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回家好了,你送黄元元回家。”她干笑两声,看着林白慢慢沉下脸去,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身边停下一辆凌志。车窗摇下,露出杨一纬的脸:“夏晴,我送你?”
夏晴忙对林白说:“你们走吧,我有人送。”逃似得跳上杨一纬的车。杨一纬发动引擎,和林白的出租车背道而驰。
车才开出两个路口,夏晴便吵着下车:“你喝了那么多酒,我坐你的车害怕。”
“刚才跳上我的车怎么不害怕呢?”杨一纬笑起来,看夏晴满脸紧张,宽慰她:“放心,这点酒醉不倒我。”
上了别人的贼车,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那刚才为什么就这么冲动上了这贼车呢?——夏晴只顾鼓着腮帮子生自己的气。杨一纬不时偷偷看她,她也知道,就是不理他。
杨一纬终于开口:“那个黄元元是不是林白的女朋友?”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夏晴硬邦邦回他。杨一纬笑笑,说:“他们俩看起来很相配,如果不是就有些可惜。”
夏晴心里更烦,把头靠到椅背上不理他。车厢里暖气开得很足,体内酒意翻腾上来,她有些昏昏欲睡。没过一会儿,她真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梦里好像有一片羽毛停在脸上,无比轻柔。她觉得痒,拿手拂了两拂。有人在头顶轻声笑道:“起床了,到家了。”她朦朦胧胧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就要开门下车,杨一纬拉住她,把自己的黑呢大衣披在她身上:“你刚睡醒,外面冷,别着凉。”她裹紧大衣,人还有些迷迷糊糊:“我走了。”就要起身。
他又忽然拉住她:“明天你有没有空?”
“干什么?”夏晴下意识问。
“我们出去看电影吧。”杨一纬帮她拉了拉大衣:“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没人陪我去。我一个人去看,又太傻了。”
“我明天没空。”夏晴一眼识破他的诡计,不等杨一纬说话,便抢断道:“下个周末没空,下下个周末也没空,总之就是没空。你找别人吧。”
杨一纬看得出来有些沮丧,却还是努力保持微笑:“老班长,你还真是绝情。难怪今天这么多人喝忘情酒。”
夏晴不理他,把身上他的大衣扯下来丢在座位上:“我回去了。”打开车门,头也不回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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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很强大,男主很无奈。我现在有两个能让大家吐血的计划:
Plan A: 男主追了九十九章,什么方法都用尽了,结果在最后第一百章,女主终于动心,男主却失去兴趣鸣金收兵:“这游戏老子不玩了。”
Plan B: 在文中某个关键地方,宣布弃坑。
貌似Plan A还蛮新颖的,至少晋江上没看到这么写的。考虑要不要这样恶搞一把。faint; 本来决定要弃坑的,怎么貌似兴趣又来了呢?
第九章 两个病人
第九章 两个病人
第二天是周日,不知道为什么,夏晴很早就醒了。她干什么都没有心思,好不容易熬到吃完中饭,她才拿出手机来给林白发短信,飞快打好“你在干嘛?昨晚怎么样?”几个字,想了想,把“昨晚怎么样?”慢慢删掉,又想了想,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又慢慢打上去。最后一咬牙,按了发送键。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回音。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回音。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回音。
林白对她的短信从来是在两分钟内发回来。今天怎么回事?
“这小子现在该起床了啊。”夏晴嘟哝着,开始拨他的电话号码。居然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到了晚上十点,林白的电话才打过来:“我现在才看到你的短信。我白天在电影院,关了机。后来又出了一点事,所以现在才开手机。”
“看电影?和谁?”夏晴脱口道:“黄元元?”
“嗯。没错。”林白听出她口气不善:“你怎么了?”
夏晴连忙调整情绪:“没什么。我有点事,我先挂了。”
她啪嗒一下狠狠挂了电话,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在床上滚了三滚,还是觉得生气,翻身起来给何瑞打电话:“你知道吗?林白今天和黄元元去看电影了。”
“嘿,这两人进度快啊!”何瑞有些惊讶:“看来他们的旧日情真的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还说呢。我今天幸亏没去看电影,否则在电影院里遇到,多尴尬。”夏晴越说越生气:“不,不对,我今天就应该去看电影,正好碰到他们两个,看林白怎么跟我解释。”
何瑞也听出不对了:“喂,你不是想撮合他们俩的吗?再说,林白要跟你解释什么?”
“这个……”夏晴连忙撒谎:“我叫林白去看电影,他说要加班,原来是陪了别人。重色轻友,哼!”
何瑞不满:“那你找我啊。”
“你?”夏晴反问:“大周末的,你难道会没有约人?”
“当然约了。”何瑞倒也老实:“不过你要想找人陪,我还是可以牺牲一下的。好了我不多说了,有人等着我呢。下次啊,下次找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总之夏晴很生气,生气的后果很严重。两个星期她都没有给林白打电话。林白居然也不打电话过来——这小子大概正忙着约会吧。有异性没人性!——夏晴每每这么一想便越发怒火值上升。
这天晚上一家人正在吃饭,夏妈妈看夏晴没精打采拔着饭粒,就问:“林白的腿不要紧吧?”
夏晴吃了一惊:“他的腿怎么了?”
“你不知道?今天我在菜场碰到林白妈妈买筒子骨。她说林白的腿摔骨折了。”
“啊?”夏晴丢了筷子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拿了电话就给林白家打去。
没想到接电话的却是个女孩子。夏晴愣了一下:“喔……那个……林白在吗?”
“你等等。”电话那端一阵细碎的声音,然后就是林白的声音:“喂。”
夏晴满腹疑惑的问:“刚才是谁?”
“黄元元。”林白听起来语气似乎有点不同平常。
夏晴心头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对着电话里嚷道:“听说你的腿摔断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有美女照顾,用不着朋友了,是吧?”
“当然不是。”林白还是一贯的好脾气:“只不过是腿骨折,又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没有告诉你和何瑞,免得你们两个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夏晴声音越来越大:“我们关心你是大惊小怪?那好,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对你大惊小怪。Byebye!”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马上电话又响起来。夏爸爸乐颠颠跑过去刚要接电话,夏晴一把按住,恶狠狠道:“谁都不准接!”任凭电话响了一会儿自己断了,然后又响,然后又断。反反复复好几次,终于清静了。夏晴坐在沙发上,鼓着腮帮自己跟自己生气。
又过了一会儿,夏雨从房里出来,拿着手机递给夏晴:“你的电话。”
“不接!”夏晴往旁边躲:“就说我不在。”
“不是林白,是何瑞。”夏雨不由分说把手机塞到夏晴手里。
电话里何瑞一开口就笑:“你躲林白干什么?他说你不接他的电话,找我救驾。”
“要他多事。”夏晴恨恨道:“他的腿骨折了,他居然一直都不告诉我们俩。”
“啊?怎么搞得?”何瑞也有些吃惊:“难怪他要我们明天过去看他。”
“我怎么知道?”夏晴怒气未消:“黄元元现在在他家呢。我看我们俩也不用过去表达关心了。”
“还是要去一下的吧。”何瑞小心翼翼劝她:“明天星期六。一起去,怎么样?算我求你。”“那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夏晴气哼哼道。
第二天下午何瑞、夏晴和夏雨买了一堆水果去林白家,刚走到楼下,迎面看到林白的妈妈。林妈妈也是刚过来,手上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给林白炖的骨头汤。”林妈妈看到三个人十分高兴:“既然你们都来了,等会儿每个人都跟我喝一大碗。”
四个人上楼敲门。门从里打开,露出一张女子未施脂粉清秀的脸庞。
“啊,黄元元你好。”夏晴何瑞微微吃惊,马上反应过来。黄元元笑眯眯招呼他们进门,忽然看到走到最后的林妈妈,不由一怔。何瑞连忙介绍:“林白的妈妈。”又向林妈妈介绍:“黄元元。”
黄元元脸上一红,低声道:“伯母好。”伸手接过林妈妈手上的保温桶。
四个人浩浩荡荡进了门。林白坐在客厅里,看到他们很高兴:“都来了。妈,你也来了。”林妈妈看他打着石膏的右腿,心疼得不行:“到底怎么搞得?”
林白轻描淡写:“没什么,下楼踩空了。”黄元元这时已经端着茶水出来,招呼大家喝茶,最后又问林白:“要不要给你加点水?”语气神情十分温柔,活脱脱就像老夫老妻。
大家都盯着林白。林白有些尴尬:“谢谢。不用。”又加了一句:“其实我摔了腿不关你的事。这些天谢谢你照顾我。”
大家又一起看向黄元元。她却神色自若:“本来就和我有关。那天不是你陪我看电影,怎么会摔那一跤?”
——搞了半天,起由还是那天的电影!
夏晴和何瑞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林妈妈上下打量着黄元元,一分四十五秒后,才慢悠悠问:“你和林白认识很久了?”
“三年前就认识。”黄元元又是一幅羞涩模样。林妈妈“喔”了一声,本来还想问什么,忽然注意到坐在一边的何瑞夏晴夏雨饶有兴趣静等下文的眼神,连忙打住:“先喝汤先喝汤。”站起来就要往厨房走。
没想到黄元元更快:“我今天正好也炖了汤。伯母你坐着,我去。”抢先冲进厨房。林妈妈跟着进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四个年轻人。何瑞拖长声调道:“贤妻良母啊!”使劲拍着林白的肩膀:“这腿断的值得!”
林白哭笑不得,看夏晴在一边不说话,问她:“还生我的气?”
夏晴哼了一声:“大人不记小人过。”伸指头在他的石膏上捅了捅:“什么感觉?”
“没感觉。”林白看夏晴示意夏雨拿了只彩笔过来在他石膏上比划,连忙问:“干什么?”
“签名啊。”夏雨在石膏上龙飞凤舞写了自己的名字,又要夏晴何瑞写。夏晴想也不想,提笔写了两个大字。何瑞一看,乐了:“你什么时候改名了?”
“这两个字是送给他的。”夏晴拿笔使劲戳着林白的石膏。
林白龇牙咧嘴:“疼,轻点。”
夏晴觉得很解气,指着刚写的两个字,大声念道:“活该。”
“写得好写得好!”何瑞大加赞扬,拿过笔来,兴致勃勃道:“看我来画个猪头助兴。”
林白的脸都白了,连忙要拦住他:“我可是要上班的。你们在上面乱写乱画,我怎么出门?”
何瑞嗤道:“我管你怎么出门。”挽了袖子,对夏雨示意:“按住他!”
夏雨早就在一边跃跃欲试,上来一把按住林白,又对何瑞道:“快点啊。等会儿我也画一个。”
大家正闹成一团,身后林妈妈大叫:“放手放手,喝汤了。”
大家喝完汤,何瑞夏晴夏雨便告辞出门。何瑞佳人有约,先走一步。夏晴夏雨走在回家的路上,夏雨忽然开口:“听说杨一玮住院了。”
夏晴这才意识到这个人也消失了两个星期:“什么病?”
“不知道。菲菲告诉我的。她的老板那天让她送营养品和果篮到医院去。”夏雨偷偷看姐姐的脸色:“他在协和医院住院部613病房。”
协和医院离家不远。夏晴晚上吃完了饭在外面消食遛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便走到协和医院门口。“既然来了……”她按了去六楼的电梯。
613病房是单人房,房门虚掩。夏晴鬼鬼祟祟朝里面看去,只见三四个人站在床前,把床上躺着的病人遮得严严实实。她正想换个角度看仔细些,身后一个护士大声问道:“你找谁?”
“对不起。呃,我不找谁。”夏晴正要走开,病房里却有个人叫她的名字。真的是杨一纬。
既然被看到了,就不好再走。夏晴无可奈何回过头去。杨一纬满脸惊喜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对身边的人道:“好了,今天先到这里。”那些人收起手中的文件夹,走出病房,走到门口时,和夏晴点头示意。最后一个人轻轻关上房门。
夏晴走到杨一纬床边。杨一纬眼神欣喜看着她,却不说话。夏晴问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杨一纬笑笑:“胃出血而已。”
“怎么搞得?”夏晴拿审犯人的口气问他:“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杨一纬老老实实回答:“有点忙,所以……”
“以后多注意点。”夏晴看看床头堆积如山的水果和营养品,摊开自己空空的双手:“抱歉,我本来没打算来看你。我什么都没带。”
“你来就很好。”看得出来杨一纬特别的高兴:“除了同事,都没有人来看我。”
夏晴环视冷清的病房,忽然想起林白,想起下午嬉闹的欢声笑语——同是生病,比起杨一纬来,林白可是好太多,无论如何,他身边总有人陪伴——她忍不住道:“你真可怜。”
杨一纬惊讶得挑了下眉,随即慢慢笑起来:“你是第一个说我可怜的人。”
夏晴瞪着他:“难道我说得不对?一个人躺在这里,连个聊天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说你可不可怜?”
“是可怜。”杨一纬小心翼翼问:“那你……陪我一会儿……?”
“喂,我的时间很宝贵。”夏晴叹口长气:“不过看你病了,今天就当我发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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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心理专家朱七
第十章 心理专家朱七
夏晴发现,做人一定要有原则,绝对不能心软,因为心软就要吃亏——比如那晚心软一下下陪了杨一纬一个小时,结果这人便每天打电话骚扰她,有时候还变本加厉地提出要她移驾协和医院陪同的要求。如果夏晴拒绝,他就以一种可怜兮兮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