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的。
他穿过大厅走向内门,两名也是身穿道服,腰系黑带的女子站在门前,双双向他鞠了一个躬,然后为他打开门。两名女子推动门的手法相当奇怪,抓着门上一个外露出来的柄,利用了全身的力量向后拉,似乎是依着什么轨道滑轮推动的感觉,游子宣的直觉是:“门这么重,为什么不找两个壮汉来开?”
门内,是两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叉着手,当游子宣进入后,挡在门前,直到后面喝了一声,才向两旁站开。
原本两个大汉像两座小山一样,完全挡住了视线,现在一让开,游子宣才发现,整个内厅里,左右跪坐着两排人,都是身穿道服,但道服样式不同,有合气道、柔道和空手道服三种。
厅底正中是一幅极有力的书法,写的是个“道”字,笔力雄浑,气透纸背,显是内家高手所书。书法前面,端坐着一名白发男子,正是威尔德。金恩。
游子宣脱掉了鞋子,走上道场,随即两旁跪着的人便向他行礼,这表示他们对挑战者的尊敬。
游子宣走到威尔德。金恩面前停住,威尔德。金恩向他行了个礼,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游子宣摇了摇头,对威尔德。金恩道:“我是个中国人,我不太会说英语。”
威尔德。金恩一听,竟然用标准的中文再问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游子宣对威尔德。金恩回了个礼,道:“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我是来赴约的,是死是活才是重点。”
威尔德。金恩点了点头,又问:“你不后悔?”
游子宣笑了笑,回道:“要是会后悔就不会来了!既然来了,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威尔德。金恩也笑了笑,一副十分赞许的样子道:“好!有气魄!”
游子宣拱了拱手,回道:“好说,好说。”
威尔德。金恩不再问话,拍了两下掌,从后面转出两名年轻貌美的金发女子,端了一杯茶和一条毛巾,走到游子宣的身边,跪着将茶和毛巾递给游子宣。游子宣没动,两名女子也跪着没动。
游子宣本来怕茶和毛巾会有问题,不敢取用,但他不用,两名女子也一直跪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正犹豫间,威尔德。金恩便笑道:“你不用,她们是不会起来的。”
游子宣看了看威尔德。金恩,又看了看两名女子,只见两人高举托盘的双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乞求的颜色,一脸可怜样。
游子宣于心不忍,而且两女子又是绝色,只要是男人,大概都会不忍心吧!
游子宣反覆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威尔德。金恩,微一咬牙,道:“好吧!就让她们一直跪着好了。”说完突然笑了起来。
威尔德。金恩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回答,实在太过意外,只能涨红着一张脸。过了一会儿,转头斥责两个侍女道:“没有用!下去!”用力挥了挥手叫两女下去。
游子宣看两女下去后,笑得更开心了,对威尔德。金恩道:“谁说我不用,她们就不起来的?这不就起来了?”
威尔德。金恩觉得很没面子,但有点轻视游子宣的道:“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厉害的对手,原来你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游子宣又笑了,他摊了摊手,作了一个没有办法的表情,以嘲讽的口气对威尔德。金恩道:“喂!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是来这儿挑战的,并不是来这儿喝茶、擦手的!你看我像是口渴的样子吗?还是你看见我的手脏了?”
威尔德。金恩和在座一些听得懂中文的人都不禁十分生气,对游子宣的无礼感到愤怒,私底下纷纷交头接耳在翻译游子宣讲的话。还是威尔德。金恩沉得住气,冷冷的回道:“这是礼仪,难道你对两个弱女子跪在你面前都不在乎?”
游子宣抬了抬眉毛,丝毫不在意的回道:“中国人有句话叫:‘主随客便’,听过没有?你们是主,我是客,主人要看客人的方便做事,所以你们当然得尊重我的意思罗……况且,是你们教她们要跪在地上送茶送毛巾的,我觉得很奇怪,难道站着送茶不行吗?非得要跪着,这不但是侮辱女性的一种行为,更是一种自卑心理的表现!“他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严肃、那么道貌岸然的人,只不过这种义正词严的话总是令人愈说愈激动,当他发觉自己竟然讲出那么铿锵有力的话时,不免也惊讶了一下,待他稍稍抑制过度激动的情绪后,才又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她们是在地上跪了一会儿,但似乎也死不了,跟你们所做的非法勾当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这句话讲得威尔德。金恩和众人更是哗然,现场立刻引起一阵强烈的骚动,情况相当紧张。
不过,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游子宣既然敢独自前来正义物流运输保险公司赴约,就不会想到事情要圆满解决,而动手只是早晚的事,自然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威尔德。金恩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哦!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朋友,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不正当的事,我们公司完全是合法经营的公司,我觉得你似乎是搞错了。”
游子宣有些生气的回道:“哼!我搞错了?还是你们不敢承认?既然当初敢做,今天为什么又不敢当呢?”他说的时候火气上涌,全身骨节不自主的发出微微爆响。
威尔德。金恩问道:“这就是你要和我们公司作对的原因吗?”
游子宣扬了扬眉:“没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我还是搞不懂,我们和你究竟有什么仇恨?”威尔德。金恩道。
“其实,我主要是要来找一个人的。”游子宣平静了一些道。
“什么人?”威尔德。金恩问道。
“王斌!”游子宣说。
“王斌!”威尔德。金恩的面色微微变了变。
“请你们将他交出来。”游子宣道。
“我们公司根本没有这个人。”威尔德。金恩道。
“没有?”游子宣气道:“我追查了几个月,不但找到他的电话是你们公司的电话,也查到他一直和阿巴利、‘红蝎子’有往来,你敢说你们公司没有此号人物?”
威尔德。金恩也不甘示弱的强声道:“我们正义物流运输保险公司是正正当当的企业,不管在美国、在全世界都是如此,违法的行为我们是绝不会做的。”
游子宣哈哈大笑道:“我拿个证明给你看!”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用电脑列印的纸,读到:“上上个月十一号,王斌对阿巴利说:‘你们要运的货物没有问题,价钱不变,我们会按时派人前往接货……你们可派你们的人随行……’。同月十七号,王斌说:‘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这次派本公司的副总裁布莱克亲自前往……’“他顿了顿:“你该不会说,你连布莱克也不认得吧!”
威尔德。金恩被一语戳破,觉得很没面子,和在座的众人互望了一眼,许多一旁的人都忍不住怒意想要上前,但都被威尔德。金恩制止了,他用力摸了摸脸,低声下气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自己决定,但是,我必须劝你,你别被人利用了,做了别人的工具,自己却还不知道。”
游子宣听威尔德。金恩这么说,只觉得好笑,鼻中冷哼了两声道:“我只知道你们作恶多端,罪有应得,统统都该死!”
威尔德。金恩似乎也生气了,倏的站了起来,大声对游子宣道:“我对你好言相劝,是因为你已经误会了我们,并不是表示我们正义物流运输保险公司怕你,我们正义物流运输保险公司自成立以来还没有怕过什么人,而且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不希望制造杀戮。“游子宣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但仍不屑的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请你交出王斌,我们这个‘冤家’就可解了。”
威尔德。金恩没有说话,却生气的用力一拍座椅右边的扶手,登时木屑纷飞,好好的一张实心桃木椅被他一掌打得几乎碎掉,可见他雄实的掌力。
游子宣当然没有被他吓到,却有些怀疑,于是冷哼了一声,道:“为什么我叫你交出王斌来你会这么生气呢?他是你的什么人?”
“小鬼,你的问题太多了!”威尔德。金恩的脸色已经变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看也不能善罢了,你看怎么个解决法,是你要先上呢,还是其他人先来?”游子宣道。
威尔德。金恩虽然生气,但没失去自制力,只见他用力喘了两口气,便渐渐平静了下来,等完全稳下来后,对游子宣道:“既然没有和平解决的机会,那我们只好奉陪了。”
他顿了顿,然后开了个条件,说:“我愿意遵照阁下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但不管今天谁输谁赢,绝对不可以再追究此事,对其他人不得再施以报复,可以吗?”
游子宣闭着眼睛摇摇头,表示不答应,过了几秒,他才抬头看着威尔德。金恩说道:
“我有太多的疑问要问王斌!为什么不肯让他出来和我当面讲清楚呢?”
威尔德。金恩脸色有些惊慌,忙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你们一起上吧!打得赢我就听你们的,打不赢就算你们倒楣。我今天若是没死,而能活着离开这里,明天我会再找上你们每一个分部,直到把你们把王斌交出来为止。”游子宣豪气干云的说着,眼中没有一丝恐惧和犹豫。
威尔德。金恩看到游子宣眼中的决心,心知大战一场无可避免,只见他跌坐椅中,伸出右手向站在门边的两名黑带大汉道:“全面封锁,尽一切力量不让来客离开!”
这就是一份格杀令!除非这些人全部战死,不然游子宣是绝对离不开这里的。
肃杀的气氛立刻在正义物流运输保险公司总部弥漫开来。
其中一名大汉立即出门,在门边的大鼓上“咚!咚!咚!咚!咚!”敲了五声长音,便从外面反锁住了门。厅内的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彼此之间则互相深深一揖,由后至前慢慢站了起来。
这时从最后面走过来一个人,身穿空手道服,向游子宣鞠了一个躬,坐在最前面威尔德。金恩旁边的,是一个瘦削的中年人,正是正义物流运输保险公司要与阿巴利接头的副总裁布莱克。金恩,他也用中文说道:“这位是山上一夫,空手道五段。”
游子宣转过身来,看着山上一夫,只见他不丁不八的站着,左手置胸前,掌心朝内,指节微微弯曲,右手成拳,置于腰间,全身没有一丝破绽。
游子宣看此人架势不凡,心里暗喝一声采,知道此人也是练武多年,而且功力不浅,心中也有些敬佩,不过此时不是以武会友,而是血债血偿的时刻,微一咬牙,向他比了个“初出茅芦”的起手式,以示尊敬。
那人略上前一步,大喝一声,将空手道五段的功力完全展现开来。
游子宣经过老不死和戈白两人的调教,以及几年的修练,一身内外功已臻化境,他对空手道了解不多,也未曾正式交过手,因此他只挡不攻,目的是要了解空手道的招式,以对付下面更多更强的对手,他不敢掉以轻心,这一仗,关乎生死。
山上一夫一派猛攻,不论拳脚都具有相当的杀伤力,而且一招一式,气度都不凡。游子宣冷静的看他出了十来招,只是随手挡架,或是略微移位,看不懂的人会以为游子宣无招架之力,但在威尔德。金恩和在座的这些高手眼中,游子宣就像是在和小孩子玩一般。
山上一夫连游子宣的衣角都摸不着。
游子宣却很快便摸清了山上一夫的招式和功力,待他第二次用正踢攻击时,游子宣出手了。他转了一圈,在山上一夫一脚尚未踢完时便到了他身后,只用了一成的功力,一指点中了他的后颈,山上一夫便像断了电的玩具,突然没了动作,然后“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在场所有的人全都没看清楚游子宣的动作,直到山上一夫倒地,众人才发现游子宣绕到了他的后面。这一交手,所有的人都凉了半截。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山上一夫虽算不上正义物流运输保险公司的高手,但自己绝不能如此轻易的打败他,甚至,连游子宣是怎么出招的都没看清楚,这一仗,真不知道该怎么打!”
山上一夫一倒,两旁立刻上来两人,将山上一夫拖到一旁,并检查伤势。威尔德。金恩问两人山上一夫的情况,两人均摇了摇头。
威尔德。金恩血红着眼看着游子宣,声音凄厉的道:“出手真狠!”
游子宣面无表情,也不置可否,只冷冷的道:“下面换谁了?”
一个身形庞大、身穿柔道服装的大汉从旁跳了出来,两眼充满了仇恨,瞪着游子宣道:
“我来!”
布莱克。金恩对大汉喝道:“放肆!”并制止他向游子宣挑战。但威尔德。
金恩也立刻挥手制止了老者,并道:“让他去吧!”语气十分颓丧。
大汉向威尔德。金恩鞠了一躬,道:“谢谢总裁!”但并不对游子宣鞠躬,而且还十分无礼的道:“我是昆西,柔道六段。”
游子宣看了看他,他的体形又高又大,站在游子宣身前,直如一座小山一样,体重恐怕不下一百五十公斤,要是一般的对手,只怕还没动手就被他活活吓死了。
不过游子宣有对付柔道的经验,就是以前学校的四大天王里的“西蛮”张小昌,他突然想起张小昌来,因为这个昆西就像放大版的张小昌,张小昌是中号,他是特大号。连功力也是如此,张小昌三段,昆西六段。
游子宣突然觉得昆西很亲切,不由得笑了笑。
昆西看游子宣笑得很柔和,楞了一下,问道:“你笑什么?”
游子宣仍是笑道:“是不是练柔道的都这么胖?”
昆西觉得游子宣有点莫名其妙,搔了搔头,便不再多说,一把抓向了游子宣。
柔道是一种近身搏击的武术,必须要和对手接触,抓住了对方的某一部分便可施展摔、扭、扯、拉、推等招式,练到高段时,只要微微接触对方,便可将对手摔得人仰马翻。
昆西便是此中高手,他强大的指力、腕力、腰力……甚至体重,再加上他熟练的技巧,都可以将对手瞬间摔出数公尺远,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