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爱。也许，这次真的是自己的爱出了一些问题。
“我们既然可以把从血契中解放出来，为什么反而不能彼此完全信任了呢？”
“我不是不信任你……”狐妖轻声道“只是……”
“只是害怕再失去我，对么？”冯羽张开双臂抱住他。
他的怀抱原来是和自己同样有力的：“冯羽……”
“好了，看来现在能说实话的只有魔帝陛下了。”女子两手叉腰，挑眉望着
高出自己一个头还多的黑影“陛下，我似乎和您说过，我不喜欢和一团看不清楚
的东西说话……”
东西……她竟然管魔界的唯一帝王叫东西……鸟窝头和小石头同时感到背上
又升起一阵恶寒。
更加让人奇怪的是，在小聂一句话后，充斥在四周的恐怖妖气和杀气居然在
顷刻间消散开，周围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而一直笼罩在黑雾中不知庐山真面目
的魔帝真身也渐渐显现在众人眼前。他看上去只是一个皮肤黝黑的高大男人，黑
色的长发水草般纠结在颈肩，身上穿着和小聂差不多皮质的衣服，如果不是他五
官的轮廓过于深刻和坚硬了，那双金红色的眼睛看起来竟还和区白月有几分相像。
“我刚才只是想……”这样看他看着女孩的样子居然有些怯懦。
“魔帝陛下刚才不会是又想要毁约吧”小聂虽然必须仰视他，但气势上却有
压倒对方的感觉“我说过的，帝王只有首先树立威信才能服众，虽然您是魔界最
厉害的，可是除了魔界还是有冥府和仙界。您要稳固现在的位置，就必须……”
郁静石此时观察到沈勉和魔帝的脸上同时显现出痛苦的神情，沈勉的心声在
痛苦地哀号，看来小聂真的很厉害啊。
“您认识到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了吗？”女孩终于结束她的训话。
他听话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似乎一下子从四面八方传来了下巴落在地上的声
音。
“嗯，乖”女孩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现在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您是不是在
我的身份上还隐瞒了我些什么？”
“隐瞒……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指在换命前，那个小子命中是天煞，所有
和他亲近的人都会死于非命吧……”
区白月此刻还想说什么，看到沈勉的表情却又顿住。
“你是说，换命之前的沈勉因为命中天煞所以会克死身边的人，而换命之后
这个命运会转到我身上，因为在魔界我不会克死别人……”
“其实没有人想到你会甘愿和他换命的，我只是想让魔帝带走沈勉。”狐妖
说。
“不，你其实是想帮他对不对，命中天煞的人除了死是无法摆脱这个命运的”
小聂道。
区白月摇摇头：“我应该明白与其痛苦地永远活在魔界，可能接受这样的命
运会更好。我是为了和魔帝定下同意为冯羽换命的契约才这么做的……”
“白月……”
“冯羽，我知道你一定会反对，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他转向小聂“我是在
利用你们。”
“狐妖，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如果他们不换命，我就不会遇到小聂……”
他觉得这些人都太奇怪了，明明做了正确的事却要道歉。
女孩听他这么一说，脸倏地红了。
“果然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沈勉……”郁静石从刚才起就感觉到沈勉情绪波动极大，他了解鸟窝头虽
然看上去总是很乐观，实际上却有着对自己很苛刻的个性。也许这就是区白月不
愿意把真相告诉他们的原因之一吧。他想伸手拉他，却被刻意避开了。
“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害死了爸爸妈妈对么？因为我才让小聂一定要被带到魔
界才能够活下去。”他轻声说“最后还都是由于我的关系，如果我不出现的话就
好了。”
“小鸟窝……”小聂正想反驳却被郁静石的吼声盖过了。
“你在胡说什么！”第一次听到郁静石用这么大的分贝对人说话，沈勉一惊
之下抬起头来“什么叫‘如果我不出现的话就好了！’，如果你不出现，如果世
界上没有叫沈勉的这个人存在过，那我早就在天劫的时候就死了，不，也许那天
在地铁里就完蛋了。不光光是我，还有被你救的那么多妖怪和人，它们都是因为
有你在才活下来的，不是吗？”
“可是，我还是害到了身边那些我在乎的人。”他望着郁静石“我还是无法
保护那些重要的人。”
他乱糟糟的额发被风吹起，露出浅褐色的眼睛。眼眶不知何时有些湿润，鼻
头红红的，几个小雀斑也红起来。郁静石叹了口气，双手捧起他的脸，拨开脸上
碍事的头发：“你一直都守护着我，难道我不是你重要的人吗？”
“小石头……可是你不是……”
“我曾经说过要换我来保护你，那时我只希望自己可以变得强过你，让你可
以安心地依靠”他的眼光柔弱下来“因为你对于我来说比我自己更重要。原本我
以为只要你可以幸福，那我就也会觉得快乐，可是看来我错了……”他说着顺手
将那颗倔强的脑袋按进自己胸口“我现在光想到你会和小聂在一起都会心痛的不
行。就在这里，你可以感觉到吗？我不会把你让给她了，沈勉，我做不到了，对
不起……可不可以，让我成为你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那个人？”
沈勉全身颤动了一下：“最最重要的？比什么都重要？”
“比什么都重要。”他感觉到怀里的人正同样用力地反抱着自己，甚至有些
觉得痛了。
“谢谢你……小石头，谢谢你……”
“我可不可以打断一下”女生不期然地响起“你们谁来和我解释一下，现在
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两个小子要抱在一起，还说这么多肉麻的话。”
“啊！”猛然想起现在的状况，二人同时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互相推开半
步。
冯羽看看区白月作了个询问的眼神，后者无奈地摇摇头。孩子们的事看起来
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小聂，对不起，我不会把沈勉还给你了”郁静石诚恳地看着女子“即使你
和他都对彼此很重要，甚至即便你们还喜欢彼此，我都不能把他让给你了。我会
让他幸福的，我保证！”
女孩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却被身后什么东西一下子提了起来，只听到
魔帝沉着脸说：“小聂，你喜欢那个小子啊……如果你还喜欢他我就马上宰了他
……”
“你在说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小聂转脸看着异常严肃的男人“我什么
时候说过我喜欢他了。不过如果你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可真的会生气咯。”话音未
落，她就又被轻轻放回地上。她转而向着两人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
什么要说不把他让给我？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郁静石被问住了“我们是……”
“啊，他是我老婆啦……”鸟窝头笑咪咪地说。
“什么！”郁静石叫道“为什么我是你老婆？明明应该你是我老婆才对……”
两人旁若无人地再次争执起来后，区白月对小聂和她身后的魔帝说：“不用
管他们了，我们还是先把冯羽的问题解决吧。”
魔帝看看女子，小聂撇撇嘴：“不要看我，你是这里的老大，自己做决定。”
“可是……”男人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怕做错了决定会惹你生气……”
“嘿嘿”女孩咧嘴一笑“这就看你对我的了解了，不过有言在先，你不许先
读我的思考！”
魔界的帝王皱着张脸，看看小聂，又看看冯羽，最后终于下了决心：“好吧，
我帮他换命。”
小聂莞尔，侧身抱抱他的胳膊：“不错，真乖。”
冯羽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不是看在别人要帮自己的份上，真恨不得抖
上一抖：“谢谢你们。”
“那么你们要我把你的命和谁的命作交换呢？一旦换了命，你们的命数都会
完全被交换，所以如果给你换个普通的魔物的命的话，可能过不了多久它也要死
了。”魔帝又为难起来“难道你们要自己作交换……”
“白月，不可以”冯羽正色道“你不可以这么做，如果你要和我换，我是绝
对不会答应的。”
白狐狸眼睛一转，嘴角挑起一笑：“别紧张，谁说我要自己和你交换的？我
们这里现成的神仙不时有一个吗？”说完眼神落在了从刚才起就被定在一边的钟
馗的身上“他本身是有人的身份，又有仙籍……”
钟馗的眼睛瞪成铜铃大，头发胡子都立了起来：“你们……”
“区白月，你真不是好人。”沈勉插嘴道。
狐妖半眯起眼，打了个哈欠：“我可从来没有想做个好人。”
“明明是好狐狸才对嘛……”冯羽笑着从后抱住他。众人顿时也掉了一地鸡
皮。
“放心，你是有仙籍的神仙对不对，换了命以后你再回冥府上班，他们当然
会帮你解决身份问题”区白月对着吹胡子瞪眼的钟馗讪讪道“依我看那个鬼地方
的待遇和生活条件也不怎么样，你要不干脆就以此机会辞职做个散仙算了，也乐
的清闲。”
小聂凑过来：“区白月，你果然早就都算计好了对不对？”
“没有没有，我只是将计就计罢了”狐狸很谦虚地摇摇头。
“我看是连我都一起给算计进去了”身为魔帝的男人忿忿地说。
尾声“冯羽，小月月，你们不是已经没有麻烦了吗？为什么还要继续开这家
店？”一身青衣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的时候，门框上的小铜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
声。
正蹲在地上修理之前被打坏了的百宝格的沈勉扭头就丢过去一个白眼。
“没办法，如果不开店，这两个孩子的工钱从哪里来呢？”带着金丝边眼镜
的老板依旧坐在柜台后面悠闲地喝着茶。
帝青很了解地点点头：“是啊，这两个穷小子，上次想骗我的金卡。我故意
装傻，他们还当我不知道钱的好处呢？”
鸟窝头悻悻地切了一声：“乌鸦大叔，你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大叔不以为意，忽然想到了什么，把一封信放到柜台上：“对了，刚才我进
来的时候，有个小家伙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是信使妖怪吗？”冯羽好奇地把信拿到手里“书店的壁障对它们这样的妖
怪没有影响啊？为什么不进来呢？”
“唔，不是妖怪呢”大叔摇摇头。
冯羽拆开薄薄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信纸和一张照片：“署名是……‘破’！”
“那个小家伙？”一边的沈勉也来了兴趣，凑了过去。“非常感谢你们过去
的帮助，我现在很好，请不要为我担心。我最近想把过去没有走到过的地方都游
历一下，也幸运地遇到了一个好人愿意陪着我到处旅行，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们
的……”
“这就奇怪了，那之后我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遭遇啊？”男人推推眼镜。
“啊呀，这里不是还有张照片吗？照片上一定就是他说的那个‘人’了啦！”
鸟窝头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照片抓到手里，定睛一看“啊！”
“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青衣大叔诚恳地点点头：“说见鬼也没错，刚才送信给我的也是个鬼魂。”
“什么？”冯羽从嘴巴还没有合拢的沈勉手里拿过照片，只见上面“两个人”
头靠头笑得灿烂无比，其中一个男人的络腮胡子特别的醒目“怎么会……”
“看起来感情不错嘛……”白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把脑袋探了出来。
“又是你暗中捣的鬼？”男人把狐狸一下子从身后抱到前面，略带不满地说。
沈勉转眼看着别处：“真不愧是狐狸精。”
区白月钻进冯羽怀里，换了个舒服的角度：“什么叫捣鬼，我只是凑巧介绍
他们认识了而已，没有做多余的事啊……”
“算了，我也快习惯了”男人轻抚着狐狸背上光滑的毛皮。
“咳咳，打扰你们一下”帝青打断那一人一狐的亲昵“我从刚才就没有看到
小石头，他到哪里去了？”
“你要找他有什么事？”沈勉问。
帝青摆手：“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敖嘉让我代他问好。他们毕竟是旧识，所
以比较关心他的近况。”
“能有什么好的，不就是继续被盘剥吗？”鸟窝头道“刚才的话不是我说的，
是他的心声。”
“不要乱说，小鸟窝”冯羽没好气地说“你们那一魄吃了星星专门配的药以
后早就交换回来了，别假装他的代言人了。”
大叔看看被戳穿后一脸不满的沈勉：“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沈勉看看门外天色：“照理说应该快回来了。”
正说着，忽然店里的电话响起来，老板接起来：“喂，您好，这里是白月书
店。请问可以为您提供什么服务？哦，是你啊……怎么了？哦，好，好的，我知
道了。”寒暄了一阵后挂上电话“是小石头。”
“嗯？”沈勉抬起头来看他。
“他说他又遇到妖怪了。”
“哦？”
“他说他又遇到妖怪，自己搞不定了……”
“啊！”鸟窝头按了弹簧般一跃而起“臭老板，你说什么？小石头遇到危险
了是不是？你装什么镇定啊！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去过的地方”说罢他把地址写在便签上交给他。沈勉二话不说，拔腿就
往外跑，老板在身后关照道“带上符和桃木剑啊……”话音未落，人影已经出了
门。
帝青转过头来看着坏笑的冯羽：“是真的吗？”
“这下子你应该知道他们都活奔乱跳，日子过的健康充实而且彼此感情有多
好了吧……”狐狸笑眯眯地说。
“你们俩真是越来越坏了。”
“沈勉！你来做什么！”郁静石望着气喘吁吁一路赶来的鸟窝头。
“小，小石头，你……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