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接过洁白细腻的骨瓷茶杯,摇摇头:“这倒是没有。特助你在美国也打工?”
文缘把点心分到林晓的盘子里:“是啊,到不是因为钱的问题,你也知道,我那时候不缺钱的,就是一种生活经历,一种乐趣吧。我和言豫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林晓虽然有些八卦心里想问下去,但也觉得这是隐私不方便问。虽然在他们眼里言豫和文缘实在是不能再般配的一对,但也知道他们的婚姻并不单纯,商业联姻的成分还是占了大部分。林晓却觉得,言豫对文缘的体贴细心,文缘对言豫的欣赏爱慕,她作为一个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当事者这两人却还似乎陷入迷雾看不清楚对方的心思,真真让人着急。
“不过你怎么闲下来了?总裁秘书室的首席秘书不应该很多事情么?”
林晓才回神:“啊?哦,现在秘书室的新人都已经很上手,我也轻松了不少,再说我前一阵子一直都在这边,那边的新案子也没他们了解,言总索性也是放我假了,就让我盯着他们让他们有不懂的问我。”
这两个人正聊着,言豫敲门进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有,我就和特助闲聊几句。”林晓起身,“那言总特助你们先聊,秘书室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林晓端着茶杯出去,关门的时候还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而转过身去却又是职业的模样:“喂,灵珊吗?我现在在文特助那里,你去看看招标的资料准备好了没有,嗯,然后送到总裁室……”
一扇门,把紧张的职场气氛关在外面,而门里倒是不同的感觉。
言豫双手拄着办公桌站在文缘对面,这男人太高,这样子文缘只能使劲仰起脸看他:“怎么,日理万机的言总,有事么?”
言豫却所答非所问:“你和林晓喝下午茶,挺清闲啊,我要扣你们工资。”
“这是我们工作效率高,我们完成工作了。”
“看来是要多给你们些事情做啊……”
“别闹,到底什么事情?”
“文特助上一仗打得漂亮,这都要二十天了,虽然浩天给欣美的案子做得漂亮,可对浩天的股价回升并没有什么好效果,现在浩天的股价似乎稳定了些,但比起之前也是差了不少啊。可是文特助,你下一步有计划了么?”
文缘诚实的摇头:“我也想过,但也没想到什么方法。”
“我有个计划,不知道文特助是否能采纳。你知道浩天在通州那个楼盘吗?”
“嗯,这个是个大生意,策划好久,现在差不多都要交工了吧。”文缘点点头。
“那倒还不至于,不过已经建的差不多,只差外层保温和外墙涂料还没有做。”
文缘脸上是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又能怎么做?”
“世达建筑材料公司你听说过么?这公司三年前差一些被逼得破产,经营上却忽然越来越扎实企业越做越大,现在竟然做成了这么大规模,知道么,北京市内的业务几乎被他们垄断,现在几乎所有你能看到的在建楼盘,所用的建筑材料都是由世达提供的。最不可思议的就是,想当年逼它差些破产的是于旷,而现在浩天和世达彼此的信任程度绝对超乎你的意料,就举个例子,你去买建材是不是需要签合同交定金,或者是直接下订单交了定金订了货那边到货了你才去提货对吧,而浩天要建材,无需订货签合同,到世达随去随拿,记账走人。”
“这空子不是这么好钻的吧……”
“我既然说了,自然是有些把握的。我现在掌握的资料是,浩天做外墙保温的主要材料——A级外墙防火保温苯板,还并没有采购,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浩天和世达没有合同没有定金绝对是一大空子,如果这些材料没有了,你觉得浩天年底交房的承诺能兑现么?现在已经九月底,到天冷下来之前,也就还有一个月时间,到时候浩天想从别的途径弄到材料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已经来不及,后果如何……”
文缘看他信心满满,想也是不用她担心,索性斜着眼睛微笑着看他:“然后呢?这你怎么知道的,这空子你要怎么钻?”
“这才问到点子上!当年世达濒临破产,没有银行信贷愿意贷款给他们做周转,不过当时我想着这在商场上,多树一个敌人当然不如多交一个朋友,世达所需的资金又不多,承远大方的借给他们一百万救他们于水火,不然也没有世达现在的规模。不过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太高调,好在也没有太多的人知道,才方便今天我们的计划。而刚刚我所说的世达与浩天的关系,外人并不会知道,就是世达那边的人悄悄告诉我们的。我已经和世达联系,买断了他们仓库里除了其他公司签了订单的所有的A级苯板存货,而且世达的仓库还免费借给我们。到冬季停工之前,我们昌平那边的楼盘地基也应该打好,这些苯板,反正我们本来也需要,早买一点也不是不可。”
文缘起身,抱着双臂:“你已经打点好了吧,貌似我的任务只是等着收网而已,这是不是算作免费午餐?”
言豫伸出右手对她摇了摇食指:“NO;NO,你觉得几天后,浩天知道这晴天霹雳,会选择坐以待毙吗?我恰恰是把最麻烦的事情交给你。”
文缘笑了:“没关系,我很愿意接受挑战。”
作者有话要说:就像上午说的,昨天才睡了三个小时,今天白天也没睡,所以……有点困,写的好晕,写完看都没看,可能会改稿子吧……
☆、第二章 暮雨(18)
言豫刚刚张口,却被一阵单调的铃声打断。
文缘不好意思的看他一眼:“一会再说吧,不过倒是奇怪,我办公室的电话还真少有人打。”
言豫看着文缘接起电话,她的脸色却有了些变化:“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言豫有些狐疑,继续听她对着电话讲:“你这是威胁么?你觉得这对我有效么?”
“好吧,一小时之后对吧!”
文缘挂了电话,眼里有些无奈还有些气愤。言豫看着她并没有说话,自己也没有问,觉得文缘若是想对他说她会自己说出来的。
文缘叹了口气,忽然仰起脸:“我觉得我需要和你说明一些事情的,既然现在我们是这样的关系,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坦白吧。”
言豫挑了挑眉毛:“愿闻其详,不过你若是不想说你也不用勉强。”
文缘还是犹豫了一下:“乔子凡,你应该不陌生,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就是他。”
言豫沉默,文缘看不清他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我需要和你坦白,他,是我的初恋男友,就在我们结婚的三个月之前,我们才明确分手的关系。”
言豫还是沉默,文缘有些不安:“言豫,你不会介意吧……”
言豫忽然轻松的一笑:“当然不会,我们结婚之前已经签了婚前协议,里面规定了不互相影响对方的私人生活的,我没有什么计较的原因啊!”
文缘听了这话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是啊,都是协议约定好的啊……”文缘在心里默然:原来在他心里,她终究只是他法律上、名义上的妻子,他不需要介意她的过去甚至现在,只是一纸婚书把他们绑到一起而已。他对她的好,只是出于责任,而文缘,你不要傻了,你自己到底在奢望什么?
文缘此时心灰意冷,脸色自然也是暗淡不少,起身拿了外套和包包:“我出去一下。”随即快步离去。
言豫望着冰冷的门板,心里懊恼的很。他忽然明白过来他说错了什么,也想清楚文缘的反应为何如此。他只是不想让她以为他介意她的过去,也不想让她以为他会过多干预她的生活轨迹,平常工作上生意上的谈吐得体游刃有余,却面对文缘时在表达上却失了分寸,也许正是一些名为“吃醋”的印子在作怪。男人果然是和女人完全不同的动物,对语言的敏感程度男人永远不会胜过女人。
天气渐渐冷起来,午后的阳光倒还是和煦。文缘飞快的走在街上,不知是狠言豫还是恨自己的异想天开。妄我对你真诚倾诉,你却口出此言。越想越气,步子的频率实在不低,让她的长发向文缘身后飘去,五六站地的距离文缘没有开车,硬是自己气鼓鼓的走了过去。
走到最后文缘却想开了,本来她就是为了心中的目标才和言豫结的婚,无所谓他是否付出真心,自己更是无所谓留恋。在心里安慰自己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来到约定的地点,文缘透过橱窗看到了神情自若的乔子凡,更是把刚才的别扭抛到脑后。
文缘直接坐到位子上:“乔先生,不知您百忙之中非要见我一面究竟为何事?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乔子凡不言,回身叫了侍者:“给这位小姐上杯热可可。”
文缘却并不领情,偏偏打断:“不,请给我这位太太上杯曼特宁。”文缘强调了“太太”两个字,乔子凡脸上却丝毫没有变化:“那就按这位太太所说。”
“行了,乔先生有事快说吧,不用非要弄这么温情的戏码。”
乔子凡喝了口杯中的普洱,却皱了眉:“茶真苦,我果然还是不喜欢喝普洱。就连你,口味也是变了啊。”
文缘却没了耐心听他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句子:“乔副总,如果您没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想起身的瞬间乔子凡才张口:“怎么了言太太,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脾气这么大,难不成和言总吵架了?”
文缘反而笑了:“我是心情不太好,不过为了什么,这就不劳您操心,你要是找我有事情,还是麻烦乔副总裁稍微快一点。”
“不过看你们和方阳这出戏演的挺成功的,我实在想不出来文特助在除了和言总吵架其他方面还能不顺心如意了。”
糟糕,果然还是别乔子凡她的介入,不过他究竟知道几分?文缘还是选择装傻以探出更多的消息:“你说什么我不懂。你们和方阳那事情我听说了,抄袭别人家设计稿,这是你们的责任,乔副总竟然能和承远联系起来,想象力有够丰富。”
乔子凡笑了“承不承认无所谓,虽然我没拿到多少证据,不过这种戏码除了你我想不到谁还能策划得出,你的目的无非是想波动浩天的股价,文缘,你太幼稚了!”
“我是无所谓,我正忙着其他业务,没时间做那无聊的事情,您真心想多了。”文缘见他也是没有证据,文缘也索性死不承认。
“如果乔副总就是来问这件事情的,可惜我无法帮到你。”文缘离开,刚刚走了五六米,就听到乔子凡的声音:“别玩花样,早晚害死的会是你,浩天还没那么无能,你这一两个小计谋是不会对浩天产生任何威胁的!”
文缘愣了一下,侧过头回复:“谢谢你的忠告,可惜我不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忙活一天,有点困了,晚上先是改了改前面的文,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还真发现几处bug,算是有效果。但是真正开始更文的时候就困的不行了,几处细节也没交代好,那麻烦各位看官容我歇息一晚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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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多多评价给我建议,前几天我看到些很有含义有建设性的评语,我也吸收了读者的建议在完善文章,你们的建议能让《凉晨》更完美的!
谢谢大家~~
☆、第二章 暮雨(19)
接下来的几天,文缘和她的团队又忙了起来,联系和世达的合作,确认浩天的缺货需要以及大约的时间,言豫之前也已经打点的差不多,文缘这边还没有太费心。
不过文缘却和言豫一直处于冷战之中,说是冷战也是说不上,只是文缘在办公室里公事公办,前一阵的好容易培养出来的默契和谐却烟消云散。文缘用处理公事的语气完全不苟言笑:“言总,我们已经和世达联系,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浩天所需的防火保温的板材已经被我们全部购回放到了昌平的仓库里,浩天就算是再次订购或是联系其他商家也肯定来不及。”
言豫默默地看了一眼文缘,才低头看那几页材料:“你做得很好,这些也不需要给我批复。”
文缘接过材料:“哦,那耽误您时间了,我先去忙了,告辞。”
言豫还是忍不住叫住她:“文缘,我们谈谈吧!”
“言总,刚才你不已经说我们这份计划书没有问题了吗?”文缘回头。
“公事上没什么问题,只是我想和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文缘想了想,回来坐下:“言总请讲。”
言豫用拳头支起额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问什么生气……”
文缘却打断:“我没有生气啊!”
“你别这样,我已经意识到我那天说的话不得体,我向你道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不介意你的过去……”
文缘又打断:“没关系,你不需要道歉,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之前的那种关系有些暧昧,你我是商业联姻,我们心知肚明。之前的暧昧应该终止,没必要在生意里面牵扯过多不必要的情感因素。您也觉得对吧?”
言豫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是啊是啊,你说得对。”
文缘起身:“那我先下去了,我那边还有事情。”
总裁室的门板,隔绝的是两个人的心酸。
言豫沉思无言,明明渐渐缓和的关系,明明渐渐温暖的气氛,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使他与她连最最开始时的朋友都无法再继续。言豫,你还在逞强,她那样说,你还用那样的口气认可这番话,维护的莫非只是你那颗肮脏的自尊心,却伤害了你和她的感情。
文缘昂首挺胸,高跟鞋与地面协奏出鲜明的旋律,自信的表情下,却是一刻流泪的心。她承认自己的小气和任性,她承认她刚才的那番话只是逞口舌之快,自己明明已经原谅他,心里却一直还在别扭。言豫竟然也说出了同意道出了认可,她心里更是难过,却只能选择离开而不能继续面对他。
文缘回到办公室,林晓在里面等她:“特助,刚听说的消息,浩天今天上午已经去世达调货,必然是没有达成目的。”
文缘问:“那浩天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浩天封锁了消息,外界并不知道浩天即将因缺乏原料停工的事情,工地那边也不清楚,所以暂时的气氛还是不错的,同时他们也在和北京其他的供应商联系,据说都没有可观的答复。”
“嗯,基本和我们预料的差不多。他们也知道是咱们承远把原料买断了吗?”
林晓点头:“是,按先前计划的,浩天问起时,世达的负责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