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惊地指着那台笔记本,语无伦次地说:“……这……这……我的?”
“你的你的。”Andy左右看了两眼,压低了声音说:“昨天的事谁看不见呀,行政部头儿比谁都精,一看见风向,立刻连夜让人给你买回来了。”
虽然这台不是MAC,但朱宝非常容易满足。她对那笔记本爱不释手,乐不可支:“万万没想到啊,哈哈。”
Andy有些羡慕地说:“你这台是win8啊。你看我这台,win7!我说我也要升级,结果你猜他们说什么。他们说,这需要部门经理批核,升级要三千块。哎,气死人。那股阴阳怪气劲,恶心死我了!”
“消消气,消消气。”朱宝安慰他。
*
年尾的事堆成小山高,但朱宝有那笔记本电脑在手,像孙悟空拿回了金箍棒,一下午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很快就把整个部门的年终报告做了出来。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
朱宝刚接过两通经理的电话,以为这又是经理催交报告,没等它响两下就迅速接起:“李生,报告做好了。”
那高傲的声音传来:“哦,什么报告?”
朱宝一听见周浩南的声音,脑子自动弹出早上那暧昧画面,话筒烫手似的握不住,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年终报告。”
周浩南手里握住分机,缓步走到窗边,把窗帘拨开一点。他的眼光定在朱宝的背影,沉迷地望着她那瑟缩的傻样,不自觉微弯了唇角。
他听得她那颤音觉得有点意思,想逗她多说两句:“猪头,准备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受父亲的影响,朱宝对公司异常忠心耿耿,认为这种占用公司资源的行为很可耻,义正言辞地说:“周先生,现、现在是上班时间,那个,下班再说。”说着“啪”地把电话给挂了。
“……”周浩南盯着手里嘟嘟响的分机,简直莫名其妙。他几乎有种平白无故被扇了一巴掌的错觉,几乎都听见耳边嗡嗡响。
他没过两秒又给她打了过去,不太高兴:“朱宝。”
朱宝又是迅速接起:“喂,哪位?”
“你老板。”周浩南滥用职权,不知廉耻:“我说的事就是公事。要不要挂电话,你自己看着办。”
朱宝乖乖地没敢挂电话。周浩南听着她谨小慎微的回答,觉得心满意足。请朱宝到自己公司做事,实在是个英名的决定。
回家过年的事就这么订了下来。朱宝死活不肯坐直升机,怕得两腿颤,而周浩南宁死不挤火车,最后两人达成共识,决定坐飞机回去。
他的私人飞机师回家过年,朱宝自告奋勇说:“我来订机票,网上有特价机票。”
一星期后,两人就在老家附近的小型机场下了机。
朱宝刚等到行李箱从传送带转出来,忙两手抱了出来,艰难地丢上车子,顺势费力地把自己的包背好。一转头,周浩南已经不耐烦地往前面走去了。“周、周浩南!”
“谁让你不坐头等舱?”周浩南还记恨着这事,一件行李也不肯拿。他长得高大,手长脚长,缩在那经济舱座位两个小时,折磨他想跳窗而出。
朱宝推着车子,在后头追上来:“头等舱贵很多啊!也就是两个小时,我们两个人能省一千块呢!”
周浩南翻了个白眼,环着手臂在前面走,心里认定了朱宝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朱宝推着车子,左右张望着爸妈的身影:“我爸妈说了,等会来接我们。这里回我家还得一个小时呢。”
周浩南略一思索,接过她的车子:“我来推行李。”
*
朱宝的妈妈急匆匆从外头进来,找到了两人,嚷着:“你爸在外面等着啦。你们赶紧的。”
“行行,走吧走吧。”朱宝边往外走,边随便介绍了下:“妈,这是周浩南。”又转向周浩南:“这是我妈。”
周浩南和朱宝妈互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朱宝妈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还披了个丝巾,走的是端正典雅范。周浩南则是一身休闲打扮,淡色外套配白色帖服长裤,高鼻梁架了墨镜,看起来像是去度假。
第八章
和父母见面,犹如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恐怖的地方在于杀人不见血。
周浩南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那张脸。敌人还没有出招,他就利落地杀了对方一个片甲不留,迅速臣服在他的西装裤下。
“哎,我是朱宝的妈妈,叫我阿姨就行。”朱宝的妈妈绕着周浩南转了一圈,不住地点头,越看越满意。
“阿姨,这是给您的见面礼,您看看喜不喜欢。”周浩南递过去一个小盒子,越名贵的东西藏在越小的盒子里。朱宝几乎都忘了送礼的事,看见那盒子心头滴血,暗暗祈祷千万别是什么贵重的石头。
朱宝妈同样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接了过来,“哎,怎么这么客气呀。”打开一看,那翡翠佛像碧绿通透,也有些错愕。“怎么这么破费?”说着看了朱宝一眼,又推搡着:“真不用这么客气,也就大家见个面。”
周浩南笑说:“不值什么钱,关键是这款式您看喜欢不。”两人推让了一会,朱宝推了下她妈妈的手:“行啦别推来让去的,妈你就收了吧。”
朱宝想,反正晚点从她妈手里要回来,再还回去就是。之前朱宝还担心周浩南的脾气,现在看来是白担心。他应付这些游刃有余,很讨长辈喜欢。
周浩南在电视上接受过采访,周围有三两个人大概认出来了,不住地往周浩南这边看。朱宝有些不好意思,忙扯了下妈妈的衣服,低声说:“回家再说呗,不是说爸爸的车还停在外头呢!”
朱宝爸爸对周浩南也非常满意,开车时大笑说:“这小伙子好,比那什么林豪好多了。那林豪啊,我当初就说不好,人又矮……”
朱宝妈妈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话:“那都是过去的事,还提来干什么。”
周浩南姿态从容地靠在椅背上,笑容不变。显然朱宝爸爸的夸奖让他心情愉快,夸到他心坎里去了。他凑去朱宝耳边说:“你爸说得对,你之前真是瞎了眼。”
朱宝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很不想搭理他。
朱宝妈妈在副驾驶座坐着,不时回头看周浩南几眼。她总觉得周浩南有点眼熟,横竖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想了想也没多话。
晚上睡觉,因为没多余客房,周浩南只能睡朱宝的房间。但周浩南显然不会愿意睡沙发,朱宝就把床让了出来,自己去睡沙发。
周浩南对此非常不满,但要他说出“要不跟我睡一张床”,那就等于让他吃蟑螂。这两天周浩南的脾气都很暴躁,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没睡好。
往饿疯了的男人旁边,放满了唾手可得的美食,却不让他吃,那得多难受啊。能睡着才怪。
朱宝带男友回家这事,没两天就传遍了亲戚。朱宝妈妈这回出尽了风头,那些怀疑她编造的人全都得闭嘴。她扬眉吐气,每天挂着那名贵佛像,抖擞着精神出门打牌,逢人就说自己女儿的男友多帅气,出手阔绰。
朱宝对此忧心忡忡,私底下悄悄问周浩南:“我能预约你明年春节的时间吗,估计还得麻烦你再来一趟。”
周浩南艰苦地跟欲/念做斗争,两天没怎么合眼,累得要命:“看我心情了。”
朱宝缠着他转圈,絮絮叨叨:“那是要怎样?你怎么样才会心情好?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周浩南被蚊子滋扰,也睡不着,烦躁地捂住她的嘴巴,“唐僧么你,烦死了。”
“唔——”朱宝扒着他的手想说话,但周浩南的手掌很大,力气更大,她整个人就动弹不得。
周浩南感觉那柔软的唇蹭着手心,心底荡漾,望着她那黑亮的眼睛,恨不得把她狠压在这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她。
他暗叫不好,赶紧移开了视线,但已经来不及了。一时间,不仅脆弱的鼻腔发起痒来,同时尴尬地感觉到‘小帐篷’搭了起来。周浩南当机立断,突然松开了朱宝,同时一把关掉了灯。
整个房间骤然坠入了一片黑暗中。
朱宝莫名其妙:“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关灯?”
周浩南故作冷淡:“我要睡觉。”他一把拉起被子,把自己迅速裹成一个圆球:“不许亮灯,有一点光线我都会睡不着。”
换成其他人,估计立刻就去开灯,说不定还要指着他骂,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以为普天之下皆你妈么!
但周浩南笃定这鹌鹑绝不会跟他吵架。他竭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把幻想的东西一点点从脑海里驱逐,好让那充血部位恢复镇定。
果然过了两分钟,黑暗中传来几声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打开柜子的声音。估计是要拿衣服去洗澡了。
听见开关门声,知道朱宝出去了。周浩南放松了点,才开始闻到床铺淡淡的香气。他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按捺不住满脑子的念头。
他要将舌探进去,肆意热吻,将她毫不留情地压在墙上、桌上……
黑暗中,身体尽情发热。忽然门外响起一声朱宝的嚷叫:“妈!我拿错了衣服,你帮我拿一下上衣!”估计朱宝妈没听见,朱宝又嚷了几声:“妈!”
外面朱宝爸爸传来一声:“她出去打牌了!”
周浩南听见这一句,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那么说朱宝一定会……
没过两秒,朱宝嚷着:“爸,替我去柜子拿一下上衣!”
周浩南立刻失望透顶。
谁知朱宝爸爸说:“你让阿南拿呗,我手脏,我在弄花盆!”
天助我也!
周浩南勉强压抑住激动,只等着朱宝发话。谁知道等了几分钟,那房门先开了一条缝。朱宝探头进来看:“周浩南,你睡了么?”
周浩南心跳加速,一瞬间明白了。她大概是想趁自己睡着,就这么进来拿上衣。这时候谁回她,谁是傻子。
刚才关了灯,黑灯瞎火,朱宝什么也没看清,衣服拿错了不说,连浴巾也没带进去。朱宝现在只裹了一条毛巾,穿了条小内。
见周浩南没吭声,估计他睡着了,朱宝也安心了。蹑手蹑脚地钻了进来,把门关紧,小心翼翼地去打开衣柜门。
周浩南有偷胸罩的前科,她立定了决心要保护好自己的胸罩,决不能让他靠近自己的衣柜半步。
朱宝一边摸索着胸罩,一手扶着毛巾,全然没注意身后那双紧盯的眼睛。
尽管借着外面的灯光,他也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但周浩南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达到了极度的满足。
他反省了一下自己,认为这样的偷窥太没有道德,很贱,很猥琐。但他的双眼还是一眨不眨,死死地盯住那背影。
既然已经做了那么不道德的事,万一还错过了什么好戏,那不亏大了。
第九章
睡的是朱宝的床,充满了朱宝的味道;每天都能偷偷半夜起来偷看朱宝睡觉;每天醒来都能看见朱宝。和朱宝生活在一起,简直像美妙的梦一样,让他连番的失眠也变得没那么难熬。
周浩南大概能理解粉丝们的心情了,确实觉得挺幸福。除了他这个男粉丝经常右手党解决需要,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关键是,偶尔还会有大量的福利赠送。比如吃团年饭的时候。
朱宝妈妈皱眉:“朱宝,你怎么不给阿南夹菜啊?”
“这就夹。”朱宝顺手夹了一块鱼肉往周浩南碗里塞,“多吃点哈。”
周浩南干笑着,他一点也不喜欢吃鱼,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谢谢。”
朱宝爸爸一脸孤疑,眼光在两人之间梭巡,总觉得两人有点生疏:“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朱宝:“一个星期。”
周浩南:“大半个月。”
两人异口同声说,一时间面面相觑。
朱宝爸爸放下筷子,认真严肃地盯住朱宝:“这是怎么回事?”朱宝妈妈劝道:“哎,你看看你,跟审犯人似的,都退休了,可别操心了啊。”
朱宝急中生智,赶紧拉住周浩南的手晃了下,忍住肉麻:“那时候我们还在暧昧期,哪里算在一起?”
“嗯,”周浩南点头表示赞同,轻松地搂过她的脖子,大大方方地亲了她的唇一口:“也对,那时候还不能随便亲。”
朱宝假装打闹似的推开他:“哎!爸妈在呢!又来了你。”
朱宝爸爸看了他们两眼,总算安心了,重新拿起了碗筷:“好了好了,别闹了,赶紧吃饭。”
*
这样的危机发生过好几次,两人除了加紧背对方资料,以便应付随时突击盘问外,还不时要装作亲密。
为此,朱宝给予了大限度的授权:“拉手亲脸都可以。”显然对那次突如其来的亲吻心有余悸,又补充了一句:“不可以亲嘴唇。”
周浩南相当失望。
过了几天就是劳民伤财的拜年会战。
周浩南获得亲戚们的一致赞扬。小孩子喜欢抱住他的长腿,长辈们喜欢拉他说家常。朱宝认为这大部分原因在于他的脸,当然他的红包也功不可没。
“周先生和朱宝是同一家公司么?”三大姑说。
朱宝转头看了周浩南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是呀。”
“听你妈说,你们都在跨国集团?那公司规模大,听着好听,拿到手里也就七八千。在S市那地方,钱不耐花。你表姐夫的公司也不是什么大公司,但好歹能过万,准备今年买房呢。按我说啊,你们回来,在这边找份工作,起码不用交房租,你说是吧。”
朱宝笨嘴笨舌,一时舌头打结,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说:“再看吧。”
周浩南见朱宝似乎没打算反驳,估计还真有回家的念头,脸立刻臭了几分,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按你说的,那S市的外地人全回老家找工作得了。在S市多的是发展机遇,年薪二十万的我们那集团就有很多,别提年薪百万的。要是留在老家,月薪过万就封顶了。”
三大姑噎了一下,有些下不来台,立马转了话题:“阿宝呀,你得跟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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