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下手,只得派人候在回程的路上。时间上,也说得过去。”
萧寒冷冷道:“这里有两个疑点,我与姨母的替身,一个远在西南追盗,一个被幽禁在杜府内宅,连天飞,天薇都不知道我们去了军中,韩王他是怎么发现的?其二,韩王素来多谋,这般痛下杀手,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他是深怕别人不知道,十六的毒是他所为?”
杜云鹏端着茶盏愁眉道:“小寒。你说会不会是你们打扮成行商的模样让人起了疑心?”
萧寒淡淡道:“姨父,要起疑心也该在去的路上拦截我们,而不是等十六把毒解了。再来追杀!”
杜天翔却道:“或者,他正是为了掩盖十六的事,只要你们一死,谁又能证明,十六他曾经中过毒。”
萧寒微微点头道:“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
燕淙元抚着隐隐作痛的手,淡淡道:“依你媳妇所见。该是如何?”
萧寒面色一红,想起几度放纵之下。女人伏在他身上,有气无力的只说了那么一句便昏昏欲睡,哪还有精力再去思考这些个烦心事,便清咳一声。掩了掩神色道:“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他面色晒得极黑,屋里光线昏暗,众人没有察觉出异样。
杜天翔双眼眯了眯,冷冷道:“我管他什么蹊跷,能下令追杀你们的,除了赵虎不会有其他人,赵虎他一介武将还没这个胆量,必是韩王下了令,哼。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欺我母,兄者。我跟他没完!”
杜云鹏喝斥道:“放肆!还不给我住嘴!”
杜天翔神色黯然,堪堪将头别过去。
燕浣元缓了缓神色,道:“舅舅,别说是天翔,便是我,日后也定会为十六。舅母,小寒及死了将士们报得此仇。有些事。的确是到了该算算总帐的时候了,母亲在地下,等得够久了!”
杜云鹏想那红颜薄命的嫡妹,眼眶微红,上前深深一揖道:“王爷万万不可冲动,凡事仍需谨慎行事,小心筹谋,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不可轻举妄动。别忘了你外祖父说过的话,万杖悬崖,一脚踏空,便是万劫不覆!”
燕淙元深吸一口气。自古皇位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迸射几多刀光剑影,冒洒几多血腥之气,葬送多少无辜将士的性命,手足相残,不死不休。
杜云鹏转过脸,对着杜天翔,萧寒,徐宏远道:“你们三个,也是一样,给我沉住气,尤其是你,杜天翔,以后这样的话,咽到肚子里,别让我再听到。”
萧寒深知姨父这人平日里极是温文而雅,吟诗作对,一副书生作派。这番疾言厉色,必是事出有因。
想起里屋躺着的姨母,萧寒当下便道:“姨父放心,我们省得!”
杜云鹏看了看三人的神色,遂点了点头,道:“西北一事,你们好好商议商议。”说罢,甩袖而去。
杜天翔等他一走,身子往后一靠,幽幽道:“装得可真像,母亲一病,全漏了马脚。”
燕淙元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杜天翔忙起身,陪笑道:“二哥,下面,你看咱们该如何行事才好?”
燕淙元抚了抚几上的茶盏,静静道:“小寒,你一回来,我悬着的心,就定了。离父皇生辰没几个月了,咱们腾不出人手理会这事,让你家媳妇好好想想其中蹊跷的地方。你在兵马司的位置,我不想动,让你手下的人这几个月务必留神,哪个府里有一丝风吹草动,只管来报。御林军,禁卫军父皇已暗中布换了人手,都是咱们的人。只要十六能稳住中军,妥矣!”
“阿远,十六毒已解,你也能安心了。户部的帐,找个机会查一查,尤其是赈灾款的事,务必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徐宏远,萧寒均点头应下。
萧寒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道:“二哥,十六让我带话说,中军的参将程大已投靠了咱们!一切,都在徐徐图之!”
燕淙元,杜天翔,徐宏远心中俱惊。程大此人,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一向与赵虎孟焦不离,情同手足。
杜天翔按捺不住,忙问这其中是否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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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杜大才子的过往(二更)
萧寒微微动容道:“此人幼时,曾被沈平所救,能有今日的地位,也是沈平暗中帮衬。”
燕淙元默然半晌,方笑道:“这个沈平,果然是只千年的老狐狸,都快成精了。那批粮食,草药十六可有安排?”
萧寒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杜天翔,杜天翔被看毛了,翻了个白眼道:“瞧我做什么?”
“十六说,天翔给他的东西,甚好,关键时候可以用一用!”
燕淙元极慢的道了一声“噢?”
杜天翔一听声调不对,忙笑道:“二哥,也就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上回你去南边,我还给了暗卫一些,捣鼓着玩的,防身用,防身用!”
萧寒扬了扬眉道:“那批粮食,草药重兵把守,想要动,很难,十六他们想了很多办法,连挖地道都试过了,还是不行。如今只得暗中派人日夜盯着,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与其为他人所用,不如用天翔的办法毁了去!”
燕淙元一语双关道:“如今国库空虚,能不毁,那是最好啊!”
徐宏远默默道:“二哥,小寒被追杀这事,要不要透露给今上?”
燕淙元沉思良久,才道:“这话,不应该咱们来说,军中损失这么多人,瞒是瞒不住的,总要上报朝廷,小寒,飞信给十六,让他递了奏章,为死去的兄弟喊一喊冤。来人……”
黑衣人转瞬即入。
“你去通知施杰那几个。再派人回王府通知老刘他们,一个时辰后,我要在书房见到人。”
……
寅时一刻。众人纷纷从偏厅而出。
一阵寒风吹来,萧寒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后头。徐宏远会意,悄悄的隐到其身侧。
萧寒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往他手上一塞,凑过身,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声音到:“他给你的!”说罢。加快了脚程,跟了上去。
徐宏远悄无声息的回了府。一个人钻进了书房。
靖王府的书房里,灯火亮了一夜。
……
冬日的黎明,天空仍是暗沉,萧寒回了府直接去了西院萧老太爷房里。
这日早晨。萧寒身骑高马,带着兵马司众人,捆绑着几个身材魁梧,面目凶恶的大汉直奔兵部。
兵部尚书施杰闻讯,当即请来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省,人证,物证俱全。大盗当堂认罪伏法。因这个案子是今上亲口过问的,施杰不敢轻待,穿戴整齐后与三司的人一同进宫面圣。
今上拿着卷宗翻看了几下。着人把萧寒请上殿,问了几句后,便展眉道:“既然你破了这案,朕不得不赏罚分明,你且说说想要什么奖励?”说罢,目光却落在了一旁的几位大臣身上。
萧寒双腿跪地。忙称不敢!
都察院左都御史丛鸣揣度一番,当即笑盈盈的把萧指挥使很是夸奖了一番。末了又道都察院就缺少这样的人才。
今上笑着并未接话,眼神扫过施杰,施尚书斯条慢理的唱起反调来,认为萧指挥指捉拿江湖大盗,实属份内之事,何来赏罚之说。
丛御史气得脑门直疼,暗骂了几声老奸巨滑,便垂下了眼睑。
今上笑着点了点头,对萧寒道:“也罢,先记着,回头再立了功,一并再赏。回去歇几天,再到衙门办差吧!”
萧寒忙叩谢圣恩。
……
太极殿里短短的这一幕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即便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也都觉得一切再正常不过。
只蒋欣瑶听男人回来说后,皮笑肉不笑的酸酸道了一句:“恭喜大老爷,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结果引得男人极为不满,放眼满京城,不喜夫君飞黄腾达的也就身边这个女人,忿忿之下,把女人吃得那叫一个干净彻底,可怜女人揉着发酸的腰肢在床上呆了整整一天,连端茶盅的力气也无。
四个大丫鬟一见大奶奶这满身的淤青,敢怒不敢言,纷纷告状到李妈妈跟前。
李妈妈只得背地里用目光把大爷狠狠的责怪了一通,然后扭着腰身去了西院老太爷处报喜,并让人通知厨房,这几日的伙食需得精细些,多些汤汤水水的给大奶奶补一补。
萧老太爷这两日正为女儿的身子担忧。昨儿他暗中去杜府瞧过一次,把了半天的脉,对着天翔的方子斟酌再三,破天荒的夸了外孙子一句“用药精准”,遂瞧瞧床上昏迷之人,再看看身边又黑又瘦的孙子,静默许久。
萧寒劝了几回,老太爷才打道回府,临走之前,颇有深意的看了杜云鹏一眼。这一眼,使得杜云鹏心里闷住了般难受。
萧静娴回到杜府别院的第五日,才高烧渐退,人逐渐有了神志。杜云鹏父子在床前苦熬了四天四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消息传到萧府,久未出门的蒋欣瑶让梅子做了些精致的吃食,把几个月前靖王府送来的那些个上好的补药从库房扒拉出来,装了满满一车,带着微云,淡月两人去了别院探病。
……
杜府的别院虽小巧,却处处透着精致,欣瑶无心观赏,让人把小轿直接抬到了院门口。
饶是事先萧寒与欣瑶说过多回姨母的病情,欣瑶仍是被床上之人吓了一跳,再忍不住,握着姨母的手,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萧氏半倚在床头,脸色惨白,虚弱道:“这么远,你的身子刚好,何苦来这一趟,养些时日,就好了!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欣瑶收了眼泪,展颜一笑道:“姨母放心,姨母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是大美人,更何况世上的女子,有几个能像姨母这样医术精湛,不畏艰险,千里救人的?真真是女中豪杰。”
萧氏无声无息的笑笑,反手拍拍欣瑶的手,以示安慰道:“听说前些日子你做了糕点送到各个府里,亏得你有闲情雅意。换作旁人,怕是急也得急死了!”
欣瑶笑道:“姨母不知道,其实我心里也是急的,只是面儿薄,哪能让老太爷看出我惦记着大爷,所以只好端着了。”
萧氏柔柔道:“好孩子,父亲身边,亏得有你!薇儿有你一半聪慧,就好了。”
欣瑶知道这次姨母之所以愿意往军中去,除了心疼老太爷外,多半也是想为天薇争取一些婚嫁的自由,一语双关笑道:“妹妹天资聪慧,一点就通,且又有姨母为其保驾护航,必一生心想事成!”
刚说了几句话,萧氏便精神不济,有些恹恹的。
欣瑶见状,唤来小丫鬟服侍萧氏睡下,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见廊下挂着几着鸟笼,笼里各色画眉正扑腾的欢实,蹴足看了半晌,遂笑道:“这小东西,倒是讨人欢喜。”
小丫鬟正巧从屋里端着空药盏出来,听这话,笑道:“我们太太说别院太清静,想听听鸟声,老爷便特意从外头寻了这些个小东西来。”
欣瑶见着丫鬟身量虽小,脸上却有几分灵气,含笑点了点头,便出了院子。
夜间,欣瑶缠着男人,问起姨父与姨母的过往。
萧寒朝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才娓娓道来。
原来那杜云鹏与萧静娴也算是欢喜冤家。
杜云鹏年轻的时候真正是风流才子一个,长相英俊且不说,文才更是一等一的好,名噪京城。
相传“貌比潘安”中的潘美男,只要一出门,身后就有一大帮追星族之类的围去过,争先恐后地要一睹他的美貌。这还不算,粉丝们还把瓜果,鲜花之类的东西往潘美男车上扔。潘美男空车出门,回到家里还能带回来一车水果。
那杜云鹏虽比不得潘美流芳百世,却与潘美男有着相同的经历。但凡他出个门,多少也会收到结瓜果,鲜花。
有一回杜云鹏出门,也不知是哪个爱慕者的相好,缺德的往他身上扔了一回石头。扔石头就扔石头罢,好巧不巧的,那石头直接就砸到了杜云鹏的头上。杜大才子顿时血流满面,几欲昏倒。
正好萧静娴路经此处,为医者救死扶伤的本性驱使她出手相救。完事后,拍拍手,交待了几句便扬长而去。
杜大才子看多了女子爱慕的眼神,头一回见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医术不凡,偏还对他冷着一张脸,大感意外。就这样杜大才子扶着受伤的额头,把萧静娴给惦记上了。
杜大才子也算有才,寒冬腊月里穿着单衣在寒风下冻了一夜晚,总算是如愿以偿的请到了当正还在萧老太医屁股后面当小厮的萧静娴。
抛过几个媚眼,念过几首酸诗后,见那萧静娴半点反应全无,气得咬牙切齿,越发的心心念念起来。
杜大才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做了回曲线救国的英雄壮举。他花了半年的时间把萧家二老搞定了,然后堂而皇之的走进了萧家的宅门。
事上无难事,只怕脸皮厚。半年后,杜大才子与萧大美人便已盈盈一水间,默默不得语了。
双方父母见两个小儿郎有情来,妹有意,一合计,遂把此事给定了下来。
哪知萧大美人一脚踏入定婚前,又闹了一回离家出走,据说起因是杜大才子身边的美人太多,她觉得竞争力大太,扛不住压力就只有撤退。
杜大才子急得跳脚,又心生一计,装病号称快死了,这才把萧大美人又勾了回来。就这样欢喜冤家终成眷属,也算是天定姻缘。
☆、第二十五回 暗中防着些
蒋欣瑶听得心下极为欢乐,咧着嘴直笑。
笑着笑着,脸上便有了黯然之色,闷闷道:“姨夫新娶的那房姨娘可曾圆过房?”
萧寒斟酌了一下词汇,小心翼翼道:“姨母一走就是三个月,贾姨娘吃斋念佛,鲜少露面,姨夫身边没个贴心的照料,总不大好。这人,是姨母在府里丫鬟中亲挑的,我见过一回,与外头传说的相距甚远,容色堪堪,应该是个安分守己的。”
欣瑶轻笑一声,没有说话,神情却有些恍惚。
萧寒打量她神色,怕她多想,笑道:“瑶儿,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姨父这些年对姨母如何,我从小到大,常在杜府进出,如何不知?放心吧!”
欣瑶婉然一笑道:“让大爷这辈子守着我一个,倒是有些为难了。”
萧寒拿书的手抖了一抖,眼角眉梢尽是嬉笑道:“是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