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盲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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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盲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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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居然能和他离得这么近,我心里不禁偷偷地开心。 
  坐我边上的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孩,叫薛薇,长的像小兔子一样。她其实一点也不高,1米65标准身材,但老师却让她坐倒数第二排。不过她说她挺高兴能和我同桌,因为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WEI”字,虽然音同字不同,咱俩都相信这是缘分。 
  前头江洋的同桌一听我叫柳维熙,马上笑得跟什么似的,不停地“Vc!” “Vc!”喊我。气极,我撇撇嘴,全世界好像就他一人知道,哼,他的名字也没啥好——谢啸笑,听上去就像邪笑笑一样,居然还敢嘲笑我。不过才刚开学,我不想引起冲突,白了他一眼不作理会。 
  我对我的座位排定满意极了,我依然走读,小薇也每天回家,江洋和谢啸笑都住校,同一个寝室的。 
  上高中之前我对高中生活的认识停留在小时侯看的《十六岁的花季》,什么陈菲儿,袁野,还有白雪和欧阳严严。真等到了高中,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的内心是失望的。 
  人们常说相熟容易,相知却难,何况是在重点高中这一人人自危、勾心斗角的鬼地方。大学的名额就这么点儿摆那儿,大伙都挤破头地往里赶,从一年级起就斗个你死我活的。 
  很多人明明在家复习个昏天黑地的,非要告诉别人啥也没看,标榜得自己天才似的,别人全是傻蛋。遥想初中我们那会的单纯,唉,忒虚伪了,也不嫌累。 
  以前初中时我的成绩也是鹤立鸡群,不过现在早已淹没在黄沙堆之中,名落在孙山之外,我就在这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打击中开始我的高中生涯。 
  我不能算特别合群的人,交往的范围局限在周围的小圈子里,我和我同桌小薇关系很亲密,天天一块放学,剩下的除了心仪的江洋,就是坐我侧前方的谢啸笑。 
  谢啸笑是很阳光的那种男生,骨架匀称,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特别健康、帅气,笑起来只见满口整齐的白牙在那儿闪啊闪,就像在拍“高露洁”的广告一样,他平时在班里又爱现,一天到晚在那里讲笑话逗趣,我给他赐名——笑笑。 
  但凡学校里活跃的男生大多都属于惹事的种,受地理位置的制约,一般离得近的女生首当其冲成为最大受害者。笑笑在这方面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对于侵略对象还颇有选择性,将其归结为“择其善者而为之,择其不善者而弃之”,专爱纠缠那些会跟他叫板的人,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小薇太安静,缺乏挑战性,我恰好不幸成了笑笑的主要目标,对于他这种无聊行经,我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贱!我对他说:“无耻的人我见多了,但像你这么无耻的,还是头一个。”他的回应是厚颜地摸着鼻子,呵呵笑两声。 
  笑笑闲来无事就会来惹我,通常我本着大国风范对他的挑衅行为置之不理,驳两句就完,难得挑上火头就同他舌战五百回合,毒来毒往,并配以手部动作对他的后背一阵狂扭乱拧,接着笑笑就跟田里的蚂蚱似的在教室里做跳梁小丑,一边求饶:“哎哟妈呀姑奶奶,你扭得开心了,我回去可就惨了,一背的淤青,晚上睡觉都只能趴着睡!”我不理他,那还不是你自己犯贱找的。 
  江洋属于标准的好学生形象,性格温和,连平时说话也是轻轻柔柔。他也叫我“Vc”,同样两个字,出自江洋的口中总能让我觉得分外亲昵,心里跟着泛起一丝丝的甜。 
  江洋的好个性为他赢来了好人缘,除了学习优秀,其他方面也样样拿得手,但总给人感觉犹如神祗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直到后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事才将他和我们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我记得倍儿清楚,那是一天午休结束上课前,笑笑像鬼子进村一样杀进来,喊了声:“四条马上来了。”然后笑倒在座位上抽啊抽。 
  大家都不明白了,什么四条啊,我还红中呢。 
  我们追问笑笑,只见他一边抽搐一边说:“江洋穿……穿了四……四条短裤,哦,哈哈……”说完还猛拍自己的大腿助兴。 
  原来他们男生下午和邻班有场足球友谊赛,江洋被体育老师叫去布置场地,来不及回寝室换衣服,所以就预先穿好球服。可是我们要先上语文课,他觉着光穿球裤不好看,就在外面又套上沙滩裤,这样他一条紧身裤,一条球裤,外面再罩上沙滩裤加上里面穿的内裤,就等于穿了“四条”短裤。 
  大家一听都乐趴在桌子上,正巧这时候江洋走进教室,全班更是暴发出雷鸣般的笑声,还有人高喊了声“四条!”  
  江洋一下被大家笑甍了,不知所措地呆站在门口,等搞清楚怎么回事后,脸嗖一下飚红,冲到位子上对着笑笑就是一顿猛捶。我们看着向来好脾气的江洋可爱地红着脸跟笑笑打闹一气,直到上课还止不住笑得一咽一咽的。 
  这件事的后续有必要提一下,那天足球友谊赛我们女生都强烈要求去看了,每次江洋一拿球,大家就在下面喊“四条”,赢了比赛后,又齐声高呼“四条,万岁!”弄得别的班的同学一脸莫名其妙。 
  江洋自是气得叹气又跺脚,却拿我们无可奈何,我望着他那娇羞的动人模样,心动地想,这就是我喜欢的男孩了! 
  从此以后我们就管江洋喊“四条”,他反对几次无效后,也随我们去叫了。 
  在和笑笑的胡搅蛮缠中,时间过的很快,紧接着就是轰轰烈烈的高中第一次期中考试。我之所以用轰轰烈烈来形容,是因为那次我的分数的确烂到震撼人心,全班一共才50人我排第37,最烂的一门化学正正好好60分,差一点就不及格。  
  我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个差生,特别沮丧,我在初中是班长,是第一名,可转眼间怎么就成了差生了呢?很有些想不通。 
  江洋考得特别好,稳居我班榜首,就连笑笑也进前5名。6门功课江洋比我高了整整128分。 
  以前在初中的时候,我经常也能高过那些差生百多分,被他们戏称好像比我少考了一门,当初听到这种话我很是得意。可眼下自己也沦落为差生了,心里真说不出的酸涩难过。 
  小薇比我还惨,有三门功课不及格,我们两个就对坐着,一起郁闷。 
  前头的笑笑不知道无意间说了句什么,小薇一下子伤心地哭出声来,看到小薇在哭,我心情本来就差,这下更是难受的不行。 
  江洋、笑笑见到这副情景,都慌了手脚,笑笑更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大姐,别哭了,我叫你姐还不成么?” 
  江洋率先反应过来,忙给小薇递纸巾,我在旁边拍着她的背安抚,班里其他同学也关心地围过来,小薇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没事,我就心情有些不好。” 
  笑笑一下软在椅子上,抚着胸口大喘气:“哎哟,您老心情不好可把我给吓死了,你再哭下去,我就差给您跪下了……” 
  他在那儿继续耍宝,我的心情跟着轻松了不少,但回家的时侯仍不免心虚。那段时间我一直灰溜溜的,说话、吃饭都不敢大声,一有空就关起门学习。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鲁迅的《祝福》有一句这么形容祥林嫂的话“顺着眼,不开一句口,很像一个安分耐劳的人”,对了,这基本上就是我当时生活的真实写照。 
  如果把我的成绩比作股票的跌停板,那小易他就是涨停板。 
  忘了说了,小易这臭小子跳了一级,直接从初一升上初三。接着又跟了一帮初三学生去参加什么老什子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居然还混个全国二等奖回来,老天真是不开眼。 
  有本书上说:命运就是要跟人作对,当时我觉得这句话真说得太好了。我的成绩那么惨淡,可我的死对头却一路辉煌,整个世界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一片灾难。 
  小易得胜归朝,爸妈脸上有光,走路生风,所以对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嗯,忽略不记。那段时间在饭桌上我爸最爱做的就是忆苦思甜,说什么要不是文化大革命没好好念书,现在应该也该是科学家什么的,非得要把小易现在的出色成绩和他当年的优良传统挂上联系。 
  我撇撇嘴,心里暗嗤,爷爷老早告诉我了,就凭你那每次数学考试在及格边缘挣扎得水深火热的成绩,要成为科学家,那中国人民的四化建设还有指望吗!当然我没敢说出口,如今我的成绩缺了底气,不找抽么。       
ps1208 2007…10…20 09:18  
第五章 喜欢你   
  这时学校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我们隔壁三班有个女生,长得忒漂亮了,是我们这级的级花,用笑笑比较下流的比喻就是全校一半男生梦遗就是因为她。 
  我曾嘲弄笑笑问他:“你是不是也梦见她啊?” 
  “才不是呢。” 
  “那是谁?” 
  “反正不是她。”笑笑低下头吱吱呜呜半天死活不肯说。 
  女生长的漂亮是好事,可漂亮过了就容易惹事。这不开学才三个月他们班就有俩男生为他打架,一个手骨折,一个脸上裂了两寸长的口子破了相,最后扯平各得个警告处分才算完事。 
  有次看到他俩灰头土脸地经过我们教室门口时,我和小薇感叹,怎么好好两个男生竟搞成了这样,真可惜。 
  前面的笑笑听见了,转过头就对我和小薇劈头盖脸地说:“靠,女人呗,红颜祸水哦!”说着还不忘用他乌溜溜的眼睛瞪了我们一眼。 
  我被平白无故地“靠”了一声之后如醍醐灌顶般的回神,心里甚是忿满,可四条就在前边,我不好意思当他面儿给“靠”回去,只好狠狠地瞪着笑笑说:“那你们男人就是祸根!” 
  期中考试之后,我着实发奋了一阵,各科成绩都有明显提高,只除了化学。化学是我的软肋,其实不止我,咱班有一大批人都栽在化学上,只因为我们有个挺不怎地的化学老师。 
  化学老师刚从学校毕业,他讲课十句有八句是不知所云,两句靠仔细揣摩研究能弄个半懂。此人后来年年“留级”,直到我高中毕业还在带高一。 
  咱班学化学完全依赖自学成材,我恰巧不属于那种自觉型,不高兴多看,靠着初中的基础吃老本,可眼下已经强弩之末,不学不行了。 
  我的化学成绩能赶上去多亏了江洋和笑笑,江洋是学习委员兼化学课代表,是我请教问题的首选对象。一有不懂的地方我就拖着江洋问:“四条,我这里不明白,你教教我吧。” 
  江洋总耐心又温柔地讲解,事无巨细,条理清晰,末了还用好听极了的声音问:“懂了么?” 
  每每听着他柔柔地和自己说话,还露出浅浅的笑容,我都觉得自己能幸福地融化掉。有时我也会耍些小心计,明明会的题目装着不懂问他,还不时提些傻问题娱乐大众,我不知道江洋是否察觉到,不过他从来不会拒绝我。 
  江洋对谁都挺和善的,全班都跟他好。因此“接客”频繁,常常被大家问得忙不过来,这时我就退而求其次找笑笑。 
  笑笑其实是个特别聪明的男生,理科一级棒。但他讲题一点没耐心,若我反应慢些,就要埋怨我笨,或是直接抢过我的本子替我做。直到我被说得生了气,瞪他两眼不理他,才又嬉皮笑脸地过来讨好我。 
  期末考试在我自身努力和他们的帮助下,化学上了85,总成绩也排到了第20名。我兴奋地管江洋叫“恩公”,笑笑原本奸笑着冀望我也给他个“名分”,但我没甩他,就撅着嘴在旁边嫉妒地生气。 
  那年的寒假是我有史以来觉得最漫长的,整天地无聊看电视。小易一天到晚打游戏,一点也没有身为毕业班学生的自觉,可他的成绩咋还总是全校第一,唉,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我天天掰着手指过日子,就盼着快点开学,因为那样我才能见到江洋,相较于以前消极怠学,真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洋,我好想你。 
  重新回到学校的感觉真好,江洋一如既往让我心醉的温文书生样,我想要是他生在古代,那绝对是羽扇、纶巾,一派浊世翩翩佳公子的风范。 
  笑笑的变化特别大,刚看到时着实吓了我一大跳,以为学校里转来了个黑人同学。他寒假去海南岛玩,天天泡在海边游泳,皮晒脱几层,肤色黝黑发亮,小薇说他有点像《沙滩男孩》里的反町隆史,不过我才不承认他有人家那么帅。 
  我调侃笑笑说:“嘿,笑笑,几天不见跑去客串乌贼鱼了?” 
  他不客气地回敬:“是啊,怎么啦,嫉妒啊,我这可是健康美,你懂么!” 
  “是是是,”我嗤笑,“晒得像非洲人一样,就健康啦?” 
  “谁说的,真到非洲去,我这种可就是白人。得了,以后咱们就去非洲吧,我娶个黑妹,你嫁个黑哥们,那样你也能算白人。”说着还假惺惺地瞟了我俩眼。 
  我知道他坏心眼地嘲笑我皮肤黑,我嘴巴也不会饶人,于是故作为难地皱着眉说:“那可不行啊,你和黑妹结婚是没什么问题,可我要嫁给黑人,生出来的孩子不成了斑马了,一条一条该多难看哪!” 
  要说高中时代流行过什么,我估摸着星座占卜应该算一个。我至今仍记得那时全班女生人人手捧各个星座手册的壮观场面。 
  我对这个也挺热衷,天天研究我跟江洋星座的速配程度,随便书上一句合适、相配都能让我乐和上半天。 
  “天蝎的爱恋,痴情无悔,天蝎爱得深,爱得苦。” 
  当时我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我觉得痴情是件好事,却没料到这成了我爱情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又在看什么无聊的书?”小易跑来我房里骚扰我。 
  我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看星座书算命呢?” 
  “女孩子就是这么无聊。”他跨坐在椅子上,阴阳怪气地指责我。 
  “谁说无聊的?”我摆摆手,一脸嫌恶地说,“可准了!书上说天蝎和双子不合,咱俩不就是死对头。” 
  小易神色一凛,从我手上抢过书,匆匆地翻看。他越看脸色越沉,最后合上书,“啪”一声摔在书桌上:“全是胡说八道!人和人要相处才知道,一本破书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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