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沫眉心蹙了蹙,随意的看了陈之韵一眼,就像是在打量一个在大街上无理取闹的泼妇一般,尔后就转开了眼睛,她看也没看顾彦衡一眼,就稳稳的走到江煜正的前排车门前,一把拉开车门,探头问了一句:“你可不可以送我去宾馆?”
说完这话,沈沫沫又皱了皱眉,她好像和江煜正也没什么交情,就这么白白让人帮忙,她可是有些过意不去呢。
于是,沈沫沫又补充了一句,“我会付车钱的,当然,请你喝咖啡也是可以的。”
江煜正嘿然一笑,歪头瞅了一眼面色铁青却一动不动的顾彦衡,心中明白顾彦衡短时间内是无法摆脱陈之韵的,于是他就好心替好兄弟帮忙了。
“谈什么钱?谈钱多伤感情啊!来,来,来,沫沫妹子,赶紧上车!”江煜正大喇喇的让沈沫沫上了车,关了车门。
等了好一会,江煜正转头冲沈沫沫挤了挤眼:“妹子,你不跟阿彦打声招呼,哥这车可不敢开。哥要敢这么不清不楚的带你走了,妹子你明天就见不到哥潇洒的身影了。”
沈沫沫闻言,淡淡的“哦”了一声,就立刻乖觉的下了车,从后面拖出了江煜正帮她带出来的行李箱,就跟江煜正打了个招呼:“虽然你是看在顾彦衡的面子上帮我托行李的,但还是谢谢你。”
说罢,沈沫沫转身就要往这片高级公寓的大门口走去。
江煜正傻了眼,他可不知道这看着温温软软,被骂也不还口的沈沫沫还有这么个倔脾气。
“沫沫!”顾彦衡伸手拉住沈沫沫,毕竟,他原本就站在车子旁边,沈沫沫一下车他就能拉住她了。
沈沫沫脚步停了下来,无悲无喜的仰头看了他一眼。
顾彦衡刚要开口说,不要走,我这就带你回家。可他脚下那个人又岂是甘心被忽略的?
“彦哥哥,让她走!你让她这个贱人留在这里干什么?她那么小的时候就知道利用彦哥哥,现在她长大了,肯定还会变本加厉的利用彦哥哥,彦哥哥你一定要和她保持距离!”陈之韵口不择言的继续骂道。
沈沫沫轻笑了一声。
她一言不发,只是居高临下的乜了陈之韵一眼,似是不屑,似是可怜。
陈之韵被沈沫沫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阵发毛,可怜?不屑?她哪里有什么可怜的?只要能让她跟在顾彦衡身边,她怎么会可怜?沈沫沫明明顶着一个贱种的名号,她有什么资格可怜自己?
陈之韵霍然起身,指着沈沫沫的鼻子就骂道:“你这野种,你也配用这种眼神看我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给你那同父异母的千金大小姐的姐姐提鞋、背黑锅的野种而已!你再这样看我,我就……”
“闭嘴!”顾彦衡望着面色惨白,却仍旧脸上带笑的无助的沈沫沫,莫名觉得悲伤。
陈之韵的确是他好兄弟的妹妹,兄弟如手足,棋子如衣服,这也没错,可是,为什么他竟然看不下去她这样被陈之韵侮辱?
陈之韵被顾彦衡的一吼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尔后她发现,顾彦衡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有真正要教训她的意思,她看向沈沫沫的目光就越发的蔑视了。
她这样出口成脏的辱骂沈沫沫,顾彦衡都可以忍耐,可见,沈沫沫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而顾彦衡之所以这次非要回来找沈沫沫的原因,她自己也不是没有猜想的。
“彦哥哥,我说的明明是大实话嘛,她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情|妇小三生的孩子,情|妇小三生下的孩子,可不就是野种吗?”陈之韵曲线尽显的身子紧紧贴着顾彦衡,头微微后仰,水润的嘴唇嘟着,就仿佛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向自己的情哥哥抱怨着什么,虽然顽皮,却胜在“天真无邪”。
沈沫沫大大的杏眼不禁眯了眯,随即睁开。
也许在没有见到陈之韵之前,沈沫沫或许还真的能欺骗自己,顾彦衡是真的因为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才会重新回来追她——唔,也不对,应该是回来捉她——可是现在,经过陈之韵这一闹,还有顾彦衡有意无意放任不管,任由前者这般狠狠的戳她的致命伤,随意的辱骂这一遭,沈沫沫若是还能相信顾彦衡还是当年的顾彦衡才怪。
只不过,顾彦衡许是有他自己的算计,可她答应顾彦衡的缘由也明显不是那么的纯洁,半斤对八两,她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至于陈之韵的那些辱骂,沈沫沫不是不在意,只是,现在不是她想在意就能在意的事情。
沈沫沫又瞧了一眼陈之韵“天真无邪”的眼神,叹息一声自己怎么就学不会这个手段,尔后就转了身子,自顾自的拖着行李箱走向大门口了。
她可不觉得,现在的顾彦衡会为了陪了她五年的不求名分的红颜知己,而得罪她这个七年前害他不得不出国的女人。
顾彦衡原本在陈之韵说那些话时已经扬起了大手,仿佛真的要打她,可是,当他看到陈之韵那纯洁的小眼神时,瞬间就萎了气势。
罢了,这不过是个孩子。
顾彦衡这样想着,巴掌就变成了亲近的揉头的动作。
寂静的夜里,行李箱拖动的声音渐渐响起。
顾彦衡怔怔然的望着真的一个人落寞的走向大门口的沈沫沫,心口一缩,他再顾不得许多了,他一把甩开陈之韵的手,低声喝了陈之韵一句:“陈之韵,你以后嘴巴放尊重点,那是你嫂子,你要是再这么一口一个贱种,就立刻给爷滚回M国去,再也不许回来!”
言罢,顾彦衡也不管身后的陈之韵和江煜正是怎么样的吃惊,就立刻大步跑着去追已经渐行渐远的人儿了。
江煜正瞪大了眼睛,顾彦衡曾经因为陈之韵拒绝了多少女人,任由陈之韵不管不顾的打骂那些女人,数量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他还以为,顾彦衡虽然心里记挂着沈沫沫,但无论如何,两个女人对峙,他也一定会站在陪了他五年的陈之韵身边来着。
毕竟,顾彦衡这五年里可是将陈之韵宠上了天呢!
可谁知,今晚竟然是剧情大逆转,顾彦衡竟然不管他一直宠着的小女人了,啧啧,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啊!
“喂,妞儿,跟不跟哥走?”江煜正自诩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主动的问了正震惊的望着远处的陈之韵一句。
陈之韵仿佛是这才回了神,她不懂,为什么疼了她五年的顾彦衡今晚就这么抛下她,甚至还对她用上了威胁?
“为什么?那个女人,明明那么可恶,彦哥哥为什么还要去追她?难道说,就因为只有她才能让彦哥哥……”陈之韵自己低声嘟囔了半句话,随即就警醒的闭上了嘴。
江煜正脸上的戏谑蓦地褪去,他紧紧盯着陈之韵:“你刚刚说什么?只有沈沫沫才能让顾彦衡那丫的怎么着?”
陈之韵有些恼,她大力的拉开了前车门就坐了进去,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江煜正,反而像是吩咐仆人那样随意的吩咐江煜正:“去顾家老宅,开快一点!”
江煜正面目狰狞了一下,随即平静了下来,骚包的红色劳斯莱斯就倏地飞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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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漠(二)
北方的六月,夜晚依旧带着凉意。
沈沫沫将手缩了缩,藏在顾彦衡套在她身上的那件衣服的袖口里。
“沫沫!”
沈沫沫的步子并不大,是以顾彦衡很轻易的就追上了她。
顾彦衡的双手紧紧扣住沈沫沫的肩膀,他重重的喘了口气,这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之韵她年纪还小,说话不知道过大脑,我已经骂过她了,你别跟她计较。”
沈沫沫顿住脚步,定定的看了顾彦衡好一会,直把顾彦衡看得心慌,她才慢慢吐口问道:“陈小姐今年贵庚?”
顾彦衡想也没想的就道:“二十四了,刚过的生日……”
说到这,顾彦衡忽的闭了嘴。
陈之韵二十四岁,沈沫沫二十二岁……
顾彦衡呀顾彦衡,你怎么没找个好点的理由来?
一道响亮的口哨声在寂静的夜里蓦然响起。
“爷带你的女人去顾家老宅了……”江煜正的声音从疾驰而去的车上响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
顾彦衡剑眉一皱,倏然展开。
“沫沫,之韵的哥哥是因为保护我才去世的,我对她难免放纵了一些,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训她,让她以后对你不那么无礼,她既然比你大一点,”顾彦衡想了一下便道,“那你以后叫她姐吧,之韵嘴硬心软,你叫了她姐,她以后肯定把你当自己人罩着的。”
顾彦衡慢慢设想着,他喜欢的沈沫沫和他当做妹妹的陈之韵友好相处的画面。
沈沫沫轻嗤一声。
顾彦衡明明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陈之韵那样辱骂她,她之所以能忍下来,一是因为,她和她母亲的身份,是绝对不会被沈家老爷子承认的,如果她贸贸然的说出真~相,沈家老爷子说不定会把证据毁得更彻底;
二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沈沫沫心底清清楚楚,陈之韵可以辱骂她,顾彦衡可以教训陈之韵,也可以不教训陈之韵,但她沈沫沫,却一句都不能责问陈之韵。
如果她刚刚和陈之韵吵了起来,江煜正是百分百要看热闹的。他只在乎他的好哥们,那两个女人怎么样,哪里会放在他的心上?
而顾彦衡,他对陈之韵愧疚已久,也像模像样的宠了她五年,凡事都是以她为先,早就习惯性的从陈之韵的角度去想问题,一时半会的也改不过来。
就像方才,顾彦衡虽然生气陈之韵出言不逊,但他依旧是从陈之韵的角度出发为她找借口,陈之韵不明真相,在陈之韵看来,沈沫沫不就是私生女么?陈之韵那样辱骂,虽然口不择言了一点,但哪有一个正经的女孩会看得起私生女?因而就算他对陈之韵有怒气,也没有对她责问一句,只是最后,沈沫沫真的跑开了,他才对陈之韵说了唯一一句重话。
沈沫沫和顾彦衡七年未见,纵然顾彦衡口口声声说着为自己“守身如玉”,仿佛真的是等了她七年,盼了她七年的望妻石一般,沈沫沫却也再不敢轻易信他,尤其是经过了陈之韵的辱骂、顾彦衡无动于衷那一段。
只是,人都有底线,她虽然愿意为了自己的母亲而暂时忍受一些事情,但这并不表示,所有的事情,她都需要忍。
“顾彦衡。”沈沫沫忽而唤了顾彦衡一句,然后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手来,白~皙柔软的小手慢慢爬上了顾彦衡冷硬的脸颊,一点一点描绘着他深邃的五官。
顾彦衡的呼吸粗重了起来,这样轻柔的碰触,半分眷恋,半分温暖,让他的心瞬间柔软起来,眉梢眼梢,俱是笑意。
然而只一瞬,顾彦衡的笑意立时僵住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必须要借你的手不可?你是不是以为,为了正名,侮辱谩骂,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忍受?你是不是以为,这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肯帮我沈沫沫,而我沈沫沫,也真的非、你、不、可?”
沈沫沫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抚摸顾彦衡脸颊的手似是无比缠~绵,眼中却是冰凉一片。
顾彦衡右手蓦地从沈沫沫的肩膀上移走,准确无误的捏住了沈沫沫的下颌:“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怎么,沫沫还要反悔不成?”
所有的理智尽数退去,顾彦衡的脑袋里只剩下一句话“她还有退路,她还想要离开,她,还不是他一个人的”……
沈沫沫抿了抿唇,将下颌抬得更高,让顾彦衡把他之前的“杰作”看得更加清楚。
雪白的脖颈上不和谐的印上了五根手指印。
顾彦衡望着那手指印一怔,心中不知是懊悔,还是疼痛,咬了咬牙,他终究是松开了沈沫沫。
沈沫沫得了自由,先是捏了捏自己酸疼的肩膀,清咳了几声,直到顾彦衡眼中的怒气要将她灼烧,她这才开口:“我的意思是,我和你的约定里,没有要忍受你的亲人抑或是‘妹妹’辱骂和苛责这一条。还有,我妈没给我生姐姐,你也别想着给我找个姐姐,我是绝对不会认的。”
“我和你的约定里,只有结婚,这么一条而已,顾彦衡,如果你非要乱加霸王条款,那我们的约定,还是作废吧!”沈沫沫淡淡的道,她是人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对那些辱骂无动于衷?怎么可能心里一丁点的难受都没有?
如果顾彦衡真的想要她变成木头,那她也只好另寻合作者了。
顾彦衡心中一松,眸光微闪,他将眼前人纳入怀中,深深叹了口气:“这次是哥哥不好,哥哥以后……不会再让人当面侮辱你了……”也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和依仗再这般和自己讲条件。
沈沫沫嗅着顾彦衡身上扑鼻的男子汉气息,轻轻“嗯”了一声,她心想,这件事就这样揭过罢,毕竟她暂时还找不到比顾彦衡更合适的合作者。
而此时,京城郊外的顾家老宅,全体都被深夜赶来的陈之韵惊动了。
☆、名分(一)
天色将明,沈沫沫将自己裹在一条绣着百子千孙的被子里,睡得很沉。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粗|鲁的踢开了,一身酒气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啪”的打开了闪着淡淡的黄晕的光芒的床头灯,停在床前,借着灯光,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床|上的人儿。
只见沈沫沫小小的眉头拧了拧,蹭了蹭柔软的被褥,努力把自己藏在被子里,露出白|嫩的脖颈,躲开灯光,又睡了过去。
望着那细小柔软的脖颈,男人呼吸略重。
迟疑了一瞬,男人就决定不能委屈了自己。
他猛的掀开了那条绣着百子千孙的被子,看着那小小的身体打了个哆嗦,他脸上微微一笑,就立刻缠了上去,抱着她就开始毫无章法的一阵乱啃,双手灵巧的的扯开了她的睡袍。
嘤咛一声,沈沫沫眼睛半睁,只鼻尖轻轻嗅了嗅,立刻皱着眉头声音含混的道了一个字:“臭。”尔后眼睛眯了眯,仿佛又要沉沉睡去。
男人闻罢,低低的笑了一声,口气却很是不善:“臭?臭你也得给爷忍着!”
男人衣服也不脱,只将那物事掏了出来,粗|鲁的掰开沈沫沫的两条腿,一丁点的前|戏都吝啬,就那么冲了进去!
“啊!”沈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