”

“这是外人看到的,其实,教主的夫人更加厉害。”

蜀玉来了兴致,眉花眼笑地催促:“说说看。”

“我当时小,都是师父告知我的。”男子索性将她抱到窗边实木雕花躺椅上,给她盖了灰色兔毛薄毯,又叠了塞满了鸟毛的柔软靠垫放在身后,这才坐在一边墩上,一手搭着她脉搏输送内力,一边回想:“据说教主夫人曾经是宰相的幺女,从小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颜如渥丹,音似燕语莺啼,身姿艳冶柔媚……”

“等等,”蜀玉贴近他眼眸,轻笑着问:“你一个武夫,形容女子容貌真是字字珠玑,原来我小看了你来着。”

唐烆呼吸一滞,眼珠瞥向一边,再落到她翕动的唇瓣,缓慢地道:“哪里是我形容的,都是师父经常唠叨这几句,我听多了自然记着。那教主夫人喜静,甚少出门。我去教中又少,就远远见过两次,都瞧不清楚。”

蜀玉满意的点头。她还以为这个笨瓜闷骚男子真的会盯着教主夫人瞧呢,原来是他有个好色又酸溜溜的师父,也怪不得教出来的徒弟有些愚笨。她拍拍男子手臂:“继续。”

“师父说,教主夫人其实是被教主偷回来的。”

“原来你动不动就挟持我这一招是学了你们教主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那教主夫人真是可怜,好好的官家小姐的逍遥日子没得过,偏生做了这燕明山的教主夫人,日日夜夜受人指点,还要担心受怕的,怪可怜的。继续。”

“教主夫人入教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一年后生了少主。之后,不知道是哪里来了一个正派女子,找上了燕明山,说教主趁夫人怀孕之时,教主下山对她做了禽兽之事,她现在上门来讨个说法。”

“邪教的教主,和正派女侠的一夜情,狗血的话本杂记里面写烂的故事。然后呢,教主夫人被人欺负了?还是轰了对方出去了?不对,深居简出的女子要么是懦弱胆小,要么是精明内敛之人。唔,继续继续。”

唐烆定定地望着她:“其实,你与那教主夫人有些类似。”

蜀玉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只催促:“宰相千金,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比较的。快说之后如何。”

“因为当时教主不在燕明山,夫人就派人请那女子暂住,说教主回来一定给她讨个说法。然后一住就是半年。这几月中,那女子就住在教众聚集的日月山庄上,每日里见着的不是貌美妖冶如狐的女子,就是邪魅多情,寡心寡欲,或粗犷豁达,儒雅如仙般的男子。没过一月,她就与另外一号称‘伤情绝心绝无牙’的教众走得亲近。再过了一月,居然被那教众的情人给捉奸在床。”

“于是,讨教主一个说法,变成被教众女子给反讨伐了?那正派女子说好听的是单纯直率,敢于追求正义和真爱。说难听的是不知廉耻,不懂人情世故,肆意妄为,又没节操没定性没脑子的女子。唉,应当是被父母给宠坏了的正派小姐吧,可怜见的。被捉奸了,自然没了小姐派头,只能任你们燕明山的众人拍扁揉圆,要她如何她就只能如何了。”又恍然大悟道:“你们该不会让她选择,想要跟那情男在一起双宿双飞还是名声扫地地回到江湖吧?”

唐烆眉头一跳,笑道:“你怎知道的?”

“你们与名门正派斗了这么多年,间谍游戏玩了那么多。又有这么好的一个间谍鱼饵送上门,哪有不利用的道理。”

“是。”唐烆忍不住抱起她,两人一起依靠在躺椅上:“教众请了教主夫人来论理。于是,教主夫人就给了那女子两个选择。一个是被教中女子直接残杀,让她与情男一起坠入地狱;二个是做教众的内定妻子,每月初一十五两人可以在一处秘密相会。条件是,借由她的身份做间谍,一旦正派盟主有何大举动都必须回报给情男,再转达给燕明山。”

蜀玉轻笑:“你们那夫人正是聪明。两个选择一个是同生,一个是共死。任谁都会选择活着。更何况还能每月与情男相会,满足了她那多情的少女心。唔,是少妇了。”

唐烆不语,只是将脸颊贴在她的颈脖出,感觉肌肤传递来的而温度。

“对了,那正派女子的芳名你可知道?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打听一二用来跟娇娇八卦一番呢。”

“武林盟主的长女——黄涧儿。”

“什么?!”蜀玉惊叹,檀口一开,一个温暖瞬间贴了过来。

男子的呼吸喷在她的面颊上,热辣的。对方的眼眸更是流光闪烁,盈满了笑意。那狡舌笨拙地舔舐她的唇瓣,似乎要把那上面的小纹路都数个清楚。蜀玉举拳轻打他的肩膀,泄出一声娇笑来。男子气息一乱,放在她腰后的手撑到她的背部,让两人更加贴近了些,舌尖扫过她的贝齿,等到蜀玉启开,游龙出海般地冲了进去,瞬间捕获那丁香,卷着,舔着,轻咬后又含着,舍不得放开。

蜀玉微微一动,最终抬起双臂绕到他的颈后,拥紧了。

第三七章

气息稍稳。

蜀玉嗔怪道:“披着人皮的狼。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唐烆闷笑:“想做就做。以前是以前,现今又不同了。”说罢,又在她唇瓣啄了两下,等到蜀玉眼神一冷,他才罢手。安抚地替她顺背,斟酌地道:“以后你气息不顺了,我还可以用这法子渡气给你。”

越来越色,这情话也太顺口了些。蜀玉忍不住道:“谁告诉你男女可以相互渡气的?”

“教中有人做过。”刚一说完,蜀玉就狠狠地咬在他脖子上,含糊道:“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非礼勿视啊?”

“什么非礼勿视,他们自己堂而皇之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的,师父说那是一门高深的武学。那时候我还小,不懂。等我琢磨出诀窍了,就可以尝试。”

蜀玉张口又咬住他耳垂,男子一震,就听她道:“你还准备找谁尝试?”

“可以对外人用么?”

蜀玉一惊:“你准备对谁用?祁妄?还是你师父?或者别的教众?或者不相熟的人?”

唐烆似懂非懂,沉吟道:“我只看到教中男子对女子用过,不过他们之后成了夫妻。原来师徒和兄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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