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记 詩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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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记 詩梵 -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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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要闷死老子么?”
  那小兵跟着附和几声,两人正叹气,忽见雪地里走来一个女子,衣着明艳,轻摆裙款姗姗而来,两人看傻了眼,那女子走到岩石旁想是累了,便靠在石上歇脚。秦头见四下无人,朝小兵一使眼色,小兵会意,背过脸站到一旁望风。秦头儿且喜,赶紧跃下岩壁,凑将过去嬉笑道:“小娘子为何在此啊?”
  
  那女子娇嗔一声,叹口气转过脸,秦头儿更喜,心上痒痒的,那女子叹口七起身款款走到一棵树下,秦头儿瞄一眼哪有人,立时恶胆顿生,急忙跟上去,欢喜地一把抱住就啃,那女子咯咯笑着在他背上轻轻一点,声音竟是粗了,秦头动弹不得,口中苦说不出话来,直直看那眼前哪里有美人,明明是个青年汉子。
  
  干宝拽着秦头儿进了林子,望风的小兵眼见两人勾腰搭肩去远了,不禁偷笑几声。众人将那秦头儿绑了,木老竽甩把刀吓唬他道:“小子,爷爷问你话,若是不答,或是有半句虚言,爷爷就把你的心肝挖出来,切成片下酒!”
  
  秦头唬得魂飞魄散,磕头道:“爷爷饶命,饶命啊!”木老竽大是过瘾,拿刀在那厮胸前比划方圆,似要下刀,直把他吓得尿了裤子。
  
  木老竽啐了他一口,笑道:“好孙子,多大了还不懈事!”马青等人忍住笑,仔细盘问了那火药埋藏之处,却原来埋火药的官兵便是从兵营调来的,马青自是请不来援兵了。宝洞甚深,进去的人一时半刻绝不会出来,众人摸过去勒倒看守火药的兵士,忙着将火药起出,又悄悄埋到那宝洞附近。
  
  云儿无聊地坐在林子里,忽见绑那秦头的地方没了人影,看看众人都不在,云儿拔下金簪追上去,果见那秦头儿鼠头樟脑地趴在大石后张望。云儿悄然上前,拿金簪抵住他脖颈,那厮吓得抖抖嗦嗦直叫饶命。云儿道:“不许你乱跑,立刻跟我回去,我便饶了你。”
  
  那厮一听是个女人,回头看见一个娇俏无比的小丫头,白皙的纤纤玉手扯着他的衣襟,幽香袭人,登时酥了半边身子,嘻嘻笑道:“好美人,你叫哥哥我上哪儿去啊?”
  
  他伸手抓住云儿的小手就想亲一口,云儿又气又恼,照那厮腿上狠扎下去。秦头儿惨叫一声,掐住云儿的脖子,云儿立时没了力气,喘不上气来,秦头儿狠不下心杀这天仙一样的美人,夺过金簪笑道:“我舍不得杀你,你同我回去,做我娘子罢。”
  
  湘王正与众人埋火药,听见惨叫声吃了一惊,抬头望望云儿坐的地方已没了踪影,登时慌了神,急忙奔过去,见那秦头儿也不知去向,心头一凉,又不敢高声呼唤云儿,怕惊扰了守在洞外的蒙面客。大家慌忙四下寻。
  
  秦头儿见这小丫头一掐就没了力气,昏昏然不能言语,心中大是欢喜,便将她扛起来就往营地跑。
  
  刚跑了几步,只觉胸前一凉,一股寒气弥漫全身,他摸了摸胸前,黏糊糊湿了一片,还有冰凉的刀尖,原来他背上插了一把匕首,直没到手柄。秦头儿张了张嘴便倒在地上,那小丫头爬起来调皮地笑道:“哼,你们都有刀,我就没有吗?” 
  
  湘王知那秦头儿乃好色之徒,云儿若落入他手中不堪设想,只急得发疯,却忽然看见云儿在雪地里回来,只急得扑上前道:“云儿,你没事罢?”见她毫发未损,这才宽下心。
  
  云儿欢喜地笑道:“方才那人想逃,还要把我背回去做他娘子,我就拿你给的匕首在他背上插进去。上官姐姐果然说的不错,对我无礼的人只要在他身上用力扎一刀,他就听话了。他果然很听话呢,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我拖不动他,只好自己回来了。”
  
  众人皆笑,想这话倒果然不假,幸而这小丫头还知道捅刀子,否则早被那厮扛回兵营去了。湘王心疼地道:“傻丫头,呆会你和干宝坐着,不许乱跑。”云儿点头应了。
  
  干宝奔到云儿说的地方,果然见那厮躺在那儿叫唤,便踹了他一脚骂道:“呸!你也配?再给佛祖烧三千年香罢!”
  
  干宝把那秦头儿拖回来,史清瞧了瞧他,摇头道:“这匕首虽未伤及要害,但剑气太盛,竟断了他的心脉,没得救了。”
  
  众人一惊,暗道:“那云儿没有丝毫内力,怎会有如此盛的剑气?这剑莫非是。。。。。。”
  
  干宝拔出匕首,那匕首突然寒光大放,众人登时心头一寒,竟各自打了个冷颤,正是那把旷世血剑。
  
  但见剑锋锐利,竟是滴血不沾,剑刃泛着红光,这宝剑似是吸了血后精光大盛,隐隐一股寒气刹时蔓延开,众人被那旺盛的杀气所逼,心头哆嗦了一下,驼背老者眼睛明亮地低声道:“上古莫邪短剑——血剑!”
  
  陌上桑一惊,仔细看那剑柄上刻的长生天,果然是它!传说莫邪用陨星为一位隐士铸剑,锻造一年,吸尽日月精华,却不成。这隐士昔日因一言之差竟断送了好友的性命,其子前来寻仇,隐士羞愧难当,投炉自尽,其妻随之而入,剑竟成。
  
  此剑历经上千年,浴血而吸精,寒光更盛。传说有杀气之人见此宝剑则心惊,有罪责之人见之胆寒,佩之则心惧。云儿因不理世事,无有邪念杀伐,是以不觉其寒,只随意合入剑鞘拢在袖内。众人暗叹,这剑也果然只她带着才不觉心惊。
  
第 68 章

  火药埋罢,众人散开了,悄然下去到中峰的安全之处。
  
  湘王轻功最好,在三丈外使出浑元罡气,用隔空打穴法弹出火把引燃火药,接着轻身跃下山岩。
  
  刹那间,山崩地裂一阵巨响,守在洞外的蒙面人惊慌失措,只见火光冲天而起,突然间山顶积雪受震崩裂,夹着岩石如雷鸣般滚滚而下,溶洞也轰然倒塌,天地一片混沌,不见天日,皆是塌落的冰块卷着巨石铺天盖地,如海啸山崩。
  
  各人只魂飞魄散,来不及奔逃,或被卷入山涧,或连同洞内之人都转眼间被深深埋入地下。
  
  不知过了多久,山上安静下来,众人望那顶峰,整座山寂静无声,只见整片山林都不见踪影,被积雪岩石压在下面,那些匈奴人和门主的手下早不知被埋在了何处,众人不费一兵一卒竟建此大功,只喜得群豪欢声雷动。
  
  云儿仍不见湘王,只怕他出了意外,急得落泪,忽见湘王浑身是雪地奔过来,立时欢喜地扑进他怀里道:“你再不来,我便永不理你了。”
  
  湘王心头一甜,搂紧了云儿道:“你若是永不理我,我便立刻从这崖上跳下去。” 
  
  此事了了,又灭了几百匈奴,群豪喜不自禁,结伴而行下山喝酒去了。陌上桑叹息道:“不知此次,那门主可是进了洞中?”
  
  那驼背老者冷笑道:“他是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宝藏就轻易现身的!”陌上桑奇怪地看了看他,湘王淡然一笑,史清不见马青和冯秋雨,便问湘王,湘王道:“这门主调了兵营的人,还让本地太守出面,可见其势力之大。我派了他们去那刘太守府中,若能查出线索,说不定可找出那幕后门主,只是。。。。。。怕那门主不会留下活口。。。。。。”
  
  云儿和上官文竹披着红斗篷携手上来,在白皑皑的雪地里,两人美丽得仿佛画中人一般。驼背老者失神地望着她们走近,云儿盈盈笑道:“老人家,你何时下山?”驼背老者回过神来咳嗽道:“我啊。。。。。。。。我”他苦笑着摇摇头,眼睛明亮地望着云儿,云儿心中一动,觉得这人好生面善,好似在哪里见过。
  
  湘王忽道:“陌兄,你预备去何处?”
  
  陌上桑一怔,瞧着上官文竹俊面发红,湘王淡然笑道:“此次这门主夺宝不成,又大伤元气,我等须畅饮一番以贺大捷,虬髯客早买了酒,现下只怕已在山洞里等得急了。”众人皆笑,果然随湘王下去岩洞里。
  
  驼背老者淡然道:“傻丫头,过得开心吗?”云儿一怔,道:“我是很开心,大家都平安无事。”
  
  老者莞尔一笑,长叹一声,忽道:“莫要轻信别人,记住,天底下的人大多是心计颇深的。”
  
  云儿嫣然笑道:“每个人都有好的一面。有一个人他抓了我,还把我吊到树上,可是他又救我,其实他很疼我。”
  
  老者呵呵直笑,他怅然若失道:“不会了,他一定不会再欺负你,也不会再把你吊起来,”他忧伤地道:“这世上时光是最留不住的,失去的就不再来,他现下怕是再也不能有那样快乐的日子了,是么?”
  
  云儿怔了怔,心弦一阵颤动,总觉得很是奇怪,便道:“前辈,你如何知道?我好象认识你很久了。”
  
  驼背老者喜悦地长笑不已,良久,才交给云儿一个包裹,笑道:“这是给你的,不过你须答应我,等我下了山才能拆开来看。”云儿点点头,接过这包裹。老者瞧着她柔声道:“傻瓜,后会有期。。。。。。”飘然下山去了。
  
  云儿抖开包裹,却是解了一层又一层,包了十几层,抖到最后是一封信。抽出来看时,却是一幅画,画中一个少女被吊在树上,旁边有小字道:“臭丫头,又不听话,我还没下山你就打开,幸好我包了十几层,哈哈。。。。。。”
  
  云儿飞快地奔上身旁的山岩,望见那老者的青袍背影,他的背再也不驼了。云儿高声叫道:“吕逸秋!臭书生!你又骗我!吕逸秋!”喊到最后,云儿已是泪流满面,吕逸秋一路上甩掉假发、胡须,却始终不曾回头。云儿竭尽全力呼唤他,眼见他从视线里消失。
  
  湘王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旁,轻轻拥着她,云儿呜咽着偎在他怀中,流着眼泪却笑道:“是吕逸秋,那个臭书生,他扮作老头骗我,”她埋在湘王怀里又泣道,“可是不管我怎么喊,他都不理我。。。。。。”
  
  湘王拭去她小脸上的泪,轻叹道:“若我是他,我也不会回头。”云儿含泪道:“为什么?”湘王微笑道:“因为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流泪,我怕再看你一眼便舍不得离开。”
  
  云儿破涕而笑:“真的么?”湘王心头一紧,轻叹道:“你叫我该如何做?唉,你叫我。。。。。。”他没有再说下去,心却荡起来,因为云儿已经紧紧搂住了他。
  
  云儿咬着他的衣襟道:“我们下山后去哪里?”湘王揽着她欢喜道:“傻瓜,回金陵。”云儿瞪大眼睛道:“怎地又回金陵,你答应过和我一起找哥哥呢。”
  
  湘王一颤,搂紧云儿说不出话来,云儿嘟起小嘴道:“吕逸秋骗我说哥哥死了,故意气我,他还说你早知道,还请了和尚道士做了法事。”但是湘王并没有立即答话,他垂下眼帘轻声道:“云儿,吕逸秋没有骗你,你哥哥在泉州打东嬴流匪时战死了。”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哥哥没有死!他怎么会死呢!”云儿泪流满面地哭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她无力地跪在雪地里,湘王心下一片凄凉,不知怎么去弥补,他也情愿这消息是假的。
  
  云儿被湘王揽在怀里,哭得筋疲力尽,湘王的泪滴在她的额上,和她的眼泪一起流淌,云儿不知道,湘王的心也随着她一起碎了。
  
  陌上桑远远见这两人依偎在山岩上,不觉呆了半日,叹息一声,喃喃道:“只羡鸳鸯不羡仙。”
  
  上官文博一旁长笑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上官文竹轻轻瞥了陌上桑一眼面颊发红,三人呆了片刻,见群豪都已下山,连刘二胡三人也溜溜地奔下山吃酒去了,便也收拾了行装。
  
  湘王和云儿回来,几人同侍卫队一起下山。陌上桑早见云儿一路不言不语,似是不大高兴。到了山脚农夫家,众人去看子路,子路早已听下山的群豪添油加醋地将经过讲了几遍,他见了众人便笑道:“我已听了十几种不同的灭匈奴大战,你们是否再立一种呢?”众人皆笑。
  
  当晚干宝从镇上买回几十坛好酒,众英雄豪饮一番。水淇儿怕子路见到云儿又将自己抛在一边,但见云儿似乎默然无语,子路问她为何不高兴,云儿只摇头说累了,水淇儿心里甚是纳闷。
  
  晚上众人喝酒,云儿在厨上帮她做菜,寡言少语,无论她怎么逗,就是不开口。水淇儿心道:怕是又为子路之事与湘王吵架了。便暗中留意湘王神色,果见他虽与群豪谈笑风生,眼神里总有些落寞之色,连喝一坛,竟是醉意朦胧了,心中更是断定。
  
  到得月华映雪时分,湘王进厨下来,见云儿安静地在灶下烧菜,便轻声道:“你吃饭么?”
  
  云儿摇头不语,湘王坐在她身旁看了片刻灶火,忧伤地道:“吃点东西罢。”云儿想了想,点点头,湘王替她添柴,她果然将炖好的桂子汤喝了,湘王这才出去。
  
  一更时,上官文竹和水淇儿铺了铺盖准备歇息,云儿忽然道:“两位姐姐先睡罢,我很是想念路哥哥,想陪他喝几杯。”
  
  水淇儿两人只她明日便要回金陵,定是不舍子路,便道:“不要多喝,记得早早回来休息。”
  
  云儿点头应了,上官文竹找来斗篷与她披上,她朝两人笑了笑,出去了。
  
第 69 章

  外面月光很亮,众人的吟唱声嘹亮而豪迈:“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待到四更天时,大家才尽兴而散,湘王见姑娘们房中的灯已灭了,怔了怔,怅然若失地回到房中,却总是辗转难眠,烦躁之极,心中隐隐觉得有些痛,好象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直到天明仍是未眠,便早早梳洗了。
  
  上官文竹与水淇儿因白日疲累,天气又寒,一觉睡到天明才醒。两人这才想起夜里睡得太沉,竟不知云儿回来了没有。见云儿的地铺上空无人影,铺被整齐,便有些慌神。文竹道:“不定是云儿见我们已睡熟,便去寻湘。。。。。。”她忽觉有些不妥,红了脸打住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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