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笛的海 作者:化外之国(晋江2014.03.1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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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笛的海 作者:化外之国(晋江2014.03.15完结)-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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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让程鲲鹏跟着宁川一起去找刘迪,小两口的事儿,如果还有分毫的转圜余地都应该是宁川自己去争取的,鲲鹏的作用是稳定场面和情绪,以免发生意外。
  宁川听着这过程都头皮发麻,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再次看了看他们三个寒光四射的目光一句话都不说了。
  第一步,从根本上说,进行的十分艰难。
  首先宁林那关就让吴伯宇心惊胆战,还好周放算镇得住,不然真就让宁林一怒之下找宁川去开瓢了。
  宁林好容易熄了怒火,更发愁怎么跟刘青山开口。撇开曾经意欲儿女亲家不说,两人的业务也是十分平稳和谐的。这下让宁川这么一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对方??
  周放怕宁林硬不下头皮,亲自接了这个差事。打电话邀请刘青山从沈阳到北京来,说是有公司的重要事情请教,得到刘青山的热情应许赶忙给定了最好最快的机票。
  刘青山笑呵呵的来了,只是没想到面对这么多人的尴尬笑脸。有周放在,不像生意,有宁林在又不像家事,他猜不透,只好安安稳稳面带微笑等他们说。
  等三个人背后暗自湿透,终于讲完事情始末的时候,再看向刘青山,除了一脸晦暗的肃穆再无其他颜色。
  宁林追着跑出来,万般抱歉,刘青山温和谢绝,宁总又没有错。
  周放跟到车前,卑躬屈膝的安抚干岳父切勿动怒伤身,刘青山抚肩回应,没你的事儿,别多想。
  就这样,刘青山怎么来的又怎么回了沈阳。
  于此同时,宁川和程鲲鹏早已到了沈阳,多亏了周放提供的住址,不然哪能这么顺利。
  他们找到刘迪家所在的别墅区的时候,程鲲鹏站在恢弘的街道对面,瞪着眼睛瞅了半天才咂舌默默的说,“川儿,刘迪是我见过最霸气的妞儿了嘿!你完了,别说你们俩有戏的时候你连人家一指头都比不上啊?现在?啧啧啧……”
  宁川心里凄苦,他眼睛雾气蒙蒙的看着宅院里的样子,头一次觉得刘迪跟他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大结局,这个番外结束后,稍作休整开永结,时间大概在周日或周一,会提前在微博通知,微博地址 新浪 weibo/huawaizhiguo 不会做链接。。搜索名字 石阶绿小白


☆、守候(1)

  东北的冬天才是真正的冬天,正赶上几天连连降雪,即便本地人在大街上也是包裹的厚厚实实的步履奔忙。两个从京城来的大少爷就在这冻透骨头的寒风里默默的站着。如果宁川尚算自讨苦吃,鲲鹏就真是义薄云天了。
  俩人出来之前宁川还特意从衣柜捡了一件巴宝莉泊松系列的大衣,这是刘迪回国后给他买的。万十来块钱对他来说不贵,但当时听刘迪说用零花钱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别扭。现在眼瞧着刘迪家庭院内白玉石喷泉边上一对儿欧洲铂金狮子,再想这零钱买的大衣,也只剩一声叹息了。
  鲲鹏冻得哆嗦,“我说,咱俩都站一小时了,旁边那卖糖葫芦的都没咱俩禁冻推车跑了,你要么给刘迪打电话约她出来,要么咱们过去敲门拜访,别跟这儿杵着呀。”
  宁川忧伤的看了他一眼,这两样他都不敢,只好默默的在挎包里掏了掏,递给鲲鹏一把伞,大概是想让他取暖。
  鲲鹏啪的把伞往地上一扔,气乐了,你们家打伞能抵抗东北白毛风?!
  在北京出发前,宁川还拉着程鲲鹏特意去了一趟巴宝莉的店,给刘迪买了一把格子的雨伞——刘迪夏天的时候偶尔叨咕想买个雨伞配她那个巴宝莉的格子包儿。现在他能想起一点是一点,也不知道这些努力能在这场保卫战中挡几个枪子儿。
  宁川赶紧蹲下又把伞捡起来瘪着个小脸儿,小心翼翼的擦了又擦。
  真怂到家了!怕媳妇怕到这地步!连他带周放,有一个算一个!程鲲鹏到今儿更坚定打光棍儿的决心。
  正这么想着,忽然看到刘家庭院门口多了三个人,鲲鹏以为终于有人要迎接他们俩,连忙拽着宁川跨过马路来到跟前儿。
  别的不认识,就三个人中间那个一米九的大个儿,宁川一瞅就头疼,那不是在酒店门外从刘青山车里出来的保镖之一吗?眼看着他挣歪着要往后退,鲲鹏一脚堵住,又挂了个亲近友善的微笑对门口的人说,“不好意思,几位,冒昧打扰了,请问刘迪小姐在家吗?”
  大个儿保镖脸比这天气还阴冷,目不转睛的盯着宁川,只问了一句,你们有什么事儿,就已经把手往侧腰放了。
  程鲲鹏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要拿枪?!他赶忙从大衣口袋里拿出证件夹,出示给保镖看,证明他是有正经工作的好孩子,再次表明是刘迪的朋友。
  对方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公安部的大印不是假的,但冲着宁川曾在刘青山面前撒野过,他们也不能放他进去。于是只干脆利索的一掌把他们俩推了半米远,警告他们刘迪不会客,生人勿进。
  宁川心里百般委屈,他只是想见刘迪一面,就算死也死的甘心,此时心中冲动,猛的一窜,一掌又给保镖推了个趔趄,更是一副赴死的决心,“我只是要见见刘迪,你让她看见我就会见我了!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得见刘迪!”
  保镖不白雇啊!
  眼瞅着他们往死里下手,鲲鹏急了,打又打不过,只好一边护着宁川一边对着门里大声嚷嚷叫刘迪。
  过了十几秒,宁川已经被打的有点耳鸣,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嗓音,“别打了!”
  众人松了手,保镖得到刘迪示意像没事儿人似的回了庭院里。
  宁川呼吸有点困难,光顾着护脑袋,胸口挨了一拳,空气这么寒冷,吸进去呛的猛的咳嗽不止。
  刘迪看到许久未见的宁川被打的头发乱倒,眼眶破肿、口角血迹斑斑,又弓着腰咳的厉害,顿时心里刀挖一样的疼。
  程鲲鹏也受了不少伤,呲牙咧嘴的真是有些恨了刘迪,“刘迪!你这女孩儿怎么这么心狠?再有天大的过节,宁川也是对你傻*逼似的动情十年了,他把事儿弄砸了是不对,可他就差没把心肝肺都掏出来了,你就忍心让人这么打他?”
  她已经在家里窝了好几天,几乎都不出二楼卧室门,要不是刚才听到程鲲鹏大声喊叫,她哪里知道门口发生如此骚乱?
  此刻被鲲鹏一顿寒心的指责,更是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是看了看宁川,撇过脸眼泪簌簌而落。
  宁川心疼死了,完全顾不上自己,赶忙吸着气轻轻拽过刘迪要给她擦眼泪,“刘迪,别哭,别哭,外边太冷了,把脸冻了就完了,以后你怎么嫁人哪?你穿的太少,快回去吧,我没别的想法,看看你心里就踏实了,昂,别哭了,进去吧。”
  他说完这话,鲲鹏已经心酸的快掉眼泪,刘迪更是哭的越发凶猛,悲从中来。
  程鲲鹏揉了揉眼睛,开口对宁川道,“外边冷,你们俩长话短说。”说完他兀自走远到街道另一端。
  剩下两个苦命鸳鸯,在哭声中沉默了好一阵。
  刘迪早已从莫铭的电话中把宁川曾经威胁过刘青山的事儿知道了,抽噎的问,“你来还有什么意义?”
  宁川看着她说,“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能做多少做多少……刘迪,你别恨我行吗?”
  刘迪哭泣道,“宁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越爱你,就反而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在感情上就是单纯的大男孩儿,可我有过不光彩的恋爱,还堕胎,还醉酒跟男人鬼混,这些污点是我一辈子抹不去的,藏在心里又不能说。我就这么煎熬的过了这么久,现在你突然说那事儿是你,我怎么能接受?你让我怎么接受?”
  宁川眼眶又疼又紧,眼泪想掉,一直克制着没让它掉,他想把刘迪笼到怀里再抱抱,可刘迪只是躲着他的手臂,独自哭泣。他似乎深深的感觉到,事情已经不好挽回了,也许今天是最后一次这么看着她,以后大概再难见到了。
  想到这更是心头大痛,时不时仰头看看天,有零星的雪糁掉进眼里,冰凉冰凉的,针扎似的。
  “嗯,宝贝儿,所有的事儿都是我一个人的罪大恶极,我知道。我来是想能弥补,怎么处理都行,只要你别委屈自己。”
  刘迪哭的额头通红,抬眼看着他,极度悲苦的说,“宁川,弥补不了了,你已经把事情做的没有余地了,你这么多年怎么能这么怀疑我?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破烂货?一个靠老男人养着,即使和你好还不忘花别人的钱还要和别人藕断丝连?我们如果只是寻常吵架也许很快就能过去,我是没心没肺的人,你知道,可是这一切都变了,原来我没有在你心里最重要,原来我得不到你最信任,那我们还在一块儿干什么呢?退一万步说,你还跟我爸有这么——宁川,我爸再惯着我,他也有底限,容不下了,我自己的父亲,我了解,所以宁川,你回吧,你今天来的没有意义,这些答案你心里不知道吗?我们……我们真的……真的是不行了,宁川……宁川!”
  说完,刘迪已经哭的语无伦次,她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扑倒在宁川怀里从而更无法分离,赶紧重推了他一把,自己转身跑回了别墅。
  宁川看着刘迪跑远,直到她进了屋重重的关上大门,他的泪水才倏的从眼睑滑落。
  我们真的不行了,宁川,不行了。
  鲲鹏过来,看着泪眼朦胧的宁川,知道事情的结果,心里苦闷异常,用全力把宁川拽离了刘家的大门,只是刚离开街口,宁川再也站不住,忽然心里窝的疼痛难忍,两手挤着胸口缓缓蹲下,毫无征兆的,大哭了出来。
  鲲鹏知道宁川不是真的怂,他第一次真正爱上一个女人,一爱十年,最后又是自己亲手一步步掐灭了所有的希望,确实太窝囊了。
  哭吧,反正也冷的麻木了,鲲鹏叹了口气,点了两只烟,递给他一只,拿出手机打电话定了下午返程的机票。
  恸哭来追悼爱情的又岂止他一人?
  刘迪想着宁川伤的七零八落隐隐含泪的样子就心疼的难以忍受,眼泪就从眼睛里一直滑落。
  天色渐渐暗了,家政阿姨做好晚餐后就离开了。刘迪实在是一口也吃不下,只是碍于父亲手下的人的监督才象征性的在餐桌边憔悴的坐着。
  正发愣的时候,手机叮咚一响,她拿过来看到是妈妈和公司其他股东在外用餐晚归的短信。刘青山的班机很晚才能到沈阳,又是这样一个夜晚,刘迪觉得似曾相识。
  很多很多年前,也是她独自一人的冬夜,她也哭了很久。因为谁?郑式,那是多遥远的过去?现在想起这个名字只觉当年幼稚的笑,那很多年以后会不会再想到宁川的时候也会笑今日的种种?
  不,不会。当年还有宁缺毋滥、宁死勿贱的决绝,是因为不知道从心底深爱一个人的滋味,现在,她哪里还有什么决绝和勇气?
  此时,手机再次响起,打开却看到宁川的消息,“刘迪,我回京了,你好好吃饭,注意身体,再见。”宁川本想加一句,“有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后来一想,刘家家大业大到如此规模,还能有什么是需要自己的呢?忍痛删掉,徒留“再见”。
  再见。
  刘迪眼眶再度红了,她慢慢走到华丽客厅的飘窗前,向外看去,原来早已下起了雪,飘洒着,轻盈的,整个夜空都有些凄凉的温柔。
  还好,他回去了,不然下着雪,航班也不能准时。
  想着想着,眼泪又围着眼眶打转。
  不能想,一想就倾泻而下的铭心的思念如潮。
  他在皇家园林高大树影下的眉眼,他在爱丁堡古老城墙边穿着格子裙的笑,他在康沃茨海边的拥抱。
  他说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还说要j□j十岁跟周放比金婚的骄傲。
  那个多情的,柔媚的,时而温顺又时而急躁的宁川,现在成了梦一场。
  她不是不明白宁川的无奈,他很早就说过希望有一天她能原谅自己曾经的愚蠢错误,当时不解,现在明白了。宁川不是不愿承认,是不敢,他好容易得到的爱怎敢轻易失去?他怎么能翻来覆去,自己一个人偷偷惦记了八年?
  刘迪怎能不知暗恋的苦,尽管当年对郑式的一切在如今看来都不能算是真正的爱恋,但那份想之而不得,拒之而不能的心情实在是太难捱。
  宁川的错大,太大,但他的情深,太深。
  一切都太迟,他走了,刘迪也不会再回北京,她既没有主动反抗父亲的勇气,也没有机会投入宁川的怀抱痛斥其非或者诉说浓情。
  刘迪觉得这些日子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想到莫铭当年到沈阳来找她的那一幕——终于彻底理解了,爱情永远都是伤筋动骨,让所有人这样的累到极点又难以恢复。慢慢的扯过沙发上的毯子,再次躺靠在飘窗的暖垫上,默默闭着眼睛,听着电视里散乱的声音。
  那年的夜晚,电视里放的一首什么歌?
  她疲惫的想着,几乎睡着,隐约的想起,剪爱。
  满天流星,无穷无尽,我的眼泪,擦不干净……
  默默的唱着,一遍又一遍。
  夜已经很深,恍惚梦里,她走出了门,抬眼看夜空,雪花团簇,刚清扫过的庭院已又厚厚覆盖了一层,正廊路上的喷泉覆盖着层层的雪,喷泉中央雕像捧着的水瓶中早已冻结的水流闪着圣洁的光。
  她站在喷泉边许愿,转身,黑色的院门外,雪夜光华中站着她愿中的人。他瘦高的身影映到院子里面,一手撑着伞,雪花轻飘飘落在他的脚边,迎着路边的灯光,他清亮的眼睛柔情的笑,一边抚着庭院的栅栏轻声诉说,刘迪,我舍不得,回来找你,我们还在一起。
  刘迪的眼泪猛溢,飞奔着开门,跑了很久不到门前,再一焦急,雪地里摔倒,又一次梦醒。
  刘迪的膝盖一疼,眼泪冰凉凉的挂在腮边。她慢慢的从地上爬起,蜷缩在飘窗前不敢睁眼,不敢面对梦外孤独的自己。
  她抽噎的哼着剪爱,想哄自己睡着,生怕来不及回到梦里再看宁川一眼。
  直到哼不下去,贴着窗前冰冰的玻璃,啜泣着睁眼想去看雪夜星华是否犹在,一抬眼,望到庭院之外,栅栏外矗立的身影,如梦中一样撑着覆雪的伞,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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