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挺拔的男子和娟秀的女子并肩走了过来。
“一天到晚不好好在学校待着,瞎跑什么?”这儿子可是越发不听他的话了。
“我来看妈妈不行?”傅英辰挑了挑眉,真搞不懂,他是不是他儿子,做什么看见他就这副厌烦嘴脸。
接过父亲的手,傅英辰推着轮椅给回走,与他一同前来的长发女子却是停驻脚步看着后方塔松下正侧对着他的男士怔怔出神。
“三姐,走了,有什么好看的。”傅英辰回头,见傅蔓还傻愣着看着某处,傅英辰蹙了眉头,声音清冷没有温度。
“哦,就来。”
傅蔓跟了上来,脸上微有些许失望,她慢慢重复着,又回头再次打量着正安抚着怀里女人的男人,缓缓的摇摇头,自言自语的叨念着:“我好像看到胡大哥呢,真的好像。”
“什么好像不好像的,那分明就是,你那都什么眼神?”傅英辰不屑撇嘴。
“啊?真的是胡大哥?”后知后觉的傅蔓回头,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刚刚囡囡那大喇叭不就电话跟你说了胡京和……她在这边,你也真够迟钝的,活该被四姐挖了墙角。”
“臭小子,你别乱说。”傅蔓抬起二指给他额头一记爆栗。
“切,傅家的女人怎一个比一个野蛮,就那一个温柔些的偏偏叛逆的不行,这都什么世道?”
“二姐既然来了,怎又不过来陪小婶说……”
“咳咳……”傅良壁重重咳了声,傅蔓情知失言忙止了声,一路上,姐弟两人再无二话。
丈母娘在上
回到病房,傅英辰跟着傅蔓来到水房,他瞧着傅蔓洗水果,伸手在傅蔓手里捞了一个刚洗好的苹果,傅英辰兀自咬了一口,不无教训的口吻对傅蔓说:“那一个给四姐挖了墙角,挖也就挖了,三姐夫做不成,做了四姐夫也不错,反正都自家人,那倒也没什么损失,三姐向来不与四姐一般见识,让也就让了呗,不过就是个男人嘛,反正你又不是很喜欢他;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一个不同,那可是你真心喜欢的人,你说你就不能长进些,竟输给一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三姐,你能再出息点么!”
还在神游太虚的傅蔓回过神来,听到小弟那又讥带讽的话,傅蔓登时垮了脸:“你给我说话当心些,有那么说亲人的?那是旁人吗?那是你姐,你亲姐!”声音清寒刺骨,傅蔓狠狠瞪了一眼给宠坏了的傅英辰。
“我才没有那样的姐,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勾~引我爸不说,现在又不要脸的勾~引胡大哥!”傅英辰目光里带着某种鄙夷的色彩。
“英辰,你刚刚说什么?”傅蔓惊凝了眉眼。
“我说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狐狸精,三姐,这事你肯定不知道,她早在十三岁的时候偷穿我妈的裙子,打扮成我妈的样子勾~引我爸,被我和我妈给发现了,我第一次见我妈发那么大的脾气,我妈非但狠狠教训了她一顿,还将她送去寄宿学校,不允许她再踏进傅家的门,我妈早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你说,我又哪来的姐?她不知自爱甘愿做人家的‘玩物’,陪人家睡了四年,肚子给人搞大了,还被人给甩了,像她那么下贱的女人,她和妓~女有什么区别?”
“英辰,不许胡说!”傅蔓冷了声音。
“我有说错什么,这就是最真实的她,她和妓~女有什么分别,当初怎就让她改了姓,真是丢我们傅家的脸。”
“啪——”
一记响亮耳光狠狠甩过脸颊,火辣辣的钝痛,傅英辰直觉眼前直泛星星,他一手捂着脸,缓缓,转头,看着怒不可遏的父亲傅良壁赤红了双眼警告的眼神站在他面前,高举的手轻微的颤抖不止。
口中漫上一股腥甜,傅英辰吐出嘴里的苹果,傅蔓看着苹果碎屑上的一抹血丝,吓坏了,“英辰,你没事吧?快让姐看看。”
“你打我?爸,你为了那个贱女人打我?”
从记事起,这是父亲第一次打他,也是唯一一次挨打,原来,竟是那样疼。
“谁给你的权利恶语中伤自己的亲姐姐?”傅良壁显然气的不轻。
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丝,傅英辰自嘲一笑,“姐姐?她是我姐吗?是,她曾经是您的继女,而且还被冠上了您的姓,可那又怎样?她始终是沈家的种,她骨子里还不是和沈铭彦一样的贱,不同的是,沈铭彦玩女人,而她,玩男人,而且玩了一个又一个,她现在把手伸到三姐这里了,三姐喜欢胡大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爸,你做什么还要护着她?难道真的如妈妈说的,爸爸喜欢那个贱女人?”
“孽~畜,你说什么混话?”傅良壁又是一掌狠狠甩出,手腕被一把扼住,傅英辰圆睁了眼睛。
“我说什么,爸爸听不懂吗?爸爸曾多次去寄宿学校有偷偷看过她,别以为你背着妈妈,妈妈就会不知道,妈妈什么都知道。后来她要跟那个人去法国,爸爸为此甚至还和妈妈大吵一架,她要走了,爸爸敢说你没有阻拦她的心思,爸爸敢说真的不喜欢她?她做了那样的选择,爸爸可是在后悔当初听了妈妈的话将她送去寄宿学校?”
“你……”傅良壁颤着手指着傅英辰,喘着气低吼:“你给我滚,滚——”
“用不着你赶,我自己会走,这个家,我一天都不想呆。”傅英辰头也不回走了。
“英辰,英辰,你回来。”任傅蔓在身后如何唤他,傅英辰始终没有停住离开的脚步。
“小叔——”
傅蔓回来就看见小叔傅良壁抚着墙壁,直喘气:“咳咳……”
“逆子!逆子!我傅良壁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出来!”傅良壁捶胸顿足,怨声不迭。
“小叔,您消消气,英辰被宠坏了,他都胡乱说的,您别放心上,小叔,小叔,您怎么了?小叔——”
就在傅蔓惊慌无助的时候,有个人影蹿了进来,扶住摇摇欲倒的傅良壁,她低低的唤了声:“爸。”
“二姐,胡……大哥。”
“小蔓,快不紧了去叫何医生来。”在胡京的提醒下,傅蔓醒过神来,撒腿跑了出去。
“爸,您哪里难受?”
他怎就变成了这副虚弱的样子了,这些年他们究竟都是怎么过的?
“歆儿……”
“是我,爸,您哪里不舒服?医生很快就来了。”
“我没事。”傅良壁惨淡一笑,“事到如今,你还愿意认我做爸爸?”
“一日为父,终身为父,您当然是我的爸爸,爸爸……”她抽泣着唤他,为什么她醒悟的如此晚?是她破坏了当初的那份美好,和谐,以及宁静。
傅良壁摇了摇头:“我不配做你的爸爸,是我没有尽到爸爸的责任,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妈。”
“没有,爸爸一直做的都很好,错的人,是我,对不起,爸爸。”
“现在知道错,晚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一把被人从身后推开,钱牧茵滑着轮椅过来了,冰冷的眼神毫无温度。
“牧茵,唉!”傅良壁无奈叹气。
“妈——”
“你若还当我是你妈,就放阿京一马,别再缠着他,你根本配不上他。”
“伯母想是误会了,歆辰没有缠着谁,一直都是我,是我缠着歆辰,只因我爱她,我想娶她,还望伯父伯母能衷心祝福我们。”
“阿京?”钱牧茵攒紧了眉心,“你明知道小蔓对你……”
“伯母不用说了,我爱的人是歆辰,一直都是,正是因为知道您是歆辰的妈妈,我才会代她来照顾您,希望您能成全我们。”
“不可能。”
“牧茵……”她怎么还是如此固执?傅良壁有心无力,看着胡京,又看看傅歆辰,无力低垂了头。
“二姐和胡大哥要结婚了吗?真好,我要当伴娘。”傅蔓微微一笑,看向与她一同前来身着白大褂正为小叔检查身体的某医生说:“你来做伴郎好不好?”
“不碍事。”何非凡收起听诊器,回头,惊喜挑眉:“你做伴娘,我当然却之不恭,就是不知道咱们的准新郎准新娘?”
胡京这五年差不多得了空子就来康复医院,傅良壁的主治医师何非凡,胡京是认识的。胡京微笑点头,“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伴郎,你来,再好不过了。”
“嗳,我说胡某人,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伴郎伴娘怎能独独少了我们俩。”听声就知道是傅菁来了。
小蔓那丫头脑子进水了,喜欢的男人都能拱手让人,真有本事啊!钱牧茵没好气训斥,“一个添乱不说,又来一个,你们俩姊妹都缺心眼子不成?”
“二姐结婚,妹妹当伴娘,有什么不可以吗?小婶,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大姐已经嫁了,您还拦着二姐,那我要何时才能穿婚纱嘛。”傅菁嘟起了嘴抱着小婶子胳膊撒娇。
“呵,这可就是秦将你的不是了哦,你的求婚戒指几时才能准备好?”何非凡笑着打趣傅菁的男朋友秦将,手不着痕迹握着傅蔓手。
傅蔓偷看了眼胡京,见他正望着二姐傅歆辰,傅蔓缓缓垂眼,反手握紧了何非凡的手,厉目看向何非凡:“我不还在这戳着呢嘛,等打发了我,她才能修成正果,明白?”
“嘿,这话我爱听,那我就勉为其难接收了你可好?反正我未婚,你未嫁,刚好绝配。”何非凡痞痞一笑,逗得原本略显尴尬的秦将终于松了口气,笑了笑,重新看向傅菁,“菁菁……”
“好啦,好啦,这里又不是求婚的场所,待回头,你好好给我先练练去,等练好了再说。”
“啊,这还要练习?”秦将苦了脸。
“当然得练,你别想蒙哄过关。”傅菁恶趣味瞟向孪生姐姐傅蔓以及何非凡,就见某医生手指挠了挠头,一脸苦笑。
“小菁,你看我干嘛?”傅蔓羞红脸。
“少自作多情,这么多帅哥我看都看不过来,你有什么好看的,小气鬼,再说我看看你又怎么的了?你还不刚刚有偷看我们家秦将,就兴你看,难道就不兴我看非凡哥哥一眼?哼,我都还没和你计较呢。”
“你……秦将!”傅蔓口才自是比不过妹妹傅菁,她涨红了脸,只管瞪着秦将。
在傅蔓的眼神下,秦将终于开了腔:“菁菁,别闹了。”
“好,不闹,听你的就是了。”傅菁甜甜一笑。
有了这两姊妹花的插科打诨,原本陷入僵局的病房有了些许暖意,在丈夫傅良壁的眼神示意下,钱牧茵终于缓了眸色。
“婚姻不是儿戏,儿女大了,我也管不了许多,没有父母不希望儿女幸福的,你要真能给她幸福生活,我无话可说。”
“谢谢伯母。”胡京展颜。
“你先别急谢我,我还有后话要说,你是爱她没错,可关键也得要她心里有你才行,这婚事不可操之过急,且缓缓再说。”
“好,一切都依伯母之言。”胡京悬着的心终归落地。
“谢谢妈。”
妈妈这是原谅她了?
钱牧茵鼻子里哼了声,却并没有看她,众人也都悄悄松了口气。
男人的压抑
随着他的脚步轻轻移动,灯光下,她只看到他垂下的眼帘,淡淡的在晶莹如玉的脸上扫上了两抹黑影,如同两把小扇子,在她的心里轻轻的撩拨。
推门的手因那小人儿的声音,骤然停了。
“爸爸……”躺在他臂弯里的小人儿弱弱的唤了声,略失神采的大眼睛再度无力的阖上。
“还难受么?”
雷鸣只轻轻的嗯了声,呼吸急促,鼻息依旧烫热。他抱着儿子在屋子里轻轻踱着步子,脸颊轻触了触儿子额头,好在已经不烧了。
“爸爸,妈妈真的不要鸣鸣了吗?”原以为睡着了的小人儿再次说话了,他身形一滞,看着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竟不知如何回答。
“爸爸……”
“饿不饿?”
雷鸣摇头。
“我想妈妈了。”望着他的眼睛里有深深的渴望,爸爸已经好些天没有带他去看妈妈了,每到十二点,爸爸就会回来陪着他,天亮后,爸爸就走了。
雷鸣不明白,爸爸为什么突然不去看妈妈了?
“是因为妈妈要结婚了,爸爸才不带鸣鸣去看妈妈的吗?”雷鸣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听谁说的这些?”
“那天夜里在车上,爸爸和妈妈的谈话,我有听见,还有昨天,奶奶和佟阿姨也说起妈妈,佟阿姨说妈妈要嫁给那位姓胡的叔叔了。”
“鸣鸣……”
门开了,佟昭宁端着粥碗进来。
“很晚了,你去躺会儿,我看着就成了。”粥碗放下,佟昭宁伸手来接他怀中的孩子,他没理她,抱着雷鸣继续走着。
佟昭宁看了他一会儿,知道多说无益,她转身出去。
“爸爸,我想妈妈了。”
思量再三,他拿起手机拨出那串熟悉的号码,再一想,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她兴许正在梦中,手指一摁,挂断。
“爸爸……”雷鸣不解,爸爸明明已经拨了出去,为什么又突然挂断。
“妈妈身体不好,需要休息,乖,不要打扰妈妈休息。”
“哦。”雷鸣乖巧的应了声。
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惊得他差点就脱手而出,盯着手机屏怔忪良久,迎上儿子期盼目光,他终于还是摁下了接听键,顺带按了扬声键,那头伴着一阵呼呼的风声,听着有些模糊。
“雷绪……”仅是一句轻唤,攻破了他这段日子所有伪装。
原来对她的思念早已泛滥。
“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吗?”她的声音略带了哭腔。
睡,他哪里敢睡?
这可是他最宝贵的时间,他怎舍得就这样庸庸碌碌睡过去。
“……有事吗?”她小心刺探。
当然有事,他们的儿子病了,就想听妈妈的声音。
“鸣鸣……怎样了?要不要紧?”为什么他都不说话?她知道他在听。
她知道了?她想起来鸣鸣是他们的儿子了?可即便她如今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又能改变什么,她不是都要嫁给胡京了!他猛得闭上眼睛,冷冷地僵在那里,无法动弹,无法言语,听着那久违了的糯软声音充斥了耳膜。
“爸爸,是妈妈嗳,真的是妈妈的声音。”见爸爸没动静,雷鸣生怕电话在下一刻突然断了,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