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
严铁桥一直走到东首一座假山上,说道:“我们从这里可以过去了。”
楚玉祥道:“旁的地方不可以过去吗?”
严铁桥狡猾的笑了笑道:“不信你去试试?”
楚玉祥道:“你快先过去。”
严铁桥这回丝毫没慢,足尖一点,人已跃登围墙,他没待楚玉祥跃起,急急往墙下纵
落。
但就在纵落之际,身旁微风一飒,楚王祥竟然也跟着纵落,白圭子和宁乾初也相继跃
落。
这时前面不远忽然传来一声断喝:“是什么人?”
严铁桥忙道:“在下双环镖局严铁桥,晋见令主来的。”
只听那人刷的一声,似是往林中跃去,不再盘问。
严铁桥道:“你们随我来。”
楚玉祥紧随他身后,走上一条白石铺成的小径,一路穿林而行,不大工夫,已经到了一
座楼宇前面。
四人还未走近,阶上已经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娇喝道:“来的是什么人?”
严铁桥脚下微现趔趄,连忙躬身道,“属下双环镖局严铁桥,同行的还有东海镖局楚玉
祥、武当派白圭道长,八卦门宁乾初,说有重大之事,求见令主来的。”
“那有这么噜嗦?”
那少女声音道:“好,你等着,我进去禀报一声。”
楚玉祥凝目看去,并不见说话的人,想是躲在暗处发问,故作神秘。
四人只得在楼宇前站着等候,这样足足过了一刻工夫,才见一名青衣少女提一盏六角宫
灯,款步走出,说道:“你们随我进去。”提灯前导。
依然由严铁桥走在前面,楚玉祥、白圭子、宁乾初等相继跨上石阶,进入大门。
那提灯少女走向走廊,似乎是穿过一重房屋,来至后进,越过一个小天井,然后又朝前
行走,脚下一停,躬身道:“双环镖局严铁桥来了。”
屋中传出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说道:“叫他进来。”
提灯少女应了声“是”,转身道:“严铁桥进去。”
楚玉神间道:“咱们呢?”
提灯少女冷冷的道:“没有唤你们,自然在这里听候传唤。”
楚玉祥哼了一声道:“你们令主好大的架子!”
伸手一拍严铁桥右肩,说道:“好,你先进去吧!”
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在下闭了你一处经脉,若是没有在下独门解法,会全身血
脉僵冻,阁下要想不成为终身残废,最好不要多说,只说在下来找你,是有重要之事找你们
令主来的,什么事情,你并不知道,我想你不用我多教你,这几句话,也应该会说的了。”
严铁桥被他在右肩上一拍,果然感到有一缕极寒的阴气,渗人体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
冷嗟,。只得暗暗点了下头。
提灯少女已经经引着严铁桥往里行去。
白圭子低声道:“楚少侠……”
楚玉祥没待他说下去,就低声道:“不要紧,在下已经闭了他一处脉穴,没有在下替他
解穴,旁人无法解得齐的,”
白圭子方才虽然看到楚玉祥举手之间就制住了严铁桥,武功大是不弱,但看他年纪不过
二十来岁,能有多大成就,心中还有些不信。
三人在阶下又等了一回,才见提灯少女款步走出,说道:“你们三人随我进去。”
楚玉祥也没和白圭子二人客气,昂然走在前面。
白圭子看他不和自己二人礼让,昂然走在前面,纵有出手相助之情,心中也微感不快,
暗暗哼了一声,和宁乾初相继走入。
这是一座相当宽敞的厅屋,银烛高烧,上首一张高背椅上端坐着一个头戴黑绒包头,身
穿黑衣的老妇人,目光炯炯朝楚玉祥望来。
在她下首垂手站着严铁桥,状极恭敬,但神色之间,似有扭陷不安之状!
黑衣老妇只打量了楚玉祥一眼,目光又瞥过白圭子和宁乾初二人,然后深沉的道:“楚
玉祥,你是何人门下?”
楚玉祥已听英无双说过,江南分令令主就是和自己结为口盟大哥的葛真吾,此时看到高
居上座的并非葛真吾,这就略为抱拳,说道:“在下为何人门下并不重要,在下夤夜而来,
是找江南分令葛令主来的。”
黑衣老妇嘿然道:“你当老婆子不知道你的来历吗?你是东门奇的门下,对不?仗着区
区九阴神功,居然敢找到这里来,老婆子正要找你们去,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跟着楚玉祥身后走入的白圭子听得不期一怔,暗道:“原来楚玉祥竟是东门奇门下,果
然是邪派中人!”
要知他一向深居武当山,很少在江湖走动,也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此刻听到楚玉祥是
厉山双凶的门人,就有了轻视之心。
楚玉祥笑道:“这位老婆婆说话可笑得很,你怎么知道在下是东门前辈的门下,而且在
下此来,另有要事要见葛令主,和在下师门是谁,并不相干。”
“住口!”黑衣老妇喝道:“是你仗着九阴神功,伤了令主,又赶来这里,用九阴神功
拂闭严铁桥肩头经脉,你以为九阴神功天下无敌了?”
楚玉祥傲然道:“在下练的并非九阴神功。”
黑衣老妇脸露狞笑,说道:“就算你练了十阴神功,老婆子面前也没有你卖狂的份儿,
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说,你愿意束手就缚?还是意图顽抗?”
楚玉祥剑眉一剔,冷然道:“尔是何人?在下是来找你们令主的,他可是不敢见我
吗?”
黑衣老妇目光烟娼,嘿然道:“老婆子把你拿下了,你就可以见到令主了。”
“哈哈!”楚玉祥忽然仰首发出一声朗朗长笑,说道:“就凭你?”
他这声朗笑,声如裂帛,可贯金石,听得白圭子、宁乾初二人不由一怔,心中暗自诧
异,忖道:“这年轻人这声长笑,内力居然极为精湛!”
黑衣老妇也目露异色,嘿然道:“怎么?凭我老婆子拿不下你吗?”
楚玉祥昂首向天,徐徐的道:“你可以来试试!”
黑衣老妇不禁一怔,她不知道这年轻人是狂,还是真有高深的武学?她缓缓站起,脸上
杀气隐现,点头道:“很好,年轻人,老婆子知道你练成了九阴神功,以你的年龄,最多也
不过三成光景,又能奈我何,你只怕连老婆子一掌也接不下来?”
楚玉祥朝她微笑道:“咱们尚未动手,你怎知在下接不下来?”
黑衣老妇暗惊一声:“小子找死!”
一面狞笑道:“那你就接着了!”
她方才缓缓站起,已是在凝聚功力,因为她练的功力,必须有相当时间才能运集到手掌
之上,故而还在和楚玉祥说话,这回已把十成功力凝聚到掌心,岂会再和你噜嗦,喝声出
口,右手突然一振,从大袖中伸出,凌空朝楚玉祥劈了过去。
她右手从大袖中伸出,大家已可看到她一只干枯的手掌掌心呈暗红色,凌空扬手之际,
数尺方圆,已可感到一股炙热如火的内劲,逼人而来!
宁乾初口中低喝一声:“楚少侠小心,她使的是火灵掌。”方才黑衣老妇已经说过,以
楚玉祥的年龄,九阴神功最多不过三成,以她的修为,“火灵掌”已经练到十成以上了,以
十成以上的“火灵掌”自可克制只有三成的“九阴神功”了。
(火灵掌虽非玄门正宗乾阳之气,但也是乾阳功夫的旁支,如果九阴神功同样练到十
成,它自然克制不住,因为她估计楚玉祥只有三成,是以她算准自己是有十分把握的)楚玉
祥看她口口声声说自己练的是九阴神功,)他闭住严铁桥脉穴,严铁桥自然告诉了他)因此
看她使出“火灵掌”来,一时之间,倒真是被她唬住了,不敢施展“太素阴功”,怕落个两
败俱伤。(其实他如果使出“太素阴功”来,黑衣老妇的“火灵掌”就立被破去了)此时天
时四更已过,从子时起,阴竭阳盛,因此右掌一立,改使“纯阳玄功”,迎着黑衣老妇来
势,朝前推去。
“纯阳玄功”,乃是玄门至大至刚的乾阳真气,(并不像“火灵掌”一样,出手之时,
掌心色呈暗红,看去触目惊心,实乃驳面不纯)手掌上看不出丝毫异样,仍然和普通手掌一
般!
宁乾初叫出“火灵掌”,乃是暗示楚玉祥不可硬接,这时看到楚玉祥只是以普通手掌去
和火灵掌硬接,心中不由大吃一惊,暗叫一声:“要糟!”
一时也顾不了许多,只好右掌疾发朝楚玉祥身旁推出,口中低喝一声,“楚少侠,还不
快退?”
他是八卦门的名宿,这一掌纵然没使出十分力道,也使了五成功力,主要是想把楚玉祥
纵横里推开。
那知掌风推到楚玉祥身前数尺光景,顿时感到不对,楚玉祥身前好像有一堵无形的挡风
墙,把自己推去的力道一齐挡住,不,全数反卷过来!
宁乾初方自一怔,耳中突听到有人啊出声,接着有人咕咚栽倒。
在他想来,这栽倒的当然是楚王祥无疑!
“火灵掌”威力何等强猛,被击中人身,火毒攻心,若无独门清火解毒灵丹,七日必
死。
宁乾初暗暗叹息一声,举目看去,不觉目瞪口呆,原来他认为倒下去的楚玉祥依然从容
无事站在那里,使出“火灵掌”的黑衣老妇已经跌倒在地,一动不动。
这下不仅宁乾初看傻了眼,连号称武当八子的白圭子也大感意外!
老实说,凭他们两人,都自知无法接得下黑衣老妇这一记“火灵掌”。
就在此时,突听一声洪喝,从厅外传来,一道人影挟着一道奇猛的掌风,宛如黄河天
来,朝楚玉祥卷撞而来!
楚玉祥连人影都没看清,一个人已被令人窒息的巨大掌风所笼罩,心头不禁大怒,凛然
喝道:“什么人出手偷袭在下?”
喝声中,右掌一立,迎着推出!
大厅上登时响起裂帛般一声大震,楚玉祥上身似是被人推了一把,身不由己的后退了两
步。
那道人影也在泻落之际,被震得连退了三步。双方这一掌硬接,已知对方并非易与,各
自站停下来!
楚玉祥才看清来人是个身穿半截黄衫,披着一头花白头发的驼背老人,此人生得一张黄
蜡脸,浓眉如帚,也已花白,此时两眼圆睁,精芒如电,正在打量着自己,脸上似有不信之
色!
白圭子和宁乾初看清楚飞进来的竟会是祁连铁驼,更惊诧的是楚玉祥居然在仓碎之间,
发掌应敌,能和祁连铁驼平分秋色!
这要是听人传说,他们无论如何也绝不会相信!
楚玉祥并不认识祁连铁驼,剑眉一挑,冷然道:“阁下大概也是江南分令的人了?在下
真想不到江南分令的人,只会乘人不备,出手偷袭。”
祁连铁驼双目精光电射,洪笑一声道:“小子,你口气不小,敢不敢再接老夫一掌?”
他实在有点不服气!
楚玉祥大笑道:“你方才不是已经发过一掌了吗?几曾问过在下?在下既敢到江南分令
来?接你几掌,又有何不敢?阁下只管使来就是。”
祁连铁驼名动八荒,但今晚倒真有些被这个年轻人的气势所慑,口中又是一声洪笑道:
“好,接掌!”
右手蒲扇大的手掌扬处,迎面直劈过来。这一掌当然比方才一掌更具威力,掌势乍发,
一团劲气如同有物,凝聚成的内力,就像比磨盘还大的一方巨石,直撞过来。
楚玉祥喝了声:“来得好!”
他方才使的是绿袍师父“三刀”中的第一刀,现在当然使出第二刀来了,手掌直竖,迎
着劈出。
两人相距不远,等于是一发即至,两股掌力乍然一接,但听嗤的一声,祁连铁驼发出比
磨盘大的一团掌力硬生生被楚玉祥直竖如刀的掌风从中间剖了开来!
你总剖过西瓜吧?一刀切下,西瓜就会剖成两个半圆形。
祁连铁驼这一团凝结的掌力,被从中剖开,一时之间,依然凝结不散,分向两边撞出。
白圭子和宁乾初正好站在楚玉祥两旁,这两道半团掌风,就正好分向两人撞去。
白圭子、宁乾初乍觉一团掌力撞了过来,急切之间,各自运功劈出一掌。
再说祁连铁驼掌力出手,陡觉一道锋利无匹的掌风,冲开自己掌力,迎面劈到,心头不
由大吃一惊,也急急挥起左手,朝前推出,人却双脚一顿,往后跃退。
这可是他祁连铁驼成名数十年从未有过的事!
大厅上接连响起蓬蓬两声大震,那是白圭子、宁乾初各自硬接了祁连铁驼被剖开的半团
掌力,两个人还是被震得连连后退了三步。
紧接着又是嗤的一声,那是祁连铁驼左手发出的一掌,还是被楚玉祥的第二刀剖了开
来。
只是楚玉祥这一记掌风,刚才已经剖开了他右手一团掌力,后劲已衰,否则祁连铁驼纵
然后跃,他非伤在他掌下不可!
楚玉祥一记掌风(第二刀)虽然一连剖开了祁连铁驼两记掌力,他剖第一掌并不吃力,
但碰上祁连铁驼第二掌的时候,剖是把它剖开了,但也受到对方内力反震,脚下浮动,同时
后退了两步。
大厅上经这四个高手的内力激撞,屋顶就像被龙卷风撞上,揭开了一大片,屋瓦向外纷
飞,碎砾却像雨点洒落,尘灰蒙蒙,令人睁不开眼睛。
祁连铁驼已经退出天井,今晚真是他连做梦也想不到的,凭他祁连铁驼会栽在一个弱冠
少年的掌下,口中发出一声洪钟般狂笑:“好,好,小子有你的,老夫还有最后一掌,你到
外面来,咱们再试试看!”
楚玉祥笑道:“在下自当奉陪。”
举步飘然走出,跨下石级!
就在此时,人影一闪,祁连铁驼已经到了面前,双掌疾发,当胸印到。
楚玉祥骤不及防,只得双手一伸,朝前迎出。拍拍两声,四只手掌迎个正着!
这下,等于由掌风互击,变成了比拼内力!
祁连铁驼因自己掌力两次被楚玉祥的掌风剖开,心知这小子掌风古怪,他仗着自己数十
年修为,内力说什么也该胜过这小子甚多,这一着就是存下了要和楚玉祥比拼内力的。
白圭子、宁乾初退出大厅,才发现两人双掌互抵,比拼上了内力,须知比拼内力,全靠
本身修为,丝毫也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