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宣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郑伯会受到波及,歉疚的打了个抱歉的手势,郑伯回礼表示没关系。
然后他道:“我当时想将各穴的内力逼入任督,没想到有一条内力不听使唤,到处乱撞,我愈拚命想去抓它,它愈跑得快,我记得最后它冲上了手太阴肺经,并在太渊、鱼际、少商三穴间盘转,因为愈抓它愈跑,我索性不抓它,干脆用任督聚集的内力将它打出体外,我只是胡乱试,没料到意外的让我成功的将它打出体外了,我现在身体舒服极了。”
戈白有点意外,不断的以右手用力的搓着下巴,进入了某种沉思之中,皱着眉一直没说话。何忆涵则关心的问游子宣:“你在练什么功夫?”
“哦,那是‘元阳真经’的第二层‘百川归流’。”游子宣回道。然后,他看见了何忆涵手中抱着的孩子,他一时无法将这孩子跟何忆涵串联起来,不禁呆呆的望着孩子,何忆涵见他一直望着孩子,知道他的疑惑,于是幽幽的道:“是我的。”
游子宣有点惊讶,问了一句莫名奇妙的废话:“你结婚了?”
“嗯!”何忆涵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问了一句:“跟谁?”他问完以后才有些后悔,觉得自己问得莽撞。
“张宏达。”何忆涵回答,这个答案令两人一下子沉默下来,心里各有所思。
游子宣内心里其实对何忆涵是有着不知名的感情的,他年轻,不会分辨感情,他也不知道自已对何忆涵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当他第一次见到何忆涵时,那种内心的震憾,绝对是异性的吸引,他比何忆涵小,崇拜和好奇占了大部分,青春期的小男人去喜欢年长的女人,是司空见惯的,可是在世俗观念中,在自然定理中,年长的女人就不太可能去对年纪较轻的男人产生什么兴趣。
“不成熟”是一个致命伤!何忆涵虽然没有刻意将他排出选择对象的行列,但彼此都清楚,两人是不太可能发展出什么结果的。
而后来,两人相依为命朝夕相处,何忆涵不由自主的对游子宣产生了一点点超过姐弟之间的感情,而游子宣则是一厢情愿,若有似无。
当他发现何忆涵对张宏达有好感时,心里难免有些酸酸的。还好,他个性本就不拘小节,虽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太难过。
不过,暗恋是一回事,见自已喜欢的女人抱着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又是另一回事,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张宏达。
游子宣突然感到相当挫折和失落,那种近乎失恋的酸楚,如浪潮般袭上心来。近在咫尺的何忆涵,也彷佛逐渐模糊,逐渐遥远。
何忆涵则是有些懊悔,怪自己当初没有听进游子宣的话,防着张宏达一点,最后仍然着了他的道,更何况,自已现在什么都失去了,公司、贞操、快乐,甚至对爱情婚姻的憧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向往……。她面对着游子宣,觉得好羞愧,回想这段时间的一切,她突然有点想自杀。
两人一直默默无话,许久许久,游子宣才打破沈闷,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小孩叫什么名字?”
“嗯……叫张……青云。”何忆涵本想说张子宣的,但随即改过了口。
“青云…青云,平步青云,挺好的。”游子宣顺口道。
两人的对话怪怪的,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劲,尴尬的感觉,好像陌生人。
倒是戈白似乎思索有了结果,用力一击掌道:“太好了!”
游子宣一听,忙问道:“什么太好了?”
戈白道:“我在修练‘百川归流’时也出现过同样的情形,我每次要集中任督二脉时便会出现,而且愈想去抓它,愈控制不住。”
游子宣叫道:“对啊!对啊!我也是这样!那你后来怎么解决的?”
戈白道:“我没有解决。”
“没有解决?”游子宣奇道。
“是的,我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戈白语气有点差。
“那你怎么练后面的‘百川归流’呢?”游子宣再问道。
“我放过了这个问题,用自己强劲的内力硬练下一层的‘分流归元’,起初还好,到了后来,每次运气都会气息纷乱,最后差点走火入魔了。”戈白很难过的说道。
“啊!”游子宣惋惜的啊了一声。
但戈白却相当兴奋道:“恭喜你,你已经修练成元阳真经第二层了。”
“真的?太好了,我练成了元阳真经第二层了?”游子宣兴奋的道。
戈白含笑点了点头。
“我现在就想试练第三层的‘分流归元’。”游子宣又着急的道。
“今天不行,你的体力已经耗损太多了,休息一天,明天再练。”戈白道。
游子宣只有很不情愿的答应了戈白。
何忆涵见游子宣已无大碍,便对游子宣道:“你好好休养,我先回去了,过两天我再来看你。”语气十分慵懒。
游子宣见何忆涵脸色不太好,只好道:“你一定要来找我哦!”他并不知道,何忆涵此时心中紊乱的心情。
待何忆涵走后,戈白问了一些有关何忆涵的事,游子宣也照实说了,戈白听完,有些讶异:“她竟然是百鹰门的掌门!真是没想到!”
“你也知道百鹰门吗?”游子宣问戈白。
“只是听过而已。”戈白道。
游子宣“哦”了一声。
戈白整理了一下,便不再和他说话,自顾回到前面店里。而郑伯已煮了东西端上来,游子宣吃饱了,没多久,便昏昏睡去。
游子宣自从练成了第二层元阳真经之后,功力大增,每日更投入大量时间修练第三层“分流归元”,除了照真经上所说来练习,也配合着百穴电针,在不同时候给予帮助。
就这样,不到半年的时间,他竟然又突破了第三层并直达第四层“形气通元”。
照书上所说,练成之后罡气遍布全身,力大可举巨石。他现在便是到达了这一境界。
不过,之后他便无法再有进展,即使将百穴电针开到最大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戈白和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一愁莫展。
而这段时间,何忆涵也常常来看他,但眼中总是带着一丝哀愁。游子宣看的是又心疼又难过。每次问她,她也不说为什么,只是凄凄的一笑带过而已。
偶而,游子宣也会想办法令她笑,不过,任何方法都比不上她的孩子,这是最好的方法,逗小孩。
大概,这就是母性吧!逗孩子,母亲开心,神经是连着的。
何忆涵有时候也会煮煮饭什么的,但她的厨艺,令大家都不敢领教。
后来游子宣练到第四层“形气通元”时,也运功帮何忆涵调养,何忆涵的旧伤在“元阳神功”的帮助下很快的便回复起来。
之后几个礼拜,何忆涵几乎是一睁开眼,便带着小宝宝来到这里。
这天早上醒来,游子宣没事,便兴高采烈的边走边跳的去叫戈白,戈白早上通常是在前面店里打点生意,所以他穿过了地道,由后院来到了前面。
“哈罗!哈罗!”游子宣冲出了地道便高兴的叫道,他满以为戈白会回他的招呼,用那张又皱又老的脸,好笑的回声“哈罗!”,他一边想一边觉得好笑,但当他出地道后,却见店里乱七八糟,原本摆在架上的物品散了一地,瓷器的碎片也到处都是,显然是被人破坏过。
戈白正低着头,蹲在地上整理散落满地的物品。
“怎么一回事?怎么搞成这样?”游子宣问戈白。
“我也不清楚,早上我一进店时,就变成这样。”戈白语气不是很好。
“是被人破坏的吗?”游子宣问了一句废话。
“你说呢?”戈白也觉得是废话。
“嗯……看来是。”游子宣跳着走过满地的物品,来到戈白的身边,蹲下身来帮他整理着地上的物品。
戈白见他整理东西,反而不高兴,道:“谁让你来整理东西的?!早上有精神不去练功,跑到前面来干嘛?”
游子宣见他口气不好,轻声嘀咕了两句,戈白见他咕噜咕噜说话却没声音,气得更厉害,咆哮道:“你说什么?要说就大声一点,叽叽咕咕的。”
游子宣被他一吼,火气也上来,回叫道:“你今天吃错药啦,火气这么大!你的店又不是我砸的,对我那么凶干嘛?”
戈白火气仍旺,站了起来,又吼:“想打架啊?来啊!别以为你现在功夫好我就怕你了!”说完摆起架势就准备动手。
游子宣也站起来,挽起袖子一付要打的样子:“来啊!谁怕谁啊!”
一老一少两个人在店里摆开了架子,似乎就真的要打起来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煞车声,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三辆黑色的宾士和一辆香槟色的“劳斯莱斯”倏的停在了门口,接着三辆宾士车上下来了十二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大汉,在劳斯莱斯门前排成了两列。那是一种排场,意思是劳斯莱斯车上的人很了不起的意思。
游子宣和戈白也睁大了眼睛,等着要看出来的是何许人也。
结果,从劳斯莱斯车上下来的,竟然是张宏达。看来,他比以前更大牌了。从去年开宝马,摇身一变,坐起劳斯莱斯来了。
游子宣一见是他,嘴里不屑的说了一声:“是他!”
戈白问道:“你认识他?”
游子宣点了点头:“是何姐姐的‘老公’。”
戈白也点了点头,眯着眼上下打量张宏达。
张宏达大剌剌的开了门进来,十二名大汉也尾随而进,根本不顾地上的东西,又踢又踩的,弄坏了不少已经掉在地上的东西。
“小鬼,原来你一直躲在这儿!”张宏达的态度相当恶劣的说道。
“你有什么事吗?”游子宣也语气不好的问道。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究竟死了没有。”张宏达一边说一边拿出手帕掩着鼻子,彷佛这里的空气不能闻一样。
“嘿!嘿!你还没有死,我怎么敢死?”游子宣反讥道。
“小鬼,你说话注意点。”张宏达警告游子宣道。
“我说话一向就如此,你爱听就听,不爱听就滚。”游子宣道。
“好吧,随便你怎么说,我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张宏达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游子宣道。
“我要告诉你,何忆涵现在是我的人,是我的老婆,以后不准你再见她,听到没有?”
说时,从西装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支票,拿给了一个手下,那手下走到游子宣面前,将支票交给游子宣,他才又道:“这有一张十万块的支票,你拿了这钱,尽快给我离开香港,不然……”
“不然怎样?”游子宣道。
“不然,我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张宏达一付狠角色的模样道。
戈白抢过游子宣手上的支票看了一眼,捏在手中,低着头,问张宏达道:“我的店,可是你派人来砸的。”
“这只是给你们一点小小的警告,要是他一个礼拜之内还不离开香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张宏达很得意也很嚣张。
“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子就不能做生意了?”戈白道。
游子宣看看戈白,只见他脸色泛蓝,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只听张宏达道:“这是告诉你,凡是跟他有关的人都要受到连累,老头子,你也是一样。”
“哦,是,我知道了。”戈白竟然乖乖的,不过脸色更蓝了。
游子宣更诧异了,没想到戈白竟然忍得住。
张宏达见目的已达到,耀武扬威完了,就要离去。游子宣却受不了,喝道:“你这样就想走了吗?”
张宏达和几个保镳全都停下来并回过头来。
张宏达轻蔑的道:“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游子宣道:“当然是要你赔偿店里所有的损失,并且把弄乱的东西整理好!”
张宏达和几个保镳全都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张宏达道:“凭你?哈!哈!哈!别笑死人了!”他一边笑一边向众保镳使了个眼色,众保镳一齐向前,伸手便又摔屋内的东西。
游子宣一看,大叫一声:“住手!”便推向一个离他最近的保镳。
那个保镳的体重少说也有一百公斤,见游子宣推来,张开双手便要去抱游子宣。
游子宣情急出手,用了七、八成的力量,两人手掌才一接触,那保镳便大叫一声,向后直直飞了出去。
只见他像是一颗大肉球,撞破了店门,仍往后飞,一直撞到停在门口的劳斯莱斯车上。
这保镳被游子宣一掌打飞十来公尺,吓坏了所有的人,包括戈白和他自已,谁也没想到游子宣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
游子宣呆呆站在原地,还是原来的姿势,一动未动。
其实,真正最惊讶的是他自己,他练元阳真经一年多,从来未曾和人交手过,对自己的实力并不了解,此时情急之中使出七、八成的功力,竟将一个百多公斤的大汉打飞十数公尺,游子宣真是又惊,又喜。
其余的保镳见他打飞了自己的人,纷纷向他攻来。
除了那套“基本拳”以外,游子宣没有学过什么招式,加上这一年多来他都没有复习基本拳,是以众保镳一起涌上时,他只是有点样子的乱打一阵。
虽然他只是乱打,但是那些扑上来的大汉却跟第一个人一样,全都飞了出去,有的撞在柜子上,有的撞在墙上,还有一个飞出去撞在第一个人的身上,两人“唉呀!唉呀!”的叫在一起。
前后不到一分钟,在场站着的只剩游子宣自已、戈白、张宏达和两个未上前攻击的保镳。
张宏达虽是葛三星的徒弟,功夫也是不错,但又怎看过如此神功?!
他拉了拉西装,咳了一声,假装镇定道:“好小子,今天算你狠,我们改天再较量。”
他给了自已一个台阶下。
游子宣打得兴起,还想再打,却被戈白阻止了。
戈白突然上前,穿过了众人,到了门前,将门打开,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对张宏达道:“请慢走!”
张宏达有点莫名其妙,但看戈白恭恭敬敬的开了门,也就大步走了出去,其余人也爬的爬,滚的滚跟了出去。
游子宣对戈白如此的行为很不以为然,遂对戈白道:“你干嘛让他走?”
“我不希望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