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骏星望着飞坠急落的丁不一,急傻了眼。
陈风林,胡彪和胡汉相断赶到崖边。
袁骏星望着丁不一交湖面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问道:“这小子会水吗?”
陷风林扯长着脸道:“不会,一点也不会。”
袁骏星默然无声,苍白的僵尸脸在西下的夕阳中,更显得可怖。
该千刀万的花花公公子,当日叫你死,你不死,今日不叫你死,你偏偏要死……
第二十章 老子山秘谷
丁不一坠入冷凉的湖水中。
他不会水,因此脚在乱蹬,手中乱抓,抓住芦苇枯枝便死死不放,然而,他仍然在往下沉。
夕阳消失了,眼前是无边的黑暗,他似落入游涡中的枯叶,无能为力地在水中翻滚腾旋着,沉向那无底的黑暗的深渊。
一口水涌入口内,他吞了下去,又一口水涌入,再吞下,于是他感到一阵阵挤压胸膛的窒息,愈来愈沉重。
他的意识变得昏沉而虚无。爹爹丁世伟小贞白如水上玉和余小二等人的身影在他爱渐呆滞的胸流逝而过,由清晰渐渐变得模糊。
找独孤双钓学剑,最后他脑子里只留下这一点未泯灭的意识。
凭着这一点意识,他拼命的挣扎,他要挣脱这通向地狱的游涡,挣脱死神的怀抱。
“不,我不要死。”他发出一声吼叫,随后便被旋转的黑暗所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
丁不一悠悠醒来。
一线阳光正照射在脸上,刺目的光使他几乎睁开不眼。
这是什么地方?
阴曹地府九幽修罗殿?
不对,地狱里哪会有阳光?
难道自己还没有死?
他用力地在腿上捏了一把,一阵疼痛直至心窝,没错,真没死!
刹时,他高兴极了,立即想起了一句俗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日后,自己的造化一定不小!”
他活动一下手臂和脚,除了觉得有些儿乏力之外,一切正常。
他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间小竹房,竹桌,竹椅,竹门,竹床。自己就躺在竹床上。
他掀开被于滑下竹床,走到门边,拉开了竹门。
金灿的阳光洒在他身上。
此刻的阳光已不是夕晖的余辉,而是东升朝阳的光芒。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昏睡了一夜。
小竹房在一个隐秘的三百翘崖环抱的山哟之中,房前一块小坪,坪前一片长在石丛水岩中的竹林。
一道细碎流泉,自崖腰眼里挂落,坠人笔林旁的石丛中,激起冬冬小声,而半空中映现了出一道迷朦的彩虹。
小坪上,石凳,石桩,还有一个插满十八般兵刃的兵器架。
余小二光着上身,肩臂上贴满了膏药,正蹲在坪中练马桩。
丁不一迈步走了过去。
余小二惊喜地道:“大哥,你已经下床来了?”他喊着话,但练马桩的身予却丝毫未动。
丁不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你为什么不站起来说话这架势多费力气。”
余小二扁扁嘴道:“不行呀,师傅不让我乱动。”
“师博”
丁不一道,“谁是你师博?”
余小二道:“还有谁?当然是独孤双钓前辈了。”
丁不一环眼再次扫过四周:“这是独孤双钓前辈隐居的地方?”
余小二点着头:“不错要不是独孤双前辈救了你我,咱们早就没命啦。”
丁不一急道:“他现在哪里?”
余小二蹲着身子,手平平一指:“主在前面的竹林里钓鱼。”
丁不一撒腿奔向竹林。
竹林里昨日湖岸柳树枝不见过的那位渔翁,正手执双钓竿在垂钓。
丁不一双膝跪地,磕道道:“桃花园少主丁不一见独孤双钓前辈。”
独孤双钓竿一挑,钓钩突地跃出水面,钓钩上鱼食已无,但却未钓到鱼儿。
独孤双钓凝视着钓钩片刻,喟然叹道:“天命如此,非人力可为。”
丁不一心暗息纳闷。一竿未钓着鱼儿,独孤双钓为何如此伤感?
独孤双钓收竿上肩,报头对丁不一道:“起来吧,有话咱们到竹房去说。”
“是”丁不一躬身站起。
独孤双钓肩上双钓竿呼地弹离肩头,扫向小坪中的余小二,“叭”地一声,余小二一个趄趔,趴倒在地。
“起来”。独孤双钓一声冷喝。
余小二弹身跃起,赶紧又站好蹲马村桩步。
“沉身”。一竿击在余小二腿肚子上,余小二赶紧稳住好身子。
“直腰!挺胸!”又是两钓竿击在余小二知上,“不准动,一桩香后,我再来叫你。”独孤双钓将吊竽往地上一扔,走进小竹房后的一间竹棚里。
丁不一随后走进竹棚。
竹枝是新砍的,显然竹棚刚搭不久,一张竹床。一张竹桌,两张竹凳,简陋已极。
独孤双钓在竹桌旁坐下,一双冷厉的眼睛将丁不一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看了看。仿佛不相信他就是丁不一似的。
丁不一见状,恐独孤双钓不相信自己,忙从腰囊中取出魔花玉石:“在下是奉爹爹丁世伟遗命……”
“我知道你是谁!”。独孤双钓打断他的话,道:“你这次坠湖不死,便是天意,既是天意则不可违,老夫认命就是。”
丁不一对独孤双钓的话一知半解,一时间,只得道:“丁不一谢独孤前辈救命之恩。”说着,便屈膝下跪,再向独孤双吊施一礼。
“不必如此,快请起来。”独孤双钓脸色缓和了许多,双手扶起了丁不一,“丁少主请坐。”
“谢前辈,”丁不一在桌旁与独孤双钓对面坐下,“在下是在太子庙金面佛那里接受爹爹遗命。上这里来向独孤前辈学习长邪剑法的。”
“嘱,”独孤双钓点头道,“我曾与你爹有约,答应将这套长邪剑法传授给他的儿子,现在你既然来了我当然要遵守诺言!”
丁不一掩不住心中的高兴:“谢谢师傅。”
独孤双钓淡然道:“你不用叫我师博。”
丁不一瞪圆着双眼:“你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
独孤双手摘下竹壁上的竹筒喝了一口水道:“我教你的剑法是实践与你爹的诺言,不是收你为徒。但我和你爹亲如手足,你。独孤叔叔好了。我会尽心教好你的。”丁不一忙离凳施礼:“谢独孤叔叔。”
“哎!”独孤双钓阻住要下拜的丁不一,“在这里,以后这些迂腐的俗礼一律免了,若再见到你这样迂腐,我会不高兴的。”
“是”。丁不一立起身,复又坐下。独孤双钓凝视着他道:“学剑是很辛苦的,尤其这套长邪剑法,不下苦功夫,是无法掌握决要领的。”
“我不怕苦,为人完成爹爹的心愿,再苦我也不在乎。”丁不一语气坚定,给人一种顽强,坚毅之感。
“可是,你只有一个月的学剑时间,你能行吗?”独孤双钓似有疑问。
显然金面佛已与独孤双钓联过了,或者爹爹当年与独孤双钓定约的学剑时间就只有一个月限期。
但这一个月限期,却激发了丁不一心底的强者的意志。
丁不一毫不犹豫地:“我想,我一定行。”
独孤双钓支滑他那乐观:“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听天命吧,我会尽力教依,你要尽力地学,至于一个月后,你能练到几成火候,那则要看你的悟性和造化了。”
“知道了,”丁汪点头答应。 。
独孤双钓道:“丁少主,你和余小二就睡前面的竹房里,每日三顿饭由余小二去做,你要做的事就是练剑,日夜不停地练。”
“是”。丁不一骤然间又有了那种在死在囚房里见爹爹时的,千斤重担压肩的感觉。
“这就是你的剑。”独孤双钓从竹壁上摘下一把竹剑递给丁不一。
“就是这竹剑……”
丁不一接过竹剑,没再往下问,这竹剑不知是用什么竹子做成的,拎在手中居然沉甸甸的。
狗孤双钓道:“我要说的都已说过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丁不一想了想遭:“是您雇清了无宇剑客柳长青?”
独孤双钓点点头:“我不能让袁骏星他们发现这里。”
丁不一道:“可惜柳长青的剑法和内力并不比袁骏星差,以他的武功要缠住袁骏星是没有问题的,但他心性太狂傲,我曾提醒过他要注意袁骏星的那把血魔宝刀,但他不在利,结果他就败在那刀下,血魔刀将他的剑断成了两截。”
丁不一见了柳长青和袁骏星的搏半。回想起来,果真如此,不觉为柳长青几分惋惜。
独孤双钓语重心长地道;“日后无论你剑法练得多好,都不能骄傲,因为武功没有止境,自是山外有山自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丁不一顿首道:“弟子谨记。”
独孤双钓道:“好吧,咱们该出去了。差不多已有一柱香的功夫,我得去看看那个小乞丐。”
丁不一心思一动,跟在独孤双钓身后道:“独孤叔叔,您为什么肯收余小二为徒。
独孤双钓笑了两声道:‘他是个学武的料,我在这里隐居十几年创了一套自研的武功,这套功夫,还只有这小乞丐能练呢。’独阵双钓收小乞丐为徒,是要练一套奇功,这小乞丐也真是好造化!
独孤双钓收小乞丐为徒,是练一套奇功,这小乞丐也真是好造化!
独孤双钓边走,又边道:‘再说如果我不收他为徒,他岂会安心在此为你我做饭?’丁不一心中又是一阵愕然,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可怜的小兄弟!
独孤双钓和丁不一定到余小二的身旁。
余小二的身一在颤抖着,但他咬着牙没有倒下。
丁不一对余小二的表现在为惊讶。眼前的情景以小乞丐来说,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你起来吧。”独孤双钓说道。
“哎呀,我的妈!”余小二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直揉着双腿。
独孤双钓脚尖一挑,挑起一根钓竿在手,钓竿呼地一扫,扫在余小二屁股上:“起来!”
“哎,起来。”余小二捂着屁股蹦起老高。
快去砍些竹子,然后淘米洗菜剐鱼,准备做饭。独孤双钓手中钓竿的竿头,不佳地在余小二两颊旁独过。
余小二晃着脑袋,惶恐地望着在两颊旁独过的钓竿,小心地说:“师傅,不让我陪陪大哥?”
独孤双钓手中钓竿在余小二间上“叭”地独了一下:“快去。”
“哎唷唷!”余小二大声怪叫,抱着头飞也似地奔去。
“独孤叔叔,”丁不一开口想替余小二讲个情,“小乞丐他……”
独孤双钓将钓竿往地上一蹲,沉声截住他的话道:“子不教,父之过,徒不教,师之情,现在该轮到你了。”
“是”。丁不一扎了扎衣袖。
独孤双钓道:“蹲马步。”
丁不一拉开架势,蹲身下桩,他平日蹲马桩步就做不好。
此时刚刚醒来,四肢乏力,做出来的蹲马桩步,歪歪斜斜,马不像马,驴不像驴。
独孤双钓皱了皱眉头,思忖片刻,对丁不一道:“你坐下来。”
“独孤叔叔,我能做好的,只是现在……”丁不一对自己连个蹲马桩步也做不好,很觉惭愧。
“不用解释,伸出双掌,”独孤双钓说着,自己也盘膝坐下,丁不一不敢再多说话,依言平伸出双掌,独孤双钓猛地双掌一拍,印在丁不一手掌上:“内功心法,气运周天。”
丁不一跟爹爹练习过内功心法,只是不精而已,闻言立即运动内气。
他运动内气,便觉掌心有一股阳和之气,缓缓地向体内渡过将过来。
他也曾接受过爹爹的这种渡气,所以并不在意,随心所欲地将那股阳和之气在体内窜。初是这股气十分细弱,后来逐渐加强,他只觉得两耳翁鸣,逆血上涌,脉管偾张,心头狂跳,不由惊失色。
此时,耳畔响起独孤双钓的声音:“气纳丹田,血归五腑。”
丁不一忙将气下沉,运归丹田,片刻,气血平静,他只觉得四肢疲劳之感已经消失,周身百脉平和,又已充满了力量。
丁不一自我感觉良好,独孤双钓却是忧心仲冲。这位花花公子内功很差。内心大法练的又极不得要领,根本就无不受自己渡入他体内的功力。难怪丁世伟调教不好他。
丁不一舒伸一下手臂道:“我感觉好多了。再接着练吧。”
独孤双久凝视着他,盘膝坐着没动,良久,说道:“你将你在桃花园学的武功,从十锦段到五门拳,从起剑势到天罡剑,都演示一遍给我看。”
“是。”丁不一霍地跃起,旋身,立了个童子抱月的架势。
独孤双钓看在眼里,这架势潇洒漂亮,但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若他用身产社的钓竿一扫,准叫丁不一趴地爬不起来。
丁不一却认为自己做的标准,很标准,很规范,颇有几分得意的神色,拉开架势,练了一趟十锦段。
这超十锦段打得有声有色,令人眼花缭乱,若是外行人看,准得要拍掌叫绝,但在独孤又钓的眼里,这趟入门掌打得不伦不类,真是南拳北腿,少林五当,三教九帮,各门派各拳路的功夫都有。想不到了世伟请这许多名师来教他,却教出了这么一套花拳绣腿。
丁不一抖擞精神演示了一路五门拳。
他竭力卖在这路中融进了桃花园各位师傅的精华,直打得独孤双脸色越变越阴沉。
像这种半吊徒儿,习惯已成自然,要比小乞丐样的徒儿难教十倍,百倍!
丁不一收住架势,双手朝独孤双钓一拱:“请独孤叔叔指正。”随后,又弯腰抓起了搁在地上的竹剑。
他刚扬起竹剑,竹屋里传来余小二的呼唤声:“师傅,大哥,开饭罗——”
独孤双钓从地上站起:“咱们吃过饭后再练。”
中饭就在竹棚里开餐。
菜很简单,一碟盐菜,一碟萝卜干,一碗鲜鱼。
盐菜和萝卜,于是独孤双钓做的坛子莱,又脆又香,十分可口,鱼是余小二一锅水煮出来的,味道很鲜美。
饭是竹筒米饭,由于火力过旺,炸裂竹筒里的米饭已经烧焦,带着浓浓的胡气。
独孤双钓没有责怪余小二,兴致勃勃地和余小二悄声交谈。
午饭过后,三人来至小坪。
余小二继续练蹲马被步。
丁不一继续演练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