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林仲达的父亲,凡此种种,难道不是你石母主使的吗?”
石母哼了一声道:“少年人,你找上石母岭来之前,可曾查清楚了?”
丁盛听得心中不禁一动,忖道:“听她口气,难道不是她们?”
楚玉祥朗笑一声道:“事实俱在,难道还不够明白吗?”
石母道:“你说的事实是指什么?”
楚玉祥道:“玄女宫的人把东海镖局的人囚禁在地下密室,这还不够吗?”
石母点点头道:“你们都说完了?”
她缓缓回过头去,说道:“若飞,你跟他们把话说清楚了。”
坐在下首最右一排第一位黑衣女子口中应了声“是”,站起身来,她正是茅山玄女宫主
邵若飞,三十出头,生得眉目如画,她在玄女宫之时,本来戴着面具,是一个白发者道姑,
但此刻却是她的本来面目,只是一股气愤之色,朝石母躬身一礼,然后说道:“弟子首先要
答覆的是三手真人李静虚,玄女宫在茅山创建十年,只是禁止任何人进入七星岩,和三茅宫
从无过节可言,师尊门下,和玄女宫侍者从未有人使用毒针的,用毒针杀害三茅宫葛观主
的,并非玄女宫的人。”
三手真人道:“邵宫主门下既未杀害敝师弟,贫道上玄女宫之时,邵宫主何以不向贫道
明说,却乘贫道不备,以机关把贫道沉入地底?”
邵若飞道:“那是因为你和东海镖局的人同来,擅闯禁地。上玄女宫寻衅,我自然要把
你们拿下了。”
三真人道,“玄女宫劫持了东海镖局的人,东海镖局原是找玄女宫救人去的,是你要人
把沼路记号改向三茅宫总不假吧?你们嫁祸三茅宫,一计不成,乘敝师弟送客之际,用毒针
偷袭他身后致死,又图嫁祸东淘镖局,激怒贫道,好挑起贫道和东海镖局之间的误会,这科
手法如何瞒得过贫道?岂能凭你一面之词,玄女宫的人从不使用毒针一句话,就能算了?”
邵若飞道:“涂改记号和杀害葛观主的不是玄女宫的人,就是不是,你不信又待怎
样?”
三手真人朗笑道:“今晚贫道是向石母要公道来的,你不交出杀害葛师弟的凶手,贫适
就向石母要人。”
东方玉《东方第一剑》
第二十三章 掌废毒母
邵若飞道:“我正要找你交出火烧玄女宫的人……”
石母一摆手道:“若飞,事情一件一件的来。”
接着朝楚王祥道:“年轻人,老身可以告诉你,邵若飞是老身门下大弟子,老身派她主
持茅山玄女宫。从未和江湖人有过过节,老身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更没有丝毫野
心,你说的江南分令,并不是玄女宫,杀害你义父、义母,一再向东海镖局寻衅,也另有其
人,和玄女宫一点关系也没有,老身说这番话,并非怕事,而是犯不着替别人背黑锅,这话
你懂了吧?”
丁盛看她方才一腔盛怒,才要胡咎把自己等人领到校武厅来的,分明已有动武之意,但
现在听她口气却分明软了下来,敢情是她看到了楚师弟身边佩的是全真教长剑,她惹不起祖
半仙,才想到她犯不着替别人背黑锅了。
楚玉祥道:“既然玄女宫和东海镖局毫无半点过节,玄女宫的人可以向东门前辈明说,
何以要涂改记号,先图嫁祸三茅宫,再杀葛观主,企图嫁祸东海镖局。而且还把东海镖局去
的人利用机关,沉入地底,若非在下中途脱险,赶去玄女宫,把人救出,到现在尚有多人被
困在地窖之中,以上说的是玄女宫,但你石母是前辈高人,既然知道咱们一行人与你无仇,
今天中午,却又使人在大市酒店暗下手脚,要胡总管把咱们迷翻了擒来,那么你先前说的话
岂非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吗?”
这话说得咄咄逼人,数十年来。石母面前几曾有人敢对她如此说话,闻言不觉脸色微
变,怒笑道:“年轻人,老身一向言出如山,说的话岂会骗你,江南分令,和老身无半点关
系,邵若飞在老身面前,也绝不敢有半句谎言,因此涂改记号,杀死葛观主的,也绝非老身
门下玄女宫的人,这是前面一段。”
她口气略顿,接着又道:“至于玄女宫利用机关,把东海镖局的人沉入地底,是因为你
们擅入七星岩,和东海镖局有无过节是两回事,圭于今天中午在大市酒店把你们迷翻,那因
你们放火烧了玄女宫,鄂若飞自然要找你们这些人算帐,正好在路上遇到柳七娘姐妹,她们
是多年好友,柳姑娘自告奋勇,要替若飞出气,此事直到柳姑娘到了这里,老身才知道。而
且你们是向石母岭来的,犯我禁忌,胡总管得到若飞通知,才派船去接人,老身得知此事之
后,本待问清楚了再行发落,你们却在中途醒转过来了,所有过程,就是如此。”
丁盛起身道:“前辈说的话,咱们当然可以相信,但其中有一件事,也许前辈真的不知
道,但邵宫主只怕并非不知情,而是不肯说出来……”
石母道:“你指涂改你们记号,和以毒针杀死葛观主的人吗?”
丁盛道:“正是。”
石母冷冷一哼道:“此人不是老身门下,也不是玄女宫的人,她涂改记号,杀死葛观主
概与老身无关,老身就算知道,也毋须告诉你们,你们这一行人,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
人,不会自己去查吗?”
话声甫落,突听一阵急乱的云板声,连续响起!
石母脸色一变,厉笑道:“好哇,你们原来还有后援,居然擅闯石母宫……”
就在此时,只见厅外人影闪动,三个绿衣少女右臂血迹殷然,急匆匆奔入,扑的跪倒在
石母面前,一个说道:“启禀姥姥,宫中四处起火……”
石母听得一怔,虎地站起,喝道:“纵火的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了?”
另一个道,“启禀姥姥,那是几个老头在到处放火,遇上弟子,手中长剑一震,就点废
弟子右臂穴道,出手奇快,已有不少人都被他们废了右臂……”
石母气得风头拐猛地朝地上一顿,喝道:“东门奇,原来你们约了帮手来大破石母宫
的,很好,你们一个也别想生离石母岭……”
东门奇也觉得事情来得兀突,口中大笑一声道:“石母,老夫告诉你,咱们没有帮手,
也用不着另约帮手,那也许是你另有仇人找上门来,放火烧你石母宫和点废宫中女弟子,概
与咱们无关,人就在你宫中,你不会自己去查查吗?”
这时邵若飞和另一个黑衣女子、总管胡咎和四个穿黑绿长袍的老叟等人听说石母宫四处
起火,不约而同纷纷站起身来。
石母手提风头杖,白发飞扬,狞厉的道:“你们不用去,烧了石母宫,可以重建,这些
人一个也不能放过,谁要硬闯,给我一律格杀勿论!”她却怒匆匆朝厅外走去。
侍立她身后的两个绿衣少女(一个手捧玉如意,一个手捧长剑)立即急步紧随她身后走
出。
坐在她右首的黄发鸠脸老婆于呷呷笑道:“这几个人交给我老妹子就好,我包管他们一
个也走不了。”
三手真人朗笑一声道:“你是蛇母余丐婆,凭你玩几条长虫的人,也敢口出狂言,咱们
若是要走,谁能拦阻得了?”
石母刚走到大厅门口,突听一声苍劲嘹亮的长笑响处,门口已经出现了五个身穿古铜
色,长仅及膝长袍的老者,每人手中执一柄细长长剑,当门而立。
楚玉祥一眼就认出这五个老者正是昨晚在小庙中遇上的五人。
只听为首老者沉喝道:“石母,你还认得老夫五人吗?”
石母目光如炬,冷哼道,“终南五剑,原来是你们在石母宫放的火。”
为首老者道:“对付你这种惨无人道,横蛮不可理喻的人,就是要火其炉,诛其心,这
有什么不对?”
石母但见从百级石阶上奔下来的玄母宫绿衣侍女,一个个右肩血迹殷然,这一阵工夫,
敢情全被终南五剑点废了右臂,同时但见山上浓烟冲天,冒起火光。心头气怒交迸,厉喝一
声:“你们都该死!”,呼的一杖横扫过去。
终南五剑来者不善,他们苦练二十年,就是为了报雪昔年被石母点废右臂之耻,一见石
母挥杖击来,五个人不约而同身形飞旋,一下掠出数丈之外,落到石砌平台之上,五个人原
式未变,由为首老者喝道:“石婆子,要动手到这里来。老夫五人已经等了二十年,正要领
教领教你的杖法。”
石母是气疯了心,厉声喝道:“老身还会怕了你们终南五剑不成?”
人声随到,又是一杖扫了出去。
终南五剑又是一个飞旋,让开她的杖势,但等到落地,五个人已像一朵梅花,分作五个
方位把石母围在中间,五支长剑再也不容她先发制人,各自划起一道剑光朝中央攻到。
石母怒极,喉头发出桀桀厉笑,手中龙头杖起处,宛如神龙乍现,旋身之际,一下漾起
八九条杖影,纵击横扫,劈捣而出。
但终南五剑岂是等闲之辈,列定的五方剑阵,乃是经过二十年苦心孤诣,专门用来对付
石母的剑阵。
虽然这二十年来石母的武功已经和二十年前比较精进甚多,但一个人的武功路数,任你
如何变化入神,总是依然有迹可寻,不会脱出昔年的路数范畴,何况这二十年,你武功精
进,终南五剑的功力,也同样在精进。
这一拼搏上手,终南五剑五支细长长剑的剑光,也立时随着扩展,他们练了二十年,此
进彼退,各有阵法掩护,而且五人剑法各不相同,攻上之时,好像是各使各的,毫无关连,
不像旁的剑阵,不论人数多寡,剑法如出一辙,但等到你攻向某一人的时候,其余四人,有
人发剑从侧封解,有的乘机向你袭到,因为五人剑法不同,攻守各异,却有相辅相成之妙。
刹那之间,就打得剑光冲霄,杖影如山,当真是武林中罕见的一场凶杀,令入难以分得
清敌我人影。
这时除了跟随石母出来的两名绿衣少女一捧玉如意、一捧短剑,静静的站立在阶上,对
大天井这场厮杀,并没有第三个观战的人,那是因为东首的校武厅上,也已有人动上了手!
那是石母刚走出大门,蛇母余丐婆呷呷笑道:“李静虚,你能叫得出老婆子的名号,敢
不敢接老婆子几手?”
话声甫出,右手抬处,两支金色袖箭,就凌空朝三手真人当头激射过来。
蛇母余丐婆一向住在蛇岭,(蛇岭就在石母岭西南首)以卖蛇药闻名江湖,她是石母的
左右手。
余丐婆的外号既是蛇母,自然是弄蛇的能手,她打出来的暗器,当然不会是暗器,暗器
当然也是蛇了!那是两条不过五寸长的金色小蛇!
三手真人正待出手,丁盛刷的掣剑在手,闪身撩起,口中说道:“对付区区一个丐婆,
何用道长出手?”
他长剑挥起,剑尖一振,幻起两点剑影,分向两条金色小蛇削去。
哪知剑尖和两条金色小蛇才一接触,不但并未把它们削断,两条小蛇一着剑尖,竟然一
下就现在剑上!
不,那两条小蛇黏上剑尖,竟然一左一右缘着剑身滑了下来,游行极为快速!
丁盛也是久经大敌之人,心头猛吃一惊,这情形已是非弃剑不可,他毫不犹豫,手腕一
抖,长剑脱手飞出,朝蛇母当胸电射过去。
他出手虽快,但滑下来的金色小蛇更快,最先和剑尖接触的一条已经快近剑柄,经他手
腕一振。刚好落到他手背之上,等他长剑脱手飞出。已经一口咬住手背。
丁盛只觉手背一麻,心知不对,低头看去,一条金色小蛇果然钉在手背之上。左手一把
抓住蛇,运功一捏,这条连剑尖都削不断的金色小蛇,竟然被他捏得粉碎,但他两眼一黑,
砰然往地上跌坐下去。
他奋力掷出的长剑去势如虹,堪堪击射到蛇母身前,侍立她身边的两个白衣女子娇叱一
声,一左一右挥起两条长鞭,闪电缠住剑身。蛇母门下使的那两条长鞭,正是一身细鳞,不
畏刀剑的铁线蛇。
丁盛这一摔倒地上,看得大家全都大吃一惊,英无双、裴畹兰口中惊啊出声。
东门奇忙道:“你们看看那金线蛇死了没有,不可鲁莽!”
楚玉祥俯下身去,注目一看,丁盛左手已把金色小蛇捏碎,这一瞬工夫,丁盛右手背已
经色呈青黑,比平常肿大了一倍,心中暗暗凛骇,急忙取出祖师父的辟毒丹,倾了两粒,迅
快纳入丁盛中,又倾出两粒,纳入自己口中,嚼烂了甫在他手背上。
蛇母看得呷呷笑道:“被金线蛇咬上一口,没有老婆子的蛇灵丹,天下无药可解,不出
顿饭工夫,就非死不可!”
楚玉祥听得大怒,直起身,一个箭步朝她直逼过去,口中喝道:“那你就把解药交出
来。”
那两个白衣女子眼看楚玉祥朝师傅欺来,口中同时发出一声娇叱,纤手挥处,两条足有
五尺来长,乌黑有光的铁线蛇,一左一右朝楚玉祥挥了过来。
楚玉祥早已运起“太素阴功”,双手如刀,嗔目喝道:“你们给我退开!”
呼呼两掌对准两条吐着红信的蛇头上劈去。他这两掌使的正是厉神君三刀、十三剑中的
一记掌法。
铁线蛇周身细鳞如铁,不畏刀剑,但楚玉祥这两掌凝聚的“大素阴功”,是至阴至寒之
气,铁线蛇如何抵挡得住,遇上掌风,立被阴寒之气所冻死,,两颗蛇头软软的垂籽下去。
两个白衣女子还不知道手中变成了一条死蛇,娇喝道:“你不要命了!”
蛇母眼光何等锐利,看出两个弟子手中铁线蛇和对方掌风乍接,立即软垂下去,心头也
暗暗一惊,忖道,“这小子使的是什么手法?”口中喝道:“你们退下。”
两个白衣女子不敢违拗,看了楚玉祥一眼,往后退去。既然退下去了,自然要把手中铁
线蛇收回,这下才发现两条蛇均已死去,一时不觉惊呼道:“师傅,他杀死了弟子的铁线
蛇。”
蛇母朝她们一挥手,然后目注楚五祥问道:“小子,你用什么杀死了我两个徒儿手中的
铁线蛇。”
楚玉祥听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