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暴风雨的前奏;而是纠葛心中的种种;终于尘埃落定。
心有一丝抽痛;隐隐的;几乎察觉不到,却是存在的。缓缓地,她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依然是蓝的温柔,温柔的……,她笑了笑,对自己。就当是勉励,掩盖了那浅浅的痛。
门外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个人。意然不动声色的闭上眼睛。
门轻轻地被推开。
“嘘……不要调皮,小阿姨在睡觉。”一个男声响起,轻轻地。
是赵淼。
接着便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小阿姨生病了吗?”
焱焱——
“嗯。”赵淼轻声答。
一大一小走了进来,赵淼看了一眼意然,她还在睡。焱焱去掉背上的书包,爬坐在正对着病床的椅子上。坐正后问:“爸爸为什么让小阿姨生病了呢?”
“爸爸没有照顾好小阿姨,所以她生病了。”
意然心下一颤,睫毛不被发觉地动了下。
小家伙的小嘴巴还是一刻不得闲,只是声音小了不少:“老师说男生要保护女生,在学校里我从来不欺负女生……”
一般情况下,焱焱说十几句话,他只会回答一句。这孩子自从上了幼儿园开始,越发爱说话了,总在他耳边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仗义、坦荡像自己又比自己多了份善良。
“焱焱,病人是需要安静的。”赵淼温和地说。
小家伙嘴瘪了瘪,他还没说完呢,再看意然睡着了一样,乖乖地噤声。
闭着眼睛,一切都是黑暗的,内心却是透亮的,深深地,深深地感谢这对父子给予她温暖的陪伴,无以用言语形容。
意然缓缓地睁开眼,入目的便是焱焱垂着小脑袋捯饬手中的玩具,意然缓缓坐起来,“赵淼——”
赵淼应声侧首。
“谢谢。”意然低低地说。
“你昨天已经说过一遍了。”赵淼平静地回答。
“小阿姨!你醒啦!”小家伙亮晶晶的双眼望着意然。
意然笑了,“焱焱,过来,让阿姨抱抱。”孩子是最知人心温柔,所以焱焱愿意接近她。
醒了就可以出院了。赵淼开玩笑说,过几天可以去上山烧香拜拜,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她总是和医院频繁接触。他也要去拜拜。
他的玩笑让她心中一动,转头看他问:“什么时候去呢?”
赵淼看了看一直拉着意然的小家伙,又看了看她,
关于她的事,她不说。他也没再问。发生了什么,从她的行为举止,她灰蒙蒙的眼神中,他已猜的八九不离十。
初遇时,她的灵动,开朗让人心情舒畅。如今伤感,沉默却让他忍不住惆怅。
“下周怎么样?”
意然点头。
三人选了一家饭馆,简单地吃了些清淡的东西,赵淼开车将意然送到门口。
意然笑说:“经过昨天一事,我以为你应该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开车呢。”
赵淼笑了笑,“你以为我是谁?”
“市长的儿子?”意然开玩笑。
“你这么聪明?!”
两人一庄一贤,轻轻一笑。
“爸爸……”粉团子昂着小脑袋拉着赵淼衣角,小嘴嘟嘟地说:“今天我想住在小阿姨家里……”
赵淼蹲□问:“为什么呢?”
小家伙肉肉地小手互相拧着,垂着头,思考了会儿后说:“我要照顾小阿姨。”
“扑哧”一声,意然实在忍不住了,笑着揉着他肥肥的小脸说:“好,今天小阿姨就让你照顾。”
焱焱转头看赵淼,赵淼没反对。
“Oh——Yes!”小家伙做出胜利的姿势。
赵淼无奈地摇头。
“不知,你是否放心让宝贝在我这儿过一晚?”意然形式上又征求赵淼的意见。
赵淼笑说:“如果不放心,可否让本人也在你这儿过一晚?”
“这个……否。”
孩子真的是老天赐给人类的礼物,无时无刻不用那双清澈天真的目光洗礼着他人繁杂的心里,也许这正是她缺少,所以格外注意,格外地觉得焱焱的存在是一个惊喜,一个奇迹。
意然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为站在浴缸中的肉乎乎的小粉团子洗澡,一想到焱焱的妈妈很早的时候就去世,更加想要疼惜这个惹人怜爱的小家伙。
“小阿姨,你比爸爸温柔多了。”小家伙把玩着手中的泡泡说。
“哦?怎么说呢?”总体来说,赵淼是个温柔温和的男人。
“爸爸笨,洗的不舒服。小阿姨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妈妈是什么味道?”
小家伙歪头,眼珠子转了几下,“妈妈的味道是甜的。爸爸的味道是咸的,爷爷的味道也是甜的,不过没有妈妈甜,奶奶的味道最甜,老师……”
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几乎所有的触不到的感觉和字词,他都能用可感可观的东西来形容,饼干、鸡蛋、彩虹豆……他所知道的都用上了。意然觉得新奇的同时,更觉得哭笑不得,他歪着头问一句,她便笑着答一句。
一大一小好不默契。
末了,穿好衣服的焱焱认真的问:“小阿姨,你会不会觉得我烦,就不喜欢我了?”
“不会啊,焱焱那么可爱,喜欢都来不及。”
“真的啊?!”粉团子开心不已。
“真的。”
是夜,小家伙酣然在怀入睡,意然俯首吻了一下,如果她的第一个孩子没有失去的话,也快有焱焱这么大了,如果没有失去,现在是不是截然不同的生活,那个孩子以她那样的身体,那样的压力,那样的情况……注定是保不住的……
小家伙在怀中动了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伸手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找到赵淼的手机号发了条短信,“焱已睡,一直很乖。勿挂念。”想到自醒来以后,父子俩贴心的关怀,驱散了不少心里上的不快,末了又加了句:“谢谢你们。”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手机便滴答一声响起,赵淼回复:“嗯,下次别说谢谢,太虚,来点实际行动。”
“实际行动?”意然回复。
不一会儿,滴答一声:“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就想出来,晚安。”
“晚安。”意然有些不解的发送。
***
深夜,
刘牧远立在落地窗前,都市夜晚的五光十色斑驳地映在他身上,偶尔几辆呼啸而过的车声,愈加显得他孤单地立在寂寥中。
“我受够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一边说爱我,一边和符姗纠缠不清。永远要我跟随着你的脚步!而我呢,一边要顾忌你的感受,装作大方,一边要尊敬你那个难缠的妈,她是鸡蛋里挑骨头,事事看我不顺眼!娶我就是为了证明你们涵养与施舍吗?一个个都是冠冕堂皇,不可一世的样子!你、符姗、连同你妈都是!”
……
耳边是她的声音,句句直逼他的心口,所以他失控了。
不知何时开始,他们之间早已屏障重重,他看到的只有她的笑脸,忘记每一个他没有陪伴左右的日子里她是如何渡过的。他是多么自私!!
桌子上静静地躺着一份快递,露出“庄意然”三个字。
“意然。”
“怎么了?”她带着笑意回答:“你只是想喊一下我的名字,是不是?我有时候也会这样子就是想喊下你而已。”
“意然——”
“牧远——”
他倏地睁开眼睛,空荡荡地房间,空荡荡……甚至听到时钟走动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钝痛袭上他的心头,细节越清晰,痛感越明显。庄意然——意然——
晨曦初现,
刘牧远了无睡意,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梳一翻,将外套搭在胳膊上带上门便走了出去。
不多久,带上的门被打开,进来的却是刘妈妈,自从上次她和意然谈过话,不久后便收到意然快递回来的钥匙。这次过来主要也是看看儿子最近的情况。没想到她来这么早也没有见刘牧远的人。不禁疑惑。
将手中带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一不小心瞥到了桌子上的一份快递,打开来看,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虽然是意料之中,并且是她让意然这么做,但意然果真这么做了。刘妈妈心中还是不由得震惊了一下。向来她都觉得她是个蜜罐子里成长的孩子,禁不起风浪。
可是,意然签字了,对应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莫名地,她觉得深深地内疚,是不是她不应该把自已没走过的那段路强行让意然去涉足。或许,意然一点也不快乐呢?可能意然的天空并不是明朗的。可是,牧远怎么办呢?双项权衡取其轻,非如此不可。
于是拨通了符姗的手机。
至远公司——
“牧远,你怎么来这么早?”徐至刚到就发现刘牧远已在。
“嗯。”刘牧远嗯了一声。
不对劲啊?这个星期就没有这么早过,前几天还像初恋的小伙子一样,时常对着饭盒、手机傻笑。还说可能要休假要一段时间,让他准备心理准备,接手后续工作。今天……怎么就晴天转大到暴雨了呢?他记得刘牧远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一个人啊,今天,太不科学了。
“意然还没有回来?”徐至不知死活的问。
要说感情这回事儿,徐至懂!难过过,失落过,只是能让他黯然销魂很久的人还没出现。他常觉得意然好,标准老婆的样子,不吵不闹不嫉妒不缠人,后来零零散散从刘牧远口中问得一些关于他们两个的片段,最近又见过一些生活琐事,于是他整合记忆再加脑补后,就成了意然狂追刘牧远,所谓烈女怕缠郎,等量代换,直男怕缠女,女追男隔层纱,于是刘牧远妥协了,结婚了,然后不懂得珍惜,人家走了,然后他就成了现在这个德行。
刘牧远突然放下手中的工作,挑眉看他,“徐至,如何去爱一个人?”
徐至一愣,随即惊讶地问:“啊?你不懂?那你整天摆一副吃定天下美少女的样子?”
“讲重点。”
徐至收回想打趣他的语言,转而说:“爱一个人吧,就是以她喜欢的方式对她好,无条件的好吧。我这样认为。”
“什么情况下,一个女人会决绝的不去爱一个男人?”刘牧远接着问。
“我个人觉得,越是决绝越是说明这个女人爱的越深,凭我多年驰骋情场来说,女人这种生物,很可爱很简单也很复杂。只要她们爱了,基本就认定了,哪怕你是头猪,她们也认了。女人变心是小概率事件,基本不会发生。多半是被男生伤的太深了,学会藏起来了。这点吧,男人就比较贱了,变心跟女人撒娇似的,太频繁了。”徐至边想边说,虽说纵横情场,他倒很会怜香惜玉。
其实,刘牧远心理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他就是想从别人口中证实,意然还爱他。他不禁嘲笑自己,何时要他人的佐证,才有勇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沉默良久,“嗯,上班了,干活吧。”刘牧远面色平静的开口。
……这反应也忒……不合常理了。
“其实,那啥……我前女朋友说过,之所以离开是为了安定感。”徐至离开前说这么一句。
久久,他都静静地坐着,没有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俺正在思考下面是如何发展的~~
☆、四十九、左岸右转
这几天,刘牧远出奇的忙碌;他不是清闲的老板;徐至也不是,两个人亲力亲为的事情不在少数;毕竟他们一出马;单子十拿九稳就解决了。
有时候徐至会嘲笑说:“咱哥俩儿就是劳碌命,当个富贵闲人多好啊!”就因为他们对于工作极大的热情;奋斗不止,才有了现在至远的中流地位。而两人也渐渐地想转为所谓地“富贵闲人。”
只是;因为声名鹊起;所以不得不忙碌。
这天;刘牧远从谈判桌上刚下来;便转战一场一次相关集团的酒会;说是酒会,无非是说一些恭维和场面话,主要从中寻找利益共赢的人。徐至也受邀同行。
“刘总,徐总!”一个中年微胖的男人亲切的招呼着两人。
客套寒暄之后,声音略小一点的问:“据说,至远近期要与四局合力开发城西那块地儿。”
刘牧远笑说:“李总真是消息灵通啊。”
“哪里哪里,那里风景好,几年前拆迁后,一直闲置,没想到,近几年的本市的发展,那里不仅风景好,交通也方便了。咱们也算认识了那么多年,你说是吧?”
徐至笑了笑,意会说:“李总放心。”
几人心照不宣地笑,互惠互利就是这么达成。
徐至转头问刘牧远:“好像你对那里比较感兴趣?”
“打算给自己留一套。”刘牧远淡淡地说。
“顶楼?”徐至手指着头顶问。
“不,一楼。”
徐至不解,“从前,你都是非顶楼不住,家在顶楼,办公室在顶楼,怎么突然选一楼了?”
刘牧远沉吟,片刻笑说:“一楼没有楼梯。”
徐至更加疑惑了,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形。他用手肘推了推刘牧远,刘牧远顺着他的目光,正好迎上符姗的目光。
符姗一身米色洋装,长长卷发随意地挽个发髻,显得更具女人味,引来不少人侧目观看。看到刘牧远与徐至,她浅笑缓步走了过来。
“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符姗惊喜的说。
“跟着凑热闹呗。”徐至答。
“身体刚好,这样子出来没有关系吗?”刘牧远突然说。
“这几天刘阿姨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没事了。”这几天刘妈妈当真是尽职尽守,相反作为当事人的刘牧远倒显得不够周到,他没有一天一报道,即使见到符姗了,他也只是关心、感激之言不离口。
“那就好,注意身体。”
三人身旁络绎不绝走过一些人,询问几句,客气几句,寒暄几句,也算是点头之交了。
因为符姗与刘牧远走的比较近,同行都不自觉露出暧昧的目光,正当与一位两人都认识的人闲聊之时,刘牧远悄然无息将步子移离符姗,保持相当一段距离。
敏感的符姗即刻察觉了他的行为,与他人打招呼说话也立即显得不自然起来。
***
啊!一个晴朗的好天气,意然一身休闲装,一双板鞋,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格子背包站在路边,顺着公路左右张望。
怎么还没有到?意然等的有些焦急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