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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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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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生一时恼怒,回了书房。心道我好心前去帮你,你不感激,反倒给我脸色看,当真是宠你太过,没了分寸。

入夜前蒋宏生在书房踱步走了十几圈,思索再三,去了柳氏房里。

柳姨娘一看今日本应该歇在正房的二老爷进了她的屋,喜不自禁,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拢住二老爷的心才好。

蒋宏生半夜睡迷迷糊糊,听得秋水院有声响,让小厮前去打探。小厮回话说四小姐烧得厉害,二太太已经去了听风轩。

蒋宏生正欲起身,不料却被身旁的玉手按住。蒋宏生因有几分抹不下脸,也就顺势翻了个身假寐。

身旁的玉手并不安份,穿过薄薄的里衣,慢慢的缠上了他的胸膛,柔软的高耸轻轻蹭着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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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礼物(一更)

蒋宏生被身后的人撩拨的慢慢僵硬了身子,然不知为何,总觉心神不宁,一把推开身后之人,胡乱穿上衣服,顾不得柳氏软语相阻,挑帘而出。

蒋宏生见顾玉珍披着衣裳坐在女儿床前,神情哀伤,双眼红肿,心中悔不当初。哎,赌什么气啊,又不是不知她的脾气,哪次赢过?

他挥挥手,把一屋子下人赶出去。蒋宏生上前,搂住顾氏,轻声道:“也不多披件衣裳,你若再病了,谁来照顾两个孩子?大夫怎么说?”

顾玉珍闻见他身上浓浓的脂粉味,心下厌恶。

“大夫说染了风寒,再吃几日药就没事了。你回去吧。”

蒋宏生紧了紧手,干咳一声道:“我陪着你。”

冬梅在外间听得里间说话,暗暗转了几个心思,咬咬牙推门而入,直直跪在蒋宏生跟前,把床前的夫妻俩吓了一跳。

冬梅眼中含泪,低声道:“二老爷,奴婢有话要回。”

蒋宏生点点头示意她说。

冬梅也不说话,起身上前,轻轻把被子掀起一角,卷起裤脚,露出两条细长洁白的小腿,膝盖上大片触目惊心的淤青显得分外狰狞。

冬梅泣道:“小姐不让我说,这数九寒冬,也没个跪垫,硬是在青石地上跪了半天,小姐才调养好的身体,哪经得起?”

顾玉珍心疼得抽泣起来。老太太,你好恨的心啊!

蒋宏生被女儿腿上的淤青惊到,脸色极为难看。他对府里阴私之事不是不知道,碍着母亲,很多事只要不触及底线,就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去了。再说他一个爷们,也不好插手内宅。

蒋宏生侧过脸朝顾氏瞧去,目光一暗,当下冷着脸,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顾玉珍歪过头轻道:“刚刚我来时,为什么早不说?”

冬梅凑上前低声道:“是小姐不让说,怕二太太担心。刚刚奴婢见二老爷来了,便想与其捂着,倒不如光明正大给二老爷瞧瞧。老太太这回下手可不轻!”

顾玉珍泣道:“好冬梅,难为你想得周到,怪不得瑶儿让我小心,怕是要下狠手了吧。”

冬梅忙道:“二太太,小姐身子一向亏损,经不起来来回回的折腾,二太太早做打算!”

顾玉珍冰冷的目光微微一动,轻道:“还以为是几年前呢,尽她们搓揉。这几天你们辛苦些,我先走,明日再来。”

顾氏缓缓走出房门,见蒋宏生背着手站在院子里,心中冷笑,挺直了腰背,自顾自的走出去。

蒋宏生环视几眼,干咳一声,紧跟其后。

……

第二日,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昨夜四小姐病倒了。

老太太一早听人回了话,脸色就不大好看。

钱嬷嬷凑上前道:“老太太,听说昨儿夜里二老爷原本歇在柳姨娘处,听得秋水院有动静,连衣裳都没穿妥当,便往那头去了!”

老太太深深的瞧了钱嬷嬷一眼,钱嬷嬷微微点头。老太太心下略算计,只得打发钱嬷嬷往听风轩探病。第二日又赏了几件首饰,送了些补品给四小姐。

沈英见老太太如此行事,当下便往婆婆房里去。婆媳俩商议定,备了些吃食,一道往听风轩去。

众人闻风而动。一时间听风轩热闹非凡,如同过节,把周姨娘恨得牙根直咬,绞坏了几块帕子方才顺过气来。周姨娘虽然气不忿,却也依着规矩往听风轩送了些吃食。

周姨娘前脚把东西送来,李妈妈后脚就把东西分给了丫鬟、婆子,并冲着周姨娘的背影狠狠的啐了口口水。

莺归那几个从老宅带来的丫鬟,见四小姐回府没多久,便大病一场,心下有些戚戚然,越发的谨言慎行起来。

蒋欣瑶自己也很无奈,她实在没想到这具皮囊养尊处优了几年,跪几下就跪出大片淤青来,开个窗就吹出个风寒来。这要换在把男人当牲口用,把女人当男人用的前世,可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次日,沈氏又匆匆而来,见欣瑶依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直言道:“四妹妹,后日是我娘家大哥嫡子的满月礼,大哥成婚七年,才生下嫡长子,府里刚送了帖子过来。祖母的意思是因家里守着重孝,只让我们几个小辈走动走动,让你大哥带着元航,元晨,我带着家里几个妹妹同去,你看……?”

欣瑶轻笑道:“却是喜事一桩,我倒是想沾些贵府的喜气,偏偏这时病倒。婴儿身子弱,怕过了病气,嫂嫂替我向大奶奶道声喜。冬梅,把我那块玉葫芦拿来,给小侄儿添些喜气。嫂嫂可别赚我礼薄!”

这玉葫芦原是蒋老太爷生前随手扔给欣瑶把玩的小物件,胜在满绿,水头又好。葫芦又谐音“福禄”,有祝颂吉祥,福禄万代,子孙万代的寓意,送给刚满月的小孩正是再合适不过。

沈英接过玉葫芦,只一眼便知是好东西,忙道了谢,又略坐了会,匆匆离去。

冬梅笑道:“小姐倒也舍得,这东西虽小,却不是个俗物。”

欣瑶嗔道:“嫂嫂娘家的喜事,礼薄了,丢的可是嫂嫂的面子,这得人抬人才行。更何况我这一病,嫂嫂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玩的,按理,我也得回个礼才是!”

李妈妈刚刚一脚踏进屋内,笑道:“小姐要回谁的礼?”

冬梅笑说:“李妈妈快进来,外头天冷,别离小姐太近,身上带着寒气呢。”

李妈妈笑道:“冬梅丫鬟就是细心。小姐,人找出来了,是咱们院里负责浆洗的眉叶。今年十三,是蒋家的家生子,娘老子如今都在老太太的庄子上任管事。那日趁着天黑,借口给娘老子捎两双鞋,去了春山院。老太太布的人,妈妈还没那个本事,反正逃不出那几个,小姐,你看?”

蒋家的家生子却为周姨娘所用,如此看来,这周姨娘的手果然伸得够长。错,伸的长的可不是周姨娘的手!

欣瑶凝神想了想,道:“妈妈,让人暗下看着,无需惊动。等风头过去了,再找个错处把人打发出去。记住,勿必不落人口舌!”

“奴婢省得!”

“妈妈,老宅带来的四个如何?”

李妈妈道:“好着呢,话不多,做事也小心,各有长处。”

欣瑶道:“妈妈再观察个一两年,若真真是好的,我有用处。”

李妈妈又道:“小姐,前几日,老太太着人送信到给京城侯府。”

欣瑶沉吟半晌,才笑道:“妈妈心细。可有打听出来信里的内容?”

李妈妈摇头:“那信是钱嬷嬷亲自送出府的,旁人一点都染指不得。”

欣瑶垂了眼睑,突然笑道:“我给弟弟做了几个荷包,劳烦妈妈送去,顺便去看看君大哥。君大哥常在外头走动,有些消息比咱们得的快。”

李妈妈会意:“小姐放心,我这就去!”

冬梅跟着李妈妈去了外间,压低了声交待道:“妈妈暗中多留意老太太那院里的动静。若有顺眼的丫鬟,不防拢着些!”

李妈妈蓦然抬首,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怕是不易,那院里钱嬷嬷最是个厉害的。”

“妈妈,徐徐图之!”

言毕,冬梅玉手朝外头轻轻一指,李妈妈顺着她的手指往外瞧,正瞧见有个小丫鬟伸长了脖子往里头张望。

李妈妈冷笑两声,咬牙道:“小骚蹄子,看我如何一个个收拾了她们!”

……

沈英回到房里,拿出玉葫芦细细看了一番,招手唤来明玉:“明玉,你过来,看看这物件如何?”

明玉小心接过玉葫芦,放在手心,认真的看了又看,笑道:“大奶奶从哪儿得来的好玩意,看着真讨人喜欢。”

沈英笑道:“是四妹妹给我那侄儿的贺礼,随手就这么给了我。”

明玉道:“奴婢不懂这些金啊玉的,只看着这水头,也知道是个好的。”

沈英道:“便是你家大奶奶我,随手也拿不出这么个讨喜的。这个四小姐,日后得多走动走动。”

明玉小心谨慎道:“老太太那边?”

沈英叹道:“把规矩二字摆正了,任老太太也挑不出错处来。”

明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这日,老天爷高兴,阴沉了几日的面孔终于露了个笑意。

蒋元青夫妻抱着儿子辰哥儿,带着弟弟妹妹,坐着马车,往沈府去。

沈家是苏州府的名门望族。

当家人沈老太爷沈平,曾官至礼部尚书。如今年过六旬,早已告老还乡。沈老太爷妻妾甚多,共生有八个子女。

沈英的大伯沈俊,是沈老太爷嫡长子,官至太常寺卿,久居京城。

沈英的父亲便是沈老太爷的嫡二子沈杰,现年四十有二,正是苏州府知府。

沈老太爷在京中住得不耐烦,这几年跟着二儿子,长居苏州。

沈杰一妻三妾,育有三子三女,沈英排行第三,人称沈三小姐,与沈家大爷,沈家大小姐乃一母同胞。今儿个便是沈家大爷沈群嫡子的满月礼。

蒋家马车停置沈府大门,蒋元青带着蒋元航,蒋元晨往前院去,大奶奶沈英则带着两位妹妹去了内院。

PS:007小朋友,包子想爆发,可素没动力,没动力,没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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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舌战(二更)

知府大人喜得长孙,前来贺喜之人络绎不绝,沈家一时热闹非凡。

沈英来到嫂嫂院子,见母亲正帮着招呼客人,忙上前行礼。刘氏远远见女儿走来,自是喜笑颜开,接过奶娘手中的蒋子辰,心儿肉儿的叫唤起来。

小子辰甚是讨喜,搂着外婆的脸直啃,刘氏越发爱得紧。

沈英上前把二个妹妹引见给刘氏,刘氏把外甥递给乳母,一手拉着一个蒋家的姑娘,寒喧了半日才放二人离去。

沈英带着两位妹妹见了嫂嫂,递上贺礼,与嫂嫂说了几句体己话,方出了院门。因想着与母亲未说上几句话,便让丫鬟带着二位妹妹往园子里转转,并交待不可乱走,自个则忙活去了。

姐妹俩盛妆打扮,一个着红,一个着粉,随丫鬟往园子走去。姐妹俩四下打量,见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与蒋府相差无异。因是冬日,除了几株含苞的早梅,无甚可看,便回了暖阁就着火盆子喝茶,吃点心,与各府姑娘们说说笑笑,倒也相安无事。

且说蒋元青,蒋元航,蒋元晨三兄弟,刚到前院,那蒋元航便推说头疼,想往园子里走走。蒋元青劝了一回,无奈之下,只得寻着大舅哥沈群,细细说明了缘由。

沈群便派了贴身小厮跟着前去,并隐晦的提示今日人多,女眷们都在园子里喝茶,不能冲撞,只往外花园走走便回。

蒋元航道了谢,跟着小厮便走。

沈群今年二十有三,几年前已中举人,打算明年秋闺下场一试,如今正在家埋头苦读。

沈群见妹夫身边的小不点唇红齿白,虎头虎脑,长得甚是可爱,不禁打趣道:“元青,你家这小堂弟长得真好!”

蒋元晨比蒋元青小十多岁,站在一群成年男子当中,相当于曾志伟站在姚明边上,落差太大。

他理了理衣裳,向沈群抱拳施礼,眉目较之刚才,带出几分气势来。

众人见之,只觉好玩,便逗趣道:“这是谁家的小孩,生的虽白静粉嫩,气势倒足。”

蒋元晨不理睬众人刷刷投向他的目光,自顾自爬上椅子,就着小厮的手拿起茶盏,斯条慢理的喝起茶。

众人见其举止一副大家公子的派头,不敢小瞧,方聊起其它事来。

蒋元青向来对这些读书人无甚好感,只见他一屁股坐在弟弟边上,朝弟弟弯了弯嘴角,兄弟俩正襟危坐,动作协调,扶起茶盏,优哉游哉品起茶来。

沈群以读书人自居,所交之人大都也是中了举的读书人。这书读到一定份上,便滋生出两样东西:一是迂腐,二是狂妄。为着一两句话,争个面红耳赤是常有的事,称之为书生意气。

座上有个胖书生手展折扇,缓缓扇风道:“读圣贤书,不过是上为辅佐明君匡扶社稷,下为光宗耀祖泽及子孙。”

边上的瘦书生鄙视的瞧了一眼胖书生手里的折扇,反驳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在座的都是寒窗苦读的学子,自是感同深受,纷纷你一句,我一句争论起来,一时间书房里好不热闹。

蒋家兄弟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屋子书生唾沫横飞,深感无聊,偏又不能离去,抹了一把脸上被溅到的口水,互看一眼,只得继续喝茶。

或许那胖书生见不得有人悠闲,突然指着蒋元青高声道:“这位兄台,请问你为什么读书?”

许是胖书生最近家里的伙食忒好,中气实在太足,蒋元青吓了一跳,刚入嘴的茶水“扑哧”一声,喷了出来,呛得直咳。

蒋元青咳了半天,发现书房突然安静下来,抬眼一看,十几双眼睛唰唰盯着他,闪着绿光,正等他回答。

蒋元青冷汗涔涔,顿觉头疼,心道大事不妙。

蒋元青生平爱好就是——没有爱好,更别提读书。如今这群学子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看着他,蒋元青心中哀道。

难道喝个满月酒,还非要回答“为什么读书”这等高深的问题吗?我他娘的招谁惹谁了?尿遁可以吗?

蒋元晨见哥哥脸色,心下一动,故作天真道:“哥哥,这大舅哥家的茶忒苦,怪不得你要吐出来。”

蒋元青虽说读书不行,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生意人,有几个是傻的?当下便道:“我看你喝得甚欢。”

蒋元晨无视众人目光,拧着眉头,吸了吸鼻子道:“哥哥,弟弟我是苦中作乐啊。”

蒋元青伸手戳了下蒋元晨的额头,不解道:“三弟,你才八岁,锦衣玉食的,懂什么叫苦中作乐?”

蒋元晨搓着一双小肥手,摇头摆尾道:“哥哥,我听众位哥哥高谈阔论,博古论今,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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