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后眉头轻皱道:“皇儿,只要是条狗,就一定会咬人,必要时,得拔了他们的狗牙才行。派人查一查,沈家与靖王府暗中可有联系,若有……哼,听说老狐狸的孙儿在中军。传讯给中军,把人给我好好的侍候好了!”
韩王点点头道:“父皇那边……?”
苏皇后冷笑道:“今晚我会安排寒妃侍寝,探探你父皇的口风。告诉他们。这个风口浪尖上,都给我稳着些,天塌不下来。谁敢再给我惹事生非,那就别怪我不念着素日里的情份。湖广的那些官员,该弃的弃,该保的保。只看他们会不会做人。皇儿啊,恩威并施。是一个为君者一辈子都要学习的手段与技巧,你可别辜负了母后对你的一片期望。”
韩王恭敬的朝苏皇后行礼道:“母后放心,儿臣明白了!”
……
夜晚,不可避免的来临了。京城上下笼罩在夜色之中,星光暗淡,灯火朦胧。
沈府的书房里,沈平把视线移到那对父子身上,轻叹道:“峰儿,你回去同那叶氏说,外头的风风雨雨淋不到沈家,只要她安安心心守着你和两个孩子过日子,这沈家大奶奶的位置,她坐得稳当。”
沈峰苦笑道:“祖父,那叶家……”
沈平摇摇头道:“靖王根基尚浅,暂时无碍,不过你岳父那个位置,是天底下最肥的肥差,一旦靖王站稳了脚根,迟早要动,叶氏要是顾忌着,我允她书信一封,能不能保得住,只看叶家如何行事。”
沈峰忙跪倒在地,正色道:“叶家对我,素来当半子看待,求祖父指点一二。”
沈平晃了晃手中的茶盅,半真半假道:“这些年,流进叶家的银子可不少啊,关键时候,钱还是能换条命的。去吧,好好当差,耳聪目明些。”
沈峰心头一动,当即领会,磕了三个头,瞧了父亲一眼,推门出去。
……
沈俊见儿子走,上前两步道:“父亲,粮食已经备下,随时能出发。”
沈平皱眉道:“嗯,派人给萧府去个讯,一切听萧指挥使的安排。给你二弟的书信送出去了?”
“昨夜晚间已经出发。”
“很好,你再书信一封,让阿力在军中给我小心着些,咱们反咬了中宫一口,那位素来是个小心眼的,不得不防。”
沈俊点头应下,想了想又道:“父亲,有一事,我不大明白?”
“你说。”
“头一批粮从苏州府运出,江南都是韩王的人,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有胆量把这么多粮食白白送给靖王。”
沈平放下茶盅,长吁一口气道:“这个人,你认识,差一点成了你儿媳妇,蒋家嫡出的四小姐蒋欣瑶,如今已是萧府的当家奶奶了!”
沈俊奇道:“居然是她?”
沈平冰冷的目光透着一丝悔色,半晌才道:“俊儿啊,你父亲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有随了阿力的心,娶了她。”
“父亲?”
沈平摆摆手道:“罢了,这事你也不必再问,这里头的故事太长,回头等这事了了,我再慢慢说与你听。记好了,既然另一条腿已经拔出来了,那一条腿就得给我抱严实了。从明天开始,除了靖王身边的那几个,其他人,一律给我挡着。”
……
京城的一处小宅子里,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青衣女子闪身进来,穿过一条小路,进了正屋。
正屋里,一妇人模样的女子正焦急的屋子里走来走去,见人来,赶紧迎了上去:“轻风,打听得怎么样了?”
轻风瞧见桌子上摆着一杯冷茶,二话不说,先拿起冷茶猛喝了几口,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才道:“小姐,孙尚书下了大狱,孙家乱成一团,从外头隐隐都能听见哭声。奴婢守了半天,只看到几位爷坐着马车往外头寻门路去了,没打听到七爷的消息。”
蒋欣瑜杏眼圆睁,搓着手急道:“这可怎么是好,你说他会不会被牵连,会不会有事啊?”
轻风摇了摇头:“小姐,这可不好说啊,这里头的事,哪里是奴婢能打听得清楚的。好在如今只不过是孙尚书下了大狱,孙家还完好无缺,想来七爷应该不会有事的。”
蒋欣瑜来回的走了两步,突然顿了脚道:“糊涂,孙尚书是孙家的掌家人,他下了大狱,孙家一定不能保住……轻风,这事,四妹妹一定知道,你快到萧府去打听打听。”
轻风忙劝道:“小姐,你深更半夜的,我就是去了,萧府也不会开门。再说了,我要是去找四小姐,万一给人看见了,两头都落不得好。”
蒋欣瑜怒道:“什么落不得好?这会孙家都自顾不暇了,哪来空理会我这个下了堂的人?你明日一早就到萧府,见见四妹妹,让她出面打听打听七爷的事。”
轻风见小姐动怒,不敢再劝,一口应承下来。
蒋欣瑜这才缓缓的吁出口气,轻声道:“我只要他平安无事,旁的我也不求。”
轻风张了张嘴,一肚子话却只得生生咽下去,好言好语的相劝着。
……
深夜皇宫内,二十四扇通天落地的鲛纱帷帐静静的垂落着,宽阔的御榻上,摆放着两双新鞋,帷帐里隐隐传来女子的呻吟和男子的喘息。
许久后,一切归于平静。
周雪寒眼角寒春,静静的依偎在男子的怀中,娇羞道:“皇上勇猛更胜从前,倒显得臣妾有些力不从心。”
老皇帝抚着女人凹凸有致的身子,笑道:“那是因为爱妃容色出众,让朕心下欢喜。”
周雪寒偷偷睁开眼睛,见老皇帝脸上带着一丝笑,便大着胆子说道:“皇上偏爱臣妾,臣妾虽心下欢喜,却也不敢独享皇宠。”
老皇帝笑道:“怎么,可是宫里有人说什么闲话了。”
周雪寒小心翼翼的道:“倒也没什么闲话,只是……”
“只是什么……?”
周雪寒查言观色道:“只是今日臣妾路过御花园,也不知哪个宫里的丫鬟窃窃私语,说皇后这几日脸色不大好看。臣妾便想皇后母仪天下,执掌六宫事宜,劳心劳力,必定是极累的。皇上与皇后结发夫妻几十载,伉丽情深非常人能比,皇上定舍不得皇后如此操劳,臣妾想着,臣妾若能为皇后分担一二,也不辜负了皇上对臣妾的一片宠爱之心。”
老皇帝缓缓睁开眼睛,偏过头,盯着寒妃瞧了片刻,轻哼道:“难为你有心了,她那是心病,你不必理会!”
周雪寒脸色微微一变,身子朝皇帝蹭了蹭,胸前的丰盈挤在一处,笑道:“皇上,侍候人的活,臣妾还能做一做,若是心病,那臣妾可分担不了。还是皇上自个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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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enigmayanxi,感谢的话说多了,就显得娇情,包子不说,是因为都在心里!
☆、第五十一回 真他娘的混蛋(二更)
老皇帝用力搓揉着寒妃的胸,半晌才叹道:“她若能体会到朕的用心良苦,也不至于……”
老皇帝自觉失言,哈哈一笑,凑近了咬着寒妃的耳朵低声道:“爱妃,你刚刚说侍候人的活……”
女人嗤嗤的娇笑声传出帐外,帐外不远处紫铜鎏金大鼎兽口轻烟袅袅,醺得一室春光……
轻微的鼾声渐起,鲛纱帷帐里女子披了衣裳轻巧的走出来,唤来下人打水。
一刻钟后,寝殿外头一垂手而立的宫女突然肚子有些不适,与当班的人悄悄说了声,便隐入夜色之中。
……
不久,皇后身边的第一人李公公跪倒在苏皇后眼前恭敬的回话。
苏皇后闭瞌着眼睛,面无表情道:“可听得分明?”
李公公四十上下年纪,肤白肉细,细声细气道:“回皇后,听得清清楚楚。”
“用心良苦,用心良苦……”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渐渐弱了下去。
一盏茶过去了,李公公跪得脚有些酸,忍不住想抬头时,却听头上之人深深一叹,黯然道:“我身子不大好,明日宣韩王妃进宫侍疾。过几日,你帮我到苏家传个话。”
……
寅时一刻,萧寒一脸疲惫的掀了帘子进屋,目光下意识的朝床上之人看去,只见床上空空如也,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侧。
萧寒一颗心突然像漏了几拍。正欲转身出去找丫鬟问一问,眼角的余光撇见女人披了件袄子,正趴在小几上。睡得正香,脚边上的碳盆子一明一灭的,散着余温。
萧寒赶紧上前摸了摸欣瑶的手,微凉,不由心头窜起了火。
他咬了咬牙,弯下身把人横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却听得女子嘤咛一声,含糊道:“你回来了……阿嚏!”
萧寒迅速把被子替她盖上。压低了声音怒道:“大冷的天,又怀着身子,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坐了半宿,万一着了凉……为了调理你的身子。祖父花了多少心思,自个吃了多少苦药,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偏你这样不爱惜,我……”
蒋欣瑶头一回被男人这样严厉的呵斥,一时间盯着男人愣住了神。
她今晚是想等他回来,告诉他,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许是白日里思量过多,太累了。也不知怎的,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回过神的蒋欣瑶轻轻垂下了眼睑,复又抬起双眼。眼中冷清一片。
她掀起被子,朝男人福了福,凄凉一笑道:“多谢大爷提点,是我的不是,以后不会了。”
女人疏离,淡漠的语气把萧寒吓了一跳。只见她转过身朝屋外走去,挺得直直的背。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萧寒心头一痛,上前两步从后头抱住了她:“夜深了,你往哪里去。”
蒋欣瑶轻笑一声,婉转道:“回大爷,刚刚觉着鼻子有些不通,不敢轻视,怕辜负了祖父与大爷的一片苦心,让微云帮我去熬碗药,喝了再睡。大爷您累了,先歇着吧!”说罢,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开来。
蒋欣瑶冷笑道:“这倒不好办了,大爷这样抱着我不放,万一着了凉,大爷又该骂我不爱惜自个的身体了。”
不知为何,萧寒突然觉得一股莫名的焦虑感涌上心头,似乎一松手,怀里的这个女子就能轻巧的不见了。
他默默道:“瑶瑶,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呢?”蒋欣瑶淡漠的问道:“明明心里有话,却藏着不说,故意避而不见。”
萧寒把下额轻轻搁在女人头上,涩涩的闭上了眼睛:“你知道了?”
蒋欣瑶把手轻轻扶上小腹,苦笑道:“我们做了快一年的夫妻,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又岂能不知?”
萧寒无可奈何的咬了咬嘴唇,艰难道:“你在南边买了那么多庄子,是想着有一天带着孩子离我而去吗?”
蒋欣瑶静默许久,没有说话。
萧寒语调哀伤道:“我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吗,往日里,我在你耳边说的话,就这么让你不信任吗,以置于连后路都早早的安排好了!”
蒋欣瑶想起当日的私心,面色微红,轻哼道:“先头冬梅买的那几个庄子,正是母亲怀着昊哥儿,府里容不下她的时候。我想着瑾珏阁赚的银子,放着也是放着,买几个庄子放在那里,万一日后蒋府……我与母亲也不至于没了活路。”
萧寒头一回听欣瑶讲起过去的事情,心口一痛,紧了紧怀抱,半晌才敛了神色道:“后头的那几个呢?”
蒋欣瑶淡淡一笑:“有道是盛世藏珠宝,乱世收黄金,天底下比黄金还珍贵的,也只有粮食了。我只是想着韩王在京郊收粮囤粮,必是有大动干戈的意思。兵书上说,兴国之本,在于强兵足食,若真是有那么一天,两王不可避免的开战了,我就能趁机大赚一笔。说不定,到时候还能与靖王谈谈条件,把西北的采邑范围扩大一倍,若谈得好,还能把西南的采邑权谈下来。哪里是你想的那样。”
当然,顺便替自己安排安排后路,有备无患。
萧寒做梦也未曾料到女人居然是这样的一番长远打算,惊讶的扳过女人的身体,眉头紧皱道:“你……你居然想着发这样的财,还敢趁机与二哥谈条件,你的胆子真是太大了。”
蒋欣瑶撇撇嘴冷笑道:“他是你的二哥,可不是我的二哥,我为什么要无偿帮他,没有好处的事情,谁去做?再说当时我跟他又不熟,低买高卖,凭眼光,凭直觉,凭本事赚钱,哪里错了?”
萧寒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抬眉道:“那你为什么又……”
蒋欣瑶目色一暗,神情落幕道:“他不是我二哥,却是你二哥,也是天翔的二哥,更是十六的二哥。我可以不顾虑十六,却不能不顾虑小叔叔;可以不顾虑天翔,却不能不顾虑老太爷,可以不顾虑你,却不能不顾虑肚子这个孩子。最大的原因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怎么舍得你深仇大恨还未得报,便出身未杰身先倒了呢?”
萧寒一把把女人搂进怀里,把头埋进她的颈脖中,低声道:“对不起,瑶瑶,都是我的错。我以为你是想……不知为什么,心里就觉得酸涩不堪。”
蒋欣瑶无声的翻了个白眼,酸酸道:“几个庄子就能藏身,不知大爷是高看了我,还是低看了自个。再说,我萧家大奶奶当得有滋有味的,为什么要走。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无情无意,心狠心冷的人吗,你这般冤枉我,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瞧着我们母子碍眼了,故意说这样的话,好让我们离了萧府,你便可以左拥右抱,你这个没良心的,你……”
萧寒见女人说出口的话越来越不像样,忍无可忍之下,只得用嘴封住了女人喋喋不休的嘴。
欣瑶呜呜挣扎,手握成拳头,在男人后背敲打了几下后,便攀附在男人的脖子上,再无声息。
许是久未同房的缘故,不过片刻,两人都动了情,没几下便双双滚到了床上,衣裳散落了一地。
男人望着身下白皙丰腴的身子,尚余一丝清明的喘息道:“瑶瑶……我想要……三个月……过了……行吗?”
欣瑶娇媚无比的“嗯”了一声,手圈上了男人结实的腰间,慢慢向下滑去“轻点,别伤了他!”
男人目色一喜,把头埋进了胸前的柔软……待女人眼神迷离时,手轻轻抬起女人的一条腿,慢慢的挺了进去……
事后,男人意亦未尽的抚着欣瑶依旧平坦的小腹,偏过脸,吻了吻怀里双目紧闭的女人,无声笑道:“瑶瑶,我怎么觉着今儿个,你动情了许多。这儿又大了不少。”
蒋欣瑶哼哼两声,以示回答。
萧寒轻咬了咬女人的鼻子,餍足的笑道:“如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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