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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如何给你讨公道？”顾沫凌素来懒得搭理刘氏，平日里，刘氏也是乖觉，见到顾沫凌也都是远远的避开，自她来到这儿以后，还是第二次与顾沫凌这般靠近，顾沫凌几乎是下意识的皱眉。
“他……他……”刘氏突然满面通红，指着方清鸿的手竟不断的颤着，倒是真的气极了才会如此。
“他怎么了？”顾沫凌惊讶的看着她，等着她说下面的话。
“好热闹。”便在这时，门外响起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顿时让顾沫凌刚松开的眉心再次锁了起来。
便是一直沉默的方清鸿，此时竟猛的抬了头看向门外。
没一会儿，几个人走了进来，方清鸿却悄然的收回了目光，头低比刚才还要低。
来的人正是姜岩等人，围观的人自然认得他们，便将他们让了进来，不过，姜岩并没有靠近这儿，而是和那些人一样站了门口，像是围观热闹般。
“姜叔。”顾沫凌扫了方清鸿一眼，收敛了心底的不悦和紧张，转向姜岩笑着行礼。
249要什么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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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要什么公道
姜岩并没有进来，只是冲顾沫凌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管他，便站在门口兴致勃勃的围观。
顾沫凌见他们不进来，也乐得不必招呼，转身面向方清鸿，巧妙的挡住了姜岩的视线，之前，方清鸿对她的试探以及覃天告诉她的有关方清鸿的底细，她已知道方清鸿与梅党之间的仇怨，刚才，方清鸿听到姜岩声音时那不由自主的反应，还有现在紧缩的身子，分明是认识姜岩的，而且，他不仅认识，还十分害怕姜岩。
“王琦，替方先生松绑，扶他进去换身衣衫。”顾沫凌看了看方清鸿，不由直皱眉，初春的天气可不比晚春，更何况这又是在山里，温度比外面本就低了几分，方清鸿一个文弱书生，只穿着单衣坐在地上，怕是明日又得请老道士看诊了。
王琦缓缓转身，却没有动手去扶。
“冻死他活该。”刘氏却上前一把推开了王琦，将王琦推了个踉跄，她看到了却没有管，只管瞪着方清鸿唾沫横飞的骂道，“还先生？凭他也配？他要是个先生，怎么还会做那禽兽不如的事儿？”
禽兽不如的事儿？顾沫凌看看方清鸿，又看看她，扫过王琦，最后落在了王瑾珏身上。
王琦一向敬重方清鸿，怎么这会儿却视若无睹了？便连她说的话也置若罔闻，再瞧二嫂，虽面无表情可眼中流露的居然也是愤概和难堪，连二嫂都动怒了，这方清鸿究竟做了什么禽兽的事儿啊？
可就这样任他跪在地上被人围观，顾沫凌又于心不忍。
她知道，像他这样的大才，当初但凡有丝丝屈服，也不会混成现在这样，便是当初找上门来寻她时，那份倨傲，那份书生特有的清高气节，都是实实在在毫无保留的展现过。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此时，他却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来人。”顾沫凌再次环顾四周，见众人的目光似乎也带着些许火气，便知道今天的事非同小可，更不能善了了，不过，总不能把人折腾出毛病吧，见王琦不听她的，她便找别人。
“七小姐。”几个护院出现在顾沫凌身边，抱拳候命，他们与别人不同，吃的是顾家的，穿的是顾家的，拿的是顾家发的银子，而他们都知道，家里真正能作主的只怕还是七小姐，所以，她一发话，几人都迅速的到位。
“带方先生回房收拾一下。”顾沫凌看了看边上的刘氏，叹了口气，以刘氏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放过方先生，自从知道方清鸿底细后，顾沫凌便对他心生敬重，此时自然也不忍见他难堪。
“站住”刘氏见他们给方清鸿松了绑，还扶着他进了屋，不由气得跳脚，便要追上，可这时，王琦动了，拦住了刘氏，这一来，刘氏更是气急，指着他鼻子就骂，“你个吃里扒外的短命儿，不帮着老娘讨公道也就罢了，居然还帮着那个禽兽，你鬼迷心窍了？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你个短命儿，你个被雷劈的，你个小没良心的……”
刘氏眼见着方清鸿被人扶进了屋子，眼见着有两个护院出来守在了那门前，心知道自己无法再揪他出来，不由怒火攻心，揪着王琦又捶又打又骂的。
王琦却一动不动，只低着头任他亲娘打骂。
“二嫂。”顾沫凌见方清鸿已不在姜岩视线里，也不用站在那儿，便走到王瑾珏身边，轻声询问。
王瑾珏叹了口气，俯在顾沫凌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顾沫凌不由傻眼了。
方清鸿与王琳儿？还被当场抓住？也难怪刘氏跳脚了。
顾沫凌叹了口气，轻声问道：“琳儿呢？”出了这样的事，还让这么多人知道了，她可别想不开啊。
“在屋里呢，让默儿她们陪着。”王瑾珏看了那边的屋子一眼，“七妹，琳儿只怕是情愿的，只是……你给想法子，成全了他们吧。”
顾沫凌有些意外的看着王瑾珏。
“琳儿原是订了亲的，可自从家里出事后，那家便嫌弃她，又存了坏心思，想降妻为妾，琳儿气不过，便退了亲，她更是息了再寻亲的心思，如今……方先生也是个有才的，配琳儿足矣。”王瑾珏看着还在疯闹的刘氏，无奈之极，偏偏刘氏是琳儿的亲生母亲，最有说话的资格，旁人根本无从插话，她对这叔母实在头疼之极，出了这样的事，换成别家瞒也瞒不过来，偏偏这人居然大闹起来，还引来了这么多人的围观，也不想想，办了方清鸿，琳儿该怎么办？
方清鸿可不仅仅是有才，还是个有大才的，人家可是状元之才呢。顾沫凌也是无奈的摇头，前些日子，方清鸿高烧卧病，王琳儿那般细心照顾，她可是亲眼瞧见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也不奇怪，毕竟郎有意妹有情，又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难免干柴烈火……
咳，想远了。
知道了王瑾珏的想法，她便好办了。
顾沫凌打住乱飞的思绪，转身冲着刘氏喝道：“刘氏，他可是你亲儿子，打坏了可莫找我还你公道。”
刘氏闻言身形一顿，转头看了看顾沫凌，又看了看王琦，重重的打了王琦一下，突然坐到地上放声大哭，无非就是哭自己命苦，哭她那个没良心的死鬼夫君，一把鼻涕一把泪捶一下大腿又拍一下地，边哭边说犹如说唱般精彩。
顾沫凌看着，忍不住想起前世在老家看戏时的情形，那时的戏每晚都有个精彩的桥段，便是唱莲花落，英俊小生背着个小板凳，边唱边哭唱尽人世辛酸般，颇能搏人眼泪，人们一同情，那硬币毛票的便刷刷的往台上飞，飞的越多，说明唱得越成功。
可此时，刘氏的形象却不怎么好，哪里能与英俊小生相提并论，人家那是梨花带泪，她这是眼泪鼻涕一把混，看着人反胃。
“各位乡亲，一场误会让大家见笑了，大伙儿都回去忙吧，对不住了。”顾行周见顾沫凌在此，便也放心不少，和顾行全等人走到众人面前遣散人群，刚刚他们不是没动手，只是刘氏胡搅蛮缠的拦着，他们都是大男人，哪里缠得过她，只好遣了人去找顾沫凌。
“姜叔，对不住。”顾沫凌也走到了姜岩等人面前，冲寻梅笑了笑。
“无妨，我们也是路过，梅儿担心这儿出事，便来看看，既然无人闹事，那我们先走了。”姜岩的目光扫向那间紧闭的房门，刚才，他似乎看到熟人了，只是又有些吃不准，当年那人那般的丰神俊秀怎么会变成这样？想来是他看花眼了吧。
顾沫凌松了口气，有姜岩在，她总觉得不得劲儿，现在走了就好。
“别走，大伙儿别走啊，你们走了，他们更不给我公道了。”刘氏一见大伙儿要散，也顾不得哭，爬起来就往门口冲。
“你要真是有理的，七姑娘怎么会不给你公道？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吧。”可是，却无人理她，很快，人群就散得差不多了。
顾沫凌一转身，便看到童桦等人都聚在课堂门口张望，那一个个小脑袋跟叠罗汉似的叠在门边，她不由皱眉，今天这事儿事真奇怪，方清鸿这么个迂腐的酸气书生，怎么会做出这么越轨的事情来？怎么说也是大白天的，还有这么多学生在，再说了，他的病还没好俐索呢，就有那等精神？
“童桦，谷儿，带他们进去温书去。”这样的事可不能再让他们这些小孩子们看下去，顾沫凌朝童桦和谷儿一瞪眼，他们便飞快的缩回了脑袋，没一会儿，课堂里便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读书声。
顾行周见此事怎么说也是王瑾珏家的事，便主动担心照顾孩子们的事避了开来，顾行英也是个机灵的，借口回去给李氏安心，便走了。
刘氏见此时无人帮她，倒也安份了，用衣袖狠狠的擦了擦脸，走到顾沫凌面前，一声不吭的看着顾沫凌，她发现，对付这七小姐，她那套根本没用。
“都到屋里说话吧。”顾沫凌看了看她，转身往边上一间空屋子走去。
没一会儿，刘氏和王瑾珏夫妻俩便进来了。
“你想要什么公道？”顾沫凌懒得与刘氏多废话，没等她站稳便直接问道。
“反正不能让那禽兽白占便宜。”刘氏一看便知道顾沫凌已知道了事情，此时冷静下来，她心里也不免后悔，她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这会儿好了，惹怒了这尊神不说，以后琳儿只怕也不好做人了，这一想，语气便软了三分。
其实，便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公道。
“浸猪笼吗？”顾沫凌冷眼看着她，故意说道，“你可知，这自古以来浸猪笼可都是一对一对的。”
“啊？”刘氏傻眼了，她哪里不知道这浸猪笼一说，要知道，那些不是王法却胜王法的族法家规，可不管他们是不是自愿的，也不会管这犯了法的人是不是本族的，只要抓到了，便是狗男女，都是浸猪笼的下场。
她刚刚怎么就那么混了？居然闹得人人都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她的琳儿难道就要这样被……
“你想要什么公道，在这儿想好了再告诉我吧。”顾沫凌冷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顾行全与王瑾珏自然是跟着出去，只留下刘氏一人，瘫坐在地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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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王琦还呆呆的站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顾沫凌也不管他，只管与王瑾珏分了工，王瑾珏去看王琳儿看看本人的意思，而顾沫凌却去了方清鸿那边。
顾行全见没自己的事，也不跟着，干脆守在门口，防止刘氏胡闹。
门口守着的两个护院见顾沫凌过去，不待她说便将房门推开了。
方清鸿坐在桌子边，还是刚才那副模样，身边有个护院拿着棉袄披在他身上正劝他什么，见顾沫凌进来，不由为难：“小姐，方先生他……”
顾沫凌一看便知道，方清鸿犯什么混了。
“你先出去吧。”顾沫凌点点头，等着那护院退出去，才缓步走到桌子那边面朝着门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提起茶壶倒了杯茶。
茶是凉的，不过，顾沫凌皱了皱眉，放在了桌上。
方清鸿却突然伸手拿过一饮而尽，然后看着顾沫凌用一种坚决的语气说道：“我要娶她。”
“所谓的负责？”顾沫凌淡淡一笑，有些讥刺的问。
“我们什么也没做。”方清鸿低下头，低低的说道，“她是个好姑娘。”
“不管你做没做，如今，谁都知道你们被抓了个当场。”顾沫凌叹了口气，“我找你并不是问这事儿，方先生为人，我自是相信，先生若不想负责，今天大可不必那般曲膝任她羞辱。”
方清鸿不语。
“方先生可认得那位姜老爷？”顾沫凌盯着他，这才是她找他的目的。
方清鸿似乎颤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不认识。”
“那先生为何那么怕？”顾沫凌哪里会信。
“我只是冷的。”方清鸿似乎想耍赖到底。
“哦。”顾沫凌轻笑，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那人是寻梅的亲爹姜岩，先生知道姜岩是谁吧？”
方清鸿这次明显一震，抬头看着她却不说话。
“姜岩原是覃府的五姑爷，如今却是梅府的乘龙快婿，荣华富贵权势滔天，我想，任何人只要入了他的眼，平步青云想必也不难吧？”顾沫凌说的很轻松，仿佛说的是今天天气不错今天早餐吃点儿什么之类的话题般，不过，她接下来一句话，却让方清鸿大惊失色，“方大状元，我说的可对？”
“你？”方清鸿腾的站了起来，身上披着的棉袄滑落在地，他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墙边才抬起手指着她，“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方先生到我这儿授课，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顾沫凌被他逗笑了，也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先生不用紧张，并不是我有意查先生的过去，只是上一次先生说要结识梅公子，我心里不安才找人问了下，这不，姜岩是梅公子的父亲，想必在梅府比梅公子更说得上话，所以便来与先生说说，莫错过了机会。”
“你什么意思？”方清鸿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模样，有些惊魂不定，可表面上还是镇定了下来。
“没什么意思。”顾沫凌笑道，方清鸿不仅认识姜岩，还对姜岩那般害怕，这反应倒是和文氏差不多，看来定是姜岩做了什么才让他们害怕如斯，“先生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提醒先生一句，姜岩一时半会儿的并不会离开，你还是小心些吧。”
方清鸿定定的看着她，似是在分析她的用意。
顾沫凌也是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她可不怕被人盯着看。
“此覃可是彼覃？”半晌，方清鸿的目光渐渐平和下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棉袄坦然穿上，边穿边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是。”顾沫凌却明白他的意思，坦白的应着。
“原来是……”方清鸿心里虽有答案，可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承认，不由一愣，好一会儿才正色说道，“我要见覃公子，小姐能否帮忙安排？”
“好。”顾沫凌点点头，暗暗松了口气，今天见他听到姜岩的反应，心里便一时有个主意，没想到这么顺利，方清鸿受尽了磨难流落到这儿，定是有什么信念支撑着，如果他能帮到覃天，那是最好不过了。
方清鸿见她应下，也是高兴，一扫刚刚的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