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帮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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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帮闲-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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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瑜,你感觉怎么样了?”

“额娘,这么苦的药何时才能喝到头啊?”

“快了,你现在忍一忍,先喝了这些补血的药汤,等皇上把青琼嫁到蒙古后,咱们就不必这般躲躲闪闪的了。”

“可这也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啊?毕竟除了青琼姐姐,还有青琦、青珃(注1)两个和硕公主候选呐,甚至,甚至还有我。只要我不死不嫁,就也会被选上的。”

这时,门开了,走进一个提灯笼的年轻男子。

“阿布兢给姨母请安!不知这么晚了,姨母唤外甥来有何要事相商?”

逊郡王熄灭纸灯笼,拉出椅子坐在窗前。

逊嫔娘娘沈佳氏放下药碗,也拉把椅子坐在外甥身旁,问:“孩子,听说你上次游园时交好了一名公主,是谁啊?”

逊郡王阿布兢不知道姨母是在明知故问,他情窦初开,喜不自禁地回答道:“正是庄静固伦公主。姨母真是广听啊,这消息还没有公开,您就知晓了。”

“真的是青琼?”躺在病榻上的慧安和硕公主青瑜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逊郡王奇怪地看着表妹,问:“咦,青瑜,你的病好啦?”

逊嫔忙喝道:“青瑜,别不懂规矩,给我躺下!”

青瑜自知差点把戏演砸,连忙假装咳嗽了几声,又倒下了。

逊嫔接着问:“那你感觉怎么样啊,能成功么?”

逊郡王对姨母毫无防范,如实照说了交往的经过,还拍着胸脯告诉逊嫔,一定能将庄静固伦公主娶过门。

逊嫔眼眉一低,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放下。

“好外甥啊,姨母真为你高兴,可是……”

才说一半儿,逊嫔就呜呜地哭起来,弄得逊郡王不知所措,慧安公主也没料到额娘的演技会这么好。

“姨母,你怎么说着说着却哭起来了?”逊郡王慌忙站起身道。

逊嫔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从领口摘下丝帕拭去眼泪,示意逊郡王坐下,然后缓缓编制着谎言:

“孩子,你可知这次远嫁蒙古的人选是谁么?”

逊郡王摇头。

“正是你的妹子慧安公主啊!”

逊郡王马上又站起来了,在地上来回溜达道:“怎么可能,妹妹自幼出宫清修十几年,也就是游园大会时才回来。且青瑜身体孱弱,那番外的寒冷气候和粗野吃食,她是断然无法习惯的。皇上怎么会选上她!!!”

逊嫔眼睛骨碌一转,又对逊郡王继续哭诉道:“是啊,说的可也不是嘛!问题是目前只有咱们青瑜形单影只,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再一个,你姨母我嫔位初封,地位肯定不如青琦、青珃的额娘,更别提那无人能敌的庄静固伦公主了,她可是当今皇上的嫡皇后所出啊。”

逊郡王稍作思考后说:“那不对,青琼也是自幼丧母,皇上亦有许多嫔妃子嗣,她的境遇比青瑜好不了多少。我只是奇怪为何端宜、柔宜两位身体康健的和硕公主也没有被选中,却单单只是选中咱们家这不顶事的妹子?”

逊嫔娘娘一时语塞,还是病榻上的慧安公主接过了话头道:“表哥,一位固伦公主、两位和硕公主都有人疼爱了,唯独妹妹我因身体不好,至今无人问津,所以皇上不把我这没用的废人抛弃了,反倒抛弃那三块儿心头肉,你说哪有这样的道理?”

逊嫔娘娘马上像苍蝇找到缝隙,马上叮了进去,道:“是啊,哪个当爹当妈的不宠爱最漂亮、最聪颖的那个孩子?所以,咱们青瑜命太苦了,到了那边怕是活不了了!呜呜呜呜……”

说着,逊嫔沈佳氏又装得痛心疾首状。

逊郡王眉头微皱,咬牙问姨母道:“那还有没有可挽救妹子的办法?”

逊嫔掩面而笑,给女儿使了个眼色,旁敲侧击地回答道:“阿布兢啊,姨母恨不得你不是我的外甥,那样你就可以娶咱们青瑜,救她于水火了。可惜你不能,因为你就要娶你的庄静固伦公主了。不过,姨母依然祝福你!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跑去深山里骑马打猎,结果马儿被狼咬死,你就被困在山洞里。是你姨夫亲自漫山遍野地找你,最后和野狼搏斗时,腿伤到骨头,到现在,天一凉就隐隐作痛;另一次,你为了测试孔明灯能飞多高,跑到埠头跟着灯跑,一下子掉到河里。你表哥锦伦,一猛子扎在水里去捞你,结果,你得救了,他却因为脚抽筋溺死了。锦伦我儿要是活到现在,也该娶妻生子了。还有……”

“行了,姨母,你别再说了,我脑袋有点乱,你容我回去想想。”

逊郡王心中五味杂陈,头重脚轻,磕磕绊绊地离开了房间。

……

西花园,万花凋零,真正到了入冬的时节。

庄静固伦公主见逊郡王派人送信约自己,便又穿上皎月青霜,外边加了一件藕荷色斗篷,一路快赶地乘车辇去见意中人。

“你怎么隔了这么多天才约我?看来一点也不在乎我!”

逊郡王一脸苦笑,没有说话。

固伦公主见他表情异样,以为是自己说重了,忙甜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怪你还不行么?你看,这些天里,我发现一朵与众不同的菊花,花瓣儿最起码有九重,我反正是数不清楚,你试试,要是数清楚了到底多少瓣儿,我就好好奖励你!”

说完,固伦公主便从附近山石旁摘下一朵她所描述的那种菊花,递给逊郡王。

逊郡王阿布兢拿着那朵花在阳光下观看:她真的有好几重花瓣儿,颜色是深紫套着浅紫,中心则是枚红色,即可爱又迷人。

“哎……!青琼你知道么,对一个极度心烦意乱的男人来说,你就是让他数只有一瓣儿的花,他也是数不清楚的。”

逊郡王将小菊花的花头一拽,又把那些无根儿的花瓣儿对着天空一扬,竟抱头痛哭起来。

……

傍晚,庄静固伦公主不知从哪喝了好多酒,醉得昏天黑地,但脸上却一直傻笑着。

我们这些宫女还以为她是被爱意包裹得喘不过气,才喝的酩酊大醉,便也傻乎乎地陪她猜起行酒令。

夜里,我感觉头从未这么昏沉,身体从未这么瘫软。喝了那么多酒水,我竟然一夜没有如厕,好奇怪。

恍恍惚惚间,我梦见庄静固伦公主款款走进我的房门。

她微笑着,没有声音;她走来时,却永远也走不到床边。

她身上还穿着我在浣衣局初见她时的那件荷香清韵,可那裙摆上为何光溜溜,没有修补后的天水碧烟影纱?

清晨的阳光很刺眼。

“这都什么时辰了!碧檀……!玉印……!你们怎么都不叫我啊?!公主还等着我给选衣服首饰呐,她说明天就要嫁给逊郡王啦!”

突然一个小宫女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嚷道:“梓珊姐姐,不好了!固伦公主,她,公主她殁了!”

我怀疑我听错了,抓住小宫女拼命摇晃着,却又听了一遍同样的话。

这时我意识到了什么,飞也似的奔向前厅,看见碧檀和玉印抱着哭作一团。

“庄静固伦公主她怎么会?天啊,怎么会?!”

碧檀眼睛通红,扑在我的怀里,泣不成声地说:“公主她在和亲的路上,跳崖了!”

注1珃音染美玉的意思。

第二十八章 结局已定

天塌了、地陷了般,我的酒劲儿也全消了。

碧檀、玉印告诉我说,庄静固伦公主事先给我们三个灌下了蒙汗药,所以我和她俩分头倒在各自房间里,睡了整整三天三夜,难怪公主和亲这么大动静会没人知道,倒是那个离奇的梦惊醒了我。

我抱着头坐在床上,企盼我那可爱的公主能再次如梦境中笑颜如花地走进我的屋里,但四周只看得见缓慢浮动的尘埃,在惨白阳光照耀下,异常静谧。

原来一切都是梦,或者是一个长长的梦吧。

到底是我在梦里?还是梦中有梦?活着,是死了的人的短梦?还是死了,是活着的人的长梦?我此刻难以分辨清楚。

我仅知道,一个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女子注定了只是大清皇宫中一抹绚丽的彩虹,划过后终有散去的时刻。

我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悲痛并没有发作,心里淡定得很,也许只是伪装的很淡定。

不行,我要把逊郡王阿布兢约出来,问问那天约会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固伦公主如此绝望。

派去送信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拿着原信返还给我说:“梓珊姑娘,逊郡王府好像在装修,里面全是工匠,他们说逊郡王即将大婚,是和,和那个什么慧安和硕公主,我们都没听说过。”

我愤愤道:“难道结婚就要回避么?就要和公主说那些绝情话么?这个阿布兢,真是沐猴而冠(注1)”

……

半夜,心情极差的我独自在西花园里溜达,突然,道边窜出一条黑影,捂住我的嘴,拉着我到假山后面。

我挣脱开,定睛一看——竟是个“小太监”。

“你干嘛呀,滚开!”

“梓珊姑娘,别怕,是我,逊郡王,阿布兢。”

“你还有脸来!”

我本想对他扇一个耳光,但手抬起来又放下,他毕竟是个郡王,我只是宫女,尊卑有别。

“你就算扇上去我也认了!其实我更希望你能捅我一刀,倒死得痛快!”

逊郡王越说越激动,掩面哭了起来。

我咬着牙低声道:“不争气的东西!遇见事就哭鼻子!你自己也可以捅自己一刀,为何你让别人捅!伪君子!”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逊郡王抬起头,拉住我的衣袖,央求我听他交代清楚约会事件始末。

我动也没动地背对着他站着,他便开始断断续续地解释给我听:

“这个变故本不是我预料中的,因为我怎么也想不到夺走青琼的不是别的男人,而是我的姨母。我和青琼说我要报恩,所以要娶别人,不过我没告诉她那是慧安公主。她听后只问了我一句‘这是定好的,不可改变的最终结局么?’,我说是,她就走了,表情十分平静,我也感到好奇怪。就这样,并没有什么以惊天动地的哭喊打闹收场,如此之简单和诡异。尔后她再没找过我,起初我以为她只是把我们的相处当做相亲任务,分分合合无所谓的,直到宫内传出她死了,我才意识到她是多么在乎我,而那天分离竟是永别!”

这些话在我听来都是废话,我冷笑了一声,没有回头,径自离开了西花园。swisen。

……

调整了数日后,这天晚上,我又跳到御花园的枯井里,打算沿着坨坨消失的方向探索一番,好找到出宫的办法。因为,我已经脆弱得再也不能忍受这宫闱中的窒息氛围了。

忙活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方有什么出口,甚至连个暗门也没有。我身心疲惫,只好作罢。

跳上井后,我坐在花丛后休息,突然,远处袅袅走来两个人。

“额娘,庄静固伦公主死了,也挺可怜的。”

“青瑜啊,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在皇宫里说话不比在咱们家,别老把名字挂在嘴边,小心隔墙有耳。”

听这称谓,定是逊嫔和那个病秧子慧安公主。好吧,那个懦夫不敢说明的,现在我就听听你们这恶毒的娘俩怎么说。

两人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见没人,便继续走着。

“她死了并不代表你就全胜了,毕竟阿布兢还没有真正和你拜堂。所以现在你还是要继续装病,直到成亲那天晚上,切记!”

装病?慧安公主没病么?那么她自幼出宫的传说算怎么回事?

慧安公主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企盼道:“那感情好,我自小就崇仰阿布兢哥哥,可惜他从不正眼看我一下,如今有了大好的机会,女儿真心感谢额娘。这么想想,青琼姐姐死的值啊!”

听到最后一句,我血冲灌顶,怒不可遏,眼看就要蹦出去揪住惠安公主抽她一百个大嘴巴。

我身体才向前倾,后面不知被谁一把搂住,我正要“啊”地一声,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拖到假山后面。

我惊魂未定,再起身时,小路上的狗母女已经踪迹不见。我愤怒地回过头瞪着方才抓我那人,他也没影了。

我心中这个丧气,人倒霉起来怎么都不顺,真是踩了狗屎,摔了玉盘,顺便还丢了耳坠子。

这时,假山另一侧款款走出一个人儿,穿着巡逻士兵的藏蓝色宫服,带着红顶子。

待走到近前,我才看出那大帽檐下,竟是一张女人俏丽的脸。

“淳贵人……吉祥。”

正要施礼,她赶忙阻止道:“此处不必久留,你跟我去我那再说吧。”

……

我们两人乘着夜色穿过一座又一座的拱门,终于到了一处我从没来过的殿宇——永和宫。

“您,您住在这里?”我疑惑地问。

“是啊,我已经不是那个傻乎乎的在湖边哭泣的淳贵人了,前个月我才被皇上加封为淳嫔,当然了,这里也有你一半儿功劳。”淳嫔娘娘拉住我的手回答道。

我笑然:“难怪上个月听李公公说淳嫔的时候我还犹豫了一下,原来彼淳嫔真的是您,那太好了。恭喜娘娘!”

“你这妮子就是机灵,知道改口叫我娘娘,我很是开心!走,咱们进屋里详谈。”

我跟着淳嫔走进金碧辉煌,软帐熏香的永和宫后殿,淳嫔吩咐人上了两碗茶,一盘点心,再把宫女全打发出去后,才问我道:“梓珊,这深更半夜的,你在御花园里干什么?你,不会是要刺杀逊嫔吧?!”

我很尴尬地苦笑道:“哪,哪里啊?只是因为我的小主子庄静固伦公主在和亲路上跳崖了,我才想寻个究竟。”

淳嫔摇了摇头道:“那个小公主啊,哎,人小鬼大,怪可怜的,她到底为什么要自杀?你可拿我当知己,告诉我事实么?”

“我……”

思虑再三,我认为宫中除了固伦公主,也就只有淳嫔娘娘是可以交心的人了,于是我将公主和逊郡王交往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她。

她听后淡淡一笑,说:“就这么点嚼不烂的感情债而已,我看逊郡王这人并不值得依托一生。梓珊,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啊?你之所以会跟踪逊嫔,恐怕早已挖到了幕后的黑手了吧?”

“这个……”考虑到淳嫔娘娘那次对贴身宫女的不信任,我也想对她留一手。

淳嫔看出我心思暗涌,哈哈大笑道:“看来梓珊你还是没完全把我当知己,那就让我来替你说吧。”

注1沐猴而冠——沐猴:猕猴;冠:戴帽子。本意:猴子穿衣戴帽,究竟不是真人。比喻虚有其表,形同傀儡。常用来讽刺投靠恶势力窃据权位的人。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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