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唯雅的唇边带着微笑,伸出手将帘子拉开,一张优雅至极的脸映入谢子晴的瞳孔。
天色有些灰暗,他穿了一身偏白的衣服,看起来清爽而又自在。
“谢姑娘,晚来天欲寒,共饮一杯无?”
——
唯雅是个雅人,喝酒用的杯子也是雅物,但是对于谢子晴来说,这个人太过讲究。和南沉瑾的讲究不同,他的讲究,是让人想起的山中高士。
这是雍国独有的紫红色的葡萄酒,倒在玉色的杯子里,如鲜血。
谢子晴清浅的品着,回味悠长。
唯雅带着探究的眼睛看着她,道:“这是第一次有姑娘喝我家的东西而面不改色。”
不就是葡萄酒吗。谢子晴心中说了一句,然后才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唯雅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慢慢的滑过,最后落到谢子晴雪白的手腕上,佛珠的颜色在那玉般的柔腻里也仿佛带着惊人的光彩。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串珠子出来,和谢子晴手腕上的珠子一般无二。
谢子晴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唯雅已经站了起来,嘴角上蕴满了温雅的笑:“这是龙珠,谢姑娘手腕上戴的是凤珠,在历代有个名号,叫做龙凤天珠。”
谢子晴道:“这又如何?”
唯雅看着她一双琉璃般的眼珠子,消退了猫般的慵懒,澄净如倒映在水中的一片天空。
“谢姑娘不知道,这凤珠,在这千百年以来,没有人能戴上吗?除了你。”
除了你。
这千百年的等待,千百年前被刻下的宿命,在这里,狭路相逢。
谢子晴也站了起来,眼角掠过那放在桌子上龙珠,道:“我不相信。”
她不相信,是不相信自己是唯一一个能戴上的,还是不相信慕容回琛会不认识这个珠子,使计使她戴上?
慕容回琛,朋友。
唯雅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最后从桌上拿起那串龙珠,当着谢子晴的面,戴上去。
完美契合。
唯雅转身离开,没有说一句话,但是这最后的一个动作,却是光明正大的向她宣告着,两个人的关系。
第七十一章:死亡真相
唯雅的身影消失之后,谢子晴将那串凤珠摘了下来。
慕容回琛若真知道这东西是凤珠,那么他的想法又是什么?从直觉上来说,谢子晴感到慕容回琛绝对不会害她,甚至做了很多事都在帮她。可若是慕容回琛不知道这串佛珠是凤珠,那么唯雅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说几句两人有说不清楚的联系?
唯雅,唯雅,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从在那夜误闯泉山被南沉瑾遇上了,生活就再也没有刚刚穿越而来的那几天舒服惬意了。
谢子晴将佛珠揣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这时候,阿喜已经将事情办妥了。
布袋子里装着被蒙汗药迷晕过去的楼家小姐的贴身丫鬟。
阿喜一边抹汗一边邀功道:“小姐,小姐,你看,阿喜叫人把她捉来了,阿喜能干吧,嘿嘿。”
谢子晴点了点头。
阿喜继续道:“那么阿喜比这个丫环好吧?”
谢子晴随口的一句话就被阿喜这丫头当真了,此刻傻兮兮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裁决。
她心里生出温暖的感觉:“阿喜很能干,比这个丫环好。我不会要别人。”
阿喜的眼睛迅速“刷刷刷”亮了起来,脸上也开出了一朵花来,满脸掩饰不住的喜色。
谢子晴看了看那个袋子,道:“将她给我带到我的屋子里。”
“好的,小姐。”
谢谦还在宫里,到处都是一片黑暗,只有谢子晴的房间里燃着一盏油灯。
上好的,无烟的,油灯。
丫环蒙着眼,嘴里塞了一块布头,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恐,拼命的想要动作,然而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分毫。
谢子晴半靠在椅子上,伸手将茶碗的碗盖一掀,慢慢的饮了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丫环似乎没有料到还有人,于是惊讶住了,但是下一秒,她突然发出“嗡嗡”的声音,使劲挣扎了起来。
谢子晴向阿喜一看,阿喜急忙将那个丫环嘴里的布头扯出,那个丫头得了空气,直直的嚷了起来:“放开我!我的小姐是楼双月,她在下月初就要嫁给李三公子了,你得罪的起我吗?”
谢子晴不介意狗仗人势,但是很可惜这不是一只聪明的狗,到了这样的弱势地步还想着让别人把她当太后一般的供着,实在是,愚蠢。
谢子晴讨厌愚蠢。
她的手指一弹,手上的碗盖突地飞了过去,“啪”的一声打在那丫环的嘴上,那丫环痛的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可是嘴里却话都说不出来。
谢子晴再次冷冷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珠翠。”那丫环老实了。
谢子晴依旧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继续问道:“四个月前的八月十七,你和你家小姐在干什么?”
“八月十七?八月,八月?没什么事,没什么。”珠翠的声音明显抖了抖。
谢子晴嘴角淡淡的一扯,这样就心虚的露出了自己的怯意吗?
谢子晴也不逼迫她,向阿喜再次看了一眼,阿喜立马上前,将布头塞入珠翠的嘴里。
谢子晴微微一笑,道:“珠翠,你知道割鱼吗?”
割鱼?
谢子晴继续毫无起伏的道:“一条鱼,你拿着薄薄的刀刃在它身上一割,只要不割着它的死穴,即使它没有肉,它就不会死,只会在麻木的痛楚中活蹦乱跳的更欢。最好的割鱼手,可以在把鱼割了三百六十刀之后,才会让那条鱼死去,无论这条鱼有多么的大,或者,多么的小。”
谢子晴说完,珠翠的脸色突然白了下去。
谢子晴没有说话,只是将茶碗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在绝对的寂静里发出一声明白而令人心悸的声音。
“铛——”
就在这一声刚落的时候,谢子晴依然若无其事的道:“那你知道人吗?”
珠翠开始颤抖。
谢子晴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人也一样,不过,不是三百六十刀,而是三千留白刀。珠翠,你想不想尝试一下?”
“唔——唔唔——”珠翠面无人色的开始挣扎,但是,她还在动作,旁边有人按住她,将她按到在地上。
然后,珠翠就感觉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一划,带着锋利冰冷的触感,自己的脸上一阵刺痛。
脸被划了,毁容了,毁容了!
心中的恐惧再也无法的延伸到更大,她想要呼喊,但是,下一刀又毫不留情的划上她的脖子。
她觉得那股冰凉疼痛直接透到了自己的心里,她绝望的想要出声,我告诉你们,我都告诉,不要割了,不要!
下一刀又凌迟而来。
她就要这样的死去?火火的被割死,像一只鱼一样?
她闭上眼睛,无望的闭上了眼睛,泪水冰冷的落下。
她在等待着下面的一刀,但是那一刀偏偏没有割下来,她恐惧着,却又无能为力。
她嘴里的布头又扯了出来,谢子晴再次问道:“八月十七哪一天,你和你家小姐在干什么?”
“……”
“那一天,那一天,我和小姐,和李家四小姐在一起。”
“在一起干什么?”
“一起,一起见谢,谢小姐。”
“哦?那天他们怎么见到她的?”
“我家小姐和李家公子本来是一对,但是谢小姐却喜欢上了李公子,而且根本甩也甩不掉。我,我家小姐和李小姐那天在劝说她。”
“真的?”谢子晴的语调冷了冷。
“真,真的。”珠翠一咬牙。
“割。”谢子晴再次冷冷的道。
“不,我说,我说。”珠翠喊了起来,“谢小姐长得好看,我家小姐和李小姐都很嫉妒,所以,她们,她们决定教训她一下。”
“怎样教训?”
“李小姐知道谢小姐为了喜欢她哥哥可以不顾一切,所以写了一封信给谢小姐,叫她去见她,说不定会在她哥哥面前说些好话。谢小姐果然不顾一切的来了。”
“来了之后,楼双月和李近雨干了些什么?”
“她们,她们只是说了谢小姐一下。”
“呵,给我继续割。”谢子晴冷冷的笑。
“不!她们,她们在雨中踢打和侮辱谢小姐!把谢小姐打晕了。”
打晕了,是打死了吧。
谢子晴站了起来,眼睛一眯,李近雨和楼双月,他们等着吧。
“姑娘,姑娘,我都说了啊,真的。放过我吧。”珠翠恨不得扑到谢子晴的脚下。
阿喜急忙将布头在她嘴里一塞。
“唔,唔唔。”
“我放过你了,这件事你掂量些,回去和不和你的小姐说你自己看着办。但是一个背叛的丫环,你家小姐容得了你吗?丢出去了。”
“是。”站在旁边的侍卫回答。
待黑衣人走后,阿喜将地上的薄冰捡起来,笑道:“小姐,这东西割着真那么痛吗?”
谢子晴笑笑:“你可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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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你要我从了你,明说便是
这已经是谢子晴蒙头大睡的第三天了。
整整三天,谢子晴都没有见任何人,除了阿喜给她端上饭菜吃饭,谢子晴都没起过床。
这日谢子晴睡饱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天色正黑,烛火的光辉被挡在珠帘之外,上一次南沉瑾害得她将自己的帘子抓坏以后,第二日他就派人送来了一张珠帘,全是用深海的大珍珠穿起来的,那光辉白天还好,但是一到夜晚,便如陡然生出温润的明亮来,如浸了山水般的清脆,美的令人动容。
谢子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南沉瑾出这一大出心血,就只是为了她在夜间陡然醒来的时候,可以看见这样的一幅风景?不说出,只为这陡然的欣喜?
谢子晴掀开珠帘,把自己往外间一战,端起桌上的茶壶就想要倒一杯解解渴。
她的动作顿了顿。
不对,不对,谁来过?
这茶杯,她记得不是这样放的。
她有一个习惯,就是喝茶的茶杯必须放在茶壶的右边,但是,现在这茶杯虽然还在右面,但是明显偏了很多。
阿喜她说过,是绝对不会动她的茶壶的。
那么是谁来过,她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如果那人想要杀自己,自己还有命吗?
她的动作僵了僵。
这时候,一声极小的叹息声响了起来。
声音在窗户外!
谢子晴突然转身,防备的往窗外走去。
是谁在那里?谢子晴的脚步轻轻的踩过,警惕着。
她停住,停了片刻,正准备开口。
这时候,一道紫色流云卷来,卷住她的小腰,将她往窗外一拉。
又是南沉瑾那厮!
南沉瑾的紫袖裹着她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脚尖一点,踏上屋顶,双手温暖的将她笼住,将下颌放到她的肩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了笑:“唔,还是这么香。”
谢子晴微微用力,但是所用的力气根本就像石沉大海,她冷着脸,知道南沉瑾这妖孽又开始发春了。
南沉瑾微微转了转脑袋,薄唇轻轻的擦过她的发,然后将自己的唇放到了她的耳边。
“子晴,你好狠心。”
谢子晴觉得某人实在是讨打的,这样的怨妇口气,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谢子晴拼命的将自己身上的两只胳膊拉下去。
这回南沉瑾没有坚持,只是放了她,站在她旁边,眉眼说不出的魅惑的光彩。
“子晴,抱着你,我才觉得舒坦。”
“我不舒坦!”谢子晴立马横眉。
“嘘——”南沉瑾柔声的止住她,“小心把别人招来。”
为什么是他惹的祸,还要让自己来背负?
谢子晴知道和他说是什么效果也没有,于是冷声问道:“又有什么事?”
南沉瑾一边解着自己的外袍一边道:“三天了,我们已经三天没见了,再不在你面前晃荡一下,你指不定把我忘到哪儿去了。”
“不敢。”谢子晴懒懒的道。
南沉瑾手一扬,宽广的紫袍带着男子特有的温度和迦叶之香,将她包裹。
谢子晴自然是抬手就想要将外袍解开丢过去,但是她的手刚刚一动,就被南沉瑾的手轻轻握住,男子有力的手掌不容反抗,他看着她,道:“子晴,咱们坐着说说话。”
说着将她一拉,似乎想要将她拉着坐到自己的怀里,但是谢子晴自然不甘,身体一动,脚下飞起一腿,她的脚尖点上男子的衣服,明明马上要得手,但是南沉瑾的身体却没来由的空了三分。
这一踢自然落了空。
谢子晴想要放下脚,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男子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少女柔白的脚踝。
这一握,三分缠绵而又有七分温柔,于柔腻的行为里,却拉开丝丝的缠绻。
这在那个时代,是挑逗而暧昧的行为,谢子晴的眉毛狠狠的挑了起来。
南沉瑾的目光晦暗不明,在黑夜里,仿佛比黑夜更浓厚了几分。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谢子晴似乎也被这样的浓重怔住了,但是下一秒,在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暧昧而惹人遐想的动作后,谢子晴一巴掌挥了过去。
她也不介意这个对于登徒子的狗血的动作了。
南沉瑾的手突然一松,将自己的身体往前一送,谢子晴的手掌自然落了空,但是手腕却勾起一个巨大的弧度,随着南沉瑾的身体而往回收,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谢子晴将南沉瑾的身体往自己的怀里挖来,十分的剽悍。
南沉瑾勾起得逞的笑意,丝毫没有被谢子晴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而影响心情,他的食指勾起谢子晴的发,往自己的鼻尖一凑,悠然笑道:“子晴,你要我从了你,明说便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