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开始在他体内沸腾,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充满在他眼中。
相反的,围住他的三大天王却正开始在害怕,一来是从未听过游子宣会武功,到底他的功夫好到哪儿,没有人知道。二来,西蛮大牛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跟三人都是伯仲之间,真的一对一打起来,恐怕谁都没有把握一定能赢,而游子宣竟然在被摔倒四次之后,三拳两式就将大牛击倒,真是有些令人意外。是以,三人一上来,立刻拿出武器,全神贯注的准备对付游子宣。
不过,游子宣这么轻易就打败大牛,也是有些侥幸,大牛过于轻敌,又有心炫耀,所以给了游子宣一个可乘之机,正所谓“骄兵必败”。
此时四人僵持了一会儿,“南狂”何思俊第一个忍不住,甩起他的车链便冲上前。车链长四尺,可软可硬,直甩不但有杀伤力,击中对方以后还可锁住对手,横甩似棍,又具有弹性,平常收起很小,是一项很不错的武器。尤其当它是在“南狂”何思俊这种人的手上,简直就是一个杀人利器。
只见他将车链甩得虎虎生风,逼得游子宣不住退后,几次还险些被车链击中。
凡是招式、动作,就一定会有空隙,差别只在空隙的大小和出现时间的长短,功夫好坏,往往是抓住空隙的瞬间配合本身的动作来决定,当然,这也是胜负的关键。
游子宣此时面临的,就是攻不进那瞬间的空隙。几次,他都已经看出“南狂”何思俊在挥完车链之后,会有极短的时间要将车链的后摆停住才能有下一个动作,可是他却没有把握在那么短的时间中作出致命的一击,整个动作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不然,车链就会打中他。
“南狂”何思俊不断进逼,游子宣不断退后。突然,游子宣灵机一动,故意卖个破绽,一个踉跄,让出右边的胸口,引得“南狂”何思俊用力挥动车链,如此一来,他就有机会在车链还未回正时靠近“南狂”,给他一记重击。
果然,何思俊大力一挥,车链猛击他的右胸,游子宣早就准备好了,一个转身,“白鹤游山”右掌直劈何思俊后颈。何思俊后颈被击,重心不稳,头晕目眩,游子宣立刻单提右膝“猛虎扑狼”直击他的下巴,何思俊下巴又受重击,人往后仰,游子宣跳跃一个“飞龙在天”的回旋踢,正中何思俊脸部,只见何思俊直飞出两公尺远,挣扎了一下,便倒地不起。
这几下一气呵成,姿势虽谈不上完美,但也相当帅气,直让那些为他叫好的学生喊哑了喉咙。游子宣也转身答礼,向那些为他喝采的人鞠了个躬,整个操场登时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东邪”和“北姬”原本都想击倒游子宣来邀功,但是看到“南狂”也在三两式间就倒地不起,纷纷有了想退的念头。而在台上的王斌脸上也十分难看,一阵青一阵红,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是后悔自已把其他人看得都太过于容易宰割而害得现在成了骑虎难下之势,也或许,是正在计算如何解决游子宣这个眼中钉吧。
不过,几十秒之后“东邪”和“北姬”又有了行动。先是“东邪”雷允文趁游子宣不注意之际,大叫一声,一个飞踢,踢中了游子宣的背部,接着在游子宣还没有站稳的时候,一阵猛攻,只见他的双脚飞快地上下攻击,笼罩住游子宣的全身,而“北姬”刘秀艳又在一旁伺机以飞刀攻击,逼得游子宣无法反击。
在受飞刀的牵制之下,游子宣又挨了几脚,虽然都不是重要部位,但也不怎么好受了。
游子宣眼看如此下去,只有被雷允文活活踢死的份,于是挺起一股气,硬生生的挨了雷允文一脚,然后抱住雷允文一起滚在地下,看起来有点像不会武功的人死缠烂打,但实际上,雷允文的脚部攻击是远距离的攻击,一到近距离时就发挥不出最大的攻击力,而且,靠着滚动,“北姬”刘秀艳的飞刀也因投鼠忌器而失去牵制的作用了。
游子宣利用两人的翻滚,逐渐靠近“北姬”刘秀艳,在距离大约只有两步之遥时,他弹起身来,一招“猛虎出闸”直取刘秀艳的胸前。刘秀艳虽有“蛇蝎美人”的封号,但却是不折不扣的“荷包蛋”,最忌诲的事便是人家嘲笑她的胸部,是以游子宣这一击,使她不自觉的双手一夹便抱住了胸部,而露出了脸部老大一个破绽。
游子宣见机不可失,改抓为拳,又是“双龙出洞”,碰一声,两拳一齐重重的打在刘秀艳的双眼上,“蛇蝎美人”马上变成了“熊猫美人”。
刘秀艳一倒地,王斌就跳下台来,拉住了正要上前的“东邪”雷允文,给了他两个巴掌:“一群没用的家伙,脸都给你们丢光了,哼!”说完转了身就走。
游子宣站稳之后,看到王斌打了雷允文两耳刮子,制止道:“你想就这么走了?不给校长和老师们一个交代吗?”
王斌停下来,转过身,脸上露出一股奇怪的笑容道:“交代?什么交代?”
游子宣道:“当然是向校长和老师们道歉喽!”
王斌突然狂笑:“道歉?道歉?哈哈!你还不配!”说完转身又走。
游子宣上前道:“你不道歉,今天休想走。”
就在游子宣伸手阻拦之际,王斌左手忽然由下往上,抓向游子宣的脸,游子宣一惊,直觉反应的用右手一挡,没想到王斌这一抓只是虚招,他一楞,王斌的右手又抓到了他脸旁,他左手又直觉的一挡,没想到又是虚招,他两手都在面前,胸部空门大露,接着胸口就重重的中了一掌。
他只觉得这一掌的感觉是那么痛又那么熟悉,他倒下来时看着王斌,依然是那个奇怪的笑容,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在昏倒之前道:“脏裂拳?!”然后便不省人事了。
第 五 章 灭 门
游子宣缓缓睁开了眼睛,发觉身边一堆的人,校长、训导主任、巴大头、还有一些同学。他感到很虚弱,很无力,那是他第二次感受到生命往体外流去。
他一醒来,所有的人都围上前来,巴大头第一个开口道:“你感觉怎么样?”
游子宣张着干裂的口,好不容易才回道:“还好。”
后来大家说什么话,他全没听见,又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第二次醒来,他竟然看到了小茹、葛三星和钟强。
他勉强笑了笑,然后问葛三星道:“葛爷爷,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葛三星道:“昨天你放学后没来练功,我想一定出什么事了,不然你一定会通知我们的,所以我就派人跑到学校去,打听之后,才知道你真出事了。”
游子宣觉得不太对,看了看四周,竟然是以前自己住过的房间,于是问道:“我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小茹笑道:“是葛爷爷他们把你偷回来的。”
游子宣道:“偷回来的?”
葛三星怪小茹道:“小茹就爱多嘴。”然后才一脸不太好意思的样子道:“那些西医哪里懂得医治你的病,他们说你严重内出血,要给你开刀,去他……,那些人简直是庸医,什么都不懂。”
钟强赶快补充道:“就是嘛,那些人根本只是混混饭吃,完全不会医病,给他们开一刀,我看不死也差不多了。还好葛老聪明,冒充是你的家人,拒绝开刀,再把你接出来。”
游子宣心中想道:“西医不懂武术造成的内伤,还好没有给我开刀,但是说他们不会医病,可就有点以篇盖全了。想来是钟师叔一时心急,随口说说的。”于是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葛三星见他精神状态还可以,赶忙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会又受伤的?”
游子宣道:“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叫王斌的……”然后大略叙述了一下昨天的情形。讲完之后,又问葛三星道:“葛爷爷,这个是‘脏裂拳’吗?”
葛三星点头道:“嗯,没错,正是‘脏裂拳’!还好他年纪轻,功力不是太深,顶多只有毕武的两三成功力,而且你现在体质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了,这样的掌力对你来说已要不了你的命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便会没事。”
游子宣拍拍胸部,吁了一口气道:“好险!”
钟强在旁也一样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
葛三屋问道:“你可知这人和毕武是什么关系?”
游子宣回道:“我也不知道。”
葛三星等人话正说到一半间,忽然听到院内警铃声大作,葛三星立刻对钟强道:“出去看看。”两人便飞身出房。
过了半个钟头,仍然不见两人回来,游子宣觉得情况不妙,于是对小茹道:“小茹,我们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茹也隐隐觉得不妥,两人出去之后都没有回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拉着游子宣,道:“好吧,你跟我来。”
于是两人便出了房门,朝铃声传来的地方奔去。才走了一半,看见钟强浑身是血的从前头跑来,见着两人,拚着一口气道:“快走……他们……他们的人……又来了……”
游子宣抱住了钟强,钟强却用力一推,叫道:“快走!”
游子宣和小茹不知所措,只得往后奔去,大约十来步之后,听到钟强碰的一声,倒在地上,游子宣转头过去,钟强正下最后一口气,气若游丝道:“替我报仇!”然后便不动了。
游子宣感念钟强授业之恩,想回去背钟强,但小茹道:“不行,来不及了!”游子宣只好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才由小茹带着,东穿一间房,西转一个巷的钻来钻去。
两人一路上,看到许多体,多是百鹰门的人,偶有几个妇女和小孩。游子宣一路走一路骂:“连女人小孩都不放过,真是太没有人性了。”而小茹已是满脸泪水了,因为那些倒在地上的女人小孩,都和小茹很熟,有些交情还不错。
这也是游子宣第一次看到这些杀手的打扮,一身黑色紧身衣,胸前是皮质的,钉有许多小钉子,头上则是黑色的头罩,覆盖住整个头部,只露出两只眼睛来,臂上缠着白色丝布一块,应该是辨别用的,腰上挂着一个牛皮袋,用的武器是长短各一的砍刀,刀身晶亮无比。
基本上,和电影里的日本忍者打扮差不多。
两人东跑西窜,来到了游子宣作“百草洗骨”药蒸治疗的砖房,房前有两个黑衣人的体,而屋子里正传出杀的打斗声,间中穿插着女性的叫喊声,小茹一听,便听出是玉嫂的声音。
游子宣对着小茹急道:“小茹,玉嫂在里面!”
小茹犹豫道:“我听到了,但是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游子宣咬了咬牙,忽然心生一计,跑去扒下门前两个黑衣人的紧身衣,迅速的让小茹和自己穿上,然后提着砍刀便往里冲。
一进屋里,发觉有两个黑衣人在围攻玉嫂,玉嫂拿着一根已经被砍得只剩三十来公分长的木棍与两人游斗。
玉嫂一看到又进来两个黑衣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适才他击毙门口那两个黑衣人时,身上已中了两刀,伤得很不轻,现在这两个黑衣人功力似乎比前面那两个还高,招架尚嫌困难,如今又加两个,看来今日是难逃一劫。
那两个黑衣人看到又来了两个自已的伙伴,不由精神大振,攻势更加凌厉,其中一个还对游子宣他们讲了几句奇怪的话,游子宣根本听不懂,点了两下头敷衍了一下,另一个黑衣人发觉有异,放下攻势转过身朝两人走来,游子宣赶紧一刀朝玉嫂砍去,又指了指玉嫂,那黑衣人才又加入战斗。
正打得激烈的另一个黑衣人,一刀砍在玉嫂的木棍上,玉嫂将木棍一横卡住了砍刀,游子宣见机不可失,拚起全身的力量,举刀用力朝那黑衣人头部挥去。
因为游子宣在后面,那黑衣人又正用力回夺,是以这一刀,黑衣人完全没有防范,加上这群黑衣人所使用的砍刀又比一般砍刀锋利许多,这一刀竟然将黑衣人的脑袋砍飞出一公尺远!游子宣从未杀过人,看到这情形,吓了一跳,大叫一声,便昏倒过去。
另一个黑衣人也是吓了一跳,放开玉嫂,过来攻击游子宣。说巧不巧,游子宣倒下时四肢僵硬,手里还紧紧握着砍刀,当黑衣人转身时,小茹一个横扑,扫堂刀砍在黑衣人的小腿骨上,黑衣人吃痛,刀交左手,横扫小茹,小茹向后一个“懒驴打滚”避开刀锋,而玉嫂弃棍飞腿,一招“开门见山”正中黑衣人小腹,黑衣人向后一栽,面上背下的刚好栽在游子宣紧握着的砍刀上,刀身直穿过胸膛,当场毙命。
两个黑衣人一死,小茹立刻拉下面罩,玉嫂看是小茹,心情一放松,一跤跌坐在地上,不住喘气。过了一会儿,才对小茹道:“那个是谁?”
小茹正在搬开倒在游子宣身上的黑衣人,听到玉嫂问,便顺手拉下游子宣的面罩,玉嫂看到游子宣的脸才笑道:“没想到是这小鬼救了我。”
小茹一面搬开黑衣人,一面不断拍打游子宣的脸,帮他清醒。几分钟后,游子宣才悠悠转醒,双目呆滞的看着小茹。
小茹看见游子宣整个人像个傻瓜一样,不由得哭道:“玉嫂,你看,他都呆了,怎么办?”
玉嫂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对小茹道:“他只是吓到了,没关系的,第一次杀人都是这样,多杀几个以后就会好了!”
小茹还是不放心,抓着游子宣又捏又打的,玉嫂看着好笑,对小茹道:“你再打下去,他就算不傻也被你打傻了。”
小茹哭丧着脸,放开了游子宣,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我只是怕他真的呆掉了。”
玉嫂讽刺道:“他被吓傻了,你这么关心,玉嫂被砍了两刀,你就看不见?”
小茹“啊呀”一声,才想起玉嫂身上还汨汨地淌着血。不禁立刻跳起来到玉嫂身边,紧张的问道:“玉嫂,你怎么样了?”说时观察着玉嫂的伤。
玉嫂侧过身,亮出被砍的伤口,冷冷的道:“这么深的刀伤,你说怎么样?”
小茹往伤口看去,伤口相当的长,而且非常的深,深红色的血仍在不断的往外流。小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因害怕而叫出声来。
玉嫂指着伤口,对小茹道:“你还不去拿药,要等我失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