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真情呢?你可知为了寻到你,陛下费了多大的心思,陛下可是真的喜欢姑娘你的。”
芳尘闻此,抬眼望着文月,问道:“文月,你可曾真爱过一个人?”
芳尘话音刚落,文月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文月我问你,若是你深爱着的这个人,因你而死,你会忘掉他,而后毫无顾忌的再去爱别人,甚至去爱那个毁了你们幸福的人吗?”
“不,绝不。”文月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中尽是悲哀。
由此,芳尘看的出文月也是一个有过去的女子,眼下也不想有意探听些什么,只是庆幸三年多来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将不愿再提起的过去,重新拿到眼前。
如今芳尘有意扒开自己的伤口,看看三年来这心伤是不是都长好了。却不成想这伤口不但没有一丝的愈合,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变大甚至溃烂。
李郎中的话说错了,放不下,不是因为不够痛,是因为痛到麻木了,想放却放不下了。
想到这里,芳尘将茶碗中的已经渐凉的茶水喝下,而后对文月说:“文月,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去歇下了,你若是累了便去睡吧,我答应过你不跑,就真的不会跑的。”芳尘说完,起身往床边走去。
文月见此,也赶紧起了身,凝望着芳尘的背影。
芳尘走着走着,蓦地停住了身子,借着摇曳的烛光,回身望着文月,轻声问道:“文月,有些事我知道问你,你也不见得会告诉我,只是有件事,我请求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求你——”芳尘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文月见此,没有回话,依旧安静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文月,求你告诉我,君昱如今是否还在人世?”
芳尘将话问出了口,心里倒是没有太多的期待,因为她知道,文月是郑云清的人,不可能反过来帮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于是颇为自嘲的笑了笑,打算回床睡下。却在转身的瞬间,见文月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此,芳尘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抹明媚的微笑。
原来我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君昱真的还活着,他还活着。
同一片月光之下,有人欢喜有人忧。
小绯独自站在芳尘的房门口,想着自己过去每晚都会过来给芳尘盖被子,脸上便闪过一丝淡淡的微笑。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打开房门,便是一张空荡荡的床。
七年来我第一次离开姐姐的身边,便感觉像是失了一半的灵魂一般,每日都是浑浑噩噩的。
曾经,我还是一只狐妖的时候,每日无忧无虑,只为自己而活。但自从遇到姐姐之后,便开始为姐姐而活。
从那时起,我才知道为了一个人活着,是多么温暖却又多么残酷的事情。
可是我不后悔,与其做一只没有感情的狐妖,我更为了这份感情倾注一切,虽然我知道姐姐这一生都不可能爱我,但我却是那个能陪在她身边一生一世的人。
只这样静静守候的滋味虽然寂寞,却是幸福的。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别无所求。
正文 二三〇章我还可以相信谁
二三〇章我还可以相信谁
第二天一早,还未等芳尘梳洗妥当,就来了两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将坐在梳妆镜前的芳尘拉了起来,一脸笑意的给芳尘量起了身长。
文月见此,也是一脸的诧异,却也没有贸然上前阻止。
过了好半天,芳尘才缓过神来,蓦地收回了被拉开的手臂,缩回梳妆镜边,低声问道:“你们是谁啊,这大清早的要干什么。”
闻此,那两个妇人才停了手,十分恭敬的给芳尘行了一礼道:“回姑娘的话,奴婢是尚宫局的司制,奉陛下之命给您量体裁衣。姑娘您知道凤袍无论布料还是绣功都是要求极高的,眼下陛下只给我们三日时间,所以奴婢们一时心急才如此莽撞,冲撞了您。”
凤袍?芳尘心理面盘算着,难不成郑云清真的要废了皇后,让她当皇后不成?
想到这里,芳尘抬眼看了一下文月,见文月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这心里就更加没底了。
眼看着芳尘不吵不闹了,那司制又上前,与自己的随从重新给芳尘测量了身长臂长之后,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了。
待司制等人走后,芳尘这才回过神来,略显不安的对文月说:“文月,郑云清真的会废了皇后,立我为后吗?”
文月闻此,微微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才回道:“依陛下的性子,是会这么做。只是废立皇后是大事,想必陛下也不会如此草率的。”
芳尘虽然知道郑云清已将她昨晚的话放在了心上,却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竟然现在就筹谋起来了。自己也有些弄不清楚,郑云清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
虽然说做沧澜国的皇后也不是一件坏事,但昨天见到的那个沐皇后不是太可怜了吗?无缘无故的被废掉,这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
只是现在真的不是自己同情心泛滥的时候,若是自己真的成了这沧澜国的皇后,那么找到君昱的机会就会变大一些了。
如今也是谁都顾不得了,只要能救出君昱就好。
芳尘望着镜中自己那略显憔悴的脸,侧身望着文月,问道:“文月,你进宫多久了?”
闻此,文月微微一怔,回道:“也快六年了。”
“时候也不短了。”芳尘自顾自的念叨着,又问,“文月,你给我说说,你们沐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文月闻此,有些犹豫,沉默了半晌才回道:“安姑娘,我们奴婢是不能私下里说主子闲话的,更何况是皇后娘娘。”
芳尘听文月这么说,淡淡的笑了笑,轻声说:“这话真像是当年铃儿与我说的呢。”
文月不解,却也没有多嘴追问,只是一如往昔一般安静的站在芳尘身边,一脸淡然。
芳尘知道文月不可能像是铃儿一样待她,于是转身望着文月说:“其实这事倒真是没有那么多规矩挡着的。想说便是想说,不想说便是不想说。我知道文月你不想说,那便不说就是了。”芳尘说完,起身走到窗边上,望着院中那不知名的树微微有些失神。
正是盛夏时节,本应该温暖而热烈,但是我这颗心怎么就热不起来呢。
正当芳尘站在窗边发呆的时候,文月这才慢慢的走到芳尘身后,问道:“要做皇后了,姑娘您不高兴吗?您不是一心想救祈君昱吗?做了皇后,能救他的机会不就变大了吗?”
芳尘闻此,没有看文月,依旧盯着那棵枝叶繁茂的树,轻声说:“我虽然恨郑云清,恨到想要把他碎尸万段的地步。可是我不愿欠他。”芳尘说着微微叹了口气,“若是他只为折磨我,羞辱我而立我为后,我为救君昱自然是不会拒绝。若是他是真心喜欢我,想要娶我为妻,我只会觉的自己是个很下作的人。下作到利用别人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行为是可耻的,也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只是现在我竟然也变成了这种人。我只觉的自己很可笑。”
文月见芳尘虽然神色淡然,却能清楚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
她真的跟旁人不一样,不一样。
“文月,这感情说起来不能吃也不能用,也算是一文不值的。但有些人宁可伤身也不愿伤心。这在旁人看来似乎是很傻。但若是轮到自己深陷其中的时候。所有的理智都会瞬间消失。就是愿意为了一个人,为了一份情去执着,去争取。这就是人性,是人的一种本能吧。”
文月静静的听着芳尘说话,忽然回忆起某年某月某个云淡风轻的日子。那时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很幸福。本以为能相守到老,却在某一个瞬间,永远失去了彼此。
我真的好后悔没有多说几次我爱你,如今想说,却也不知说给谁听。
“安姑娘,若是你现在想要离开,或许还来得及。”文月说着,眼神有些迷离。
“离开?我还走的了吗?”芳尘说着眼中尽是悲凉,“眼下为了救君昱,我什么都能放下,君昱不走,我也是不会走的。”
“若是祈君昱根本就不在沧澜国呢?”文月情急之下,脱口说了出来。
闻此,芳尘满眼的惊讶,不禁上前抓住文月的手臂问道:“文月你说什么?君昱不在沧澜国?那他在哪里?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文月自知失语,赶紧甩开了芳尘的手,回道:“奴婢方才只是瞎说的,安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还是放下心来,安心等待着做皇后吧。”
芳尘知道文月一定是知道什么的,眼下却没有把握逼文月开口,但文月那一句‘若是祈君昱根本就不在沧浪国。’对芳尘的震动很大。心里念着:若是君昱真的不在沧澜国,那郑云清便是这世上第一流的混蛋,我一定会让他为对我所做的所有欺骗,付出代价的。
“文月,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会儿,有事我会喊你的。”
闻此,文月没说什么,只给芳尘行了一礼便出去了,对芳尘没有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去,既意外又庆幸。心里却依旧不安。
文月走后,芳尘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只觉的自己这次沧澜国之行,从一开始便是一次彻彻底底的阴谋。郑云清或许真的知道君昱的下落,而君昱却并没有在他的手上。
如此想来,这天底下唯一能困住君昱的地方,只有瀚玥国的皇宫。
难不成君晏已经被秘密的送回了瀚玥国吗?
想到这里,芳尘顿时不寒而栗。翟渊,就算君昱再怎么仇视你,你都会善待君昱的对不对?
想到这里,芳尘不敢再想下去,只觉的现在还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在郑云清立她为后之前,弄清楚君昱的下落。而这真相的关键人物就是郑云清。
傍晚时分,芳尘依旧独自坐在里屋里发呆。
一整天郑云清都没来,芳尘这一肚子的话,也憋在心里,堵得难受。
本来与自己形影不离的文月,似乎因为上午的事一直躲着她,就连午膳都是其他宫婢伺候的。
夕阳西下,芳尘刚趴在桌上,准备小憩的时候,一个小宫婢便进屋回报道:“回安姑娘的话,蓝妃娘娘前来拜访。”
芳尘闻此连头都没有抬便回道:“不见。”心里念着:昨儿个一进宫,皇后就来了。今儿个天还没黑,又来了一个蓝妃。眼下我心里正烦,哪有心情去应付这些宫里的女人,即便是得罪了就得罪了。眼下我安芳尘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那小宫婢见芳尘如此,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乖乖的出去回话。
整个屋子顿时又恢复了安静。
过了半晌,正当芳尘昏昏欲睡的时候,只听有人喊她“姐姐”,芳尘闻此,只觉的这声音耳熟,本以为是在梦里,但这声音清脆温暖,似乎就在耳边,芳尘这才从桌上爬起来,回身望着站在门口的蓝衣女子。瞬间睡意全无。
“紫蓝?你怎么会在这里?”芳尘说着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见紫蓝这通身的气派与精致的妆容,芳尘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紫蓝就是蓝妃?
想到这里芳尘蓦地向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是蓝妃?”
紫蓝闻此,微微点了点头,应道:“姐姐,我是蓝妃。”
闻此,芳尘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在瞬间崩塌。
紫蓝竟是蓝妃,是郑云清的女人,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芳尘闻此,呆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一脸凄楚的盯着紫蓝问道,“你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你这些年来的遭遇都是骗我的是不是?你前些日子去暖馨茶馆也不是为了见我,而是为了郑云清那个混蛋来做说客的是不是?妄我这些日子以来这样担心你的处境,没想到我却成了你邀宠的工具。我早就该想到,紫蓝不可能是铃儿,铃儿早就死了。”
紫蓝见芳尘如此激动,刚想上前拉住芳尘的手,便被芳尘躲开了。如此情形,紫蓝甚是尴尬,不禁问道:“主子,您看见铃儿成了娘娘,有了归宿,难道不为铃儿高兴吗?你可知铃儿之所以愿意帮助陛下将您带过来,是为了不让您再在外头受苦,是为了您好啊。”
“不要再说你是铃儿,你不是。”芳尘说着,冷冷的瞪着紫蓝,“你是紫蓝,是沧澜国的蓝妃。作为你的姐姐,我为你有一个好的归宿而高兴,也愿意祝福你。但我却不能忍受你利用我对你的情意,一次次的欺骗我。铃儿她了解我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骗我。而你,高高在上的蓝妃,你怎么还会把一个好姐妹的爱恶放在心上呢?”
所有美好的想象在一瞬间破灭。
芳尘实在不知,除了小绯,这世上自己还可以相信谁。
正文 二三一章深得人心
二三一章深得人心
芳尘见紫蓝不语,也不想与她再做争执,于是侧身对紫蓝说:“我累了,你出去,别再来见我了。”芳尘说完转身往里屋走去。
谁知紫蓝听了这话,竟然跪倒在地,抓着芳尘的裙角求道:“主子您别走,我是铃儿,一直都是那个铃儿,奴婢来这里是有求于主子,求您听我说好不好?”
芳尘闻此,转身一把扯过自己的裙摆,十分冷漠的盯着紫蓝,略带威胁的说:“从今往后,别再说你是铃儿。你是紫蓝,是沧澜国的蓝妃,你在我面前不是奴婢,所以没有什么好求我的。还是赶紧起来吧,免得让人见了笑话。”
紫蓝见芳尘如此,却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像芳尘磕了一个头,“主子,紫蓝不敢求您的原谅,只求你放过无辜的人吧,皇后娘娘没错,您就饶了她吧。”
芳尘闻此,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一脸犹疑的盯着紫蓝,略显嘲讽的说:“你不是蓝妃吗?怎么成了皇后的奴才了?如今你放下尊严来这里求我,皇后娘娘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她如此?”
“主子,皇后娘娘对奴婢有救命之恩,若不是皇后娘娘怜惜,奴婢还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宫女,所以奴婢能有如今的风光和荣宠,都是皇后娘娘给的。您曾跟奴婢说过,施恩莫忘报,奴婢是在报恩啊。”
芳尘望着紫蓝,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原来以为与自己心意相通的挚友,不仅伙同他人蒙骗了自己,还在关键时刻倒戈,宁可去帮别人也不愿为自己助力。
时间真的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它不仅可以改变一个人,更可以改变一份情。
“对,你说的没错,施恩莫忘报。可那份恩是皇后娘娘给你的,与我无关。这个皇后我是当定了,你若是不服,便到郑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