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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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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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瑶偏过脸。娇笑道:“她要不是个人物,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只苦了天翔,这么热的天气,还得往郑家跑。”

萧寒冷笑一声道:“就怕天翔一时忍不住,往药里添些料!”

欣瑶示意男人凑过来,在他耳边轻语道:“她肚子没动静。不是你动的手吧?”

萧寒抬起头,目光炯炯盯着欣瑶道:“爷哪有心思把精力放在她身上。走吧,日头毒,当心中了暑!”

蒋欣珊从归云堂出来,正巧看见两人“深情”凝望。而后相携而去。

她久久的看着这两人的背影,突然恨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瞎了眼的小娼妇,见个男人就走不动路,还不赶紧的把伞给我撑开,这么毒的日头,你想让我晒死!”

身后的小丫鬟忙不迭的把伞撑开,站在后头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蒋欣珊看了看归云堂四周正朝她看来的丫鬟,婆子,银牙暗咬,狠吸了口气,脸上强笑着朝后头道:“还不快走!”

萧寒把身后发生的一切听得个清清楚楚,他皱了皱眉头,身形微微一顿,脸上依平静依旧。

夫妻俩折回到秋水院略说了会话,就被顾氏催着回去,带了满满一车的回礼,回了萧府。

……

当天夜里,萧寒待欣瑶睡熟后,悄无声息的起身,走到院子里,不多时,一个黑影跪倒在地。

“跟陆尘晓说,三个月之内,不管用什么方法,把那几个铺子帮爷弄到手!郑家的那三个,你去带个话,都给我暗中盯紧了。”

黑衣人抱一抱拳,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萧寒静站片刻,才转身去了屋子。

子时,一只孔明灯从孙家的院落冉冉升起,第二日一早,萧寒就把信交给了欣瑶。

欣瑶粗粗的浏览一遍,皱着眉头就把信扔给了男人。男人看了信,上前搂住女子道:“倒是个难题,瑶瑶打算怎么办?”

欣瑶帮男人整了整衣衫,笑道:“想从孙家毫发无伤的出来,对蒋府又有交待,难啊,得让我好好想想才行。”

萧寒低下头,轻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她若去了庄子上,倒更好办了。庄子上人少,看护得没有府里那么紧,虽然远了些,联络起来却是方便了。”

欣瑶蹙眉不语。萧寒轻抚女子的脸庞,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点头道:“今日我再去会一会那孙景耀。你再细想想,总能想出办法的!”说罢,便起身走了出去。

欣瑶跟着送他到了院子,在院门口站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又折回来。欣瑶让轻絮把李妈妈找了来,主仆俩个关起门来,一阵密语。

李妈妈听完欣瑶的话,只觉得心惊胆颤,腿脚发软。二小姐这事,要是被人拿住了,那可是沉塘的大罪,一大一小谁都活不成。

欣瑶上前安抚道:“妈妈别怕,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最不济我让大爷把二姐姐神不知鬼不觉得藏起来,天大地大,那孙家上哪里去找?”

李妈妈忙道:“使不得啊,大奶奶,二小姐这样不声不响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孙家找不到人,对蒋家不好交待,只有朝她身上泼污水,咱们蒋家百年的清誉就这么没了。树要脸,人要皮,明明是那孙家做得龌龊事,倒反把屎盘子往蒋家身上扣,这个哑巴亏,吃不得,吃不得!”

欣瑶暗道了一声好,她斩钉截铁道:“妈妈看得分明,我也是这个意思。我需得让二姐姐光明正大的离了这孙府才行,而不是一辈子偷偷摸摸的东躲西藏。”

李妈妈吓得魂儿飞在半空中,急道:“大奶奶,二小姐如今怀着身子,都快五个月了,怎么正大光明的离开孙府啊,明眼人一看,就漏了陷。”

欣瑶幽幽道:“急什么,等孩子落了地,自然能正大光明。妈妈你附耳过来,我有话与你交待……”

……

七月初头一天,平王回京。

入京后的头一件事,便是去了靖王府。

靖王府的书房里,凉气袭人,诺大的书房里四个角落均摆了冰盆,书桌上的周代蟠虺纹铜鼎里袅袅升烟。

杜天翔,萧寒相对而坐,手里都拿了个茶盏,边喝茶边说话。

杜天翔不知何时从身上拿出把扇子,学着往日十六的模样悠闲的扇了两下,道:“小寒,往后少管那些个不相干的事,大热的天,你弟弟我差点没中了暑气,要不是你再三交待,我让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小孩!屁点大的事,居然还敢劳爷的大驾,真是个不知死活的。”

萧寒眼皮抬都没抬,就道:“辛苦你了,她的身子有没有毛病?”

杜天翔舒了口气,才道:“好的很,连个头痛脑热也没有。至于为什么怀不上,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我哪耐烦知道?总之,以后这人的事,别再劳烦我,我怕我忍不住。”

萧寒眉梢高高挑起:“哼,要不是瑶瑶拦着,我岂能容她逍遥至今!”

杜天翔喝了口温茶,砸摸砸摸滋味道:“大热的天,喝这个,真真是一点味道也没有,回头让表嫂送些个好的过来,也好让我借花献佛,孝敬孝敬我娘老子。”

萧寒冷冷道:“你上回不还怪她给老爷子喝这些个玩艺,怎么这会自个又馋上了!”

“你懂什么?外公上了年纪,脾胃弱,我身强力壮的,别说是喝,就是泡在里头三天三夜,都不会有事……”

燕浣元全神惯注的写着奏章,似未听到这两人的说话,只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突然书房门打开,一锦衣男子风尘仆仆,大步而入。

杜,萧二人脸上俱有喜色,忙放下茶盏迎上前去,三个心照不宣的打了个照面。

燕十六冲着书桌后头疾笔而书的燕淙元抱拳道:“二哥,我回来了!”

燕淙元放下笔,打量半晌,起身走到十六跟前,拍了拍他肩膀,眼中含笑道:“黑了,瘦了,人也精神了,这几个月,你受苦了。”

兄弟俩人四眼相对,燕十六眼眶一热,忙掩饰道:“二哥,我在军中吃的好,睡得香,有什么苦不苦的。”

燕淙元笑道:“好样的,来,早已为你备下酒水,特意从怡园预定的,都是你爱吃的,咱们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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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哪壶不开提哪壶(二更)

一盏茶后,燕十六风卷残云一个人干掉了大半桌的菜,舒服的打了个饱嗝,才举起杯子,与三人一一碰杯,饮尽。

他叹道:“真是怀念怡园的饭菜,那丫头如今做菜,越发的有长进了,比皇宫里的那些个御厨更胜一筹。天翔,听说她已经嫁人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杜天翔这些日子最恨的便是沈莺归放着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不嫁,偏嫁给了五大三粗的小史,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闻言他恨恨的瞪了燕十六一眼,头一仰,把空了的杯子往桌上一放,道:“就数你消息最灵通,堂堂平王,管些什么不好,偏管个女子成婚不成婚!”

燕十六哈哈一笑道:“怎么,还惦记着,不能够啊?二哥,难不成最近怡红院生意冷清?”

燕淙元哈哈一笑,道:“他啊,舅舅,舅母最近正帮他相看呢,他这几日,都住在阿远府里,正躲着呢!”

原来杜云鹏夫妇因有人上门给女儿提亲,再一次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盯向已经十九岁的儿子。

按理说杜天翔长得一表人材,又有一身好医术,年纪轻轻执掌太医院,又是杜家的长房长孙,何愁无妻。

偏这杜天翔从小就跟着母亲,外祖父出诊,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见得多了,就觉得除了长相不同外,说话,走路,喝茶的样子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想到那些个女子脸上擦着厚厚的粉,穿金戴银,言不由衷的,心下就有了几分厌恶,反倒觉得那些个唱小曲的伎人,怡红院的妓女更为鲜活明亮。

更深一层的原因却也是因为两王相争,此消彼长,胜负未定。杜天翔明摆着是靖王的人。如今朝堂之上靖王失势,那些个官宦人家心底也得衡量衡量。观望观望。

且这个杜天翔花名在外,除了太医院的差事,整日流连于妓院之间,为个妓女与人争风吃醋的事时常上演。就这样几相一凑,便耽搁下来。

杜天翔一听成亲这事,只觉得头都大了,忙朝萧寒打了个眼色,陪笑道:“二哥,说正事,说正事!我的事,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萧寒慢慢品着酒,笑着并不说话!

燕淙元收了笑。正色道:“也罢,说正事。十六,你先说说军中的情况!”

燕十六见杜天翔手里拿了把扇子,暗瞪两眼,一把抢过来。装模作样的摇了两下,道:“二哥,这事不急,你先与我说说老庆王爷的情况,那个燕红玉性子如何,长相如何,温顺不温顺。与阿远是否相配。”

座上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燕淙元刚欲呵斥,却见十六黑了一圈的脸,只得安抚道:“你放心,那个燕红玉我见过,长相自不消说,性子虽娇纵些。却也称得上温柔贤惠,且读过几本书,容言德工必不会差。”

十六垂了眼帘,复又抬起道:“韩王有什么反应?”

燕淙元瞧了瞧萧寒,萧寒会意。道:“如今阿远与老庆王府联婚一事仍在暗处进行,只等着阿远回来让世子过了目才能摆到明处来谈,韩王尚且不知!”

十六用力扇了两下扇子,面色如常道:“我就怕燕红玉嫁给阿远,让阿远受了委屈。”

燕淙元脑中“轰”的一声,只觉眼前发黑。

委屈,堂堂王府嫡出的孙女嫁给一个翰林院的小编修,到底是谁委屈谁。再者说,有他那个精明的侄女在,谁能让他受了委屈?五年的采邑权,徐家日后在琢玉业,可一手遮天!

萧寒见二哥脸色不大好看,心暗中扯了扯十六的衣裳,轻轻的摇了摇头。

十六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转过几个心思,啪的一声,收了扇子,正色道:“施程已入中军,中军里有几个人是我那好岳父以前安下的棋子,这会都已派上了用场。我已打探到那批粮食连同草药一起,藏在深山里,数量惊人,四周有重兵把守,供二十万人支撑个一两年,应该没有问题。赵虎那边据探子来报已加紧了操练。”

杜天翔心下一惊,面上仍不动声色道:“赵虎这人打仗练兵很有一套,咱们不得不防!”

燕淙元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道:“一旦赵虎入京,中军你可有把握拿下?”

燕十六沉思半晌,摇了摇头:“没有把握,赵虎统领中军十年,与将士们同行同止,同吃同睡,在军中威信极高,他手下的几员猛将,都是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一旦赵虎有事,中军必乱。”

燕淙元执酒杯的手一滞,索性放下了杯子,下意的从身上掏出个玉板指,放在手中慢慢把玩,半晌才道:“如此说来,这中军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燕十六点头道:“我收到二哥的信后,就开始打中军的主意,直到现在,仍没有好的办法。此次回京正是想与二哥商量,赵虎入京一事,是否妥当。万一他有所察,事先已交待下去,一旦赵虎出事,二十万大军压境,西北边防危急不说,京城更是危矣。”

坐上三人俱是一惊,脸色暗沉。

燕十六又道:“我起身之前,又得到个消息。”

“噢,快说来听听!”

“中军的二十万大军的衣,食,兵器都比其它路军的要精良。衣,食我倒不怕,我怕的是兵器。两兵相交,硬碰硬,谁的兵器优良谁占便宜。”

燕淙元长叹一声道:“我道这些年他在南边搜刮的银子都去了哪里,原来都到了军中。如此一说,咱们是一点优势全无啊!即便他把这江山给我,只怕我也坐不了几年!”

久未出声杜天翔忙道:“二哥,万不可长他人之势气,灭自己之威风。事情远未到那一步。”

萧寒也道:“天翔说得对。今上这两年身子康健,他要是敢起兵,就是儿子造老子的反,为天地所不容。就算他手握精兵良将,也无济于事。如今之忧是如何不废一兵一卒把那二十万大军收入麾下,方是上策。”

燕十六忙道:“二哥,天翔、小寒说的对,好不容易天下太平几年,不到最后一步,万万不可两军对垒,自己人打自己人。这事,咱们得以智取胜,以巧取胜!”

燕淙元拍了拍十六的肩膀,缓了缓脸色,很快反应过来:“都是我的好兄弟,这事是我着急了!如今之计,咱们得分两步走。今上令我追查粮草下落,又要大办寿辰,招赵虎入京,显然已是起了疑心。倘若他知道那二十万大军装备精良,只怕这疑心就成了决心,这对我是大大的有利。二十万大军咱们动不得,他想动,却是既明正又言顺。依我看,还是得从下往上动,我就不信,那二十万人与那赵虎都是一条心。”

萧寒应声和道:“二哥,军中多千总,把总,守备,都司,这些人都有家有口,有儿有女,凡事总会为家人思量一二。打仗杀敌是军人的天性,起兵造反那可是诛九族的祸事。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五六个月中,把这些人变成我们自己的人

燕十六眼神阴冷,幽幽道:“顺便得想个办法,如何让那批粮食,草药为我所用,即便不能为我所用,也得毁了去,如此这般才能安心。”

杜天翔似漫不经心的看了十六一眼,笑道:“也该是时候让他下定决定了”

……

深夜子时,各府的马车停在王府门口等候,燕十六三人从靖王府出来,对视一眼,三人先后钻进了一辆马车。

……

两日后,京郊码头,一艘大船刚刚靠岸。

徐宏远一身素衣走下船来,便有一机灵小厮跑上前,恭着身在其耳边低语几句。

徐宏远顺着小厮指的方向远远看去,一辆宽大的四人马车旁锦衣男子抱胸而立,因离得太远,神色看不分明。

徐宏远回头朝紧跟而来的蒋全交待了几句,只身跟着小厮而去。

蒋全嘴角发苦,心里发酸,咬了咬牙,只把一肚子话咽了下去。

夜晚,京郊一处庄子的正房内,屋角的烛光摇曳,纱帐里充溢着暖暖的春意。

徐宏远软软的伏在床上,十六光着上身,从背后拥着他,满足的贴在他的背上,喃喃低语道:“阿远,你好狠的心,一声不吭的说走就走,一走就是四五个月,爷刚开始差点没死过去。这些年,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徐宏远半眯着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你那个侄女,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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