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瑶一条一条的背诵。赵文英脸色骤变,一阵一阵冷汗直冒。
须臾,蒋欣瑶背完,嘴角擒上一抹讥笑:“赵小姐,家破人亡的人,身后居然藏匿了这么多财产,若是我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哎啊啊。官府那头,赵家族人那头若知道了……不知道赵小姐今后的日子……”
赵文英此时脸上的惊恐,已不足用言语形容。
“我也不是那好管闲事的。只要不算计到我萧府头上,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也不是不可以。赵小姐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行事,想必不用我多说,安份守已的过日子去吧!”
……
次日。欣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见男人目光灼灼的正盯着他看。
欣瑶打量了一眼。复又把眼睛闭上。
萧寒见她不甚清明的模样,好笑道:“你也不问问我昨儿个如何了,花了多少银子,几时回来的?”
欣瑶轻叹道:“敢问大爷,昨儿个如何了,花了多少银子,几时回来的?似水如冰的姑娘服侍的如何?”
萧寒得意的笑道:“姑娘好不好,我得问了老卫那几个才知道。昨儿个三更过后才回的房,瑶瑶睡得很是张牙舞爪。银子花了不少,回头给你补上。十六再有十天就到军中去了,过几日他们要到西山打猎,泡温泉,咱们一道去。”
欣瑶听罢脸上一喜。赵家一败,自个身边并无什么大事,西山的别院也早已完工,却一直未曾去过,暗暗有些向往。只是顾虑着夫妻俩都跑出去了,两个孩子丢给老太爷一人,着实有些不大像话,没有一口应下。
萧寒拉了欣瑶,挨脸磨颈了一阵,才笑道:“有什么好思量的?十六他们打算玩三天,你若不放心,咱们玩两天先回来,好歹也替他送了行。两个孩子除了吃,就是睡,身边奶娘,大小丫鬟,婆子一大堆看着,哪里会有什么事?再说,不还有祖父吗?”
欣瑶娇嗔的把男人往外推了推,笑道:“合着祖父如今成了看孩子的了,好歹也是名医呢。”
萧寒低笑道:“你让祖父在行医和看孩子中选一样,你猜他会选哪样?”
欣瑶掐着萧寒腰间的肉,笑而不答。
萧寒一把抓住放在腰上的手,轻捏道:“如今既不是节下,又不是年下,府里也没什么大事,咱们出去松快两日有何不可?金秋时节,那山里的兔啊,雀啊,肉质最为肥美,正好瑶瑶去尝尝鲜。”
“微云,淡月。”萧寒不等欣瑶说话,朝外头叫了一声。
微云,淡月正在外间候着,听里头大爷喊,忙掀了帘子进来。
“过几日,我和大奶奶要到西山玩两天,你们俩跟着,山里风大,给大奶奶多带几件衣裳。”
两人应下,正欲出去,却听萧寒又道:“让贵明,贵生先到别院会知,着下人把房舍清扫熏香,再吩咐庄头送些个新鲜的吃食到别院。”
两人见大奶奶冲她们挑了挑眉,顿时明白大爷这话的用意,脸上浮上两朵红云,跺脚掀了帘子出去,心里头却是喜滋滋的。
“昨晚瑶瑶把人打发走了?”萧寒等人走了,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蒋欣瑶心道这厮昨晚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怎的事事都知道。
蒋寒在女人红嘟嘟的嘴唇上亲了两口,笑道:“打发的极好,只是行事还是软了些。回头若再有人上门,只管照我叮嘱你的去做,不用留半分情面。”
☆、第六十六回 英俊不似凡人
西院里,老太爷正一手抱着三两,一手拿着医书,一字一句的读给她听。
小三两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手里抓着一把胡子,正玩得起劲。窗下的炕上,六两四脚伸展,睡得香甜。旁边两个奶娘一边看孩子,一边做针线。
老太爷听夫妻两人说完来意,很是大方道:“既然往西山去,就多住两日,府里也没什么大事。你们来得正好,快瞧瞧三两,我见她对医书颇有些兴趣,不像那个,一听我念,就睡觉。”
萧寒伸手抱过三两,掂了掂重量,低下头闻了闻孩子身上的奶香,满意道:“说不定将来咱们萧家又出一个女神医。”
三两的奶娘殷氏笑道:“肯定又是一个神医。大小姐只要一听老太爷念医书,在我手里都呆不住,非要老太爷抱着才肯罢休。有一回,才喝了几口奶,老太爷那头一念,大小姐就把那小脑袋转了过去,连奶都忘了吃。”
欣瑶上前亲了亲六两的脸,奇道:“噢,有这事,看来我怀他们两个的时候,那些个医书没白看。”
六两的奶娘段氏也笑道:“大奶奶,说来也奇怪,虽是一胎所生,大少爷只要一听老太爷念医书,不出三分钟,就昏昏欲睡,多一分钟,都是不肯的。”
蒋欣瑶笑眯眯的看了萧寒一眼,一语双关道:“这孩子随他爹。”
萧寒深深的回看过去。遂低下头抱着三两狠亲两口,一时倒也没说什么。
夜间则把欣瑶颠过来倒过去好好疼爱了一翻,几翻折腾下来。欣瑶同学交了白旗不说,还朝着男人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才得了喘息的机会。
至于有人问萧寒是如何疼爱欣瑶的,哎,此等夫妻密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且说欣瑶主仆打点好行装。次日一早就跟着萧寒去了西山。
秋风明景,碧云高天。
夫妻俩忧哉游哉坐了半日马车。欣瑶见外头阳光甚好,便想学一学那言情小说里男女共乘一马,飞驰快奔的旖旎风光。
萧寒哪里舍得她颠簸,却也不拦着。只把平生头一回骑马的症状说与她听。
欣瑶一听,随即歇了心思,安安份份的窝在男人怀里,吃着刚刚摘采下来的葡萄。
软躯在怀,萧寒嘴角上扬,正欲说话,却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掀了帘子一瞧,原是杜天翔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白芍、白芷两个药童。追赶而来。
这厮着一身葱青色锦衫,衣衫飘袂,少了往日里几许华贵。多了几分风流倜傥。
也不及马车停住,杜天翔便喊到:“你们这帮没良心的,也不说等我一等,害得我追了一路,忒可恨。”
萧寒凝神倾听,脸色一沉:“后头马车里是谁?”
杜天翔连忙朝他打了个眼色。苦笑道:“还能有谁?你姨母说,让我带她出来散散心。不然,就逼着我成亲。”
萧寒忍住笑,递进了他一个清亮的眼光,只宽厚的肩膀仍不可避免的抖动了几下
欣瑶一听杜天薇也来了,心下大喜,推了推萧寒,嗔笑道:“你去陪表弟骑马,我与天薇妹妹同乘一车,也好说些女儿家的私房话。”
萧寒扔了帘子,轻笑道:“要我下车也行,今儿晚上,咱们……”
萧寒趁机在欣瑶耳边低语几句,蒋欣瑶面色绯红,纤手已狠狠的捏上男人的腰间,啐道:“想得美!”
话未及说完,唇已被封住。
马车外头杜天翔见话说得好好的,萧寒摔了帘子,不知是何用意,连连叫道:“表哥,表嫂!”
欣瑶听其架势,若再不应他,便要掀了帘子瞧进来,情急之下,重重的点了几下头。
萧寒见状,嘴角眉毛一起上扬,把人放开了,伸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髻,轻咳一声,挑了帘子下车。
蒋欣瑶恶狠狠的对着男人的背影瞪了一眼,无声无息的骂了句:“色胚!”
不多时,帘子再次被掀了起来,杜天薇穿一身浅绿色衣衫,脸上薄施粉黛,由萧寒亲扶上车。
刚坐隐,她便朝欣瑶埋怨道:“吃野味这么好玩的事,表嫂也不想着妹妹,悄不息的就同表哥两人走了,若不是今日母亲抓着哥哥,我还被蒙在鼓里。亏我还整天在母亲跟前念叨着表嫂和两个小侄儿,真真没良心的。”
欣瑶对萧寒这个表妹,确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也深知这些日子上杜家向她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烦不胜烦,这才跟着去了西山,忙哄劝了半日。
杜天薇哪里是真抱怨,不过是想让表嫂哄几句罢了,须臾脸上就有了笑意。
姑嫂两个有些日子没见了,自然有一肚子话要说,一时车厢里轻言笑语的,惹得外头两个骑马的男人频频侧目。
萧寒虽耳聪目明,却也不愿意偷听闺中女子的私房话,只与杜天翔低声交谈。
杜天翔翻着白眼回首道:“这女人啊,就是话多。瞧瞧,见了面,唧唧喳喳的聊个没完,要带着她俩去打猎,猎物在半里外就能听到这两人的笑声,早跑得没影了!”
萧寒怔了一下,笑道:“就算是跑到你眼前,只怕你也没那个本事拿下。得了,别像个娘们似的牙酸。”
杜天翔昂了昂头,慢悠悠的颠在马背上,似笑非笑道:“爷哪里牙酸?爷是觉着今日阳光温和,秋风徐徐,真真是个好天气啊!越发衬得小爷我,面若冠玉,风流英俊,不似凡人!”
话音刚落。冷不丁,杜天薇掀了帘子,探出半个脑袋。嗔笑道:“哥果然不似凡人,因为凡人中没有哪个像哥这样,脸皮厚的!”
“你!”
杜天薇见势不妙,头一缩,摔了帘子便躲了进去。
杜天翔骤然将眼睛睁大,瞬间喷出火光,随即又淹灭下去。他无可奈何的偏过脸朝萧寒看去。苦笑连连道:“表哥,你瞅瞅这丫头。没大没小,哪有这样说自己亲哥的?”
萧寒嘴角轻挑,煞有其事的想了想道:“我觉得天薇妹妹言之有理,不信。咱们找你表嫂评理去!”
杜天翔身子晃了几晃,将将稳住,食指朝萧寒点了点,咬牙切齿了半天,憋出来三个字:“算你狠!”
白芍,白芷见自家主子这般行事,捂着嘴,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
……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行至郊外,见路陡然变宽敞。便快马前行。
中午时分,马车驶到欣瑶的温泉庄子,姑嫂俩被人扶下马车。
早有十六跟前的雁落候在庄子门口。见人来,忙上前行礼道:“王爷让两位爷用过午饭略休息会再去林中打猎。王爷听说萧家的温泉庄子装饰的别具一格,故让小的与萧大奶奶说一声,晚饭,泡温泉就在萧大奶奶的庄子上,一应吃食也让奴才送了过来。请大奶奶过目。王爷还说。让庄子里不相干的人先回避两日。”
蒋欣瑶看也不看那地上堆着的一堆食材,拉着杜天薇边往里走。边道:“妹妹,表嫂这庄子上,有间房,依山傍水的,尤其清雅,表嫂带你去瞧瞧。”
杜天薇喜道:“多谢表嫂。”
雁落眼睁睁的看着萧大奶奶没留下一句话就拉着杜小姐款款而去,心下着急,不由的向萧寒瞧去。
萧寒拍拍他的肩,笑道:“放心,她这是应承下来了,去跟王爷说,今日难得秋高气爽,早点出发,在林子里多转转,也好过过瘾。”
雁落咧嘴抱拳而笑:“多谢萧大爷!小的这就去回话。”
杜天翔见人走远,才幽幽道:“小寒,你怎么也不问问阿远人到了没有?”
萧寒像听着什么稀奇事情似的,瞪了他一眼,回道:“要没到,他会这么气定神闲的让人过来传话?”
杜天翔耸了耸肩,翻了个白眼,朝贵生贵明两兄弟道:“还不快带你家表少爷我去瞧瞧屋子,跟你家大奶奶说,我也要依山傍水的屋子,爷怕吵!”
贵生陪笑道:“表少爷,您的屋子,小的一早就备下了,一应物什都是新的,被褥昨儿个,刚刚晒过太阳,暖和着呢。”
杜天翔知道这两人早几天就在这里打点了,笑道:“那就先用饭吧,爷这肚子在唱空城计了。”
贵明上前道:“表少爷,饭菜都已预备下了,请!”
……
欣瑶姑嫂俩换了衣裳到偏厅时,萧寒,天翔两人正好刚刚坐下。
四人筷子还没拿起来,却见庄子上的庄头匆匆来报,话刚说两句,燕十六一脸怒气的冲进来,直嚷嚷道:“给爷们添两副碗筷。”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何事惹得这位平王爷动了大怒。
徐宏远紧跟其后而入,脸上尽是无奈。
他见桌上四人面色不解,忙笑道:“不怪十六动怒,那庄子他八百年才来一回,平日里只几个婆子看守。许是那几个婆子老眼昏花了,一道银杏炖鸡汤里,爬进一只蚂蚁,他就甩了脸子再不肯吃一口,吓得一庄子人,跪地求饶。”
欣瑶边起身让坐,边打趣道:“谁让你八百年才来一回?你家的蚂蚁肚子里早没了油水,好不容易等来了正主,心道,我才不管他什么平王还是静王,填饱肚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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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包子卡文卡到*,其*的状态,略略几笔,不足以形容。
书友们只需想象,一个穿着睡衣,头发暴炸,眼睛青黑,面庞浮肿的女子,夜里游神一般,从房间走到卧室,从卧室走到阳台,再从阳台走到厕所,是何等的让人惊悚。
书友们醉了吗?
好吧,我家那位已经醉了!
☆、第六十七回 爱而不得,求而不能
杜天薇头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面色微红,起身朝燕十六,徐宏远行礼。
杜天翔目光淡淡的落在蒋欣瑶身上,笑道:“得了,十六,跟只畜生动什么气?你家的蚂蚁也不容易,八百年才能喝一口油汤,怪可怜的。”
萧寒眉眼都未抬,轻道:“往日你在军中时,可是连那些个畜生都吃的,怎的这会,竟讲究起来了?”
燕十六被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弄得没了脾气,脸色渐渐缓了下来,摸了摸杜天薇的脑袋,道:“怎么也跟着来了,舅母知道吗?”
杜天薇笑道:“表哥,若不是母亲今儿早上把哥哥拦住,我哪里能看到表哥和蚂蚁争食吃的好戏?表哥快坐下吃饭。”
燕十六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丫头,没大没小,倒笑话起表哥来了。”
萧寒几个一听这话与天翔刚刚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不由的又笑了一回,才招呼两人入席。
欣瑶拉着天薇避嫌,欲往内屋里,却被燕十六喊住:“都是一家子亲戚,何必再分两处,正该热热闹闹的聚在一处才是。表妹,这是你表嫂的亲叔叔,也是表哥的好朋友,你就随你表嫂唤一声小叔叔便可。”
杜天薇与徐宏远大致见过两回,一回在欣瑶生产时,另一回便是宫宴,两人打了个照面,几句话一说,也便熟络起来。
众人重新落座。
庄子的厨娘虽没有好手艺。胜在食材俱是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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