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贼婆你是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我是贼婆你是王- 第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取到一些时间,拼命的把她往房间里拉。

她已经几近虚脱,声音微弱,被我拖着往里滑,整个人摇摇欲坠,拖出身后一条长长的血水印记看得人触目惊心。

我连当年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才勉强把她拖到一个墙角,后背是墙终于可以只顾前面这一面了。

我彻底被累到力脱,坐在那只管大口喘气,总之不放下灯笼我就还能自在的喘口气儿,如果灯灭了,那我就跟着挂了。

身上的台布变得硬邦邦的,血液被火烤干之后会泛出一股子焦糊的味道,再不能妥帖的蒙在头上,而是成了一张僵硬的壳了。

那两个阳尸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右面门不好过,迅速的撞坏了左面的门绕着远路又进了来,这次我是穷途末路了,被堵在墙角处,除了相互怒视之外也没啥办法了。

可我本就是个不爱信命不爱认输的人,刘二洞当初不就说我嘛:你这丫头扔到沙漠里去,也会拔光仙人掌,烤熟了四脚蛇(蜥蜴一类的俗称)死皮赖脸的活下去的。

我不忿,捞起左右的凳子就朝他们砸过去,有些被我摔散架的,就拿来缠上布做火把,就这么我进它退,我退它进,相持了一会,我也受不住了,只能举着东西坐在那对峙。

我是能等,可平阳侯夫人等不了了,我只见她气息越来越淡,她有节奏的抖动着身体,像在抽搐,我大着胆子把手伸向她的两腿之间,湿漉漉的裤子鼓出一段,似乎在微微蠕动了动,我心一紧,难道是孩子生出来了…?

身边可烧的东西越来越少,两具阳尸坐等或灭然后奋力扑上来,我无法,趁着这功夫帮她把裤子脱下来。

于是乎我看见更让人无措的东西,那是两只婴儿的小脚,还有微微的蠕动。

我虽然不懂生孩子,但是我也知道正常分娩时候先出来的是婴儿的头部,而如果胎位倒过来,那就是难产。

她还在不停的抽动身体,象在用力,羊水已经没有了,只有血从孩子的身边不断往外溢出,我弄了半天,毫无头绪,浑身上下是之前台布上洇出的血,两只手也是。我其实晕血的,但此刻我只能忍,咬牙的忍。

很快,那孩子的身体出来了大半,可最终卡在胸口怎么也出不来,平阳侯夫人一时清醒一时迷糊,我不敢贸然往外抻,只能干瞪眼没招使。

正在这时,外面终于有了声音,我听见是人的声音,不禁欣喜若狂,站起身高喊“我们在这里,快来人”

那些阳尸似乎也听到了声音,扭过头望向门口,就趁着功夫我猛的把一只火把冲了过去,一下子用力的捅向那只离我最近的阳尸的背心处,顿时听到嗞嗞的响声,白烟随之冒起,一股烧塑料的味道传来,十分刺鼻。

那阳尸一跃,跳出老远,只管歇斯底里的嚎叫,嚎的我浑身打冷战,只得后退。

仔细一看外面来人竟是沈掬泉他们,身后还有季宁烟和平阳侯,暨阳侯,以及云景。

我乐坏了,窜高的叫“快收拾他们,平阳侯夫人在这里,已经生产了,快救我们出去。”

“小十”我看见季宁烟衣着有些破烂,但是却丝毫无损那天生高人一等的气质,我朝他挥手“快点,她挺不住了,快找大夫…”

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那两只阳尸也不朝他们扑过来,只是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我心里没底,因为那眼神让我感觉从头凉到脚。

从前看过咬人的狗,我觉得那眼神跟它们很像,像是暴怒前最后锁定目标的阴狠,我其实很怕它打了舍身的打算。

我不断后退,心念着不好,又朝后面喊“他们怕火,你们赶紧想办法啊,我撑不住了。”

等我刚退回墙角处,不知道是谁射出一道火光,火光极快的没入其中一个阳尸的身体里,顿时刺鼻的味道和嚎叫同时发了出来,那被射中的阳尸发了疯一样红眼睛的朝我冲了过来,像是准备把我劈成一百八十瓣一样。

我只念着不好,往右扑了过去,可我还没等身子着地就立刻后悔了,这么一来,这个阳尸就把我跟平阳侯夫人给隔离开来,我和她都危险。

我早顾不及摔的鼻青脸肿,一个驴打滚翻身,捞过火把就冲了过去,那阳尸果然已经开始进攻已经半休克状态的平阳侯夫人,我不犹豫,火把使了大劲儿的戳了过去,阳尸吃痛,放了手,转身朝我扑来。

我抬腿就跑,慌乱中把那火把胡乱挥舞,烧的那阳尸嗷嗷直叫。

我和平阳侯夫人越隔越远,待我再回身的时候,我看见了极惨的一幕,剩下的那只阳尸已经扑在平阳侯夫人的身上,不停的撕咬,血流一地,不知如何,那个难产的孩子也不知何时被拖了出来,带着胎盘和脐带青紫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十小心…”等我回过头,那阳尸已到我眼前,就在那么极短的一瞬,我以为我这次又要玩完。

可阳尸一顿“噗”的一声响,胸口爆开,我看见从他身体里穿出来一只木剑,木剑裹了黄纸,上面嘀嗒的往下滴着紫红色的液体,把那纸也洇成紫红色。

阳尸不动了,站在离我只有一尺不到的地方一动不动,浑身还冒着白烟,瞠目阴狠,我定了定,看见尸体后面的沈掬泉,又瞥见已经被带火箭射成刺猬一般的另一只阳尸正在燃烧惨叫和早已血肉模糊的平阳侯夫人,以及地上一动不动的婴儿,还有旁边烧的正旺的火光,只觉得心一空,力松,膝盖发软,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我想我这辈子都再也不会遇见如此惨烈的一场地狱殇曲,红色满眼,充斥着,泛滥着,好似一种凌乱不堪的华美,够华丽,够惨烈,永生难忘。

“小十,还好你挺到我们来,还好…”我只觉得沈掬泉的话时近时远,他扶着我的肩膀,不停晃动我的身体。

我越过他看见季宁烟正朝这边跑过来,我看见平阳侯的脸,那么平静,如同一潭深水,静的吓人。

“怎么不去救她?”半晌,我才说出这么句话,梗在我喉咙里疼了许久。

“小十,我只能选择救你…”季宁烟如是说,越过沈掬泉,俯身过来抱我。

我被轻而易举的抱起,慢慢走向门口,那一地的华美,如遍地盛放的血梅,如此娇艳,直至灼眼。

原来人的血液是如此的悬秘,让人觉得无比惊艳,同时又让人对它如此恐惧。

我不敢再看平阳侯夫人残缺不全的身体,重重的阖了眼,被抱着从他们身边经过。

大火里的秘密

我被季宁烟一路抱着,许久都不敢睁眼,一颗心沉沉跳动,是疼,是怕,是苦,我说不清楚,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般,整个人无所依托。

“小十”季宁烟轻轻的唤我“如果下次你再走丢,我会疯。”他喃喃道,无法抑制的发出轻微的颤抖,我靠在他的胸口,感受的清清楚楚。

好闻,这男人身上的香味永远那么好闻,即便是混了我那一身的血腥味我还是闻得到。

他的心似乎跳的有些快速,我眼眶酸疼,可是我却没有一滴眼泪。

“季宁烟,我以为这次我死定了,那么深刻的绝望,这辈子都忘不了。”我暗暗道,嗓子有些哑。

“死了那么多人,我第一次看见,可我再也不想看见了,所谓的帝王之路注定血流成河,说的就是如此吗?季宁烟,你会不会怕,怕那些血河淹了脚,怕那些尸体的惨状在脑袋里盘旋不去?抑或者怕有一天,自己在河边走却掉进河里溺毙?你,怕不怕?”

我轻轻的问,风声呼呼,刮过耳边,把那些声音带的渐行渐远。

季宁烟沉默,我亦不大算纠缠答案,只是一颗心刀搅一样疼,那样一个女子,嫁人也就为了能安稳此生,结果却在此送了两条人命。

女人从来不是战争的根本原因,也不会是战争的本来目的,却是其中最先被牺牲利用的一个。

不是她不怨,可能到死她都无法怨他,也许她心甘情愿被牺牲,也许是早已尝尽了无可奈何。

而我呢?我来我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番天地呢?不得知…

渐渐远离身后那一场血色漫天,我却还是觉得呼吸并不顺畅,总像是很多东西塞在胸口。不想睁眼,不想说话,就想着季宁烟最好不要停,一直这么走下去,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睡的很浅很浅,可我看见了刘二洞,就象我第一次钻坑的时候看见白骨之后,他每天晚上都会摸着我的脑袋跟我说“丫头,别怕,师傅在这儿,睡吧,睡一会儿就好了…”

只觉得微微震动,还没睁眼便听见前面有所话声传来“侯爷,别院失火了。”

季宁烟身形一动,忙问“何时的事?”

“不出一个时辰”接着那人又道“三个人,还没有找到,不过我们还发现了阳尸出没…”

我听到这两个字猛的睁了眼,季宁烟见我醒来,忙道“回侯府再说”

我左右想想觉得不对头,转过脸问他“三个人?别院里住的可是我爷爷和王狗儿他们?”

“不是,你不用担心”季宁烟的态度显然很搪塞,他把我放进马车里,自己也跟着上去了,淡淡道了句“回府”

我知道里面有秘密,不肯罢休“季宁烟,别院那里是不是住着我我爷爷他们,你告诉我实话”

“不是”他答得甚是痛快,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好,既然你说不是就不是,但是如果要是让我知道你骗了我,我会恨你”我转过眼倚在窗框边,有些忧心忡忡。

过了半响,我听见季宁烟幽幽的叹气,轻声道“我答应你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的,你信我。”

我一听这话明白了其中原委,心里翻江倒海的搅乱着,像是扯了我的心摘了我的肺那么难过。别院着火,还有阳尸出没,那爷爷,王狗儿,三叔,他们岂不是遇上了天大的麻烦?我岂能坐视不理?

想也不想,大力的拉开前面的窗子朝驾马车的车夫大声怒吼“掉头,去侯爷的别院,快,加快速度。”

车夫一愣,回头看我,目光犹疑,啜啜道“小夫人,您看这…”

“我让你去别院,去别院”夜里大街上静的很,我大喊的声音很突兀,甚至有些刺耳。

“小十,不要这样,这样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够混乱的了,不要头脑发热。”季宁烟扯我的胳膊,把我拉回原位。

我被猛的扯到位置上,撞的眼冒金星,可这丝毫不耽误我火冒三丈,也不管他是侯爷还是皇帝他爷爷张嘴就还口“感情不是你爷爷了,死不死不管你事,你当然不愿意管了。可我一定要管。”

“可他也不是你真正的爷爷”我被季宁烟的话一震,心顿了一下,呼吸有些急,见他慢慢扭过头看我“我没说错,你们不是亲人,你现在该为你自己的处境着想,赖张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说完转过眼,轻飘飘的唤车夫“回府。”

“回府个脑袋,今儿你敢走,我就掰断乃的腿。”我怒吼,车马惧,马车顿时一梗,没等加速已经开始减速。

我转回头怒视季宁烟,破口道“不管如何,我张嘴叫他一声爷爷他就是我爷爷,我们爷俩的事儿你少管,好歹我们都是给你挖坑盗墓的,没功劳也有苦劳。

到如今弄成这副死相,你这个无良的侯爷难逃其咎,我好再小命坚挺侥幸没挂,可我爷爷眼睛瞎了,那王狗儿又是榆木脑袋,这两个遇到阳尸那还不是抛鸡送狐狸必死无疑吗?你现在还不让我去,你安得什么心思?”

季宁烟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目不斜视,直勾勾盯着我,声音有点冷“你去了顶什么用?如果他们是不幸遇见阳尸,不过你眨个眼的功夫就没命了,十个你去了也是白搭,我能眼看着你去送死吗?何况你现在才去,不觉得晚了三春吗?”

“要是按你那么说,觉得不值得就不要去做了?那你刚才还干嘛来救我,真是让您意外了,我这命硬着呢,您眨了那么多下眼我还没死成。你就是自以为是,见死不救,你不救还不让别人去救,良心太坏了。”

“你不要无理取闹”季宁烟冷脸,有些发狠道“你都不知道被冲散了之后我都快急疯了,这次算你命大没死成,你以为你次次都会好运?就算你好远,我也不会让你去冒险,我这辈子都不要在尝一次那种滋味了,你懂不懂。”

我有些失望“对,我这样就是无理取闹,你这种没心没肝,冷清冷感,六亲不认就是正常的,不愧是一个爹生出来的,都是一路货色。

成,姓季的,你不去是不是,你不去我去,你以为就你能救人吗?”我极快的推开身边的门,一个探身跃了出去。

马车多少还有些速度,我落地不稳,踉踉跄跄的往前扑了几步,稳住身子之后拼了命往相反的方向跑。

肩膀疼,胳膊疼,浑身疼,可是心更疼,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曾经做的那些事似乎一点意义也没有,赖张和王狗儿给过我的温暖和安全感就如同亲人,像是这个世界里的刘二洞,而我从来就是最珍视亲人的人,我缺失亲情,也不断获得亲情,于是且行且珍惜,那是我人生中能依靠着的最美好的关系。

晚风阵阵,刮着我的脸有点疼,我衣服破了,从肩膀处裂开,只剩几丝布条跟着飘荡,头发散了,浑身的血污,看起来就像是刚被扔进狮笼里一般。

可此刻我顾不了那么多,我恨不得多生出几条腿,跑个几步就能到达那个别院。边跑嘴里边不停的念叨着:保佑他们平安。

这是我人生中最慌乱的时刻,因为我很清楚,当失去来临的时候,也许就在所及之处,却永远都再也来不及。

身后马蹄声渐进,我不回头,继续猛跑,马车很快掠过我身,戛然而止,季宁烟推开门,探出半个身子,脸色不见温和“你别跑了,我送你过去。”说完伸出一只手。

我不做多想,伸手握住他手,一步迈了上去“车夫,给我用最快的速度,快。”

车夫楞了一下,明白过意思,朝我点了点头,大喊一声“驾”然后一声清脆的挥鞭打哨,马儿跟着快跑起来。

我坐在车厢里,不住的喘着粗气,整个人有些颤抖,不能自己。

慢慢的,季宁烟的手覆了过来,握住我的手,却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在我不停的催促下,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目的地,后面的长冥他们一路随行,没有人说话,只有一阵阵的凌乱的马蹄声回荡在夜空之下。

火,又是火,我还没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