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既然不杀她,却也不能这么便宜了她,于是郑云清突然发难,拔剑直直的指在芳尘的胸前,说道:“是的,所以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取你性命的。”
正文 一一八章人非等闲
芳尘看着胸前的这把剑,没有后退反而把心一横冲向了这把利剑。
结束吧,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郑云清见此,赶忙将剑收了回来,一脸惊讶的盯着芳尘,随即喊道:“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本不想杀你,你却过来送死。你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芳尘闻此,只盯着郑云清手中的剑说道:“事到如今,我便是这世上最多余的人,我知道翟渊所有的秘密,却要拼命的隐瞒他的身世,是我对不起他,让他不能为母报仇,认祖归宗。所以对翟渊来说,我是该死,他若是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临死前还有一件事情要你代为传达。”
听了芳尘的话郑云清只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芳尘,没有回话,却不知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芳尘见郑云清没有说话,径自说了下去:“沧澜国太子,我不管你们沧澜国为什么时隔二十年才来挖些陈年旧事挑起战争,但我看的出你们绝对不是只为媛妃报仇那样的简单,你们到底是何居心,到底有什么图谋,我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我是一介妇孺,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我也知道,翟渊,陛下,昱王爷,卓王爷,他们都是好人。而媛妃与先皇后,张太妃之间的恩怨,都已经是上一辈的事情了。逝者已矣,何必还要生者痛苦呢?翟渊他们都是同出一脉的血亲,若是真的到了自相残杀的那一天,真的是天理不容啊。翟渊怎么说也是你的血亲,你难道也愿意看到他与自己同胞的兄弟自相残杀吗——”
“你给我住嘴。”还没等芳尘说完,郑云清就打断了芳尘的话,十分鄙夷的瞥了芳尘一眼说:“你说的没错,你就是这世上最没见识的浅薄妇人。眼里只有那些骨肉亲情。你可知一个男人要是想要成就一番霸业,就是要抛弃这些琐碎的情感,别说是这样的兄弟,就算是同胞的兄弟,若是挡我去路者,我都不会有好下场的。”郑云清说完,转身看了看这院子,又看着芳尘接着说:“知道为什么其它的妃子可以留在宫里锦衣玉食得到皇帝的宠爱而你却要卑微的在这里守着这荒芜的皇陵吗?就是因为你的妇人之仁。往后你就不要把心思放在要别人兄弟相亲相爱上了,还是好好学些勾人的功夫,去狐媚男人吧。”
芳尘闻此,不怒反笑,看着眼前自以为是的郑云清,回道:“我往后的路怎么走,我看不清楚,但是太子你将来的路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芳尘说着,十分冷漠的笑了笑,故意没有接着说下去。
郑云清见此,一脸玩味的看着芳尘,回道:“好呀,你倒是说说看,本太子的将来是个什么样子,你若是说的好本太子就饶你一命,若是不好,本太子这就结束了你的现在。”郑云清说着又抬起这手中那把精美的宝剑,似乎对芳尘的答案很是在意。
见此情形,芳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回道:“我看的出,太子将来必能继承大统,开疆扩土,成就一番事业的。”
郑云清闻此脸上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刚想讥讽芳尘一番,没想到芳尘又接着说道:“但是太子面对这大好的江山,却是无福消受。因为太子的身边没有一个真心人。您的兄弟早在您登基之前就被你残杀殆尽,您身边的嫔妃和子女不断的重复着你现在的悲剧,周而复始,你会失去你最心爱的女人,失去你最爱的孩子,然后慢慢的消耗你的生命,最后在那你追逐一生的龙椅之上,穿着你最心爱的龙袍,孤独的死去,甚至连一个真心为你哭泣的人都没有。”
一声脆响,芳尘只觉的左脸火辣辣了的疼。
郑玉清一脸怒气的看着芳尘,声音颤抖的说:“你这贱人,本太子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跟我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看本太子今天怎么打烂你的嘴。”
芳尘闻此,一脸同情的看着郑云清,十分淡然的说:“太子您是要撕了我的嘴还是割了我的舌头,我都没有办法阻止。我只是同情你,可怜你。您可以认为我是在胡说,也可以认为我是疯了。但咱们可以打一个赌,若是你再这样下去,最终只会众叛亲离,你一定要相信这世上是有亲情的,权利和地位并不是最重要的——”
芳尘还没说完,郑云清就上前捂住了芳尘的嘴,说:“既然你这么爱给人提忠告,我也给你提一个忠告。有的时候做一个哑巴会比你这样鼓噪多活很多年的。本太子今天没有心情跟你胡扯,暂且留你一条性命,我会随时来取得。”郑云清说完,将剑插回了剑鞘里,冷笑一声,转身十分轻巧的越过了围墙,就消失不见了。
芳尘见此,只觉的刚才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但是摸了摸脸,只觉的钻心的疼。
芳尘不敢多想,赶紧跑到小厨房,只打了一盆冰凉的水,就一头埋了进去,只想让左脸赶快消肿,免得一会儿小绯回来看见,又该胡思乱想了。
被这冰凉的水浸了之后,芳尘只觉的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也对现在的情势有个大概的了解,但是越是想就越觉得自己越没用,因为现在的情形,根本就不是自己几句劝慰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眼下翟渊已经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对于二十年前媛妃的惨案一定是寒心彻骨,再加上郑云清这样的小人在身边推波助澜,与陛下决裂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而陛下那头就更难办了,若是陛下先知道真相这事情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若是怀恩公主抢先一步知道这真相,翟渊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想到这里芳尘又将整个脸埋进了冰冷的水中,只能用身体上的疼痛来减轻心里的痛苦。心里念着: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到底要不要告诉陛下事情的真相?我若是说了,就是对不起翟渊对不起张太妃对我的信任,可我若是不说,在沧澜国的阴谋之下我们瀚玥国的江山就岌岌可危了啊?可是翟渊啊,你从小就经历的那么多的波折,我怎么会忍心,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再次成为皇室斗争的牺牲品呢?但是陛下呢,好不容易才坐稳了这江山,难道就要如此无辜的成为一个亡国之君吗?
想到这里,芳尘再也忍不住从水里出来,大口的喘着气,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不行,我还不能倒下,我有和君昱的约定,还有照顾小绯的责任,不管怎样,都要好好的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我相信翟渊不是那么无情的人,我一定要想办法平复翟渊心中的愤怒,眼下也只能靠宝清了,宝清一定会帮助我的,一定会帮我好好的安慰翟渊,替翟渊治好心伤的。
卓王府
宝清端着一杯暖茶轻手轻脚的进了翟渊的书房。翟渊见是宝清来了,不禁放下了手中的信笺,十分勉强的笑了笑。
宝清见翟渊情绪不高,轻轻的将茶递到翟渊的跟前,轻声细语的说:“相公一月以来已经两次晋升了,本该高兴才是,但是看相公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如意啊。”
翟渊闻此,没有作答,只是接过宝清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长长的叹了口气。
宝清见翟渊不语,怎肯善罢甘休,于是又问:“宝清是您的妻子,相公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说的?”宝清说着,拉过翟渊的手接着说:“看相公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难办的事情,相公不妨说出来给我听听,我说不定会有什么主意呢。”
翟渊闻此,抬眼看了看宝清,愁眉不展的说:“郑云清走了也快有一月了,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恐怕他真的是去皇陵那里找芳尘去了。”翟渊说着放开了宝清的手,若有所思的走到窗前,接着说:“郑云清虽然表面上是一个谦谦君子,但内心里却住着一个恶魔,是我见过最冷酷无情的人。他虽然嘴上说不会杀了芳尘,但背地里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如今我不能看着芳尘就这样无辜的死在他的手里,所以我这几日就想和你说,要去皇陵那里看看的。”翟渊说完,就转身看着宝清,只想看看宝清的反应。
听了翟渊的话,宝清只觉的一阵的心寒。事到如今,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就算自己再怎么抹黑芳尘,翟渊还是死性不改的喜欢着她。宝清又一次迷惑了,到底翟渊有多爱芳尘,到底有多爱?难道真的已经爱到可以不报家仇不报国恨,只为她活的地步了吗?
“相公,我觉得云清弟弟是一个有主见有分寸的人,虽然办事手段有些凌厉,但绝对不会乱来的。你若是现在去了皇陵,只会横生事端而已。况且玉妃娘娘是陛下的妃子,即使陛下退位了,也是王妃。而您就是她的小叔子,现在是,往后也是。所以有些事情您还是要想清楚才好啊。”宝清说着款步踱到翟渊的身边,靠在翟渊的臂膀上,低语道:“况且她的心里只有昱王爷一个人啊。”
翟渊闻此,紧紧的握住了宝清的手,安慰道:“宝清,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既然已经娶你为妻,便不会负你,我要你看着,看着我为母妃报仇,然后将这江山紧紧的握在手中,到时候这天底下的一切就都是我的。”
正文 一一九章守得云开
芳尘浸了冷水之后,只觉的头晕目眩,回屋包着被子就睡下了,没成想,竟然睡的连小绯他们回来了都不知道。
小绯选了一棵得意的梅树回来,本来心情不错,但是一进屋见芳尘已经发烧烧到昏迷,不由的大惊失色,只怪自己一时赌气,竟将芳尘一个人留在别院里,看样子是被自己气病了。
正想着,碧柳就带着军医进了屋。隔帐把脉之后,只说是着凉了,按照原先的方子又抓了好几帖子药。小绯只觉的这老军医是个庸医,芳尘前些日子的风寒早就大好了,如今却又旧病重发,必定是这老军医没有本事。不然他就是怀恩公主那一伙的,根本就没想治好芳尘,只想着让芳尘早些断气才好。
小绯握着芳尘滚烫的手,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只觉的芳尘的命真是太苦了,每次以为要苦尽甘来的时候,更大的苦难就在眼前。芳尘的目光也从初识时的灵气逼人,变成了现在的黯淡麻木,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爱,怎么忍心对这样善良的姑娘下这样的狠心呢。
小绯就这样坐在芳尘的床前整整守了两天。其间芳尘虽然醒了几次,但大都不太清醒,连人都人不清楚,直到第三天的清晨,芳尘的烧才终于退下。
芳尘醒来看着坐在床前打盹的小绯,微微的叹了口气,只觉的自己又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但是阴曹地府的大门依旧没有向自己敞开,既然没死,就要面对啊。
“小绯。”芳尘挣扎着起身,只觉的满目晕眩,好不容易拉住了小绯的手,嘴里却止不住喘着粗气。
小绯被芳尘这么一动,吵醒了,见芳尘总算是认得他了,心里实在是高兴坏了,赶紧拿了件外衣给芳尘披上,一脸委屈的抱怨道:“姐姐总算是醒了,你可知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简直可以用以泪洗面来形容了。”小绯说着嘟了嘟嘴,样子十分的幽怨。
芳尘见了,强忍住身子的不适,挪了挪身子上前环住小绯的颈子,在小绯耳边安慰道:“是姐姐的错,不懂得照顾自己才这样的。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小绯闻此,眼眶有些微红,回道:“姐姐睡着根本就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姐姐嘴里一直喊着疼,我却不知道姐姐到底是哪里疼,我当时恨得只想戳自己两刀,要不是我和姐姐赌气,姐姐也不会一个人留在家里,连生病了都没人知道。”小绯说着强忍住眼中的泪水,不想让芳尘见了伤心。
听了小绯的话芳尘就更加的自责了,轻轻的抚着小绯的背安慰道:“小绯,你是姐姐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所以往后不管怎样,咱们都不可以再吵架再闹别扭了。如今你是姐姐唯一的安慰,你若是再伤姐姐的心,姐姐活着可就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了。”
小绯闻此,不禁松开了芳尘,立刻举起了手,对天盟誓:“我安绯对天发誓,若是往后再惹姐姐生气,就让我再变成狐狸,然后被猎人抓到,扒皮抽筋,变成狐裘——”
芳尘听小绯说的离谱,赶紧拦住了他,责怪道:“傻孩子,又在说胡话了。什么扒皮抽筋的,存心是让我不好过是不是?你若是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可是又要生气了。”
小绯见此,笑了笑,拉过芳尘的手撒娇道:“好了,是小绯说错话了,小绯只是想说,就算是我死了,没有办法再保护姐姐了,也要留下变成一张狐狸皮,陪在姐姐身边,给姐姐取暖。”
芳尘闻此,拉紧了小绯的手,只觉的这世上只有小绯对她最好,虽然眼前的路满是荆棘,但是有小绯在身边,再多的困苦也能度过的。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睡多了的原因,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是芳尘还是睡意全无。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黑洞洞的屋顶失神。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门似乎被人推开了,芳尘只觉的是小绯过来看看自己是否睡的安好,于是赶紧闭上了眼睛,装作一副已经熟睡的样子,免得小绯见了担心。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的走到芳尘床边,又轻轻的坐下。伸手摸了摸芳尘温热的额头,而后叹了口气。就坐在了那里,没有动弹。
芳尘虽然闭着双眼,但是从这人的温度还有气息来看,绝对不是小绯。若真不是小绯,会是谁?想到这里,芳尘微微有些紧张,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心里焦灼不已,实在不知应该怎么应对眼前的情形。
那人见芳尘眉头紧皱,立刻抬手抚上了芳尘的双眉,低声嘲讽道:“整日里把自己扮成一个圣母的样子,如今也会做噩梦,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嘲笑本太子了。”
芳尘闻此,只觉的背后发凉,怎么会是郑云清,怎么会是郑云清?
此刻,芳尘再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目光,穿透黑暗直直的看着郑云清。
郑云清见此,吓了一跳,根本就没想到芳尘会醒,赶紧将放于芳尘额上的手收回,只觉的是自己的手太凉,把芳尘给冰醒了。
两人就这样尴尬的对视着,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也不知道该怎样打破这恼人的寂静。
“看着你这女人没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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