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晴还在站着的时候,南沉瑾已经脱下自己外面的衣服一扔,如蝶翼一般的展开落到地上,然后就那样坐在上面,眼底带着笑意,将手伸向谢子晴:“过来。”
谢子晴立马一跳,急急忙忙“啪”的一声坐到地上,对着南沉瑾道:“我就在这儿坐着便好。”
南沉瑾低低叹一声,然后伸出手,直接拿住谢子晴的胳膊,将她拽入了自己的怀中。
谢子晴想要挣开,南沉瑾低低道:“我这三日没武功,你挣吧,我也没法强硬的不让你离开。”
谢子晴心下一软,连带着全身都软了下去。
南沉瑾伸手将她紧紧拥住,下颌抵在她的发上,沉沉的道:“子晴,我只想抱抱你。”
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谢子晴莫名的心里一痛,她伸手围住南沉瑾的腰,将自己的头埋进他的胸口,柔声笑道:“好。想抱便抱吧。”
南沉瑾的手将她使劲的一揉,狠狠的抱住,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这样的拥抱此生难再。
而在谢子晴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脸色苍白如雪,仿佛被风一吹便化了,眼睛紧紧的闭着,只有剔羽长睫因为痛苦而微弱的颤抖着。
过了半晌,他大约是感觉到谢子晴被他抱得呼吸不畅,这才松了松,温柔的圈住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谢子晴在依偎在南沉瑾的怀里,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恍惚中仿佛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确实听到有人的声音一遍遍响起。
喊得却是两个字“救命”。
南沉瑾戏谑的声音传来:“竟然就这么睡着了,为夫的怀抱不错吧,要不要找一个时间好好地试一试?”
谢子晴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凝神听了会儿,道:“他们在拷问些什么?”
南沉瑾懒洋洋的往后面一靠,嘴唇微勾:“抱歉,这三天我没有武功,什么也听不到。”
谢子晴差点翻白眼,这人武功是什么级别,恐怕张都不用张所有的声音都会跑入他的耳朵吧,现在竟然拿着一个借口就不想管事。不过,他想怎样便怎样吧。
到了现在,她才知道南沉瑾那时候对自己的纵容,这个人想做什么便纵容她做什么,只要她高兴。
而此时,她也只要他高兴便好。
谢子晴缓缓一笑,凝神听了一会儿,道:“原来他们还有粮食在路上,在拷问他们什么时候走什么路线。”
“嗯,有人来了……是向我们这儿走来的。”
谢子晴说完,向南沉瑾那儿一看,抱怨道:“这种鬼地方,怎么能住人呢?等到老子出去了……”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然后,一个大汉手拿长鞭走了进来,眼睛一眯,冷冷的道:“都到这个境地了,还嫌弃这些嫌弃那些,奶奶的,你真当你现在还在高门大院里啊。”
谢子晴高傲的道:“你们不过是流寇罢了,算什么?哼!”
“奶奶的,将这两个人给我带下去!”
南沉瑾上前一步,在众人面前毫无顾忌的拉起谢子情的手,目光淡淡的看向那些人,仿佛千重冷意彻骨之寒,令那些人都不由的倒退一步,那个大汉竟然有些结巴的道:“你,你做什么?”
南沉瑾目如寒冰,唇角却缓缓一勾,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意来:“我们自己走。”
说完和谢子晴携手走出。
那些人面面相觑,那个大汉看着那些用奇怪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同伴,怒道:“看什么看?还不给我跟着!”
他的同伴急忙跟上去,然而那个大汉心中却忍不住嘀咕起来,奶奶的,老子也算杀了那么多人了,怎么被那个小子随随便便看一眼便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邪门!真他妈邪门!
两个人走着走着,南沉瑾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后面的那些人不禁的也跟着停下。
南沉瑾回头,问道:“嗯,要我们去哪儿?”
其中一个人看了南沉瑾一眼,极快的低下头去,被这样的容华所摄,道:“是,是楼先生请你们,出去往右拐第二楼。”
“哦,多谢啊。”南沉瑾笑了笑。
“不,不用。”那人仿佛受宠若惊。
谢子晴心中表示深深的鄙视,诸位还是有骨气点吧,一个美男计,竟然就毫无招架之力,问题是,你们还是男的。
南沉瑾捕捉到谢子晴脸上的表情,将自己的唇凑过来,低低叹息道:“若是我能轻而易举就将你勾引了,我心满意足了。”
谢子晴默默的伸出脚,在南沉瑾迈向前方的脚上狠狠一碾,道:“不劳您老多费心。”
南沉瑾低低一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两边都是关押人的牢房,但是由于全部用铁门锁着,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但是想来比他们的好不了多少。转过一个角,一声痛嘶声传来,只见一个人被绑在刑架上,一个人正在用刑,全身都是鲜血。
两人也不管,径直走出。
天光突然涌了过来,两人携手而出,光芒洒在他们的身上,叫人不敢逼视。此刻那些跟在后面押送他们的人,看起来仿佛就像是跟班一样。
来到船楼的第二层,后面的大汉道:“楼先生,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
这声音又软又腻的,听起来像是女人。
谢子晴将帘子一掀,和南沉瑾一起走了进去。
房间里铺着华贵的地毯,屏风展开,上面是一幅十分精细诱人的“十八春”,和男人的。而在屏风的左侧,摆放着一个桌子,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人,嘴上涂着胭脂,眼上勾着长眉,翘着兰花指的手正拨弄着一杯香茶。
凭借这些观察,谢子晴在心底里十分肯定的下了评断,这是一位,耽美达人。
在优柔的喝了一口茶之后,他终于一边抬起自己的脑袋一边道:“你们就是张先生捉来的那两个……”
他的话音突然间没有了,眼睛巴在南沉瑾的脸上,兴奋惊讶狂喜轮番滚过。
谢子晴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人看上他了。
那位楼先生“刷”的站了起来,然后飞快的窜到南沉瑾面前,伸出手就想去碰南沉瑾,但是却仿佛怕吓住了他,颤抖着道:“好!天!真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人!”
南沉瑾的眼底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谢子晴感受到他那微末的情绪,用手握了他一下,以示安慰。
在怔怔的看了南沉瑾一会儿之后,楼先生突然想伸出手去摸南沉瑾,谢子晴眉毛一横,一脚踹了过去!
她的男人,岂是这样的东西想摸就摸的?还色眯眯贼兮兮的看,哼,待会儿她一定要挖了他的眼睛。
楼先生没有料到谢子晴突然出手,纵使他武功很高,也被这一脚狠狠的踹翻在地。
他瞪着眼睛怒气冲冲的看着谢子晴,虽然谢子情也是一个少见的英俊小生,但是在这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干什么?”
谢子晴非常淡定的套用了汀儿那句经典名言:“老子的男人,岂是你想看就看?”
“你!”
南沉瑾微笑起来,伸手将谢子晴一搂,道:“这位楼先生,在下已经和我男人互许终生了,这生生世世都要缠在一起。你,迟了。”
谢子晴一身鸡皮疙瘩冒了起来。
那个楼先生从地上腾起来,扭曲着一张脸正待说话,突然一道声音惊恐的传来:“楼先生,不好了!赵大他们来了!”
那个楼先生狠狠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砰”的一声摔门而出,吩咐道:“把他们给我守着,千万别放出来了。”
“是。”
谢子晴和南沉瑾相对一看,看来这个军粮劫的可不容易。
南沉瑾拉着谢子晴坐下,然后将那楼先生吃过的杯子一扔,然后拿起另外的一个杯子,一边将茶水倒进去一边道:“这个茶倒是好茶。”说完将倒好的茶放到谢子晴面前。
谢子晴皱眉道:“脏,我不要。”
南沉瑾微微一笑,突然道:“子晴,我喜欢你那句话。”
谢子晴不知所以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了,她本来心底里还有些羞涩,但是一看到南沉瑾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就觉得冒火,她一笑,干脆的道:“你本来就是老子的男人,怎么,不承认?”
南沉瑾抓过她的手指在唇上一啄,道:“在下承认,再也没有比这更想让在下承认的了。”
谢子晴觉得他亲过的指尖被火烫了一样,她收回手,急忙道:“我去看看。”
说完站起来,打开窗户,往下看去。
天色不知道何时暗了下来,云层沉沉的压在天边,看来不久这海上就有暴风雨了。
天色之下,这座大船的周围不知道何时靠近了许多的小船,一条小船上载着十来个人,全部头束红巾,手拿武器。
海风突然间涌了起来,狠烈的吹来,甚至连眼睛也睁不开。
看起来瞧上那个军粮的还不止一批海盗,另外一批来抢货了。
她关上窗户,转身走到南沉瑾旁边,只见南沉瑾手里拿着那一杯茶,一双眼睛细细的看着面前的那扇屏风。
画上男子合欢,笔法细腻,生动到了极点。
谢子晴的目光冷冷的在上面扫过,微微有些发怒:“你看这些干什么?”
南沉瑾转头看她,嘴角勾起一丝妖娆的笑意:“我在想我们以后先用哪一种。”
谢子晴面色一冷,这个人,当真是什么都能扯,想完就头离开。
南沉瑾却将她一拉,谢子晴扬了扬眉毛:“怎么了?”
“你来看看。”南沉瑾指了指屏风。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谢子晴微怒。
南沉瑾道:“这春宫图中,可是妙法无双,令人只想沉沦。”
说完将自己手中的茶水一泼。
一杯茶水泼了下去,“哗啦”一声,谢子晴的眼睛顿住了。
只见那些原本是春宫图的布帛上,出现了一道道红线,而在红线上,还标有地名,而在某些地名上,还描了无数的注释。
谢子晴看了那些注释一眼,道:“看来这些都是这些海盗藏匿东西的窝点,真是令人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笔强大的物资,几乎可以是一个国家十年的税收。”
南沉瑾淡淡的道:“积少成多,这都不知道是多少辈的积累了,看来我们捡了一个大便宜。”
谢子晴叹道:“恐怕没有人能想到那个楼先生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面。”
南沉瑾摇头道:“不是那位楼先生。如果是他,依照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这么招摇的摆出来的。而且,一个人对着自己重要的东西,总会有担心之意,但是你看他出去,可有丝毫的在意?照我看,这个东西,恐怕是那个张先生故意的。把这些藏在春宫图中送给姓楼的。姓楼的对这个东西喜爱至极,别人自然不会也不敢拿着茶水去泼。”
谢子晴道:“这位张先生当真好心思。你又如何知道的?”
南沉瑾笑道:“这是金昌国的泼茶纱,极为难得,在上面写字,用茶一泼才能显现出来。我原来曾叫人用这个来传信,倒是常见。”
南沉瑾的目光从上到下一扫,反身将茶壶拿过来,然后再次往上面一倒,立即,那些红线字迹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解释道:“只要在这么一浇,那些字迹便永远的消失了。”
谢子晴刚才只是匆匆一瞥,道:“永远消失?我怎么看?”
南沉瑾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眨眼道:“来这儿看。”
谢子晴正待说话,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撞开,然后,一队人马冲了进来,吼道:“全部到下面的船舱中呆着!”
谢子晴和南沉瑾走出,才发现对面停着一只同等规模的大船,紧紧的和这条船靠在了一起,风还在吹,天边黑云翻滚,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包括那些被关押在暗牢里的人,窗户被大大但我打开,风声肆掠,几乎要将人吹倒。墙角的地坛中,大火烧的极旺,被风一吹,摇晃着,跳动着,照着渐沉的天色里众人的面色各异。
外面的船板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一排又一排的人,拿着大刀笔直的站着。
一张四方桌上,坐着三个人,一个是楼先生,一位是那个青衫文士张先生,还有一个满脸胡子的人,看来是那个赵大。
船舱里安静的只有火溅开的声音。
楼先生的端着香茶,翘着兰花指,抬眼看了一下赵大,声音柔腻:“赵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砰”的一声,赵大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放在桌上的琉璃灯一跳一歪,“啪”的倒在桌上,“嗤”的一声熄灭,咕噜噜翻了几圈滚落在地。
“我什么意思?楼明,张曲,你们背叛我父亲,偷了我祖上的那张地图逃走,我放得过你们?况且这次的粮食本来是老子先看上的,你们竟然窃听了我们的消息,截了东西嫁祸到我们身上,使我们被道上的人追了好一阵,你说,这一笔笔账,咱们是否要算算?”
楼明冷笑了一声,道:“真是奇怪,明明是你父亲将我们赶出去的,怎么又成了我们背叛?至于那地图,我楼明没见过,若是我见了,必定就此金盆洗手,招揽三千美色,在这种地方提着脑袋喝海浪干什么?还有,这船粮食本来就是我们自己得到的消息,是你自己慢了半拍,技不如人推到我们身上,真真不要脸啊。”
谢子晴看了旁边的南沉瑾一眼,心道这个姓楼的虽然娘娘腔了点,性取向有问题了点,不过这张嘴倒真是厉害,这么一说,假的也能是真的,还倒打一耙。
赵大怒气一冲,道:“哼!谁不知道你这人就是凭着一张厉嘴,老子不和你逞口舌之能,现在你说也罢,不说也罢,老子都不准备放过你!”
说完他的目光向四面一扫,道:“这些都是雍国的人吧,呵,你还想从他们的口中套取什么东西?”
楼明道:“这东西还用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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