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水溶低下头去,凑到黛玉的耳边轻声嘘了口气,然后看看左右已经无影无踪的丫头们,轻声笑道:“她们都走了,你该放心了吧?你在母妃屋里立了半天规矩了,一定很累了,就让为夫抱着你回去吧,好不好?”
“你叫我的名字,太妃已经很不高兴了。若是这事让太妃知道了,我可真是顶足了‘狐狸精’的名头了。王爷若是真的替黛玉着想,还请王爷把黛玉放下来吧。”
“哼,这个家里,我还是王爷!谁敢这样多嘴,我一定不会叫她好过。玉儿既然是我的妻子,就应该相信我。”水溶根本不会放手,因为此时佳人在怀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水溶自以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也没有多么高大的志向,而这个瘦弱的小人儿正是他想要保护一辈子的人,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建功立业呢?虽然水溶不会因为黛玉去跟自己的母亲吵,去违背她的意思,但是,水溶绝不会因为太妃的几句话而对黛玉放手。
黛玉听水溶有些生气,虽然不知是为了什么,但黛玉还是选择了沉默。
水溶抱着黛玉回房,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房里的丫头们都是善于察颜变色的,见水溶阴沉着脸,黛玉也不怎么高兴,便伺候二人洗漱完毕换了衣服,都悄悄的下去了。
水溶看黛玉一身浅蓝色提花丝绸的睡衣如梦幻一般,就那样坐在烛光下的软榻上,给人的感觉是那么不真实,好像只在下一瞬便会消失一般,他的心里便有一阵慌乱。
“玉儿,累了一天了,睡吧。”水溶走到黛玉跟前,要拉着她上床睡觉。
“你睡床还是睡软榻?”黛玉依然坐在榻上,一动不动。
“怎么?”
“我不习惯和人睡在一起,要么我们分开睡,要么,你直接去你那些姬妾房里。”黛玉说着,转过身去,不看水溶一眼。
“呃……”水溶心中一阵窃喜,原来她还是在意的,她对自己并不是无动于衷,她也会为那些人吃醋!想到这些,水溶的心中真的要乐翻了。
“我睡软榻,你睡床。”水溶说着,又抢先一步把黛玉抱起,转身稳稳的放在床上。
“你……”黛玉再次惊诧,这个人,有人的时候他像是个正人君子,怎么没人的时候就像是个浮华浪子一般。
“睡觉。”水溶拉过被子把黛玉盖好,然后放下帐子,自己转身躺在了榻上。
紫鹃和秋茉二人守在卧室门口外,听见里面没有了动静,便知王爷和王妃已经睡下了。
“走吧,我们也去睡吧。”秋茉拉着紫鹃去外床上二人先后上床躺下。
夜深人静,水溶躺在榻上自然无法安眠,那边床上帐幔之中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佳人,也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可是自己却无法走进她的心里,那样一个较弱的女孩,却有如此大的勇气把自己这个丈夫,这个身为王爷的丈夫拒之门外,不,是拒之床外。
黛玉其实也没睡着,她原以为,水溶听了自己那句话,一定会拂袖而去,反正他有那么多姬妾,且每一个都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他去。可水溶却让黛玉出乎意料,他不但没有拂袖而去,还十分体贴的为她盖好被子,放下帐子,然后乖乖的去软榻上躺下。
水溶的这种举动,让黛玉的心中有些许的不安。黛玉甚至在想,或许他并不愿意哪那么多姬妾,或许那些姬妾是太妃的意思,毕竟水溶已经二十四岁还没有成婚,太妃作为一个母亲来说,一定十分的着急。
想到这些,黛玉的心便软了几分,再想想这一天多的时间水溶对自己的温存体贴,便躺不下去了,于是黛玉干脆翻身下床,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往软榻上看去,却见水溶侧卧在软榻上,似乎已经睡着,身上的棉被却只盖到腰际,一大半都掉到了地上。
黛玉轻轻的下床,慢慢的走过去拾起了棉被,给水溶盖好,然后又轻轻的掖了一下被角,刚要转身离开,手却被水溶一下子抓住。
“哎呀!”黛玉吓了一跳,慌忙往后扯手,水溶已经坐起来,伸手把她拉进怀中。
“玉儿,谢谢你。”水溶把那个娇小的身子拉进怀里,心中的激动在迅速蔓延。
“谢什么,我不过是怕你着凉,明天又被太妃责骂而已。”黛玉一撅嘴,撇过头。
“不管你怕什么,我都要感谢你。玉儿,你不喜欢的事情尽管跟我说出来,我绝不会去做。你放心……”水溶拥着黛玉,又把被子拉起来把二人裹住。
“真没出息,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事为什么要看我的脸色?”黛玉笑道。
“因为你是这王府里的主母啊,这府上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的。”
“此话当真?”黛玉心知水溶是开玩笑,所以也不把这话当真,他要开玩笑就开好了,反正大家都睡不着。
“自然当真。”
“那好,以后不许你到那些姬妾的房中过夜。”
“啊?一次也不行吗?”水溶心底窃喜,更加确定黛玉吃醋的想法,但他嘴上却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好不容易有两个人独处的机会,逗逗这可爱的丫头也是一大乐事。
“不是不行,是我这个人有个怪毛病,就是从来不跟别人共用一样东西。如果你舍不得她们也很好办,要么你给我一纸休书把我休出去。要么,你从此以后不再进我的卧房。”黛玉自然听得出来水溶的玩笑,只是她想趁此机会试探一下水溶,来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测——水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破茧成蝶 第43章 水溶当众惩顽妾
第二日一早,黛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枕着水溶的胳膊,而两个人却双双挤在榻上,软榻很窄,原本只够一个人睡的,幸好黛玉身子瘦弱,蜷缩在水溶的怀里,倒也睡得舒服,只是二人如此亲近的样子,让黛玉的脸噌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儿。
黛玉一边暗暗的骂自己没用,听了他几句软话便没了主意,一边轻轻的起身,想赶快趁着水溶未醒回到床上去。谁料她刚一动,水溶就睁开了眼睛。
其实水溶早就醒了,因为见黛玉在自己的怀里睡的安稳,才没敢乱动,生怕吵醒了她。
“玉儿,昨晚睡得可好?”水溶好整以暇的看着怀中羞涩的佳人又回到了洞房花烛夜时的模样,心中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前天早晨到今天早晨,水溶的心可是从山峰到了低谷,又从低谷跃到了山巅。真可谓——冰火两重天啊。
“啊……还好……吧。”黛玉一边坐起身来下了软榻,一边吞吞吐吐的说道:“天色不早了,妾身要去上房给太妃请安。”
“嗯。一会儿咱们一块儿过去。叫丫头们进来伺候梳洗吧。”水溶说着,伸了个懒腰。昨晚一夜没敢动弹,这会子半边身子都酸麻了。不过身上不舒服,心里却是极高兴地。
“王爷,王妃早安。”紫鹃和秋茉听见黛玉叫她们,便端着脸盆拿着毛巾进来。二人分别上前服侍水溶和黛玉换衣服,门外小丫头回道:“姨奶奶们来给王爷王妃请安了。”
黛玉方想起来,这原是规矩,姨娘们是不敢不遵从的。昨日大家便都来过,黛玉也没见她们便叫她们回去了,黛玉从小最讨厌这些规矩,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水溶不说话,这是内宅的事情,要黛玉说话才行,不然以后这些女人们哪里会听黛玉的话?
“说我知道了,我这里也没什么用人的地方,叫她们都回去吧。有事再去传唤。”黛玉一边任由紫鹃给自己穿好衣服,便坐在梳妆台前。
潘氏和陈氏两个姨娘在外边院子里对着上房行了礼,口中给王爷和王妃请了安,便各自带着各自的丫头转身回房。不料还没走下台阶,便听到背后有人低声喝道:“你们两个先站住。”
潘氏春雪和陈氏露儿忙止住脚步,回转身子,看见水溶穿一身绛紫色箭袖长袍站在屋门口,忙疾走两步,行至水溶跟前,深深一福:“贱妾给王爷请安。”
“就你们两个?秦氏呢?”水溶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恼意,这个梅蕊,真是太过分了。昨日好像就没看见她,因为要陪着黛玉出门所以没来得及跟她计较这些,想不到她今儿还不来。
“昨天秦氏姐姐说身子不好,想必今儿还没大好,所以……”潘氏是个老实人,见水溶眼睛里有恼意,忙福身回话,声音里已经带出了几丝害怕。
“陈氏,是这样吗?”水溶冷漠的目光扫过陈氏露儿的脸。
“回王爷话,贱妾也不知内情,不敢乱说。”
“你们两个且去那边等着,不许回房,等本王和王妃去给太妃请了安回来再说。”水溶看看身边的莲籽,又吩咐了一声:“她们两个人和她们的丫头,一个也不许出这个院子。”说完之后,一甩手回房里去,黛玉已经梳洗打扮妥当。
水溶见了黛玉也不多说,只是同着她一起去给太妃请安,恰好今天早晨梅香不在太妃房里,水溶和黛玉陪同太妃用了早饭,又陪着太妃说起家常话,因说到了家务操劳,水溶方道:“儿子这几年贪玩,让母妃这些年为家里的事情操劳,实在是儿子的不孝。”
“哎!说这些做什么?如今有了你媳妇了,我也该歇歇了。过几日皇上的旨意下来,还只不定派你什么差事,这几天你多上上心,带着你媳妇把家里的事情略理一理,弄出个头绪来。回头你去忙公事,这家里的事情你媳妇也好有个数。不然外边来了人咱们失了体面,便要累及你的名声了。”太妃略带担忧的看了一眼黛玉,这个儿媳妇的身子骨如此羸弱,这府上的琐事如此多,她能挑起这担子吗?于是太妃想了想,又看着水溶道:“这几年家中之事都是梅蕊帮着我打点,如果媳妇觉得劳累,就吩咐梅蕊到跟前去帮衬着也好。”
“儿媳多谢母妃体恤,母妃日夜为王爷和府上的事情操劳,尚且不言累,儿媳又怎敢偷懒?且家中琐事向来都有定例,儿媳依照旧例行事,若有大事,儿媳还是要来请教母妃,烦母妃拿主意的。”黛玉坐在水溶的身侧,和软的几句话把太妃的担忧给消除掉。
“嗯,你这话很是。咱们家人口繁杂,外边的田产生意也不少,这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事情很是繁杂,你刚刚理事,不要太过着急,就从家里的琐事理起,外边的事情向来是管家水安在料理,回头你多问问他也就罢了。”太妃点点头,黛玉的话句句在理上,又极给太妃留面子,所以太妃的心中很舒服,说起话来也和蔼了许多。
黛玉忙起身答应。
“行了,溶儿带着你媳妇先去前面理一理家里的事吧,这几日忙着你们的喜事,家中好些事都放下了。我累了,没什么大事你们别来吵我。”太妃说着,便往后靠过去。
水溶和黛玉出了凝瑞轩,先回到自己的静雅堂。水溶一进屋门,便坐在正厅里的椅子上,阴沉着脸对边上的丫头说:“去把秦氏给我叫来。”
黛玉见水溶如此,心中一愣,瞧这阵势,水溶是生秦氏的气了。于是黛玉也不多说,只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慢慢的吃茶。
不多时秦氏梅蕊扶着丫头的手来了,但她一身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裳,发髻蓬松,钗环散落,脸上残妆未洗,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进门后娇娇怯怯的给水溶行礼请安,却好像没看见黛玉坐在上面。
“来人!”水溶只冷冷的笑了一声,也不问秦氏因何不来上房请安,也不问秦氏无视主母,眼睛里还有没有规矩,只等两个婆子进门后,吩咐一声:“把秦氏拉出去,掌嘴二十。”
“王爷饶命!”秦氏立刻就吓坏了,立刻跪倒在地大声求饶,原想着弄这么一副可怜样儿到水溶面前来,水溶会心生怜惜,再问问自己病情如何,接着再安慰几句便可以回来。如此一来更加给黛玉一个没脸。却没想到进门来水溶二话不说张口便要打。
“饶命?”水溶冷笑一声,“你自己说说,你该打不该打?”
“贱妾……贱妾……”秦氏恨恨的瞄了黛玉一眼,她自然明白昨天和今天她都不来上房给黛玉请安,服侍黛玉起床梳洗是自己不对,凡是大户人家都极看重规矩,这做妾的,原就是妻房的奴婢,无论男主子是否在自己房里留宿,每日早晨,她们都必须早起到主母的院子里请安,服侍主母起床梳洗,没有主母的话,她们是不能擅自离开回房歇息的。
但是秦氏素来仗着太妃的偏爱,又加上这几年来她身为水溶的大妾帮着太妃打理府中的琐事,便自以为自己与众不同,恃宠而骄不把黛玉放在眼里。昨天没来,水溶没说什么,秦氏便更加大胆,索性今儿还不来,甚至水溶叫她,她却衣衫不整的前来。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水溶原本心里有五分怒气,在看到秦氏衣衫不整的时候,肚子里的怒气便增加到了十分:“你不知道?那就给我打!掌嘴三十!看她知道不知道。”
掌嘴,是个不轻不重的处罚。这轻与重都在行刑的人掌握了。但这秦氏素来仗着太妃的信任,不把这些下人放在眼里,整天以主子的身份呼来骂去不说,逢年过节还要收他们的孝敬,甚至一个不高兴便克扣人家的月例银子。这些婆子们平时没少受她的气,今儿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哪里会便宜了她?
一顿噼里啪啦嘴巴子抽下来,秦氏的脸变肿的老高,嘴角里也早就出了血丝,原来那一副花容月貌早就不见了踪影。
“王爷,我们大喜的日子,还是别把人打的哭天喊地的了。妾身见不得这个,叫她下去吧。”黛玉心知水溶这是替自己立规矩呢,但她依然不喜欢看这种场面,于是趁着秦氏被打昏过去的时候,开口说道。
掌嘴三十还没打够数,但王妃开口了,婆子们自然也不好再动手,只是拿了冷水来把秦氏泼醒,等着水溶发话。
“这内宅之事,以后自然由王妃打理,今儿秦氏无视主母,本王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才要教训教训这个不懂规矩,妄自尊大的奴才。既然王妃开口求情,那就把剩下的巴掌先记下,让她禁足七日,好好反省反省。如有再犯,加倍惩罚。”水溶一摆手,两个婆子上来,拉着秦氏出去了。此时潘氏和陈氏早就站在屋檐下,眼看秦氏这番模样出来,各自心中自然更加警觉:王爷待这位王妃不同一般,两个姬妾要多加小心了,看来以后这晨昏定省是一定要早来的,不然的话,下一个被掌嘴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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