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别的办法办法保护你了。
他将自己的手腕放到自己的嘴边,一咬。
鲜血被吸入他的唇,他却含在嘴里,然后低头,将自己的鲜血喂到她的口中。
一次又一次,一口又一口,明明该是彻骨的缠绵,但是却血腥冷酷。
喂君以我骨血,换君半世平安。
天地间只是一片凄风苦雨,沉沉如盖,压下来,仿佛要将这最后的一点光明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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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痒,痒得令人想要打喷嚏。
她皱了皱眉鼻头,然后,睁开了眼睛,阳光猛地照进来,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只闭了闭,然后再次睁开。
“沉瑾。”
“沉瑾。”
她的眼睛往四处看,然后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怎么样了?那个幽姬那儿,他怎么样了?
可是刚刚一开门,一个人影就撞了过来,然后,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瞪着,微微发黑的脸上露出一个一个爽朗的微笑来:“哈哈,谢南,太子妃?奶奶的,不知道叫什么,你醒了?”
谢子晴一怔,皱眉道:“范二?你怎么在这儿?你殿下呢?”
樊少英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然后,道:“殿下让你先呆在这儿,十天后再来找你,周先生找他有事,他先走了。”
“走了?”谢子晴隐隐约约的有些不安,“他走得时候还好吗?”
樊少英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瞪着眼睛道:“好啊。好得很,殿下都不好谁好的起来。”
咳,是很好,好的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再迟半步就要死的模样了。
“真的?”谢子晴的眼睛冷冷的看他。
樊少英道:“要信不信,我骗你干嘛?嘿,那一船的粮食都已经拖来了,我正在召集人马帮着你运到西北那地方。额,忘了,殿下要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说完在自己的怀里掏了掏,然后,将一个皱巴巴的揉成一团的东西掏了出来,然后,一把塞到谢子晴的怀里。
这是泼茶纱。
肯定是南沉瑾将之前的那张地图给重新画了下来,这样看来,南沉瑾应该没有大碍。
谢子晴心里缓缓舒了一口气,但是刚刚开口,却感到嘴里一股子血味,干涩的甜意,她不由的问道:“我给我吃过什么东西?”
樊少英道:“我能给你吃什么东西?我喂你吃?殿下非宰了我不可,算啦算啦,我先走了。”
说完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谢子晴的手里拿着那泼茶纱,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异样的流动。
怎么回事?
十天,哎,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这才刚开始离别就开始难以忍受了。
现在他们开始绕道从陆路进入西北,所以,肯定是不能用船拉的,而南沉瑾却早就已经帮她准备好了,是运送东西的商队,分为三拨前进,通关文牒一应俱全,而谢子晴在第一拨,樊少英在第三拨,向着西北迈进。
越到西北,天气也就越干燥,没有一点水汽,沙尘漫天,连呼吸里都是干沙。
约莫走了两天,才风回路转的有了一些湿润之气,而远远的都可以看见青色的起伏,看来最多再走个两天,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日头这火热,连谢子晴都是满身的大汗,而身后的那些护送的人,更是一个个宽衣解带赤着身体忍受毒辣辣的太阳。
谢子晴看了看前方的一个凉棚,道:“去前面看看吧。那儿说不定有水,大家下来歇息一会儿,也和牲畜等喂点水。”
大家恹恹的面色这才登时一振,甩开步子向着前面走入。
在这种干燥的戈壁上,有这种搭着凉棚卖水和酒的人,供来往的商人和天涯客喝。
凉棚前面有坐着一个红鼻子的老头,拿着一把扇子呼啦啦的扇着风,解开褂子露出圆滚滚的肚子,一点也不像贫苦人家所能拥有的肚子。而现在,他正不耐烦的抬起眼睛看了眼前的那人一眼。
那个人小小的个子,瘦弱的模样,戴着一顶毡帽,腰带倒束不束的搭在腰上,手里端着一碗水,正和那个红鼻子老头讨价还价:“你坑老,老子!这点水值得了三个铜板?三个铜板可以买下十捅水了!当老,老子不知道是吧,坑我?小心现在老子就拆了你这个地摊!”
这声音又清又脆,仿佛珠子一样的蹦出来,但是总是在“老子”的地方卡壳。
这个地方水本来就是稀罕物,所以照理说,这个价钱也不算太贵。
谢子晴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来,从自己的怀里一搜,然后抛出一锭金子,道:“这位公子的水费,我付了,顺便也帮我们打点水来。”
那个小个子猛地转过头来,横眉怒目的道:“要你多管闲事?”
谢子晴的目光落到她脸上,最后露出一丝笑意来。
“你盯着老,老子干什么?挖了你的眼!”
“额,你的胡子要掉了。”谢子晴十分好心的提醒。
“什么?!”小个子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待发觉受骗之后,怒道:“你骗我!”
谢子晴看着眼前的人,依然的娇俏可人,明明就是女子的模样,偏偏要画一个浓眉大眼的粗狂汉子,真是,太有才了。
然而谢子晴心里也是欢喜的,她没有料到,还能在见到汀儿,也没有料到,她还是可以活的这么嬉笑怒骂恣意张狂。
两年多了,她一点也没有变。
谢子晴从马上弯下身子,然后眨眼道:“在下要前去西北青砂原,听说那里风景独好,冰山之上还有奇怪的野兽,做成的瓢便是冰雪之中也能像春日般温暖,我想请你一同同行,如何?”
在听到谢子晴的描述的时候,汀儿的眼睛已经“刷”的亮了,她立马道:“好啊好啊,可是,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
谢子晴笑道:“公子你一看骨骼清奇,武功也必定不凡,这一路上相必有些不太平,所以,在下想让公子一路上照应照应。”
汀儿的目光一扫,眼神轻蔑而有自傲的冷哼一声:“当然,老娘,老子是什么人,那些人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手心。走吧走吧,一路上伺候好了老,老子,一定让你们毫发无伤。”
“哦。”谢子晴十分敬佩的点点头,问道,“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汀儿一口将碗中的水吃了,道:“汀,我姓亭,你就叫我亭少爷吧。”
“哦,亭少爷,幸会。”谢子晴抱拳施礼。
“幸会幸会。”汀儿十分豪迈的道,“再给我一碗水。”
谢子晴向那红鼻子老头使了一个眼色,立马,就有一碗水端了上去。
谢子晴的手一招,道:“好了,下马,全部去喝水去。”
碗中的水带着淡淡的黄色,不清澈,而且在碗底,积着一层细沙,在这种地方,有水便不错的了,谁也没嫌弃。
大家喝了水,给牲畜喂了马,就在旁边休息,准备躲过了这日头再说。
谢子晴的目光一扫,就看见了在后面走着的鸽子,禁不住笑道:“老人家好意趣,竟然还养鸽子。”
那红鼻子老头抬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我没什么嗜好,就爱养点鸽子,这些鸽子陪了我几年了,像我老伴一样,难道不可以?”
汀儿转头道:“你这个黑心鬼,人家好好的问你,火气那么冲干嘛?”
那个红鼻子老头看样子懒得和她扯,直接闭了眼睛往自己的老破椅子上一躺,拿出旱烟来抽。
众人在这里呆了片刻,等到休息的差不多了,就上了马就开始启程。
汀儿自己也有马,是一匹黄瘦的小马,头上还有一点白毛,谢子晴看着她那匹马走得样子,问道:“你这匹马怎么这么挫?”
“挫?”汀儿立马就怒了,“这是卖马的人诚挚的推荐给我的,这是千里马,看到没,这马头上还有一点白毛,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一点雪,是真正的名驹。”
谢子晴甩了一眼,看着那一点杂毛,不再吭声。
眼前的沙丘在眼前起伏,谢子晴抬起眼睛,只看到一只苍鹰从天上盘旋着飞过。
她停顿了一会儿,低低吩咐道:“将我分发给你们的清毒丸吞了,全身戒备,害怕有人要来了。”
她不是太确定那个红鼻子老头到底在没在水中下毒,但是预防着总是好的。从哪个红鼻子老头递水给她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异样,他的手掌中有厚厚的茧,这种茧的位置,在指腹上,只有长期拿兵器的人,才能磨起这样的茧。而且,那一群鸽子,他说他养了几年,像是老伴一样,但是在那些鸽子的脚上,却绑了一个个铁圈,这是被特殊训练过的信鸽,用来传信,一个卖水的老人为什么要喂养这么一大批的信鸽呢?这绝对不一般。
而在谢子晴走得远的时候,她也回头看过,有一只信鸽飞了出去。
而现在,这种低空盘旋的老鹰,也像别人指明了她的位置。
或许,在平常的时候,那个老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卖水人,但是一旦有他们这样的“肥牛”路过,就不简单了。
众人都按照谢子晴的吩咐来,在经过那个沙丘的时候,更是集中注意力。
沙丘可以阻挡人们的视线,可以很好的隐蔽敌人,出其不意的攻击。
谢子晴骑马走在前面,刚刚一转过去,她就冷声道:“来了!”
一群黑影“刷”的出现,手提大刀,一看慑人至极。
这就是草原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狼盗,杀手狠辣,只要下手,就是斩草除根!
可惜的是,他们遇到了错的人,这些护送的人,不是普通的人,也不是普通的护卫,他们是南沉瑾手下的精兵,每一个人都经过特殊的训练,绝非一般人。
狼盗的速度也是极其的迅疾,如箭一般的冲过来,然后,就开始劈人和马。
马上的人一点也没有惊慌,谢子晴的弯刀扬起,看着那些冲过来的狼盗,然后冷冷的一喝:“动手!”
“动手”这两个字一出,那些坐在马上的人就动了,他们不动则已,一动,便是狂风暴雨。
他们从马上下来,然后冲进了狼盗中,开始,杀!
那些狼盗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刀就已经狠狠的切入他们的脖子,干净利落,一刀毙命,绝对不给他们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片刻之后,那几十个狼盗全部身首相离,鲜血热汪汪的洒了一地。
这一场屠杀来得快去的也快,谢子晴冷冷的看着那些地下的尸体,然后道:“走吧。”
“是。”众人回到马上,又成了普通的商户的样子。
汀儿的刀刚刚抽出来,还没有下马就看见人都死了,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尴尬。
谢子晴在旁边笑道:“这等小事,就不忙亭少爷出手了。有更大的危难的时候,还希望亭少爷多多帮助。”
汀儿一听,将刀收回去,脸无愧色的道:“当然,这种小货色不值得我出手,等到你有了生死危险的时候,那才是我出手之时。”
“自然。”谢子晴微笑。
就这样走了大半天,在满满的黄沙之中,突然绿色沁了出来,从眼角滴落,满满都是令人心醉的颜色。
众人仿佛都有些如释重负的模样。
现在到了这里,竟然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真不知道再见到常威他们,还是怎样的状况,不过,心底里有些欢喜和兴奋,她的镇天军,总要见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大波黑影靠近,他们骑在马上,手里提着大刀,刀上还滴着鲜血,腰上竟然还挂着头骨,马背上是一堆东西,里面还可以看到金灿灿的光彩。
这又是一群狼盗!
想来他们刚刚打劫归来,便碰上了他们,而且相对于这里贫穷的牧民来说,他们这群人,显然要更加的有用的多。
不过,依照谢子晴现在的实力,也根本不会惧怕这些狼盗。
那群狼盗向他们这里走来,慢慢的,拉开一字线,看来想要将他们围攻。
谢子晴一人提着马绳站在前面,眼神冷冷的看着这群人。
在中央的那个狼盗看起来就是首领,他看到谢子晴骑在马背上,身姿挺拔,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之意,眼睛里也不由的露出几分惊讶。
谢子晴看着那个渐渐逼近的狼盗首领,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事儿。”
这句话一出,前面的狼盗们全部都呆了呆,他们打劫了这么多年,从来没看到过商队向他们打听事的。
中央的那个狼盗首领一招手,立马,那些狼盗们都停了下来,那个狼盗笑了起来:“打听事?打听什么是?”
真是好笑,他倒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怕死还是傻。
谢子晴淡淡的道:“我只想问一下,你们知不知道两个月前来这里的那些军队?”
狼盗的脸色一变:“你问这个干什么?”
谢子晴立马知道,这些人恐怕是有些忌惮镇天军的,而她也猜的不错,这些人本来就是横行无忌的,在镇天军没有到来之前,他们一直都是这草原上的霸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是他们来了以后,竟然霸占了他们的地盘,还要保护那些牧民,弄得他们的财富来源少了许多,更可恶的是,他们的好几拨兄弟,都死在他们手里。
他们一直在密谋报仇,也一直在等时机。
可是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竟然在询问镇天军在哪儿?他们又是和那群该死的镇天军是什么关系?
他的心念一转,便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谢子晴毫无顾忌的指了指自己马背上驮着的粮食,道:“这里是粮食,是从雍国运来的白花花的大米,来给镇天军的。”
粮食?还是雍国大米!
所有的狼盗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要知道,在这个草原上,大多数的人都是只能吃到青稞的,而大米,简直是奢侈品,但是现在,这不仅仅有大米,而且还这么多。
可是,他们偏偏是给镇天军的!
他么的眼底又出现了嗜血的光芒,一双双眼睛绿的和一头头狼一样,手中的刀有开始蠢蠢欲动,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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