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会要他。”
“我娘也这样说过,可是,娘不在的时候,会有好多孩子欺负我,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姑姑,你一定要给他找个爹爹,别让他跟雨痕一样,做一个没有爹爹的……野种……”林雨痕一边哭,一边摸着落花隆起的肚子,最后哭的说不出话来。
落花听了这话,便如看见自己的孩子将来一样被人欺负一般,心中又恼又恨,却又感到万分的无力,总有绝世武功,万千金银,也无法给她让她找回原来的力量,于是抱着雨痕,二人都呜呜的哭起来。
水天烽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屋顶上坐着的两个人。因水啸吩咐过,有个白衣男装女子来府上见云大人,可不必管她。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后见这人带着雨痕上了屋顶。便起了戒备之心,生怕她对雨痕不利。后来却见二人说着说着又炮头痛哭起来。便忍不住上前,轻声说道:“你们两个要哭,请换个地方,一会儿惊动了这府上的人,可有你们好看了。”
落花因被雨痕勾起了伤心,便散去了内力,失去了防备。水天烽一说话,倒把她给吓了一跳。急忙把雨痕搂在怀里,提起内力,皱起眉头看着身边的黑衣暗卫。
“我不会伤你,王爷吩咐过的。但你却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哭。下边那些下人可不知道你的事情。”水天烽看着戒备的落花像一头护着幼崽的母狮子一般,目光凌厉的叫人胆寒,便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落花慢慢起身,看看四周并没有不妥,方对雨痕道:“你叫雨痕对吗?我叫落花。你住哪个院子,以后姑姑有时间来找你玩。”
“我住在三姑娘的院子里。落花姑姑,你放我下去吧。我出来的久了,三姑娘和姐姐们会找我的。”雨痕也从悲伤中醒来,方觉得自己跟这个陌生的姑姑十分的投缘。
“好,我送你下去。你自己回去吧,我也该走了。”落花说着,抱着雨痕轻轻的飘下去,把她放在原来的甬路上,摸摸她的脸蛋,又从自己的手上摘下一只红琉璃的桌子,套在雨痕的手腕上,“这个是姑姑送给你的礼物,好好留着。如果有人欺负你,拿着这个镯子,找你身边有‘花’字的店铺,自会有人替你出头。不管京都衙门还是江湖黑道,姑姑的人,自会保你安全。”
“谢谢姑姑。”雨痕对落花的话并不十分了解,但却十分喜欢这个红色琉璃手镯。于是搂过落花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开心的笑了。
“去吧。”落花站起身来。
“姑姑再见。”雨痕依依不舍的转身,一步一回头。却在不经意的回头时,发现刚才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
“好奇怪……”雨痕立在那里,拿着手中的镯子,看着空空的甬路,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幻一般的不真实。
“雨痕,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雨痕忙回头,却见是水琛从背后走来,身后没有下人跟着,只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根短小的马鞭。
“呃,我从紫鹃姨娘那里来……”
“你手里拿的什么?”水琛看见雨痕手里拿着的手镯,奇怪的问道:“这个东西好眼生,不过瞧上去倒是跟云大人的一样东西似乎有些渊源。”
“这是一个姑姑给我的。”雨痕小声说道。
“哦,给你了就是你的了,好好收着吧,我瞧着这个东西挺有意思,你别弄丢了,挺可惜。”水琛笑笑,便往静雅堂的方向走,又回头问:“你去哪里?”
“我去三姑娘房里。”雨痕忙回道。
“哦,去吧。”水琛便自顾自的走了。雨痕方赶忙把镯子收好,去婧瑶房里。
落花躲在暗处,依依不舒的看着雨痕离开之后,方纵身而去,离开北静王府,回去一路上都从心里祈祷,云轻庐能看见那只镯子,再从雨痕的嘴里知道些什么。
静雅堂里水溶,黛玉和凤璿三人用药,水琛来了之后,先问修父王母妃,再去看看妹妹,把外边的事情跟水溶说说,水溶也有心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水琛,想自己当初也这么大,老王爷整日忙朝中之事,家中的事情除了太妃操心,便是水溶在打理。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其实王公贵族的孩子,当家更早。
几日后,水琛无意间跟云轻庐说起,雨痕那里有一只镯子也是红琉璃的,跟云轻庐的那片叶子有异曲同工之妙。云轻庐便留心,又因在静雅堂遇见了雨痕,所以问起了她。
雨痕从小不说假话,因落花姑姑在她心里是个秘密,便只跟云轻庐说是个姑娘送的,却不提落花的名字,心道也只有这样了,不然如何对得起那个美丽的姑姑?
云轻庐便叫她拿出来瞧瞧,林雨痕果然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云轻庐看。
云轻庐看一眼便认出这是落花之物,于是攥紧了拉着雨痕出静雅堂,去内书房把门关好后,方问:“你在哪里见过这个姑姑?”
“云叔叔,你为什么问这个?”林雨痕不敢乱说,只好先问云轻庐的意图。
“雨痕,叔叔说个名字,是呢,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好不好?”云轻庐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但还是要林雨痕确定一下才行,于是说出了落花的名字。
林雨痕果然点头。
云轻庐便问何时见过,因为他自己已经很久没看见她了。
“前几天,大概十多天了。”
“十多天前?”云轻庐一愣,她竟然十多天前就来过这里,可为什么不出来相见呢?
“云叔叔,你知道姑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姑姑说,她的孩子的爹爹也不要那个孩子了,云叔叔,姑姑哭的好伤心,雨痕也不要姑姑的孩子跟雨痕一样,没有爹爹……”
“雨痕……”云轻庐一下把雨痕抱在怀里,咬着牙,闭着眼睛,让自己慢慢的接受者突如其来的喜讯。然后放开她,拍拍她的脸蛋,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是好孩子,你有爹爹,等云叔叔办完一件事,一定把你爹爹给你找回来,他敢不要你,云叔叔就让他后悔一辈子。”
“啊?”林雨痕奇怪的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时,云轻庐已经出了房门,“这些人都怎么回事呢?”林雨痕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琉璃手镯,摇摇头,又放回怀里。转身去书架上,寻了本唐诗来看。
云轻庐出了北静王府,直接寻到琼花楼,却见往日跟自己联系的打杂的小二已经不在那里了。他拿出了红琉璃枫叶,琼花楼的掌柜的也只是摇头叹气。云轻庐便焦急的问道:“为什么?”
“他们都走了,现在没人能帮你联系到落花楼的人。”店掌柜摇摇头,转身去忙别的。
“都走了?”云轻庐失望的看看周围,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没有改变,只是有几张熟悉的面孔果然不见了。
“据说他们要南迁,北边的生意不做了。”掌柜好心的,一边忙着打算盘一边说着。
“南迁?”云轻庐一愣,仰天叹了口气,转身出了琼花楼。
一直以来,都是落花去找他,他虽然有落花的信物,也不过主动找过她两次而已。如今她说走就走了,边一句话都没留。
一定是恨死了他!
一个女人,从小没了父母,被人收养利用,背叛了最爱自己的人,死过一次后创立了一个帮派,重新站起来又被自己最爱的人拒绝。再死一次重新燃起希望,怀了孩子又被孩子的父亲拒绝……
云轻庐从心里一遍遍谴责着自己,默默的走在熙攘的人群里,满目悲伤。
北静王府里,华灯初上,各处住着人的院落里,风灯也点起来。春风吹拂,空气里有隐隐的花香。
水溶听了家人的话,长叹一声,对身边的黛玉道:“云轻庐这家伙,终于开窍了。”
“可也不能让他醉死在外边,总还要把他弄回来的好。”黛玉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儿,也轻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都固执的要命,一个非要云轻庐放弃御医的职位,一个非要落花回来做家庭主妇。可两个人都舍不得放弃自己多年来的心血,便把自己逼到了绝境。
“弄回来做什么,叫人去跟落花说,他们两个的事情,总要他们自己面对面解决。我们再撮合,也不能替他们做决定。”水溶摇头,起身把女儿抱起来,放到一边的小床上。如今凤璿的身子虽然无碍,但却养成了跟父母睡的习惯,任凭怎么哄,就是不跟奶妈子去厢房。水溶没办法,便叫家人把小床弄到自己的卧室来,待她睡熟了,便把她放到小床上去睡。
“那王爷何不就叫人跟她说去?”黛玉转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床铺,然后回身来,给水溶解着衣裳上的带子。
水溶十分享受的样子,伸手揽住她的腰,笑道:“急什么,落花公子什么人,云轻庐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下,何用咱们去说?只是这女人利用了雨痕,这笔帐还要细细的算。”
“这怎么能说是利用?雨痕倒是跟她很亲,总偷偷的看那镯子。”黛玉把水溶的手臂推开,把他身上的外衣褪下来放到一边的衣架上,水溶上了床,黛玉便把勾住帐子的金钩拿来,烟青色的帐子轻轻地散开,把床上一对璧人遮住。
落花一直坐在云轻庐吃酒的不归楼对面的楼顶上,透过窗子看着云轻庐沉醉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一直那样痴痴地看着他,千百遍思索着这个看似放荡不羁的男人此时如此的痛苦。
黎明尚至,天色依然有些灰暗,远远的一轮近似透明的弯月挂在树梢,一旁依稀留着几颗闪烁微星,昏暗的闪着。
渺小如它,尽管没有那样耀眼夺目,却还是坚强的闪烁着,在这无际的苍穹那么不起眼却终究落入了落花的眼中,滚滚红尘,又何曾有哪一双眸子能够注意到她,哪怕送她一个温柔眼神,为她驻留片刻?
落花沉声叹息,尽管她可以呼风唤雨,让那些男人们闻风丧胆,而此时此刻,她也只是一个期待呵护的女人。
云轻庐喝了一晚上的酒,头昏昏沉沉的。虽然趴在酒桌上睡着,但睡梦中却一直是落花的影子。幽幽的蝴蝶谷,碧绿的草地,五颜六色的花朵,遮天的绒花树,还有那张粗麻绳编成的吊床……
火红的锦袍映着碧绿的风景,那样娇艳的色彩,浓重而喜悦。
她为他,心甘情愿的换下了穿了多年的红色,放下了一段留在生命里的爱恋,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了他。
睡梦中,云轻庐又闻到了醉人的清香,如心灵深处的那一缕,穿过呼吸,直接深入到灵魂里去。“落儿……”模糊不清的梦呓从宿醉的人口中低吟。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好?”落花站在云轻庐身边,上身微微往后仰着,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宽大的锦袍下,腹部微微隆起,腰身已经明显的粗笨起来。
“落儿……你在哪儿?”云轻庐听不见身边人的轻叹,依然沉醉在醉梦里。
“我在你身边,可你总看不见我。”眼睛里含着泪水,她委屈的心里早就泪海汹涌。只是总要在人前逞强,不肯服输。
“落儿……别……走。”云轻庐仿佛听见了什么,握着酒怀的手动了动,把杯中的残酒洒在桌子上,酒香散开,正是不归楼自酿的梨花白。
“爱情是一场赌博,云轻庐,你似乎要赢了。”她眼泪婆娑,面前的男人变得模糊起来,其实爱情不是一场赌博,它只是一个永远不会平衡的天平,谁爱谁多一点,谁就注定了更卑微。谁坚持多一点,谁的砝码就更重一些。
男人和女人,总有区别。
男人的坚持,总有一千个理由;而女人纵然有千万个理由坚持下去,也总有一个理由让她放弃自己。所以世上有一句话,叫做:爹的恩情还好报,娘的恩情报不完。
云轻庐还在沉睡,但却不再梦呓。因为他的手被一个柔软的手握住,他的醉梦便沉静了许多。
落花坐在云轻庐的身边,一手握着这个男人用来拯救世人生命的手,一手摁在自己的小腹上,感受着一天天长大的孩子。脸上挂着眼泪,嘴角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直到天光大亮,不归楼的伙计上来打扫卫生,看见这动人的一幕,傻乎乎的站在楼梯口,几乎忘了呼吸。落花方回头,看看来人,抬手推醒了云轻庐。
云轻庐睁开酸涩的眼睛,抬起胀痛的头,朦胧中,看见梦中的笑脸,苍白但却有着迷人的光晕。一时间傻了一般,忘了呼吸忘了眨眼,呆呆的看着她,仿佛置身梦中,一动梦就会醒。
“怎么,还没睡醒?”落花轻笑,抬手擦去了腮边的眼泪。
“别动。”云轻庐抬起手,握住她的,然后轻轻地触摸她的脸颊,仿佛是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
“走吧,有人呢,叫人看见什么意思?”落花微笑,回头看看那个小二,心想,云轻庐的断袖之癖这次又要加上重重的一笔。
“落儿,你掐我一下。”云轻庐痴迷的看着落花的眼睛,迷离的目光带着沉醉的幸福和不可思议。
“这不是梦,是真的。不信你自己掐自己。”落花说着,扭过脸去,她习惯了这个男人的讥笑和放荡,今日他这样专注的看着自己,反倒有些不适应了。'。电子书:。电子书'
“落儿!”云轻庐猛然伸手,把落花抱进怀里,用自己的脸颊贴着她的,惊喜和悔恨让他的眼睛也湿润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找不到发泄点,只好低头,反反复复的吻她。
“好了好了,你这绝世名医的形象还顾不顾了?”落花拍拍云轻庐的后背,努力往后仰头,躲开他细密的吻。
“唔……我形象很好啊。”云轻庐说着,便又凑过来,即使不吻她,也要牢牢地抱住她。
“在酒楼里与一个男人搂搂抱抱,还亲热成这个样子,你不怕坏了你的名声吗?”
“不怕,他们不愿找我医病,我还乐得清闲呢。”云轻庐不管,只耍赖般的搂着她不放手。
“据说你现在发达了,怎么,不打算将你的孩子的娘请去看看你的新居吗?”落花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说完之后,便抬手把云轻庐推开。
“你又取笑我,我那里去发达?还什么新居?”云轻庐苦笑。
“你还跟我装?”落花奇怪的看着云轻庐,“你再装我走了啊。”
“哎,别……”云轻庐伸手又把她霸住,“我是没钱,但我决定赚钱了。为了你,有些东西我愿意放弃了。但你不能不许我行医。纵然不做御医,我还是要在京城。”
“呵呵……”落花看着当初这个放荡不羁狂妄不堪自诩为绝世名医医行天上的男人像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