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宗罪 (前传-4)作者:蜘蛛[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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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宗罪 (前传-4)作者:蜘蛛[出书版]-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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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说:给她点吃的。

  青山的儿子说:别让俺娘乱跑。

  父子俩去打工,从此一去不回……

  疯女人饿的皮包骨头,无论白天黑夜,像幽灵似地在村里游逛,这是一种迎接的方式吗?她不知道丈夫和儿子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从哪条路回来,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偶尔有清醒的片刻,她看着村口发呆,用石灰在村前村后都做了记号,她担心自己走出这个村子,就迷失在人海,再也回不来了。

  那间石头屋子的墙上,还有她写下的一个字:家。

  据犯罪嫌疑人郭五交待,郭家兄弟在火车站遇到了出门打工的青山父子。他们都是东石鼓村村民,在火车站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郭老大对青山父子说:青山,恁爷俩上哪干活去啊?

  青山说:没啥手艺,去建筑队搬砖,当钢筋工。

  郭老大和郭二交换了一下眼神,试探着问:要不,恁爷俩跟俺去矿上干活,比干小工挣钱多。

  郭二急忙说:哥,不行,说好的让老三和老四去,人家矿长不要外人。

  青山儿子袖着手问:能挣多少钱,够给俺娘治病不?

  郭老大说:多劳多得,比你当小工强。

  青山犹豫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要不这样,俺跟你们搭个伴,去矿上干活?

  郭老大:那你顶替老三,在矿上你得叫我哥,还得改姓郭,人家矿上不要外人,怕出事。

  青山点点头说:中。

  郭老大对青山儿子说:娃儿,你得喊我大爷,喊他叔。

  青山儿子:行。

  郭老大说:来来来,喊大爷。

  青山儿子:大爷。

  郭老大指着郭二说:喊他叔。

  青山儿子对郭二喊道:他叔。

  郭老大照着青山儿子头上扇了一巴掌,骂道:奶奶个腚帮子,你这个憨巴子。

  郭老大再次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井下干活很危险,小煤窑事故频发,矿上不要生手,也不要外人。郭老大和郭二帮青山父子办理了假的身份证,再三叮嘱他们不要泄露真实身份,否则煤窑主会解雇他们,连工钱都拿不到。

  郭家兄弟三言两语骗得青山父子的信任,一起去小煤窑打工,窑主与矿工签的合同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若出现意外,一只指头赔偿50元,一条人命3万元。

  郭家兄弟在井下将青山父子杀害后伪造成矿难,冒充亲人向窑主索要赔偿金。这种杀人骗取赔偿款的罪行,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干过多次。因为街上的智障流浪人员越来越少,他们找不到合适的受害人,所以穷凶极恶的他们将魔掌伸向了本村的老乡。

  杀害青山儿子时,这个刚刚成年呆头呆脑的年轻人跪地求饶,他哭着说:大爷,叔,别杀我,别杀我,我还得挣钱给俺娘看病哩。

  郭二说:好,你转过身去,别睁眼。

  青山儿子转过身说:杀了我,那俺娘就没人管啦。

  郭老大将手中的撬棍狠狠地砸在青山儿子的头上,他说道:你值三万块钱哩。

  郭家兄弟将煤炭堆在死去的青山父子身上,伪造成矿洞塌方的场面。

  比煤炭更黑的是人的心!

  这些煤炭像是堆起的坟头,他们的身上覆盖着远古时代的垂柳和亿万年前的小茴香苗。

  小煤窑的安全措施本就不完善,一旦出了事故,窑主只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被煤炭局或者劳动局知道矿上死了人,除了罚款之外,还会面临停产整顿的局面。窑主想尽快赔钱了事,郭家兄弟希望多要一些抚恤金,一边假装悲伤,一边讨价还价,经过一番谈判,窑主拿出钱来,双方最终签订了一个意外死亡与窑主无关的协议。

  一年多时间里,郭家兄弟共杀害了八个人,除了青山父子之外,其余的全是街头找来的智障者。在他们眼里,那些流浪汉,那些智障人士,都是钱,一条人命三万元。对于尸体的处理,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掩埋。

  郭二说:火化得要死亡证明。

  郭三说:这都不是事,街上那么多办假证的,身份证户口簿都能办,死亡证明也能办。

  郭老大说:问题是,火化得花钱,咱还花那钱干嘛呀?

  郭四说:就是,大哥说的对,我看,找个地方埋了就行。

  郭五说:埋了吧,埋了省钱。

  郭家兄弟将八具尸体都埋在了村外的野地里,警方始终没有搞清究竟是谁将一具尸体挖掘出来,又拖到了河堤的土洞里。特案组想到了死者青山的那个疯老婆,对于一个疯子来说,这种怪异的行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是,这个疯女人是怎样发现尸体掩埋地点的呢?

  她在墙上用石灰写字,她在路边插上树枝,她在村前村后都做了一些记号。

  这个疯女人担心自己走失,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家,即使是夜里,她也在村中游逛,她一直等着丈夫和儿子回来。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会一直等下去,尽管要等的人永远不会回来。在这个疯女人混沌的心中,对生活有过片刻的温馨回忆吗?她清醒的时候,坐在昏黄的灯光里,给丈夫和儿子织线裤,心里在想些什么,后来,认领死者遗物时,她为什么嚎啕大哭突然流下了眼泪?

  离开一个人,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想念他。

  特案组临行时,大泽乡又下起了雨……

  那个疯女人呆傻傻的站在雨中,看着自己家的石头屋子,墙上有她写下的一个字:家。

  门外的地里栽种着向日葵,已经砍去了头,只剩下葵花杆淋在雨中。向日葵的果实即是种子。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深知黑夜的冷和雨水的苦,只要走下去,总会遇到属于自己的那朵花儿,那朵怒放的一直在等待着自己的向日葵。

  心中的向日葵,永不凋谢。

  特案组特意去了青山的二婶子家,还想去再次拜访一下那位盲人律师。

  青山父子俩出门打工时将疯女人托付给本家的二婶子照看,二婶子却连一口饭都没给她吃,疯女人无人管,无人关心,饿的骨瘦如柴,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青山的二婶子为自己辩解,理由是——青山没给钱。

  梁教授拿出一笔钱给了青山的二婶子,这个可爱的老头用一种充满威胁的严肃语气说:钱是公安局放在你家的,不要乱花,你们家吃什么,就给那疯女人一口吃的,要是饿死了她,就把你抓起来关进监狱!

  因为案件已经告破,那些看守拒绝了特案组去探望盲人的要求,画龙和他们发生了肢体冲突,一个人打倒数名看守,乡长高日德的门牙被画龙一拳打落,村支书狼狈而逃。看守们用对讲机向上级紧急求援,熊猫驱车赶到,此人所在的部门竟然是上级主管部门。

  苏眉说:他已经出狱了,为什么还要限制他的自由?

  包斩说:我们连探望他的权利都没有吗?

  画龙说:你来和我打一架,熊猫。

  熊猫说:我也是奉命行事,你能打过我,能对抗过这个体制吗。

  梁教授说:他没有出狱,他还在监狱里,这座监狱很大。

  省公安厅从中调停,化解了特案组与当地政府的这场矛盾冲突。特案组匆匆离开,临走时也没能见到盲人,他们坐在车上,回头看了一下那个恐怖的小村庄。那里的男人,视人命如草芥,为了一点钱可以杀人犯法;那里的妇女,以骂街为荣,说出各种污言秽语时毫无羞耻;那里的村民,可以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饿死。

  那里,有一个盲人正在承受苦难,他在黑暗中,内心却充满光明。

  那里,向日葵的种子在泥土里等待着萌芽。

  苏眉打开手提电脑,在网上搜寻关于这个盲人的最新消息。她点开一个网页链接,弹出的是国外的一个关于互联网的视频广告,广告词如下——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跑,

  你是否愿意帮我跑下去。

  如果我无法到达终点,

  你是否愿带我前行。

  如果你不能说话,

  我愿替你发声。

  如果有一天你悲伤哭泣,

  我愿陪在你身旁。

  如果我问你听到什么,

  你是否能感受到我的心声。

  如果这是一个国家的未来,

  你是否愿让他酣睡。

  如果我的身体无法承载梦想,

  你是否愿借我双臂。

  如果我已词穷语尽,

  你是否愿和我一起,

  即使一言不发……

  第三部 【第六卷 畜生怪谈】

  认识的人多了,我就更喜欢狗。——罗曼·罗兰

  第三部 第二十六章 鲜血笑脸

  2010年10月25日,佩县城东关的一个老头,天还没亮,就起床去晨练。

  老头走在林荫路上,此时天色黑暗,正值霜降时节,几片枯黄的梧桐树叶随风飘落,街上没有行人。老头路过一个家属院的时候,看到路边的护栏上坐着一个人,他以为也是晨练者,打了个招呼,说道,起这么早啊。那人没有回答,老头也不介意,头也不抬的从那人身边走过。

  铁护栏有一人多高,而且带有尖刺,那人就坐在铁护栏上。

  老头觉得很怪异,他想,那人是怎么坐上去的呢,就不怕扎屁股吗?

  老头走回来,他有些花眼,黎明之前总有一段时间特别黑,老头打着打火机想看清楚。那人坐在铁护栏上,脚尖对着老头,一动不动。老头举高打火机,凑近一看,吓得打了个寒战,打火机也掉在了地上,他竟然看不到那人的脸,那人的身体正对着他,后脑壳也对着他……

  变态杀人狂的思维总和常人不一样,有个研究犯罪心理的社会学家在做调查的时候,有道题目是这样的:怎样把麻将塞到一个人的鼻孔里?

  答案很简单,把鼻孔剪开就可以。

  回答出这道题的人现在还在监狱里。

  一个人站在你面前,怎样才能看到他的后脑壳?

  除了绕到他身后或者让他转过身之外,还可以将他的头拧断,将脑袋旋转180度。

  2010年10月25日,佩县东关发现一具尸体,死者坐在路边的铁护栏上,睾丸被护栏尖刺扎穿,水泥地面积了一滩血。常有路人翻越护栏发生意外,合肥一个少年翻越护栏被戳中大腿,钉在护栏上近一小时;杭州一女子为了走捷径,翻越栏杆,结果一脚踩滑,下体被铁栏杆刺穿。东关派出所接到报案,最初以为死者是意外死亡,报案的晨练老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描述道:那个人的头……

  民警问道:头断了?

  晨练老人说:没断下来,我眼花,打着打火机,就这样往上举着,我觉得能看见他的脸,好家伙,一下子看见个后脑壳,吓死我了,那个人的脑袋转了半圈。

  坐在护栏上的尸体,本该是面向街道,脑袋却转向了身后。随着天色大亮,有数以百计的路人看到了这恐怖骇人的一幕。尸体的姿势非常怪异,县城里像炸了锅,越来越多的群众蜂拥而至。特案组赶到的时候,现场勘验已经结束,尸体被移走,还有不少围观群众站在黄色警戒线之外议论纷纷。

  派出所冯所长向特案组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初步勘察,铁护栏高一米八,里面是东关棉纺厂家属院,外面是林荫路,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第一凶杀现场,死者为男性,四十岁左右,死亡系他杀,脖子被拧断,颈椎断裂,法医推断死亡时间为凌晨三点左右,需要全面尸体解剖才能进一步明确,现场有大量血迹,死者为A型血,凶手还用树枝蘸着死者的血在护栏间隔的水泥墙面上画了一个笑脸。

  包斩凑近去看,笑脸画的极其简单,只有三笔,分别是眉毛和嘴巴,看上去像是儿童的涂鸦。

  苏眉说:这是什么变态心理,杀人后,还画了个笑脸,这分明是向我们警方示威。

  梁教授问画龙:你能拧断一个人的脖子吗?

  画龙说:没问题,武警还有特种兵都受过专门训练,就是普通人,只要有很大的臂力和腕力,也能将一个人的脑袋拧到后面去。

  梁教授又问:你能把人举到铁护栏上去吗?

  画龙看了一下护栏说,可以。

  画龙抱起苏眉,想要证明给梁教授看。

  苏眉挣脱开,气得骂道,混蛋,你敢占我便宜。她穿着一双尖头皮鞋,对着画龙的膝盖狠狠踢了一脚,画龙疼得呲牙咧嘴,围观群众都笑了起来。包斩皱眉说道,注意点影响,转而问道,死者身份查明了没有?

  冯所长摇了摇头。

  后半夜的时候,街上漆黑一片,路灯是坏的,没有月亮和星光,只有冷风吹落枯黄的梧桐树叶。受害人可能刚下夜班,或者出于某种目的走出家门。在夜里,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总会有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受害人加紧脚步,走到东关棉纺厂家属院附近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凶手也许潜伏在路边,也许一直尾随着受害人。凶手力量惊人,拧断了受害人的脖子,将其举起来,放在路边的铁护栏上,然后用树枝蘸着鲜血在墙上画了一个笑脸。

  极少数凶杀案中,杀人者会在现场留下血字,国内有专门研究血字的刑侦专家。

  铁溪市锦工街某偏僻的出租房内,一名女青年身中数刀被杀害,随身饰品、财物被抢走。现场地上还有凶手写下的一行血字:“杀100人。”

  竖州城郊,一对夫妇在家中遇害,更令人震惊的是凶手留在现场墙上的血字:“我爱你,你还赶逼我,爱你才杀你。”

  有个大学生在校外租房,几乎每晚都做恶梦,他观察房子,看到墙面上赫然有一行淡淡地红字——你该死。他不知道,在此之前,这个房屋里发生过一起凶杀碎尸案,房东粉刷了墙壁,又将房子廉价出租。

  梁教授一边令法医进行全面尸检,尽快递交详细报告,一边让当地警方加大走访范围,凶手在街边杀人,虽是夜晚,但也不能排除有目击者。

  东关派出所共有在职民警十名,特案组看到,这个很小的派出所里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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