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嗔笑道:“怎的就混成了这副野人模样,需得好好的给我养回来,否则,我便不喜欢了!”
萧寒浑身像被电击一般,酥麻阵阵,一把封住了女人的唇……许久,他才放开了身下的人,呢喃道:“再不喜欢,我也是你的男人!”
☆、第二十二回 天下英雄敌谁手(三更)
欣瑶瘫软在床上,白皙的脸上笼上了胭红色,乌黑的发散乱着,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美目似嗔似怨的朝男人身上瞄了一眼,轻轻的叹道:“哎,事已至此,只能将就用了……”
将就用了?
欣瑶这话一出,萧寒支着身子,倒吸一口凉气。
他磨了磨后槽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大喝一声道:“备水。”
半个时辰后,萧寒洗掉三大桶热水后,才神清气爽的从净房出来。
恰好微云端了食盒进来,一一放置在炕上的小几上,几色小菜,一碗飘着青葱香喷喷的面条,一碗撒着香油冒着热气的馄饨,一碟葱油小饼,引得萧寒口水直流,当即狼吞虎咽起来。
欣瑶披了件袄子,瞧着男人的吃相,尴尬的把目光撇向一边,却正好看到微云惊讶的表情,遂朝她摆了摆手。
微云颇有眼色的正欲退出去,却听萧寒头也未抬道:“让贵明给老太爷回个话,省得他老人家担心!”
微云应声朝大爷福了福,便掀了帘子出去。
欣瑶走上前,拿起干毛巾给男人一缕一缕的绞头发,忍不住问道:“几日没吃东西了?”
萧寒想都未想便道:“五日。”
欣瑶微微的叹了口气,终是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越发的温柔起来!
男人吃饱喝足后,打了个饱嗝。叹道:“如今,我才能体会到为什么每回十六从西北回来,会如此想念怡园的饭菜。还有没有?总觉得饿。”
欣瑶笑道:“想吃还不简单?日日让梅子做了便是。大爷久不进食,不能吃太多,当心伤了身子,循序渐进才好。淡月。”
淡月听闻,与轻絮熟练的把碗碟撤了下去。
欣瑶笨拙的把男人的发简单的束起,转身从梳妆台上拿起平日里擦脸的玫瑰露倒在手心,神情专注的替男人擦起手来。露出修长白静的颈脖,在灯下犹如莹玉琢成。使男人移不开眼视线。
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搓揉着男人的大手,萧寒舒服的靠在锦垫上,身心放松,困意顿起。
欣瑶见他许久没有动静。抬头一看,男人已歪着头睡了过去,轻微的鼾声显示着身体的主人已累到了极致。
蒋欣瑶抿了抿嘴唇,替男人严严实实的盖好了被子,放下帷帐,吹灭了烛火,安睡在床里侧。
直至第二日午后,男人才被饿醒过来,又是一番狼吞虎咽。便接着倒头再睡。
欣瑶让人把房里的火盆子烧得旺旺的,拿了本书,守在屋里。几个大丫鬟生怕吵着屋里昏睡的大爷。连走路都是踮着脚,不敢弄出一丝声响。
其间老太爷背了手过来瞧了瞧孙子,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朝欣瑶道了句“好生侍候着”,又背着手走了。
戌时一刻,萧寒再次醒过来。先朝窗外看了看,又瞧了眼床边的羊角宫灯。昏暗的灯光使他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却听得净房有人悄声说话,他屏息凝神的半晌,眯了眯眼睛,露出了俊朗的笑容。
“大奶奶,大爷怎的睡了一天一夜都没醒啊,抓贼可太不容易了!”
“许是贼生性狡猾吧!”
“大奶奶,府里那些个丫鬟,婆子们听说大爷抓到了江湖大盗,个个脸上开心的跟过年似的,都说这回咱们府里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扬什么眉,吐什么气啊,咱们萧府何时垂头丧气过?我素日怎么跟你们说的。”
“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奴婢们可没有大奶奶那些本事,前几日绣坊送来的绸缎绣花袄子就让我们几个暗地里高兴了半天,都说比往年的冬衣好看。
“噢,绣坊把衣裳都送来了?”
前些日子,绣坊开业,头一笔生意接的便是萧府的冬衣,欣瑶掏了私房,给府里众仆人做了新衣。
“回大奶奶,都送过来了,外院的管家,内宅的管事媳妇,东院,西院的两处丫鬟,府里上上下下近百口人,一人两身。老太爷的那几身是绣坊最好的绣娘亲手做的,得晚些时日才能送来。”
“如何?”
“到底是咱们南边的手艺,穿在身上,就是好看。大伙都说从来没穿过这么漂亮的冬袄。我瞧着大总管这两日倒比往常看着显年轻些,脸上的褶子也少了许多,真真是应了那句‘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的老话。”
“这话倒是实在,看看咱们大爷就知道了!”
梧桐捂着嘴低低直笑:“大奶奶就是会说玩笑话,咱们大爷就算穿着破棉烂袄,那气势都还在!”
抬眼却见大爷板着个脸站在净房门口,朝她挥了挥手。梧桐为难的看了眼水里的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欣瑶犹自不知,仍天马行空道:“穿着破棉烂袄,那是丐帮帮主的气势!”
言语一出,才觉得房里有些不对,回头一看,却见男人捉狭的看着她,眼里尽是谑笑。
欣瑶大半身浸在水里,脸色让热气蒸得微红,长睫轻抖,黑发披散,肌肤如雪,隐隐可见胸部诱人的形状。如此情形让已做了三个月和尚的萧寒禁不住心神荡漾,眉毛轻挑,拿起手边的浴袍,把女人从水里捞了上来。
蒋欣瑶惊呼一声,骤然跌落一个坚实的怀抱,未及反应过来,人已被扔到了床上,男人健硕的身子覆上来,没有任何预兆,炙热的坚硬强势而入,她刚想叫唤,却听男人轻轻的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声,随即便是惊涛骇浪般的攻势……
许久过后,心神尚未归位的蒋欣瑶又被人抱进净房,男人细心的替她洗去了欢爱过后的痕迹,指尖几次滑过私密处,显些擦枪走火,见女人脸色微白,才恋恋不舍的把她从水里抱出来。
卧室显然已清理过了,欣瑶被人紧紧的扣在怀里,一只粗糙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离,她柔媚的道了句:“别动!”
“什么别动……嗯,瑶瑶不是嫌我没有气势吗,这样有没有气势……这样呢?”
男人极有经验的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四处挑逗。浑身酸楚的欣瑶躲无可躲,只得挑了话头,道:“快说说差事办得如何,十六毒解了吗,姨母身子可还好?”
萧寒手一顿,脸色便沉了下来。
他低头吻了吻欣瑶的鼻尖,又抬手捋起一缕她鬓角的碎发,才轻声道:“这一趟,可算是死里逃生。带出去二十个暗卫,到最后只剩下两个回来了。十六派来护送我们的五百将士,连同青锋在内,全军覆没!”
饶是欣瑶事先预想过几十遍行程艰难,却未料到艰难到如此程度。
这些个暗卫,是萧寒花了近七八年的时间才调教出来的,以他们的身手,以一敌百犹不在话下。五百将士,日夜操练,身手也不会差。
“青锋……”欣瑶轻呼一声,就红了眼眶,不知如何说下去。
那个话极少,有着犀利眼神,却总是默默的走在十六身后的年轻男子,居然……
“青锋跟在十六身边近十年了,亦仆亦友,这次折了进去,真是意想不到。”萧寒神色黯然。
欣瑶婉声道:“私下里多给些安家费,也算是咱们的一片心意。”
萧寒仰了仰头,沉声道:“瑶瑶不问我是出了何事?”
欣瑶把手怀过男人的胸膛,轻声道:“你们迟迟不回,又断了音讯,我就知道遇上了麻烦。如果我没有猜错,必是他们有人想让你们有去无回。”
萧寒抓住怀在他腰间的小手,放入手心,慢慢的搓揉道:“去的路上倒还安稳,天气也不算太冷,快马加鞭大半个月就赶到了。我们到时,十六已昏迷了三日,脸色乌青,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幸好副将把消息封锁的及时,又派重兵把守,才没有走露风声。”
“姨母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把这毒彻底拔出来。十六一醒,我们就出发回程了。才走了五天,就被人一路追杀。头一次交手,我们这边就折了百人。对方装备精良,身手敏捷,一看就是长期训练有素的。”
“训练有素,是中军吗?”
“正是!”
“后来呢?”
“第十天的时候,我们的人死伤大半,全须全尾的只有一百四十来人。瑶瑶,我自幼练武,日夜不坠,除了十六,鲜有敌手。哪知在茫茫大雪里,在黑压压的铁骑面前,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去。
欣瑶沉默半晌才轻声道:”天下英雄敌谁手,一将成名万骨枯!”
“我一看,不大妙,照这个样子下去,我们十有*回不了京。于是,我兵分两路,带着姨母及所有的暗卫弃了马车,悄悄趁夜另走了一条小路,十六的人则伪装成我的样子,护送着马车,按原路行进。”
萧寒说到此,身子一疆,突然住了声。
欣瑶觉察有异,反手握住男人的大手,轻叹道:“以你的个性,轻易不会舍弃那些个将士的性命,是谁出的这个主意?”
萧寒心头一阵阵发紧,咬牙道:“是青峰和董轩两人商议而定。董轩是这五百人的头领,跟了十六有两年,忠心不二。这一仗,全军覆没。”
☆、第二十三回 九死一生
欣瑶听得五百将士全军覆没,心头一阵悲凉,娓娓道:“必是到了最紧要的关头,青锋他们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别难过,他们行军打仗出身,早把身死看得透透的。回头,咱们打听一下他们的家人,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萧寒想到漫天的飞雪中,兄弟们流淌的鲜血,染红了白茫茫的大地,风雪过后,落得一片干净,只有那悬挂在半空中的圆月,冷眼旁观却寂静无声。
他声音暗哑道:“后来,又遇上了二拨子马匪,损了三个兄弟。”
“姨母怎么样?”
“半路就病倒了,若不是姨母事先把几颗救命的药缝在贴身内衣里头,这一趟,怕是回不来了。渴了扒两口雪,饿了,还是扒两口雪,实在撑不下去了,把仅剩的一匹马杀了,我与另外两个暗卫轮流背着姨母,走了整整半个月,才回的京。”
萧寒说完,屋子里便没了声响,只有不远处的火盆子,发出几声爆响。
欣瑶只觉得心被人揪得生疼,心中一片冰凉,半晌才痛楚道:“金戈铁马,封狼居胥,这些将士们没有死在为国杀敌的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何其悲哉!”
萧寒侧过身,把头埋在女人的胸前,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温度,久久不语!
静寂良久,欣瑶心头微微一动,把手伸向了男人的胸膛。抚摸着那一个个刚刚结了痂的伤口,湿润的嘴唇主动印上了男人的额头,落下了深深浅浅的吻。慢慢往下……
只听得男人如野兽般发出一声低吼,翻身抬起女人的一条腿,极其用力的顶了进去。欣瑶攀附着男人的脖子,努力的迎合男人毫无怜香惜玉的攻势,终是忍不住一阵阵颤栗,发出密密的呻吟……
深夜子时,男人眼角含春的从净房里出来。见欣瑶已经弓着身,脸带疲倦。沉沉入睡,心顿时软成一汪清水。
他穿戴好衣裳,轻轻的替床上的人掖了掖锦被,却见女人如雪的肌肤上青青点点全是淤痕。失神了片刻,走到外间交待了几句,便隐入夜色中。
……
杜府京郊别院的偏厅里,燕淙元端坐在红木底座屏风前,右手缠着白纱布,左手放下手中的茶盏,直视杜天翔道:“不管什么名贵药材,只管用下去!”
萧静娴昨夜被萧寒送到杜府别院时已经在路上高烧了整整十天,喝了汤药便不醒人事。
杜云鹏看着头发枯黄。面无血色,瘦得不成样的发妻,一脸凝重。头一回失了君子风度,大骂儿子没用。
一向吊尔郎当,万事不放心头的杜天翔见母亲命悬一线,收了嬉笑,尽心医治,也不大理会耳边的骂声。
燕浣元得到讯息。在王府里呆不住,深夜前来一探。出了里屋。一拳砸向墙角,把李宗贵吓得神色大变,冷汗立时炸了出来,直直跪倒在地,大喊杜太医。
杜天翔难得正色道:“二哥,不必了,母亲这一遭,亏损太多,没有个两三个月,难得痊愈。”
正说话间,门应声而开。
燕淙元见来人,迎了上去,将将扶起欲跪倒在地的萧寒,打量半晌,才拍了拍萧寒的肩头,道:“怎的瘦成这样!”遂把头转向后面的人道:“你怎么也来了!”
徐宏远行礼道:“听了消息,不大放心,府里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杜云鹏见来人是徐宏远,萧寒,埋怨道:“何苦大半夜的又跑了来!”
徐宏远恭敬道:“府里有几只百年老参,怕杜夫人用得着。特意带来给夫人入药。”当然,顺便再打听打听十六的消息。
燕淙元冷哼一声,却道:“舅舅不必跟他客气,是我让他来的。”
杜天翔暗中朝徐宏远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坐过来。徐宏远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坐到一边喝茶,竖着耳朵留意着萧寒的一言一行。
萧寒给杜云鹏行过礼后,把这近三个月的经历详细说与众人听。屋里四人听得十六解了毒,稍加调养便无大碍,脸上忧色尽去。又听得萧寒他们死里逃生才回了京,俱又变了脸色。
杜天翔双手握拳,红赤着眼睛,胸口上下起伏道:“他娘的,动真格的了,几千人追杀,谁人这么大胆!”
杜云鹏尚沉浸在震惊中,并未听到儿子的话。
燕淙元,徐宏远均沉着脸,许久没有说话。
萧寒环视一圈,末了又道:“二哥,欣瑶说这件事,透着一丝奇怪。”
燕淙元诧异的与杜云鹏对视一眼,道:“说来听听!”
萧寒凝神肃目道:“她说如果是去的路上遇人追杀,还能解释的过去。回程的路上遭人追杀就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人都救回来了,这个时候再追杀,有什么用处?暴露了自己不说,还引得两军的敌对仇恨,这么损人不利已的事情,韩王老谋深算的人,岂会不明白?”
杜天翔盘算了下,道:“万一,他是才发现你和母亲去了军中,一气之下,这才痛下杀手。再者说,传信到中军,就算再快,也得十日左右,赵虎接到信时,你们那时已在军中,他不好下手,只得派人候在回程的路上。时间上,也说得过去。”
萧寒冷冷道:“这里有两个疑点,我与姨母的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