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静林进去,梁夏瞥了他一眼:“原来你是来安慰我的?”
肖静林过去抱住她:“有安慰到吗?”梁夏不答,回抱住他,吻他温热而干燥的唇角:“那你得以身相许才行,要热情一点,全世界非我不可那种热情才够。”
肖静林果然热情地回吻她,唇舌交缠,一边吻一边把人抱起来,进了浴室。他也不开灯,就着没关紧的房门把喷头开成喷雾状态。
雨雾一样的温柔水流很快湿润了脸颊和衣料,衣服和裤子被褪下,脸上、身上的水却擦不净,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塑料包装被拆开的声音也变得混沌。
彻底进入的时候,肖静林听到了一声压抑的抽泣,他紧紧地抱着她,吻她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的液体。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理所当然地颤栗,落泪。
仿佛完全沉浸在了□□之中。
。
隔天一早,肖静林醒来,梁夏已经把早餐叫到房间里来了。
肖静林披上衣服坐起来,梁夏凑过来摸他额头:“有没有感冒?身体没事吧?”
肖静林哭笑不得,抓着她手拉下来:“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林黛玉。”梁夏却还是一本正经:“马上全明星赛了,你这样直接搬过来,严杰没意见?”
肖静林瞅着她:“他太古板了,赛前适度性生活对比赛没什么影响。”
梁夏“咦”了一声,坐下来:“挺有经验的嘛。”
肖静林仰起脖子吻她略带疲态的脸颊,手也从她衣摆下伸进去,沿着背脊上明显的凹陷往上摩挲。
梁夏嘀咕:“适度哈,刚才严杰可是来过电话了的。全明星赛的首发名单差不多全出来了,你今年是怎么了,这么没斗志。”
肖静林不答,撒娇似的抱着她靠在床头。
梁夏挪来挪去折腾半天才找到个舒服点的姿势,拿脑袋顶他肩膀:“说话。”
肖静林又去揉她头发,手指□□发丝里,指腹贴着头皮,轻轻揉按。
“你不在了,一个人不习惯。”
梁夏没接腔,隔了一会说:“便宜老林了,还有脸说自己是实至名归。”她口中的老林,就是猎风的队长林成殊,也是棒协里数一数二的老牌捕手。
肖静林听了直笑,猎风这支队伍,行事一向低调,林成殊更是闷嘴葫芦一个,这次对着媒体说什么“实至名归,也实在是被记者惹烦了。”
那些记者也是,挖掘新闻就不会找点新切入点,动不动问:“假如‘魏冬’还在,您觉得今年全明星赛的先发捕手会是谁?”
“黑镰今年仅有两名选手进入先发队伍,您觉得失望吗?”
“对于老朋友的缺席,您有什么看法?”
……
一边装着好奇宝宝似的纯洁,一边暗暗给人添堵、捅刀,记者什么的,简直就是广大球员的公敌。
看,连林成殊都被迫表态“老子很强,老子当首发毫无压力”了!
肖静林当然不会当着记者的面说什么“魏冬不在了,我不习惯”,面对公众,他能说的只有虽然遗憾但是我们黑镰仍旧要继续前进之类的场面话。
可是私底下,他却忍不住要抱着自己昔日的搭档,示弱一般地说:“我不习惯。”
。
肖静林换房间的事情,严杰当然是知道的。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进取心的教练,严杰非常不鼓励这种行为。但是他不鼓励,却也不好那么明目张胆地去阻止。
可现在,都这个点了,居然还没见到肖静林!
刚打了电话,也不接!
难道还没起来?色字头一把刀啊!
严杰骡子似的拿着餐盘在餐厅转了两圈,各种点心、主食、水果堆了满满一大盘,心里还是塞得难受。
他坐下来,喊程放:“你去给你们队长打个电话!像不像话!”
程放眨巴眼睛,有些吃力地咽下嘴里的炒饭:“还……早呢。”
“早什么!”严杰四下瞄了瞄,“快吃,吃完了……哎别打电话了,吃完了你去他们房间找他!”
程放迅速就放慢了进食速度,脸也诡异地红了起来。
“吃个饭你还得把米数清楚啊!”严杰火了。
“炒饭太干了,”程放捏着筷子狡辩,“我噎着了。”
严杰怒其不争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去看顾远嘉,顾远嘉欲哭无泪,只想把脸泡进面汤里。
严杰果然开口:“远嘉你快吃完了吧?你跟静林私交不错,你去吧。”顾远嘉苦着脸看严杰:“……教练,你饶了我吧。”
严杰眯起眼睛,顾远嘉只作不见,赶紧又去弄了一大碗豆腐脑,也不敢回来坐了,挑了个离严杰远的位子坐下。
也在吃早餐的几个黑镰队员已经嗅到风声了,离严杰远的没吃饱就脚底抹油开溜了,离得近的就比较惨了,只好学顾远嘉死命地吃,硬是吃撑了好几个。
严杰看得生气,决定自己亲自出马,三两口吃完饭,拉上想跑路的程放,大步往梁夏房间走去。
才刚到门口,就撞见张小春打着哈欠从对门出来。
这种素质的队伍就是这样,连队长不能以身作则早起!严杰默默批判,批判完想起肖静林也还没起来呢,脸就更黑了。
张小春是认识他的,客客气气打招呼:“严教练早!”
严杰“嗯嗯啊啊”应了一声,在梁夏房门口站定,指使程放去敲门。
张小春变了脸色了,最近可是多事之秋,孔佳宜走了,王瑜小妹妹过完生日也要离队了,昨天那比赛,打得是真累,梁夏在回来的车上就直接睡了。
他们压根都不知该怎么提孔佳宜的事情了,幸好肖静林自告奋勇愿意代转告,还直接找方方换了房间。
枕头风么,总是温柔和煦的。
没想到黑镰的教练这样不上道,一大早就要来骚扰。
张小春站严杰身后干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程放畏畏缩缩不肯敲门,严杰正不开心,被他那咳嗽声骚扰,一个脑袋两个大,耐着性子扭头说:“张队要是感冒了,就回屋多喝点热水。”
张小春在心里骂了声“你大爷”,跟堵墙似的堵到门和他们之间:“谢谢关心,你们找我们春天的梁副队有什么事?”
他刻意把“春天的梁副队”几个字咬重,老母鸡保护小鸡崽似的。
严杰觉得头更疼了,还你们春天的梁副队,这就是我们黑镰不能要才被你捡宝捡到的烫手山芋。闻着香拿着烫手,我们无福消受,你们春天那破队伍,男女老少凑一窝,又没固定赛事投资商支援,迟早注定解散的命!
但他严杰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不能跟这种垃圾队小队长一般见识:“我找静林有点事情。”
张小春当然没权利阻止人家教练找自己球队的队长,但是他可以装傻:“啊,那你走错了吧,这是我们春天的屋,住着女孩呢。”
放屁!
严杰在心里大骂,嘴上认真的解释:“这个我知道……昨天静林不是搬你们这儿来了,您不知道?”
张小春“噢”了一声:“还有这个事情?那我打电话问问,哎呀女孩子房间,不能乱闯啊。”
说着,他慢悠悠掏出手机,随便拨了个号,对着忙音装模作样地说话:“梁夏啊,起来来没?哦哦,在餐厅吃饭了呀,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不等严杰反应,迅速挂了电话,摊手:“人都没在屋里了,已经去吃饭了。”
人姑娘累了一天呢,说什么也不能打扰了。
严杰也无奈了,明知道他撒谎,却也无可奈何。张小春露出胜利的笑容,目送严杰和程放转身,在心里比了个帅气的v字螃蟹手。
身后的房门却突然传来清脆的“咔嚓”声,然后就听梁夏疑惑地问:“老张,一早上站我门口当门神啊。”
张小春脸色尴尬,严杰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赤(和谐)裸(和谐)裸地全是鄙视。
梁夏自然也很快发现了他:“严教练,找老肖?”
严杰瞅着她很想长长地叹一口气,把这半年多来的郁闷纠结全都当她面吐还给她。肖静林拉了她一把,背着包从门里挤出来:“教练找我?”
他球衣球裤穿戴整齐,一副要去球场训练的架势,严杰咽下嘴里的话:“先去吃饭吧。”
“已经吃过了,走吧。”肖静林拍拍他肩膀,还抽空回头冲梁夏眨了下眼睛。
张小春这时候没空计较梁夏拆他台的事了,留意着她的神色:“你吃饭了没?”肖静林都跟你说了吧?说了吧?
伤心不?难过不?
笑得这么假到底什么意思?
张小春实在猜不透女人心。
梁夏哪里猜得到这么多隐藏的台词,有什么回什么:“吃过了,”一边说一边还把手搭到了他肩膀上,“咱们也训练去。”
……
张小春默默搬开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我还没吃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会卡文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谢谢IVY妹子的火箭炮~╭(╯3╰)╮
《上垒吧!》的明信片,最喜欢这款(总数二十张)等我写完再送哈~
☆、第八十局、选择
今年的全明星赛安排在距离B城不远的N城,算是去年两岸对抗赛冠军猎风的主场。常规赛虽然少了些看头,全明星赛却依旧牵动着广大球迷的心,而这其中呼声最大的,就是告别职业赛场半年之久的黑镰当家投手肖静林的回归。
台职这次的代表队里,亚洲速球王金志棋仍旧在首发阵容里,新旧速球派顶尖选手的交锋在所难免。大陆这边的捕手人选最终敲定了林成殊,柯诗新、罗柏、温小榕、路明天、杜靖宇等人也不出意外地出现在首发名单里。
赛期将近,各种新闻、揣测也开始越来越多。
而对春天来说,眼前最要紧的,当然是打好和飞扬之梦的这场比赛。
除了明确表示自己没办法参加比赛孔佳宜,做王瑜家长的思想工作也成了队里的一大要紧事情。
王瑜今年高二,九月份就要进入高三了,现在又是期末考临近的时候。在家长眼中,为了比赛到处奔波,跟追明看演唱会其实也没多大差别。
要是换成别的运动项目,还能争取点加分或者干脆考特招,可王瑜玩的是偏偏是没有女子职业球队的棒球。
按王瑜跟家人的约定,打完飞扬之梦的比赛之后,王瑜就该乖乖回家了。
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眼看日子越来越近,王瑜忍不住又跟妈妈讨价还价:“高三前最后一个暑假了,就不能让我痛痛快快打完整个城市排名赛?”
王妈妈一气之下直接赶来B城,当天就要带人回家,王瑜这下着急了,把自己关在房间卫生间死活不出来,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王妈妈也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女儿锁卫生间门,她就锁房门,反正别想从她眼皮底下出去。
张小春急得都要掉头发了,贴着房门劝导:“王瑜妈妈,王瑜妈妈大姐,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啊!”
和王瑜同屋的文倩灵也挺着急的,房卡都刷没磁了也没把房间门弄开。王妈妈似乎在里面拿重物把门堵死了,一点儿缝隙都没有。
梁夏知道消息赶来时,已经快僵持一个小时了。
“阿姨,您先把门打开,王瑜我帮你劝,行不行?”
王妈妈隔着门哭:“都是你们撺掇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什么棒球赛,什么投球,她马上就高三了!她不是你们女儿,你们当然不在乎她的未来。”
梁夏没吭声,隔了一会儿,又说:“那你把自己和她一起锁在屋里,对未来也没什么好处吧?”
王妈妈沉默了,梁夏的声音低哑而又清晰地从门的缝隙间传来:“我是春天的副队长,队长也在边上,春天的事情,我们能做主——王瑜从今天起就不是春天的球员了,您看合适吗?”
卫生间门仍然紧闭着,王妈妈却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过一会儿,一份薄薄的文件从门缝里探出了头——房门的正前方被沉重的实木茶几占据,柔软的白纸自然抗争不过,只好挨挨蹭蹭挪到角落,皱皱巴巴地挤了进来。
王妈妈有些迟疑地拿了起来,白纸黑字,“春天棒球”的字样和自己女儿“王瑜”的名字尤其显眼。
女儿对棒球运动的喜爱她不是不知道,这次这么狠下心要带人回去,也正是由于这种喜欢过度消耗了她的精力。
年轻人一旦喜欢上什么,总有股歇斯底里的狂热劲,这种狂热当然真诚,却未必理智,甚至有可能是盲目的。王妈妈也年少轻狂过,理所当然地认为应当要帮助女儿走上正确的人生道路。
可春天棒球队突然这样轻松地把王瑜开除了,她潜意识里又有些不甘。
哪怕她不懂棒球,也知道女儿的球技是非常不错的。
早在几年前,带女儿去棒球大联盟主题乐园玩耍时,就有工作人员摸着女儿的脑袋笑着说可惜是个女孩子。
可绝情归绝情,毕竟也是种解决方案。
王妈妈隔着门把这封“开除信”念给卫生间的王瑜听,王瑜没等她念完就开门出来了,抢过去自己看,眼眶通红,拿信的胳膊都在抖。
房门打开之后,王瑜已经哭到打嗝了,哽咽着拿控诉地眼神去看张小春和梁夏。
张小春也没办法,天大地大,未成年人的监护人最大,人家父母不同意,总不能硬扣着人不放。
梁夏倒是挺淡定地,微微俯下身,扶着王瑜的肩膀笑了笑:“别哭了,好好学习,总有机会回来的……这么多优秀的大学生球员,也没见谁辍学打球。”
王瑜哭得更厉害,抽搐着问:“那……那4号的比赛怎么办?”
梁夏抬头去看王妈妈,一脸商量的表情,其他人也急忙忙去看王妈妈的反应。被这么多双眼睛恳求似的盯着,王妈妈有些无措,尴尬地咳了一声:“……那就算最后一场吧。”
。
“假如人家妈妈不答应呢?”张小春嘀咕,“你也太大胆了!女球员一共就这么多个,佳宜又走了,你也太大胆了……”
孟小运也跟着附和:“就是,打肿脸硬充胖子!”
坐那一直整理球员资料的梁夏停下手,抬头看定他们:“你们以为我刚才是假客气?”
张小春和孟小运一脸“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