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林四公子、八卫等入联手和六个宫中护法犹在激战之中,六个宫中护法显然已落了下
风。
大家及时住手,勾漏夫人翩然朝阶前掠去,躬身道:“女儿叩见爹爹。”
她就是不叫出来,大家也早可猜想得到在阶上现身的红脸老人,就是名震天下的勾漏山
君了。
敖如山大笑一声,拱拱手道:
“山君终于出来了。”
山君看到敖如山,点点头,沉声道:“这些人原来是敖兄带头率领来的,嘿,嘿,敖兄
居然寻衅寻到勾漏山来了。”
“哈哈!”
敖如山打了个哈哈,才道:“山君怎不间问兄弟的来意?今天找上勾漏山来的诸位道
兄,是不是兄弟带的头?”
山君沉哼一声道:
“那是什么人带头来的?”
阮伯年应道,“我。”
山君目射精芒,朝阮伯年投去。沉声道:
“尔是问人?”
阮伯年道:“阮伯年,鹰爪门掌门人。”
山君道:“你和玉阙宫有梁子?”
阮伯年道:“也可以这样说。”
山君道:“此话怎说?”
阮伯年道:“阮某只有一个女儿,嫁与东海门掌门人闻天声,他夫妻二人死于宫主一手
创设的江南分令手中,阮某找上玉阙宫是替女婿女儿报仇来的。”
说到这里,伸手一指闻家珍,又道:“她是我外孙女闻家珍,要报的是父母血仇。”接
着又一指楚玉祥道:“此子叫做楚玉祥,他是我女婿、女儿的义子,替义父母报仇,也是天
经地义之事,但他还另有一件大事,非找玉阙宫不可……”
山君看了楚玉祥一眼,问道:“此子又有何事,非找玉阙宫不可。”
阮泊年道:“他生身父母十八年前被玉阙宫掳来,如今生死未卜,向玉阙宫打寻父母来
的。”
山君一怔道:
“玉阙宫岂会掳他父母?”
楚玉祥抗声道:“我父母先前被囚禁在对峙峡东西两处石窟之中,难道还是假的吗?”
太君一手拄杖,满面杀气,厉声道:“你还问他们做什么,今日之事,还能让他们活着
下山吗?”
山君大笑道:“老夫为人,一向思怨分明,他们闹到王阙宫来,理屈在彼,老夫岂能不
问问清楚,就滥杀无辜?”
裴三省道,“山君这句恩怨分明,倒是公允之言,只是闹上玉阙宫来,就理屈在咱们,
就不公允了。”
山君洪声道:“阮伯年和姓楚的年轻人,以及姓闻的女娃儿,就算他们是寻仇来的,倒
也情有可原,你们呢?也和玉阙宫有怨吗?”
裴三省大笑一声道:“今天找上玉阙宫来的,计有武当、八卦、茅山,六合、鹰爪、淮
阳,徽帮等门派,其中茅山观主葛元虚死于毒药暗器。兄弟乔为江南武林盟主,和这些门派
的掌门人,都被江南分令迷失神志,意图控制各大门派,连敖湖主都身受其害,事实俱在,
山君怎不间问勾漏夫人?”
山君听得脸上微露怔容,问道:
“勾漏夫人又是何人?”
敖如山道:“勾漏夫人又是江南分令的幕后主使入,也就是山君的令媛,玉阙宫宫
主。”
山君回过头去,朝勾漏夫人间道:“他们说的,果然如此吗?”
显然他不知道江南分令之事。
太君接口道:“老身要秦大娘去江南采购应用之物,他们就认定玉阙宫要去江南扩展势
力了,容不得秦大娘,还把她废了武功,逐出江南,如今居然找上勾漏山来,江湖上没有一
定的是非曲直,大家既已动上了手,还有什么好说的?”
阮伯年道:“好,就算江湖上没有一定的是非曲直,但我女婿女儿被害,楚玉祥的生身
父母遭玉阙宫困禁了一十八年,玉阙宫总不能抵赖了?”
太君道:“杀害闻天声夫妇的凶手是什么人?”
阮伯年道:“黑煞十二星,”
太君道:“是玉阙宫的人吗?”
阮伯年道:“是江南分令手下,难道不是玉阙宫的手下吗?”
太君道:“玉阙宫手下并没有江南分令这个名称。”
楚玉祥听得怒声道:“你可以把一切罪恶推得一干二净,但在下父母被你们掳来,囚禁
了一十八年,难道也抵赖得了吗?”
山君目光一注,道:“小友令尊令堂是什么人?怎么会被玉阙宫掳来的呢?”
楚玉祥道:“山君真的不知道?”
山君弗然道:
“老夫知道,何用问你?”
楚玉祥看他说的不像有假,这就说道:“在下也是最近才知道,家父楚紫翰,原是青牛
宫祖半仙的门下。(他父亲是祖半仙门下,他就不能称师父了。)家母是厉神君小师妹的女
儿,家父行走江湖,遇上宫主,意欲委身相事。家父因已有家室婉拒,不料触怒宫主,竟将
家父、家母掳来,胁迫家父,被囚禁在对峙峡东西两处石室,还用铁链穿了家父的琵琶骨。
那时家母已身怀六甲,生下一个孩子,宫主就命一名侍女把小孩拿去山下丢了,那侍女同情
家母,就问家母可以把孩子托何人抚养?家母想来想去,只有师伯厉神君可以托付,就写了
一封血书,由那侍女抱着悄悄下山去找厉神君,这小孩就是在下。”
山君看了太君一眼问道:“确有此事吗?老夫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太君道:“那时你已闭关静修,女儿之事,何用你烦心?老身看那姓楚的人品武功,确
也不错,何况他和小魔女并无媒的之言。祖半仙也不愿意他徒弟娶一个魔教门下的魔女为
妻,老身也劝过他,怎奈他被小魔女迷住了,竟然一口拒绝……”
楚玉祥怒声道:“你胡说,我父母结合,还是醉果老撮合的……”
山君听他提出醉果老,不觉微微动容,问道:“后来呢?”
他这话是转脸向太君问的,楚玉祥当然不好开口。
太君愤然道:“那小子既然不识抬举,就把他们放了。”
山君目光回到楚玉祥身上,说道:“小友,你听到了,令尊令堂已经释放下山,你应该
到别处去找了。”
楚玉祥道:“不,当日如果肯释放家父母下山,何用以残忍手段穿了家父的琵琶骨?何
况家母生下在下,至少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在下怎么会在勾漏山出生,宫主何用要侍女去
把在下丢到山下去?再说家父是祖半仙的门下,释放下山,祖半仙应该知道,家母是厉神君
的师侄女,也应该去看厉神君,至少醉果老也应该知道,但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家父母。”
山君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沉哼一声道:“小友用不着搬出祖半仙、厉一怪、醉果老三个
人的名头来压老夫,玉阙宫既已释放,就已经释放了。你父母也许因为怕事,隐居起来了,
你找不到父母,也不能说玉阙宫没有放人,好了,老夫也不责怪于你,你还是找父母去
吧!”
一面朝敖如山。阮伯年等人说道:“诸位找上勾漏山,起因于江南分令,但玉阙宫下面
并无江南分令这个组织,这是误会,你们伤了玉阙宫不少人,老夫不想和武林同道结怨,诸
位也可以走了。”
阮伯年大笑道:“山君还说不想和武林同道结怨,但山君听信一面之词,把事情推得干
干净净,这是公允的说法吗?”
山君道:“老夫让你们离去,又如何不公允了?”
阮伯年道,“因为事情并未解决。”
山君温道:“你们要如何解决?”
“合情合理的解决。”
阮伯年道:“太君方才也承认了,她派秦大娘去江南,是负责采购事宜,但秦大娘却是
江南分令的总监,负责在江南的行动。这里有徽帮的卢寿同卢老哥和武林四公子等人可以证
明,因为他们以前原是秦大娘的属下。这里还有一位梁慧君梁姑娘,则是秦大娘的义女,她
在江南分令的名义是使者,她也可以证明。后来宫主又派她门下弟子诸葛真担任令主,江南
分令失败,她回转勾漏山,被宫主囚禁在冰牢之中,这些事实,山君既已不问尘事多年,自
然不会清楚。既然不清楚,就不能说没有此事,山君不先查问,却要咱们离去,这算公允
吗?即使哈们离去,这场过节,也依然未了。”
大君气愤的道:“老身早已说过,不用和他们多说,了断过节自然要各凭武功,一决胜
负,他们仗着人多,连九老都被逼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山君似是被她这句话激怒了,凌凌目光之中,射出愤怒之色,点头道:“也好,老夫已
有二十年不问俗事了,你们既然集合了这许多门派,上门问罪。老夫纵然不问俗事,但老夫
还没死,这玉阙宫是老夫创的,老夫还是这里的主人,你们口日声声要了断过节,江湖上最
好的了断过节,就是各凭武功,决一胜负。方才你们已经在动手了,老夫既是玉阙宫的主
人,大家不妨冲着老夫来,什么人要和老夫动手都可以,只要接得下者夫十招,就算他胜
了,只要他提出合理条件,老夫都可以接受。如果他接不下老夫十招,就是他败了,老夫也
不难为他,他个人的这场过节,从此了结,他就可以下山去了,老夫这样做法,不知诸位意
下如何?”
他这番话,虽然还是心存偏袒,但大致上还算是公允的。
江湖上许多了断过节,到最后只有诉之于武,各凭武功,决一胜负,来决定是非,但问
题是各大门派这许多人中,谁有把握接得下山君的十招?
就在此时,楚玉祥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极细的声音说道:“徒儿,现在只有你上场了,这
里的人,没有一个接得下他十招,你就挺身出去,说你可以代表大家,用不着接他十招,就
要他接你一招,就是方才削断矮胖老小子藤杖的那一招就够了。
不过要和他敲定,你如果胜了,提出来的条件,他是不是能办到?这老小子答应了的
话,是可以作数的,好了,你和他谈吧,哦,对了,我老道忘记告诉你一件事,老酒鬼已经
潜入他们地底去了,如果顺利的话,大概快出来了。”
这话声,楚玉祥一听就知是茅四老道了,只有他叫自己“徒儿”的,真是人之患,在好
为人师!
茅四不知躲在哪里,一直不见他现身,这话,自然是以“传音入密”说的了。
正当茅四在和楚玉祥以“传音入密”说话之际,山君好似发现了什么,他一双比电炬还
亮的目光,不住的四处搜索,沉声喝道:“是哪一位高人,隐身说话,怎不现出身来?”
此人果然厉害,茅四以“传音入密”说话,音丝在空中飘过,都瞒不过他的耳朵,茅四
当然不会现出身来。
楚玉祥却在此时,挺身走出,朝山君抱抱拳道:“山君刚才已经划下道朵,只是在下想
略予修正。”
山君方才当然也看到过他,那只是目光瞥过而已,此时看他从众人中挺身走出,面对面
自然更多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山君忽然发现这弱冠少年不但眉宇之间,紫气盎然,肤色净洁如玉,还隐透宝
光,分明练成了极上乘的某种神功,心头不觉暗一怔,此人绝不会超过二十岁,怎么可能练
成高深的武学呢?一面问道:“小友要修改什么?”
楚玉祥道:“在下认为不必每一个人都和山君动手,由在下代表今天上玉阙宫来的人,
向山君讨教……”
山君道:“小友能代表他们吗?”
楚玉祥道:“在下认为应该可以。”
山君抬目问道:
“你们大家的意见呢?”
敖如山含笑道:“可以,楚小兄弟既然说出来了,兄弟自表同意。”
阮伯年也点头道:“兄弟也同意。”
裴三省、高连升、徐子常、白圭于、宁乾初等人,见敖如山、阮伯年已经首先表示同
意,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东门奇回头朝西门大娘问道:“你看如何?”
西门大娘尖着嗓子道:
“老不死,我能接得下山君十招吗?”
东门奇被她这一嚷,不觉红着老脸,勉强说道:“那也不一定。”
山君颔首道:“好,既然大家同意你小友可以代表他们,小友准备接老夫十招了?”
“不!”
楚玉祥道:“在下还有一点要修正,咱们以一招定胜负……”
山君目光大盛,问道:
“你接下老夫一招,就能算胜了吗?”
楚玉祥道:“在下之意,是山君接在下一招。”
山君目闪奇光,问道:
“你一招就可以和老夫分出胜负来了?那是说老夫接不下你一招了?”
楚玉祥道:“武功一道,不在招数多寡,所谓会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胜负之分,一
招可决,何在乎多,山君接下一招,就是山君胜了,接不下在下一招,就是山君败了,这本
来就是赌博,胜负之数,在未定之时,谁也没有把握可以预测。”
山君听得目光连闪,连连点头道:“好,好,老夫活了七十八年,还从没有人在老夫面
前说过如此豪语,就凭你小子这份豪气,老夫答应接你一招,咱们就以一招决胜负。”
楚玉祥道:“山君既然同意了,那么应该先把话说清楚了,在下是代表今天上勾漏山的
每一位道长和山君动手的,在下如果落败,山君要如何呢?”
山君道:“老夫已经说过,老夫不想和诸位结怨,小友落败了,今天所有找上勾漏山来
的人过节从此揭开,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从此不准再上勾漏山寻衅。”
楚玉祥道:“在下若是侥幸胜了呢?”
山君洪笑一声道:“老夫也说过,只要诸位说的合理,老夫都可接受。”
他这声洪笑,当然认为他绝不会一招之间就败给楚玉祥的。
别说楚玉祥了,就算和他鼎足而三的祖半仙、厉神君,这二位一正一邪的顶尖高手,若
是和他动手的话,没有一,二千招,也绝难分得出高下来。
“好!”楚玉祥呛的一声掣出寒螭剑,抬目道:“山君剑呢?”
“哈哈!”
山君又是一片洪笑,说道,“老夫认识小友手中这柄是厉神君的寒螭剑,千载寒铁所
铸,削铁如泥的名剑,但老夫和小友动手,何用使剑?小友只管发剑好了。”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