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烈-于眼波交会处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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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烈-于眼波交会处相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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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非神冷冷地威胁,为了保护非佛,他不介意在上帝的土地上揍人。
  “不!请别动粗!”随后赶来的萨曼莎修女连忙插在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之间。“父亲,请您冷静些,您吓坏非佛姐妹了。”
  父亲?!非神和被他护在胸前的非佛统统将诧异的眼光投向了修女和一脸焦灼失落怅惘的中年男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院长办公室里,萨曼莎修女坐在办公桌后,非佛与非神双手交握并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里,而纠缠非佛的中年男子,萨曼莎修女——江晓荷的父亲江儒痕,则静静站在巨大的玻璃彩绘基督受难像前,以深沉热烈且又无限追忆的眼神注视着非佛。
  良久,非佛终于打破沉默,在非神鼓励的眼光中,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谁能告诉我,究竟这荒谬的一幕是为了什么吗?修女,令尊为什么会对我这样一个陌生女子有如此强烈的不理智举动?”
  非佛迎视江晓荷的父亲,那一瞬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的中年男子,有着莫名的熟悉感,由他保养得宜的脸上,看得出他与晓荷的相似。一样的眉眼,一样的下巴,只是多了男性所特有的阳刚与儒雅。
  修女也同样望着自己的父亲,这一秒,她发现,岁月毕竟不饶人,父亲真的老了。而,她和她所犯下的错误,令得父亲在今日做出了如此失常的举动。这,也是她的罪。
  挺起胸,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自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向父亲,拉起他的手来到了非佛面前,又执起非佛的手,将一老一少的手交叠在一处,镇定地宣布惊人的秘密:
  “父亲,我想你一定也是察觉了她让你熟悉而依恋的那一部分,才会失去理智与礼仪地想要亲近她。而你的理智与理性却不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罢?”修女神秘地微微一笑,扔出炸弹。“父亲,她是你的女儿,我的姐姐,她曾经叫沐莲恩,现在她叫单非佛。”
  修女的话音落地,室内一片死寂。
  江儒痕愕然地望着眼前让他熟悉的陌生女子,思绪却去得极远极远。那时,他还年轻,娶了一个家人为他安排、门当户对的妻子。两人虽然没有浓厚的感情为婚姻的基础,却还算相敬如宾。直到,他遇见了那个狂野美丽、火焰般灿烂张扬佻脱的女子。那是他生命中从未有过的遭遇,他象是瘾君子般爱上了她,无法自拔。她什么也不要,只想要自由和很多很多爱。虽然他是她的第一个爱人,但她却直言不讳地说,他不会是她最后一个爱人。当时他笑着说,他会珍惜相爱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们疯狂地做爱,相拥着度过短暂的相处时光,汲取彼此的气息、体温。可是有一天,她突然自他的生命中消失,只字未留,一去不返。他怀着一颗爱她的心,回到原有的生活轨道上,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二十六年过去了,他并没有尝试过找寻那吉普塞女郎般的风样女子,只把对她的爱深埋在心里。他知道自己既背叛了婚姻,同时亦背叛了爱情。可是——
  江儒痕收回自己的迢遥的思绪。眼前这个女孩,神似他深爱着的那个女子,一头似有自身生命的乌黑卷发,一样透着狂野不羁的妩媚明眸。他第一次在谋杀时间门口与她错身而过时,就已经强烈地感觉到了。
  她——竟会是自己的女儿!
  非佛骇然地大力抽回自己的手,扬睫望向脸色平和淡定的萨曼莎修女,满眼的难以置信。“晓荷,你——你说什么?”
  非神则紧紧搂住了非佛的肩膀,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过去的帷幕,还是一层层徐徐拉开了,等在后面的,还会有什么更惊人的内幕?而,非会不会因此而受伤?他爱她到想把全世界都奉到她眼前,却也阻止不了那一段未知岁月可能带给她的伤害。他们的深入调查甚至尚来不及展开,命运便已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怎么知道?”江儒痕望着笑容始终平静似水的女儿问,突然恍然大悟似地张口结舌。沐莲恩!沐莲恩!就是因为沐莲恩的失踪,导致了女儿执意悔婚,并且加入教会当了修女,彻底离开了家的。“你——早就知道?”
  修女没有否认。这就是她的罪,她独享了父亲的爱,独享了幸福,她甚至独享了优越感,直到她无意之中发现了母亲的秘密,才知道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密辛,才发觉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姐姐。当她在千万人之中遇见了她,并成为她的朋友后,她自私地向所有人隐瞒了她的发现,包括母亲。她想要维系他们的家,可是,负疚感又让她放不下莲恩,所以,她央邵亦邀请莲恩一起去希腊参加研修之旅,除了想弥补莲恩,也希望邵亦可以爱上莲恩,进而给莲恩幸福的生活,给她一个她应该拥有的宽裕美好的人生。
  可是,莲恩却凭空失踪。她被罪恶感啃蚀得夜不安寝、食不下咽。她发现,她没办法在明知道莲恩是自己的姐姐的情况下,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再继续自私地幸福下去。然,她也不能破坏母亲苦苦维系的婚姻。所以,她选择了上帝。只有在主的怀抱里日夜祈求宽恕,她才能得到心灵的安宁平静。
  “不!”非佛倏然抽出自己的手并挣开非神的拥抱站起来,冲了出去。她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她的心纷乱如麻,无法消化这个戏剧性的事实。
  非神立刻追了上去,追上踉跄仓皇的非佛,扳住她的肩,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命令道:“非,看着我,看着我!冷静!冷静!”
  “我不要!我不要!大哥,带我离开这里,求你!带我离开这里!”非佛摇头,眼神狂乱。“求你,我不要留在这里!”
  “好的,好的。”非神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放手。“乖,深呼吸,放松。对,就这样,你别慌,我这就带你离开。”
  他心疼小非的慌乱失措与无助惶然,更痛恨令她伤心难过的始作俑者。
  “为什么……为什么?”飞车回家的路上,非佛一直失神地喃喃自问。她的脸上,表情木然,全无知道自己身世之后的惊喜,只有凄惶颜色,仿佛一个迷了路的小女孩,不知何去何从,只能茫然地自语着将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等待有人向她伸出手,来救她走出困境。
  非神的心狠狠地刺痛着,性格刚烈的小非,内心深处始终有不为人知的柔软脆弱角落。在孤儿院长大的她,逼迫自己坚强,也逼迫自己早熟,不去追问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不要她,为什么她没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然而在她最隐秘而不为人知的心底,她一直是介意的。
  回到家里,非神搂住非佛,轻轻抚摩她的头发,亲吻她的额角眉心,象安抚受惊吓的婴儿般地诱哄她发泄出来,而不是象个麻木的机器人。
  “哭罢,我的非。大哭一场,把所有委屈与不满,痛苦与哀伤都哭出来罢。有我陪着你,你再也不是一个人,我永远都会在你的左右。哭累了,我们就睡上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新的一天。有我伴着你迎接新一日的阳光。”他低语着。
  听着非神令人安心的低沉声音,非佛的喃喃自语渐悄,她仰起头来,望进非神盛满了深情与包容的眼里,原本是不想哭的,可是被他温柔似水的呵护与宠爱所蛊惑,竟仿佛一瞬之间往昔所有的不甘与委屈都涌上了心头,痛入骨髓。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前襟,不想哭泣,只是泪水却情不自禁地沿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衣服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心伤,一个又一个……
  非神觉得,非佛的眼泪,每一滴,竟都仿佛似是扎在他心上的利刃,原来,那么疼;原来,那么痛。而他的非,就是带着这样深到刺骨的疼痛,一路行来。
  望着她哭得有些肿的眼,红通通的鼻尖和因呼吸不顺畅而微启的唇,他珍惜爱怜地吻了下去。没关系,不要紧,过去她所受的伤,她所缺乏的爱,有他来替她治疗和弥补。就从此时此刻开始,他会让非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他以自己的生命保证。
  非佛震惊诧异得忘了哭泣,非神在吻她,用最最情色的方式,男人对女人的方式,深深吻她。
  “闭上眼睛,我的公主。这一次,我决不会让你有机会在我醒来前逃开,我的公主。”
  非佛的脸,倏忽飞红,天!他什么都知道了。
  在激烈而温柔,甜蜜而缠绵,火热而难奈的折磨展开的同时,低沉的笑声与喘息声,也响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带着朝气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地板上,也照见了一室的狼籍,四散扔在地上的衣物、鞋袜,有男性的也有女性的,还有一只枕头以及半拖在地上的一角床单。
  水蓝色的大床上,非神一手环抱着非佛的肩颈,一手搂着她的腰,仿佛抱着稀世奇珍。非佛的头靠在他的胸前,一头卷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两人身上。大大的天蓝色被单覆盖在两人身上。
  他们相依相偎,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不,不是肉体餍足的笑容,而是至灵至性的幸福笑靥,不带一丝尘世的污浊与欲望,纯粹得象两个美丽的天使,让人不忍惊扰。任何人看见他们相拥而眠的画面,也会感受到他们相属的幸福,进而发出会心的微笑罢?那么纯美洁净,那么温馨和谐。
  缓缓,缓缓地,非神张开了眼睛,看着自己怀中仍睡得安然的非佛,俊美的脸上漾开一个大大的傻呼呼的笑颜,然后俯首亲吻她的发顶。
  “早,公主。早,我的非。早,我的爱人。”他刚睡醒而略显得沙哑的声音性感而满足。“早安。”
  非佛没有反应,似还沉浸在梦乡里,可是,她洁白细腻的皮肤,却开始泛红,从头到脚,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非神低低笑了起来,胸膛振动。天,他心爱的小女孩害羞了。难怪前两次他迷迷糊糊时她都一个人溜掉了。原来,她害起羞来,全身都会漾起美丽的淡粉色呢。
  再次低头,轻轻啄吻她的眼帘,轻轻的,契而不舍的要吵醒她。
  “非,非,非……”每轻唤她一声,他就吻她一下,似就想这样地老天荒,无止尽地唤着她的名字,相拥着成为永恒。
  终于,非佛徐徐地睁开眼睛,却不敢抬头看头顶的非神。
  这一切,美好得就象是她的一场永世之梦呵。
  “非,你不对我说早安吗?”非神圈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早、早、早安。”典型做贼心虚的反应。
  “就这样?”非神忍住笑,淡淡问。
  “早安……大哥。”声如蚊讷,天哪!昨天她被突然而来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失了主张,所以——哦,上帝啊!她也要去当修女,她没脸见大哥了。
  还叫大哥?都这个时候了。非神好笑地挑眉,这个小傻瓜小鸵鸟,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正视他们之间的感情?前两次他喝醉了,她把一切都推成“酒后乱性”,然后自说自话跑掉,他不追究。可是,昨天的一切是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难不成她想来个抵死不认?他可不同意。
  揽在非佛肩头的手一伸,摸起床头的电话,夹在两人之间,然后拨号,等到接通之后,他朗声问:“管家,爷爷起来了没有?告诉他,我和——”
  非佛一惊,连忙自被单下伸出手切断通话。
  “大哥——”她扬起睫毛,今晨第一次直视非神,不过是瞪住一脸狡黠的非神。
  “我打电话给爷爷,叫他过来捉奸。”非神笑眯眯道,不怕她不晓得自己的算计。
  “大、哥?!”非佛几乎啼笑皆非。他们一早赤条条躺在床上讨论捉奸?真有他的!
  “这样你就不会缩回去了。”非神把电话挂了回去,捧起非佛的脸,细细凝视。“如果我不挑明,你大抵一辈子也不会告诉我,是不是?”
  非佛静默了一会儿,点头承认。“是,爷爷和你们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因为我爱你又和你做过爱,而向你勒索爱情。我做不来?”
  勒索爱情?这是什么论调?男同女,两情相悦,哪里来的勒索?非神悠悠叹息,这个傻瓜啊,面对自己的爱情也如此的刚烈骄傲,如果他没有爱上她,她要怎么办?一个人躲起来伤心吗?真是小笨蛋一个!
  “如果是这样,你更应该推开我,毫不犹豫、狠狠地,象拒绝那该死的混球一样推开我。”非神心疼她暗暗爱着他却什么也不说,害他后知后觉地兜了好大一圈冤枉路。
  非佛愣了愣,然后展开绝美笑靥,带着淡淡羞赧,轻声说:
  “因为,我爱你,非神。”所以,她希望拥有共他的甜蜜回忆。
  非神听了,露出阳光般灿烂笑容。
  “小傻瓜,我也爱你。你在十四个月前,或者两个月前,就应该揪住我的衣领到爷爷面前哭诉,要我负责。你浪费了我们十四个月的时间。天啊,我的非,你可爱到笨得让我想揍你一顿。”非神倏地又搂紧了她。“我们彼此足足浪费了十四个月,否则,搞不好连宝宝都四个月大了!你,就是你,延误了爷爷抱重孙的愿望。”
  非佛轻轻笑了起来,这时的非神,可爱到了极致。
  “等我们回去见过爷爷,还有爸爸妈妈、叔叔婶婶,我们就可以开始筹备婚礼了。”非神积极筹划,他有自己的私心,倘使证实了小非的身世,那么想娶她回家,就不会太容易了。所以,他想尽早让小非成为自己的妻子。
  “可是——”非佛有些许的紧张,爷爷他们会同意吗?他们毕竟是名义上的堂兄妹。“我,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非神轻松地抱着她笑,原来她担心爷爷,他的非也是个胆小鬼。真好,他们是绝配,他在爱情的路上,又何尝不是个胆小鬼?
  “放心,只要你幸福,爷爷是不会反对的。最大的变化,顶多不过是从爷爷的孙女变成了他的孙媳妇。”他伸手拧一拧她的鼻尖。“起床了,否则——我会把你困在床上三天三夜不让你起来,以弥补我们错失的十四个月,四百二十天。”
  非佛羞涩而腼腆地淡淡微笑,幸福啊,不真实的让她想哭。
  非神驱车送非佛去工作室,约好了晚上一起和爷爷吃饭。当车子停在工作室门口的时候,他们看见一老一少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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