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哼不下去,贴着窗前冰冰的玻璃,啜泣着睁眼想去看雪夜星华是否犹在,一抬眼,望到庭院之外,栅栏外矗立的身影,如梦中一样撑着覆雪的伞,抚着栅栏,目光清远相对,无声开启,“刘迪,别哭,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守候(2)
刘迪默默然的起身,目光一动不动的对着栅栏外的身影,生怕眨眼一瞬间,对方就消失不见。
也许只有一秒的停留,刘迪的整颗心都漾在了雪夜中,她用着比梦里更快的速度奔跑了出去。
没有时间去解开门口的重重锁,只像极度渴望的疯子扑到栅栏旁,一边泪如雨下一边在栏杆的缝隙中伸出双臂要紧紧抱着男人的身体。
外面的人只有比她更热切、更激动,什么安保、防护都不在意,扔下伞徒手翻过栅栏,纵身一跃跳在刘迪的面前。
还没等站稳,他已经展开臂膀,一把环拥住刘迪的身体,几乎要把她彻底装在自己胸膛里,猛力的勒着、按着,强烈的抱着、吻着,恨不得用融化的雪将彼此铸在一起,像喷泉中的雕像一样紧紧的连着,你中有我,不可分割。
外面的寒冷湮灭不了宁川火热的心,他用力的咬着刘迪的嘴唇和舌尖,吮吸到她脸上错落的泪和她齿间的湿润。刘迪彻底的放开了,她再也无法忍着啜泣的声音,毫无顾忌的发自内心的放肆着大哭,只是哭声还没等发出就一次又一次隐没在宁川的唇齿交缠中,直到磕疼了牙齿,碰破了他已受伤的嘴角,仍没有片刻的放开。
远处的保镖已经无可奈何,关掉了被宁川翻越时碰到的警报,抱着双臂看了这两人一会儿,深深觉得阻挠无望后摇摇头回了安保的套间。
程鲲鹏坐飞机走了,宁川临上飞机前,情绪再次崩溃,他想,死已不足为惧,人生无所求。
所以扔下鲲鹏自己,一转身又离开机场,再次回到这条路上。
看到刘迪在飘窗上团着身体睡着的样子,他的心都要融化了。他那么痴痴的看着,冰天雪地里,手脚早已冻得没有知觉,仍是不肯挪动的瞧着她,看守着她,只希望她能好好的醒来,即使她不愿再相见,能如此再守候她一晚也心甘了。
又过了好久,宁川澎湃的情思仍是无法平静,同样也是眼眸湿润,不敢轻易出声,怕忍不住又像女孩儿似的哭出来。深吻的时候不小心看到刘迪为了跑出来见自己竟然赤脚踩在地上,顿时着急,拦腰抱起她大步的往别墅里走去。
从进客厅刘迪仍是收不住的啜泣,不肯下来就缩在他怀里柔情似水,宁川按照她指的方向上了二楼,进了温暖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欣赏繁复精美的室内装饰,就抱着她一同倒在床上。
刘迪的泪水没有停,宁川的动作也没有停,他们百般挣脱了衣服,带着刘迪身体香味的锦被将两人裹的严严实实,也让他们的身体互相缠绕,真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这个似梦似幻的雪夜里,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打碎了一切疑难伤痛,只不约而同的想着,爱我,爱我就好。
刘迪闭着眼,什么也不去想,却控制不了泪水依依滑落在鬓边的细细情思。这是她的宁川,一个无论怎样都不能再抛弃的宁川。她不知如何表达这一下午爱情水深火热的历程,只想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而每每被他冲撞的情之所至,便越发积极而热情的拱着身体,激烈扭动腰肢,全无顾忌的吟哦轻喊。
被子里的宁川脊背挺拔,强烈饥渴的吞噬的吻伴随着身体猛烈耸动,湿滑的汗一缕缕从人鱼线流下滴到刘迪的小腹温暖的皮肤上,两人如同炽烈的火,似乎听到滴滴情浓“嗤”的一声腾化成一朵朵云烟搅进他们的巫山。
这期间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是好了又好,合了又合,刘迪几度小昏,宁川还一直要到精疲力竭。
夜晚快过去一半,宁川扣好外套上最后一个扣子,看着刘迪虽然穿戴整齐却难掩云雨后娇媚的模样忍不住用手指挑起她的脸,又一个深吻到她舌底,一番搅乱才气喘迷离的放开。
他整个晚上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安全期?”
刘迪鼓了鼓嘴巴,闷头说,“不是。”
宁川又亲,发自内心的爱不释手,回答说,“真好!”
刘迪不说话用脚尖踢他,宁川轻笑,玉面俊生慢慢俯身握着她的脚踝,一点点啄她脚面细腻的皮肤。
两人又这样很有默契的沉默了很久,宁川再次把刘迪抱起来,慢慢从楼梯走下一楼客厅,把她放到飘窗上,起身要出去。
刘迪拽着他的衣角,宁川指着外面说,“我去拿伞。”
刘迪没说话,只是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明显的说,“不要了。”
宁川柔情排山倒海的涌上,“我给你买的,好多钱,丢了心疼。”
刘迪抿嘴笑,带着娇弱羞怯。
宁川不能再看,赶紧迈步出去,再次翻墙捡起这把“珍贵”的巴宝莉伞,又跳了回来。
他找了块干净的毛巾仔细的把伞擦拭干净,小心笼好,放在刘迪的手中,迎着她的目光,“明年春天的时候我们也去英国养胎,那儿雨多,用的着,阳光晒也用的着,而且配你的包。”
刘迪愣愣的看他,久久舍不得挪开目光,在飘窗上坐直身体,勾着宁川的脖子,“生好多孩子。”
宁川回抱着她,闭着眼闻她发鬓的熟悉香波味道,沉醉的低声呢喃,“我比你想,那得一直做,我回去办几个健身卡。”
女人小小的点头,表示认可。
“姥爷不认孩子怎么办?”终于说到了她担心的问题。
宁川捧起她的脸,眼神里都是稳稳的镇定和安心,“他什么时候回来?”
刘迪看看落地钟,“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
“无论发生什么,你别怕,也别哭,相信我不会死,因为还要把你娶进门,所以只管让我处理就好。”
刘迪微微抽泣,“嗯。”
保镖一直在远处透过窗看这小情人的如胶似漆,他也够佩服宁川的不怕死,都这节骨眼了还能一本正经的跟小姐滚床单?老大回来不卸了他的命根子啊?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想到这儿干脆好心过去敲窗提醒,“先生回来了,已经进了小区主路。”
宁川点点头,感觉刘迪的身体微微一抖,他暗暗吸了一口气,再次吻了她的发顶。
刘青山回来了,气场依旧,脸色阴郁难猜。身边的司机不知道老大是不是身体累,但他知道老大的心,为了小姐已经担碎了。
跟了他二十年的手下不多言,只是开门说到,“宁家少爷一直在。”
刘青山眼睛忽然低了,“你们放进来的?”
保镖摇头,“上午打的够狠了,但晚上他又自己翻墙进来”
刘青山什么都想到了,也不再问,迈着阔步,径直往别墅门前走去。
所有人都在庭院里等着,这事儿,用不着他们上手,不是他们没资格,而是相对老大来说不够狠,只要等着安排救护车就好。
刘青山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宁川和刘迪并排而立,紧紧依偎着,目光恭敬的看着自己。
抛去别的不说,宁川眉目如玉,身姿挺立,刘迪更是漂亮,刘青山还真是打心底为这一对儿璧人暗暗喝了一声好。
宁川不卑不亢,稳稳的喊了一声,“叔叔。”
刘青山眯着眼,稳稳的答应了一声,“嗯。”
化干戈为玉帛?看刘青山脱掉外套径直到房间就知道了。
刘迪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宁川眉头一皱,刚要拦她,忽然觉得风声,一转头就看见刘青山如迅雷般劈手而至,他完全没有躲避的余地,完全生挨了这一下。
这记重击刚好创在宁川上午挨打的地方,顿时泰山倾轧般的强势铺盖之痛蔓延全身,不堪支撑扑倒在地,勉强跪起,几乎动不了。
耳畔只听刘迪极度惊恐的哭腔大喊,“爸!爸!啊!!!你不能!”
三十年来,刘青山从来没在女儿面前表露过一丁点儿的出离父亲角色的样子,这次他像铁了心的要给刘迪一个清楚的答案,“宁川,你知道死在我这很容易吗?你宁家那点力量,完全构不成对我的威胁。”
宁川抬头一看,刘青山手里握着的是重型击打的特警配备电棒,默了半晌,忽然身体一松,呼了口气,无比坦然的回答,“知道,所以您想怎么就请做吧。”
刘青山笑,“宁川,你小子太愣了,我没空虚晃一枪来教育你。”
“我听见了,您这儿电流刚开了,另外我也没以为您在吓唬我,我既然来了,还能等您回来,就做好一切准备,也没打算好好活着。”
这时的刘迪已经完全不能控制的尖叫哭喊,“爸!你别吓我,这不是真的,您快收起来!我们好好说不行吗?”
刘青山几乎和宁川同时训斥了一句,“刘迪你不听话。”刘青山眉头一皱。
刘迪已经哭了一天,眼睛哭的像桃,此刻眼泪都快流干了,身上一层层的冷汗不断,想尽所有办法都破解不了,忽然想到什么把身子一横,挡在宁川前面跪在地上对刘青山说,“我怀孕了!你有本事就吓我,我要是流产我也不活了!”
门外的刘青山手下们都快听哭了,这都是什么啊,老大要真怒了早就拿枪了,没事弄什么电棒啊!那是平时电耗子的!这傻丫头,这么早扔大牌,待会儿怎么炸啊!
刘青山干脆哼了一声,对刘迪抛下一句,“如果真怀孕了,刘迪,你立马给我去医院做了,别说爸爸这辈子对你狠心一回。你琢磨琢磨,我能不能容下。”
刘迪何曾听过刘青山这么冷酷的对她说话,自己和宁川哪里还有希望?而且父亲再也不能原谅自己,顿时觉得世界倾塌了一半,恸哭的肝肠寸断着哀求,“爸,爸,我求求你,别伤害宁川,我没怀孕,我跟他分手,分手还不行吗?我说到做到,求您了!”
刘青山自有计策,只是听女儿哭一时心乱,还想着说什么话,一个电光石火间宁川已经突然起身劈手猛夺了武器,甚至险些在争夺中碰到高压电的一端,拿到的一瞬,他踉跄了一下,不能不说真是心惊肉跳,又怕万一不小心伤了刘迪,赶紧退后一步站好。
刘迪正要惊喜,再一看差点晕过去,只见宁川形势逆转,抬起臂膀举起电棒又对准了刘青山。
刘青山不怒也不笑,“我看你敢动手!”
宁川皱着眉,“你怎么折腾我都无所谓,我对不起你,我应得,但你让刘迪哭成这样都无动于衷?你怎么当爸爸的?我他妈就纳闷儿了刘迪怎么觉得你好了?你可以怒发冲冠不管不顾,我不行!她是我媳妇儿!!!你在自己家耍什么黑社会?!你非要让她吓成这样?你背后一枪毙了我比什么不强?!但我可告诉你,要是刘迪怀孕你敢把我孩子弄没了,或者刘迪有个三长两短,我命比你长,总有能弄死你的一天!”
说完,他突然关了开关,用力把电棒摔了出去,直接拍到刘青山脚下,“别伤及无辜,有本事你直接打死我!”
刘迪都已经快神经了,顾不得哭,一看电棒被扔了,连忙跪着爬着一把抢过,生怕刘青山再捡起来对着宁川。然后又一连串的对着门外喊,“张哥!许哥!!你们快进来,再不进来我报警了!”
门口瞬间涌进来十来个人,大家赶忙假惺惺的过来安抚刘迪,还有人象征性的拉扯着刘青山,还有人负责推开宁川,总之,迅速解决对峙现场。
刘青山没管刘迪,只是目光如电直视着宁川,看他梗着脖子,一脸怒气,眼神儿里完全没有恐惧。
众人看不出刘青山心思,只见他指着门口对宁川说,“出去,永远别出现。”
刘迪虽然万般心疼,也无计可施,能让宁川安全撤退最好,赶忙和众人一并帮着把他推出去,还不忘偷偷啜泣嘱咐,“别担心,我爸闹不过我,你等我找你。”
宁川心疼刘迪同时也没有完全的对策,只好离开沈阳回京回京再做长远打算。
就这样刘家这场j□j总算消停了,刘迪连连情绪波动又着凉、受了惊吓,直接感冒病倒了。刘青山虽然是想事后给刘迪一个严重的教训,但看女儿病成这样哪里还有心思,也就形式上教育两句作罢,剩下的还不够他听老婆训斥。
宁川回北京可一刻也没安心,他时刻惦记刘迪的情况,只因宁林知道他大闹沈阳,好死不死的捡回条命,气的把他锁别墅里禁足,每天派十多个人看着他。
再说自从她看到刘青山暴力的面孔后真是打心底怕了他,从感冒见好以后只小心翼翼的哄着老爸,手机卡上交,不与外界联系,而且再不提宁川两个字,事事表现的越发乖巧让刘青山倍感安慰。
就连刘青山主动问她打算怎么办,刘迪都绝对严肃而忧伤的回答,“我已经跟你发誓和他分手了,您还想我反悔吗?”
刘青山看她正经,后来也真的不再提起。
恍然又过了一个多月,刘迪妈妈看女儿经历一场大磨难似的,虽然身体好了,可精神总是郁郁寡欢,就跟刘青山商量让刘迪出去透透气,别总把她锁家里。
刘爸假装严肃哼哼哈哈的没给准信儿,刘妈趁其不备买了两张去海南的机票,又偷偷给女儿收拾行李一路带她扎到最南边去吹海风了。
后来刘妈是自己回沈阳的,刘青山问刘迪去哪儿了,刘妈说刘迪想明白了,也重新调整了人生方向,不愿意让爹妈养着,所以回北京找工作去了。
刘青山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信,他前后派人去北京盯梢,万分出乎意料的是,刘迪真的通过招聘会上班了,而且每天三点一线往返于公司和公主坟的公寓,从来不去其他地方,两个月了,年也过了,她竟然没和宁川有过任何一次见面。
这下刘青山到有点相信了,女儿的脾气他清楚啊,她可没这么大的心性玩心眼儿。
那就随她去吧,以观后效,刘青山撤了人马,只偶尔抽查,如此很久,直到盛夏来临,刘青山都没抓到过一次女儿出轨。后来又听说宁川又被宁林派到土耳其很久了,这时他肯定了,俩人八成是真断了。
刘迪的工作还算顺心,她也年龄不小了,再也没有以前一个月跳槽一次的浮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