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邪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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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邪蝶恋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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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骏星冷声道:“继续迫杀丁不一。”
  胡彪在身后道:“丁不一已被那女人救走了,咱们上哪儿去找他?”
  袁骏星抬头望望空中的月儿:“去高邮湖百毒帮堂。”
  “百毒帮?”胡汉诧异地问。
  袁骏星仍色望着月儿,仿佛在回忆白如水的薄如蝉翅的内衣:“那女人就是百毒帮帮主白蜘蛛。”
  胡彪、胡汉同时道:“原来她就是百毒帮帮主白蜘蛛。这个臭女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与东厂和锦衣卫作对,咱们去将她那蜘蛛窝端了!”
  袁骏星缓声道:“你们不要小看了这女人,咱们几个只怕还端不出个蜘蛛窝。”
  “笑话。”胡彪道:“凭袁大人的功夫还怕几个女人……”
  袁骏星打断他的话:“袁大人功夫再好,也挡不住这个。”
  他指指地上正在腐化的断臂手骨。
  胡彪和胡汉顿时噤若寒蝉。
  袁骏星对胡彪道:“咱们这次失手,千万不能让督主和马公公知道,否则,依我都吃不起罪。胡彪,你马上执锦衣卫牌去招集一小队人马来,准备攻打百毒帮。”
  “大人,小人我……”胡彪支吾着欲言又止。
  袁骏星瞪起三角眼:“怎么啦?”
  胡彪无奈地道:“禀袁大人,小人的锦衣卫牌不知时候失落了,再说小人仅是锦衣卫一名普通侍卫,怎能调得动兵马?”
  袁骏抿起嘴唇,厉声道:“没用的奴才!连锦衣卫牌也居然丢失了,真是个窝囊废!好,你执我的东厂牌子,去高邮兵营找齐总兵秘密调一支兵马来。”
  胡汉小心地翼翼地道:“大人真调标营兵马攻打百毒帮堂?”
  “哼!”袁骏星鼻孔一缩道:“兵马只是个晃子,吓吓他们,使他们不敢施毒罢了,咱们真正的使命并非是攻打百毒帮,而是杀那个丁不一,你们不要忘了这一点。”
  “是。”胡彪、胡汉同时顿首。
  “你去吧。”袁骏星伸手探入腰囊。刹时,他惊呆了,腰囊的东厂二档头的印牌也不见了!
  没有印牌如何能借得动兵马?
  该死的乞丐!没错,是余小二在八桥镇街口偷走了自己的印牌!
  胡彪恭声道:“大人,您的印牌呢?小人等着去办事呢。”
  “啊——”袁骏星青筋突暴,发出一声长啸。
  凄厉悠长,饱含着愤满愿的啸声直冲云霄。
  深夜。
  星月暗淡。
  湖面的风游丝般弱了,水还在哗哗地流响却不见了水光泽。
  到处是枯枝败叶,残花死草,脚踏在上面沙沙作响。
  秋,象个忧郁的姑娘,憔悴的少妇,徘徊在高邮湖旁。
  湖畔西南边,耸立着一座深似侯计的巍峨巨宅。
  数丈高的围墙和紧闭的铁皮大门,将暗淡的星月和憔悴的秋色关在了宅外。
  宅内则是鲜花怒放的春天和春意旖旎的梦境世界。
  点点红灯摇曳,阵阵莺啼燕语。
  这里便是百毒帮帮堂“百花堂”总舵。
  帮堂内的气氛与往日不有所不同,欢快的气氛中透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花女们已接到警告,可能会有强敌前来偷袭,随时作好迎战和弃堂的准备。
  花院四角架起了警告,管上扣着淬着剧毒的无羽毒箭。
  花径道上到处是陷阱花丛中蜷缩着一条条性情猛烈的毒蛇。
  厅房内,每一张门后,每一个拐角处,都埋伏着一名训练有素的花女杀手。
  春色中透着肃杀,绮梦里藏着死亡。
  白如水已是严阵以待。
  内宅深处,有一间独立而不打扰的小阁房。
  这是百毒帮帮主白如水的卧室。
  卧室的布置有些特别,特别得有些出奇。
  房间正中央,一张铺着白色软羽的大床,床上白锦帐他钩,白绣花缎被,四壁层层垂挂的白色纱幔和布满顶壁的白绫纠结在一起,从四面八方牵扯到大床四周,交织的纱就像是一张偌大的蛛网,大床就是蛛网的心中。
  往日,白如水就躺在这张大床上。
  连卧室也是这番打扮,白如水的“白蜘蛛”这个绰号,真是名副其实。
  现在躺在大床上的不是白如水,而是那位花花公子丁不一。
  白如水原想救下丁不一后,就让他和余小二赶快离开百花堂,不想丁不一这个不争气的花花公子,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发高烧、说胡话,一病就一天一夜。
  幸喜这一天一夜中,东厂番子和锦衣卫没找上门来。
  希望袁骏星没能认出自己!白如水带着侥幸的心情,将丁不一和余小二留在了帮堂,同时也作好了应变的准备。
  丁不一迷迷地睁开双眼,舒臂伸了个傲腰,好些日子没这么舒舒服服的睡过觉了。
  烛光照着他的脸,照映着大床四周牵扯的白色纱帐。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白如水的床上。
  看着周围的纱帷,想像着自己是一只静伏地蛛网中心的大蜘蛛,脸上透出一缕微笑。
  忽然,一个一直紫绕心头的疑问又突地浮起:白如水为什么要救自己?
  非亲非友,无缘无故,难道是爱上自己了?
  堂堂的百毒帮帮主,如花似玉的美人,会爱上自己这个钻人胯裆的窝囊废?
  他禁不住“噗哧”一笑。
  “醒来了?”随着一声悦耳的询问声,白如水柔风似的飘进房问。
  她步态轻履,面含春色,一身红纱纱罩款款摆动,挥手举步之间,露出千娇百媚。
  她飘至床前站定,一双媚眼瞧着他:“好些了?”说话间,又伸出了小手。
  柔软细腻的小手放到他额上,他心里痒酥酥的,即使他还病着,这病也好了一半。
  他瞧着她,点点头:“好多了。”
  她嫣然一笑:“我这就放心了。”
  “嗯。”他支吾了一下,“有什么可吃的没有,我……”
  一觉醒来,他觉得有些饿了。
  她抿唇笑道:“想吃点什么?”
  他咧开了嘴道:“什么都想吃。”
  她眨了眨眼睛:“说具体点。”
  他想了想道:“一只炖鸡,一条烧鱼,一盘东坡肉,一碟高邮蛋,最好还有一壶状远红。”
  她发出了一串格格的笑声。那笑声有些儿邪乎,令人失魂落魄,全身酥酥地搔不着痒处。
  他跟着笑了笑,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贪馋了?
  白如水凝声道:“我卧室里没这些吃的。”
  丁不一随口问:“那有什么?”
  白如水眸光如水:“人肉。”
  “人肉?”丁不一心扑腾地跳。
  “不错。”白如水点头说。
  丁不一瞪圆了眼,不知所措。
  难道白如水救自己,是为了吃自己的肉?他头额立即渗出一层细汗。
  “你没听说过‘秀色可餐’吗?”白如水剪水瞳眸里燃起一团火焰。
  丁不一的心又是一跳。这是和刚才完全不同的一跳,一团烈火随着这一跳腾地燃起。他已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丁少主!”白如水以她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瞟着丁不一,耸肩抖落下身上的红纱罩,坐到床沿上。
  她身着一袭薄如蝉翅的白内衣,在薄纱内露出绣有白蜘蛛的肚兜,和一身雪白光滑的富有弹性的细腻肌肤。
  丁不一顿时看直了眼,不觉热浪翻涌,心荡神驰。
  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何况他还自认是多情的花花公子!
  若是往日,丁不一一定会猛扑过奉“饱餐”一顿秀色,但此刻,他却未动。他也并非是什么正人君子,作怀不乱的柳下惠,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小贞和白如水会长得如此相像?
  那眼睛、鼻梁和嘴唇线条,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丁不一痴痴地望着她:“白帮主,你……”
  白如水弓下身子,俯身搂向丁不一,随着这个动作。她那微露的酥胸粉乳,差点就蹦出肚兜外。
  “不要这样!”丁不一陡地坐起,退缩到床角,双手抵住白如水的双肩。
  男女之情,逢场作戏,未尝不可,但自己怎能当着小贞的面与白如水苟合,又怎能当着白如水的面与小贞交欢。
  他在双重约幻念中,拒绝了白蜘蛛的诱惑。
  白如水凝忱了片刻,缓缓地缩回双手,与此同时,一折弯刀悄然隐于背后。
  丁不一无意之中救了自己一命。白如水刚才是致命的诱惑,如果他胆敢伸臂搂抱她,她的那柄能折叠的弯刀,将会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心脏。
  白如水弯腰拎起红纱罩披到肩上,双掌轻轻一拍。
  门外,一名花女应声而入:“帮主有何吩咐?”
  白如水举起左手:“备酒菜来。”
  “是。”花女躬身退下。
  丁不一从床上跳下来,整整衣襟道:“白帮主,打扰了,刚才……”
  白如水笑吟吟地道:“请坐。”
  两人在桌旁坐下。
  丁不一因不知白如水刚才的表现,是对自己的试探,因此胸中仍存在着几分激动。
  白如水收敛起笑容,正色道:“丁少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丁不一还在颤栗的心弦又猛地一震,微红的脸摇了摇头。
  这位花花公子不仅缺乏江湖经验,而且在男之情上毕竟没上过正阵。
  白如水沉声道:“在说这个问题之前,我先向你讲个故事。”
  丁不一惊讶地张大嘴“啊”了一声。她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白如水晶亮的眸子沉静地盯着他,眼中没有了那股火焰,但却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这种真挚的情感更能撩拨男人的心火。
  丁不一又觉得心头一阵狂眺。
  白如水沉缓的声音在卧室内响起:“十五年前,在杭州城西街一条小巷里,有一家小小的缝纫店,店中住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爷爷和一个六岁多的小孙女,爷孙俩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苦,却也过得安宁……”
  丁不一蒙迷的眼睛望着她凝重的脸色,知道她说的不会地个幸福的故事。
  此时,房门推开了,四名系着腰围巾的花女送来了酒莱。
  见送上来的莱,丁不一不觉傻了眼。
  一盆炖鸡汤,热气腾腾,一碗红烧鲤鱼,鱼头张大着嘴仿佛还要从碗中跃出,一碗大片东坡肉,肉片成了小山坡,一碟高邮咸蛋,对半切开,蛋心赛似朱砂。
  不仅是自己要的四道莱,而且刀工精致,色、香、味样样俱全,显然是出自名厨之手,更为惊奇的是,自己说要就有,简直令人不可置信。
  花女启开酒坛的泥封坛盏,刹时,醇香四溢。
  他深吸了口气,不觉道:“醉仙楼的十年状元红!”
  丁不一在酒、骰道上的确是少见的高手。
  白如水浅笑道:“丁少主辨酒的功夫真好。”
  丁不一的脸色微红,亦笑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白帮主要什么菜,就来什么菜,要什么酒,就来什么酒,这手功夫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白如水淡淡地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这些菜,我早只吩咐手下准备好了,只需一热便送上来,有什么大开眼界的地方?”
  丁不一诧异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要这些菜?”
  白如水带着分几嘲笑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都是余小二告诉我的!”
  丁不一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余小二,他和余小二在扬州逛酒楼时,他每次都是点的这四道菜和一小坛醉仙制的十年状元酒。
  谜已揭开,他心中顿时充满了感激之情,难得白如水关心自己。
  他胸中刚刚平息的热浪又开始翻腾,目光柔柔地看着她。
  白如水星光般眸芒和他柔柔的目光,轻轻地碰撞着,然后交融在一起。
  房内的空气变得微妙起来。
  四名花女蹲身恭谨道:“帮主还有何吩咐?”
  白如水拂袖道:“你们退下,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是。”四名花女拎着托盘一齐退出房外。
  白如水举起花女刚斟满的酒.盅道:“咱们边吃边谈。丁少主,请。”
  “白帮主,请。”丁不一以捧起酒盅,十分有风度地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两盘酒下肚。
  白如水继续讲叙她的故事。
  “一天黄昏,天空透着一缕晚霞,将巷口染得象血一样通红。突然,一伙人闯进了小店抓住了爷爷,向爷爷要一所东西,爷爷不肯,那伙人就将小店砸了,将爷爷拖到了巷口,小孙女正巷口玩耍,见到爷爷便不要命地奔了过去……”她说到此,眼含泪水,声音哽塞。
  丁不一瞪起了眼,嘴里的一块肉半截垂在嘴外。
  她镇静了一下情绪,又道:“爷爷和小孙女抱在一起大哭。
  那伙人强行将爷爷和小孙女分开,并将刀架在小孙女的脖子上,逼爷爷交出东西,爷爷无奈只得从裤兜里取出一把能折叠的弯刀。”
  丁不一目芒一闪,半截东坡肉掉了桌上。他已明白,白如水所说的孙女是谁了。
  白如水脸上艳光敛敛,流露出的是冷酷和怨恨:“那伙人的头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瘦汉子,长脸长腮,左腮下长着一撮红卷毛,那伙人叫他做红毛狼。红毛狼接过折叠刀交给手下手后,仍要杀小孙女,爷爷急了,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磕得血流满面……”
  红毛狼忽然笑道:“好,我不杀你孙女儿,但你要脱下裤子让刺一个字,然的一再从咱弟兄的胯裆下钻过去。此时巷口已围满了人,红毛狼这样做不是想侮辱爷爷吗?小孙女大声呼喊,不要!我宁愿去死!”小孙女往刀口上撞,但她被强人捉住,哪里能动得分毫?白如水的声音哽住,眼中落下一串泪珠。
  “狗东西!”丁不一怒骂一声,运动捏了捏酒盅,他虽已使出了全力,但酒盅未碎,他只得将酒盅狠狠地往桌上一甩,以表示心中的愤怒。
  白如水掏出手帕,揩去泪水,继续道:“爷爷为了救小孙女,毅然当众脱下裤子趴在地下,红毛狼用刀在爷爷的屁股上划了一个‘贼’字,殷红的血到了地上……”
  “这贼子是谁?我定要宰了他!”丁不一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白如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必动怒,又道:“红毛狼叫手下列成一队,叉腰而立,爷爷流着泪从七名红毛狼手下的胯裆下钻过……”
  丁不一的脸色变得阴沉沉的,时而青,时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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