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想想,道:“这本书送你都可以,只要你能躲开我的巴掌。”
游子宣一想,躲开老人的巴掌有什么难的,老人或许力道雄浑,但速度却不一定快,于是道:“好,可以。”摆开了架势便准备接老人的“巴掌功”。
老人也不废话,啪!的一声,又一巴掌打在游子宣的脸上。
游子宣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摆好架势之后,睁眼盯着老人的双手一眨也不眨,但是却完全没看见老人的任何动作,只是手掌在一瞬间出现,要躲避已来不及了。
他摸了摸睑,还好,老人这次没用什么力量,不过被打一巴掌,仍是热热的不太好受。
他思考了一下,想好对应之策,重新再摆好架势,对老人道:“再来!”
老人还是二话不说,一伸手,又是“啪”的一声,中了!
游子宣不信邪,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紧盯着老人的手,准备再接受挑战。
老人见游子宣这么认真,也乐得左一掌右一掌,劈哩啪啦,稀哩哗啦,打得游子宣昏头转向,丝毫没有因为对手太可怜而手软。
两人就这么一打一挨,像是演喜剧一样,打了三十几下。到了第三十七下时,游子宣似乎有了一点领会,就在老人第三十八次出手时,他看到了老人的袖子,于是反应性的脸一侧,竟然将老人的一掌闪掉了一半,不过,还是被打到了。
老人咦了一声,似乎有点不相信,问道:“几下了?”
游子宣回道:“三十八。”
老人竟然在眼角微微的出现了笑意,然后道:“好了,不打了。”
游子宣问道:“我还没闪掉,为什么不打了?”
老人道:“不打就不打了。”
游子宣叫道:“你赖皮!”
老人道:“我赖皮?”
游子宣孩子气道:“你看我快要闪掉了就不打了,是怕我真的闪掉,你就得把书送给我,这不是赖皮吗?”
老人终于笑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严肃,道:“书我送给你好了,别再打了。”
游子宣道:“真的吗?为什么?我又没有闪开你的巴掌!”
老人道:“年轻人,你的脸不怕痛,或是你喜欢挨打,我不管,但是我老人家打多了手可是会的。”
游子宣想一想,也对,而且这样再好不过了,他早被打得晕头转向七荤八素,但又不好意思说,却装强道:“那好吧!是你说不打,可不是我说的哟!所以,打赌是你输了,按照约定,书就得送给我,你可不能反悔。”
老人一双小豆眼,又不像笑,又不像哭的做了个表情,好像是说:“我才不会反悔!”
的样子。然后才从柜台底下拿出书来,交给游子宣,并道:“这本书你拿去看,有问题的话,可以回来问我。”
游子宣接过书来,发觉书上的灰尘已经擦掉了,显是刚才他出门后老人擦的。他道了几声谢,拿着书便离开了老人的店。
他也不找车站了,叫了一辆的士,就赶回到酒店。一进房间,鞋也不脱,衣也不换,跳上了床,拿出书来就看。
他聚精会神一页一页地往下看去,刚开始一段是评论当时的武术。书中说道:“论当今武术,博大精深者,首推少林。轻身最灵者,非凤官莫属……剑术第一者,剑神莫尚秋不让。刀法最强者,刀魔郑天雷无疑,拳术第一者,仍属元刚。内力第一者,少林寺本悟大师。棍法第一者,少林寺本愿大师……”
前言说完,第一章,便开始讲论一些练武的观念,是该有什么心态,该从何处着手,都讲得很仔细,有些个说法跟葛三星说法相当类似,但是讲到内功修练的论点时,就跟葛三星讲的不太一样了,而且讨论的也深得多。
他一边看,一边照着书中的指示练了起来,不过书中写的穴道和语法,他都不是很懂,而且好像有不少冲突和缺失,像是“手少阳心经”必须“少府”“中府”同力,气在两穴,“手厥阴心包经”之“天池”必须相对“曲泽”,而“中冲”始能出招,他就不懂,注释也不清楚,而且觉得修练很不顺,只好先背起来。
研究了半天,总觉得不对,但天色已经不知不觉亮了起来,他丝毫没有倦意,仍是六点去跑步,再去小吃店吃早点,才回酒店洗澡。
到了八点,何忆涵像昨天一样来按他的门铃。
游子宣已经换好了西装,打开门一看,何忆涵打扮得比昨天更美,他深吸了一口气,心想:“假如我每天一早都能看到这么美的女人,真的死而无憾了。”但他没说出口。
何忆涵看他望着自己都傻了,于是笑了笑:“怎么,一早就呆呆的?”
游子宣这才发现自已失神了,于是赶紧装着没有事的样子道:“走吧!”
“等一等!”何忆涵从皮包中拿出一张五十万港币的支票给游子宣,说道:“我想了一想,我刚到公司,有太多工作要去熟悉,没时间去照顾你,而且,你在公司里也不晓得做什么,所以,你暂时先不用去公司,等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会跟你说。这里有一点钱,你先拿去用,上街去买买你想要的东西,不够用再跟我说。”
游子宣接过支票,不知道怎么办。
何忆涵有些不好意思,便道:“你可以到处去逛逛,玩玩,香港不错。”也不等游子宣说话,便道:“好了,我要走了,拜拜。”便自已走了。
游子宣拿着支票,呆了一会儿,只觉得茫然。
他原本就只是个学生,书念了一半,碰上了这些事,搞得生活制序大乱,前些时跟着何忆涵办理葛三星的事和来香港的事,也没去思考这么多,但现在香港的分公司没事,他便马上变成了多余的人了。
“未来该怎么办?”他到现在才面临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
其实何忆涵也不是指他是多余的,而是在她眼中,游子宣只是个小弟弟,虽说两人曾经一同经历生死,但就因此便要让游子宣插手公司的事务,好像也不太对。
她有许多事要处理,要去了解,她身负着百鹰门一门的血海深仇,而今一切都得重头来过,是以没有办法顾到游子宣。
她想了一夜,最后决定先让他自由活动一段时间,等一切稳定下来,再来慢慢筹划他的事。毕竟她内心的负担远比游子宣大得多。
还好游子宣生性豁达,每遇到难题或困境时总能自我调适,而且那种吊儿当,凡事不太在乎的习惯,让他也能够逆来顺受,最起码他不会钻牛角尖。
他将支票兑换了现金并存了一部分钱起来,然后上街买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和衣物,香港不愧是购物天堂,一些你想要买的,和一堆你不想要买的东西,这里全部找得到。
花了一整天逛街买东西,游子宣真觉得自己像个女人。
晚上回到酒店,他仍然继续研读“藏气法”。
一连几天,他除了上午、下午要出门长跑以外,其余时间全呆在酒店里看那本“藏气法”。
这一边,何忆涵到了公司,正式的,开始在香港公司上班。
华丽的办公室,又宽又大的玻璃窗,可以让她将香港的风景尽收眼底,木质和真皮及欧式风格的装潢,她的心情相当愉快。
张宏达这一整天则全陪着她,除了带她到各部门了解营运的状况以外,也细心的教她公司各项事务,举凡她不是很懂的,张宏达一律不厌其烦的重新讲解,直到她完全明白。
下班以后,张宏达又带她到太平山上的餐厅用晚餐,直到十点多才回到酒店。
张宏达有个像何忆涵这么富有又美丽的上司,当然使尽了全力来巴结她。
之后数天,何忆涵除了白天在公司上班,了解并管理公司的营运外,下了班几乎都和张宏达一起用餐。
张宏达有着用不完的理由,一天说是要讨论公司的发展计划,一天说是要带何忆涵了解一下香港的环境,每天都弄得相当晚才让何忆涵回酒店。
她时常在张宏达百般献媚的情形下,想起游子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几次,何忆涵经过游子宣的房间,都很想敲他的门,想和他聊聊天,问问他的情况,可是每次都在游子宣的房间门口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敲门。
她和游子宣虽然住的距离只有咫尺之隔,但几乎是很难见到一面了。
游子宣花了几天看完了“藏气法”,实在太多地方有疑问,于是这天下午他找到那天晚上的路,又来到了怪老头的店。
怪老头依旧坐在那个小小的柜台里,眯着眼睛,像是快死掉般的坐在那。
他一进店门,高兴得三步踮两步的跳到老人面前,道:“老先生,你好啊!”
老人抬起他那张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脸盯着看了他一会儿,道:“你是不是前几天来这里买过一本书?”
游子宣立刻回道:“是啊!是啊!”
老人道:“书看完了吗?”
游子宣摇了摇头:“看是看完了,不过后面的内容太难了,看不太懂。”
老人点点头,道:“看不懂是正常的。”
游子宣道:“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你上次说我如果有问题可以来问你的。”
老人道:“什么问题?”
游子宣见老人愿意回答,便拿出书来,霹哩啪啦的便问了起来。
老人听完之后,走出柜台,又讲又比的解释着游子宣所问的问题。游子宣相当专注,领悟力也高,老人解释一遍他便全懂了。当老人讲完,游子宣点了点头:“懂了。”
老人惊讶道:“懂了?!我刚讲的你全懂了?”
游子宣不知老人何以如此问,只是道:“是懂了呀!你讲的很清楚,为什么不懂?”
老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我如果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不回答的出来?”
“好啊!你问问看。”游子宣很高兴的道。
老人想了想,便问了三个关于书中修练内功的问题要游子宣回答。
游子宣想都没想,便回答了三个问题,而且丝毫没错。
老人相当高兴,道:“你的领悟力和理解力很强,很好。”
游子宣回道:“不,是你解释的好。”
老人对游子宣十分欣赏,又从柜台内拿出一个木盒子,大约有二十公分见方大小。
游子宣掂了掂盒子,发觉并不重,于是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老人道:“是跟‘藏气法’有关的。你回去看就知道了。里面有三样东西,好好保存,知道吗?”
游子宣问:“OK!我会的。这要多少钱?”
老人道:“这个东西我送给你。不过,如果你方便的话,留下你的地址电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游子宣一边说,一边留下酒店的房号,又道谢了几句,才提着箱子回酒店。
他回到酒店,迫不及的便打开箱子,里面共有三样物品,第一件是一个小木人,全身画满了红色、蓝色、绿色、白色……许多颜色的小点点和许多线条,另外有一本薄薄的册子,记叙着木人的使用说明,前面有一页书签,写着:“藏气法穴道图”,最后一件是一个小瓶子,瓶身又旧又黑,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东西,瓶身上贴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道:“欲练藏气法,先服断肠丹……”还有许多字,后面有一段小字可能是年代久远了,已经看不清楚。
他打开瓶子,一股香甜带着脂粉的味道冲出,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捏住鼻子,口里念念有词:“哪有这么香的药丸,真像女孩子的香水味!”他倒出药丸后,一口便吞了下去。
游子宣翻开册子一看,欢呼一声,这正是藏气法的穴道和经脉图,里面记载的部分,都是他想知道而藏气法书中没写的,加上了这本册子,藏气法才算是完整了。
他捧着木人和册子,全神贯注在其中,完全忘记了时间。木人身上的线条十分繁杂,有部份经脉穴道的连接更是完全不同于以前葛三星所说一般经脉穴道的讲法,若不是手册注解得十分详尽,恐怕连一条经脉图都无法弄懂。
他先前研究“藏气法”时,就觉得许多地方不太连贯,而现在由木人和手册的帮助,使得他疑惑尽解,刹时间,对内功的观念不但更进一层,四肢百骸也隐隐有了真气的感觉。
就在此时,他的腹中突然产生了奇怪的能量,能量扩散得很快,先是热热的,但很快的便变成了强烈的剧痛,热气失去了控制冲向全身各个经脉,在体内每一个部分割绞,一阵阵真气不断澎涨在他体内有如万马奔腾,绞痛也随真气在体内乱窜,他原本就有内伤,此刻内息翻搅,忽冷忽热,彷佛一会儿置身火炉一会儿置身冰窖,再连同玉嫂灌入他体内的真气经此催动,也在他体内爆炸开来,十分钟之后,他抵挡不住爆炸的真气,大叫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第 七 章 危 机
何忆涵这天觉得心神不宁,便提早下了班回到酒店,还没进电梯,便有一位女服务员追上前来叫住了她:“何小姐,你的同伴出事了!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
她一听,立刻问道:“怎么回事?”
女服务员道:“下午的时候,楼上的清洁人员听到你的同伴房内传出叫声,便敲门询问,但没有人回应,他怕发生意外,便通知客房部的经理,我们在考虑客人的安全下,客房部的经理开门进去,便见到你的同伴倒在地上,呼吸已经停止,我们立刻请驻店的医生给予急救,但仍无法恢复他的呼吸,下午三点,我们将他送去医院。”
何忆涵心中一阵紊乱,差一点晕倒,扶着身旁的墙壁又问道:“那现在呢?现在情况怎么样?”
女服务员低着声音道:“刚才我们的人去了医院,回来说……说……”
何忆涵急问道:“他们怎么说?”
女服务员看了何忆涵焦急的脸,叹了一下气道:“他们说,急救无效,你的同伴已经死了。”
何忆涵突然头中一昏,便晕了过去。
待她转醒,酒店的工作人员和医生都围着她,她躺在酒店医务所的病床上,看见众人关心的脸和黄色的灯光对着她。
她自已心里很明白,百鹰门被人消灭时,她都没有这般震惊,直到葛三星死了,自已便和游子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