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夏没有理会,依旧低着头选着,她两手分别握着两个滴盘瞧着两只鱼正在为难着。
“右边那只。”顾辰给出了意见。其实两只差不多,没什么差别,他只是给她一个选择而已。
水依夏反而要了左边的那只。
顾辰惊讶。
看见水依夏偷笑,便了然,原来她也会耍他。
“顾辰,快点啦。”顾辰慢吞吞的跟在水依夏身后,她走着走着又折回头拉着他走快点。
“干嘛那么急?真的饿慌了?要不先去吃点东西?”顾辰疑惑。
“没有啊。”水依夏只拉着他快步走向收银台,她不是饿了,而是老是被人以各种眼神看,很不习惯。商场里的人很多,盯得她全身发毛。
其实也是,俊男靓女走在一处,不引人注目都难。
结完账走出商场,坐到车上水依夏才松了一口气。
顾辰始终不明白她干嘛突然那么匆匆忙忙的,不过既然她说没有,那他也不多问。
回到公寓,水依夏就懒得动了,看着买回来的一堆东西,她后悔及了,现在都饿坏了,哪有心思做菜。
“我们出去吃吧。”顾辰看出她没有兴致。
水依夏看了看他摇摇头,“你做吧。我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
“懒虫。”顾辰笑着轻敲一下她隔着垂直刘海的额头。
水依夏很配合,做出一副吃痛的表情,“痛呐。”
顾辰举起手,食指蜷曲,不等落下,水依夏一溜烟跑开,满屋子找她早上还没有吃完的那一包饼干。找到的时候只剩下包装袋了,她欲哭无泪。
搜索了所有放零食的抽屉才找出一包小熊饼干。
等顾辰做好菜,水依夏倚在沙发上又睡了过去。
紧锁的眉头,看的顾辰一阵心疼。
她是有怎样的烦心事,睡梦中还这般愁眉紧锁?
“小夏,菜好了,你再不起来,都没得吃了。”顾辰故意在她耳边喊叫。
水依夏揉揉眼,身上不知何时披了条毯子,她坐起身便滑落在地板上。弯腰要去捡,顾辰快她一步碰到了毯子,水依夏伸出的手由于惯性来不及收缩,触碰到顾辰温暖的手背,一下子弹了回来。
顾辰只觉得手背凉了一下,瞬即拉住水依夏急急缩回的手,“这么凉?”
“从小就是这样子。”水依夏尴尬的抽回手,“饿死了,菜都要凉了。”
顾辰暗笑,起身,坐到水依夏对面。
“小夏。”顾辰想问关于水依夏家人的情况,他好像从来没有听她提过,话到吼间又问不出口,自己何尝不是那样,对于家人,闭口不语,只字不提,难道她真的同自己一样吗?家只是个遥远又奢望的字眼,纵使再多金钱也买不回,如果可以,他宁愿用所有的钱财换来家的温暖。
☆、第二十九章:算是好朋友吧
“嗯?怎么了?”水依夏一口吃着,咽下问他。
“没事。”他怕她脸上浮出落寞的神情,不敢问出口。
“噢。”水依夏低头继续吃着。
“对了,小淏辞职了,你知道吗?”水依夏突然想起陆淏的事儿,也许顾辰还不知道。
果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虽隐隐中有感觉,但是想不到这么快,顾云榭到底要干什么?
“快三个月了,他没有跟你说么?”水依夏知道他们俩的关系,算是好朋友吧。
顾辰摇摇头,他同陆淏上次梅濡缬庆功宴相见之后,就都没了联系,以往都是陆淏找他,现在陆淏没有找他,他更加没有理由问他什么。
“那样也好。”顾辰说了句模棱两可的答案。
水依夏听得一头雾水,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第二天,钮佳鸿打电话来报喜的时候水依夏正起床,她正疑惑一大清早的怎么就有人打电话找她,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舅舅打来的,急忙接起电话。
“舅舅。”
“依依啊,舅舅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电话那头是钮佳鸿掩饰不住的兴奋,“你舅妈生了,是个儿子。”
水依夏愣了愣,心中的滋味她也说不清楚,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着,语气却有些颤抖,“舅妈,还好吗?”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依依啊,你有弟弟了。”钮佳鸿真的很高兴,水依夏从听过他那么开心的语气。自从得知舅妈怀孕之后水依夏就很少回去银城,她感觉到,她又是一个人了,回去银城也只是多余的。
“是啊。”水依夏感叹。
“你舅妈很想你,记得有空回来看看,自己也注意着点儿,工作不要太累了。”钮佳鸿急着去婴儿室看自己的儿子,只和水依夏说了几句便匆匆的挂掉电话。
她愣愣的盯着手上握着的手机,阵阵发呆,她有弟弟了,真的,有弟弟了。
时隔半个月之后,水依夏向公司请假了一个礼拜,是时候回去银城看看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半个后陆淏打过一次电话给她,闲聊一些有的没的,水依夏没有问他工作的事情,毕竟在自己老爸的公司上班,多小的职位都无人敢对他怎样。电话里头,水依夏都能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氛,没说多久她便借口有事挂了电话,人呐,有时候就是这样,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时候无话不说,欢乐无比,讲电话的时候却是互相沉默,找不到话题,她都不知道这总情况是因为彼此太过熟悉?还是因为几个月不见生疏了?
陆淏愣愣的盯着手机,他这是怎么了?长叹一声躺在床上。陆展已经逐步将纳娱交给他,他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已经好久没有约见水依夏了,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一个,他每次忙至深夜才有空,可又担心吵醒了她,想着第二天找个时间,结果第二天依旧如此。他刚接手纳娱,一切从零开始,压得他快闯不过气来了。他把被子蒙在脸上,逼着自己不去想工作上的事情,今晚他要好好睡一觉。
“小淏。”梅濡缬端了一小碗汤进来,她心疼的看着陆淏。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他接过她手中的骨汤,“都说过多少次了,我饿了会叫许妈煮东西的,你怎么老是自己来。”陆淏有多晚回家,梅濡缬就有多玩才睡。
“你爸也真是的,哪有人一下子就能将全部东西都学会的,把你逼成这个样子。”梅濡缬忍不住抱怨。她不知道陆展对陆淏说了些什么,才使他愿意回来纳娱,她可以不管这些,也不反对,可是陆淏是她儿子,哪有母亲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看着陆淏这三个月多来每天早出晚归的,整个人一下子瘦了一大圈,她心痛不已。
其实陆淏瘦了一圈并不是因为工作累,而是陆展对他说的话。
三个月前,陆展不知如何得知了陆淏在罗沃受到打压的事情,异常生气,半年之约即刻作废,他要陆淏马上会纳娱帮忙。
陆淏不答应,虽然在罗沃受尽各种压制,但是最起码离水依夏近,他已经都住在家里了,若是不再去罗沃上班恐怕很难有机会见到水依夏。
陆展早就知道他的心思。
“小淏,爸这是为了你好,若是你想我能接受你同那女孩子交往的话,就得回来帮助我。”陆展的话掷地有声,一下子敲在陆淏心上。
“爸,我喜欢依依跟我回去帮你没有直接的关系。”陆淏惊讶,他以为陆展会支持他的。最起码自己喜欢的女子可以自己选择。
“小淏,别怪爸爸说了你不爱听的话,现实就是如此,你之所以要在外面自己奋斗就是因为那女孩。”陆展自从听完梅濡缬说了陆淏同水依夏在学生时代就认识时就开始怀疑陆淏的为梦想而奋斗的话都是假的。
“爸,你。。。”陆淏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他说的话,陆展一直都不相信。
“小淏,你若是真的想跟那女孩交往就回来帮我,不然以你爸的能力让一个人在京鹭消失,并且永远不回来还是绰绰有余的。”陆展满身戾气,他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受一个女人的控制,陆淏是他唯一的接班人,他必须这么做。以前的陆展不是这个样子的,在商场混久了难免就会有商人一贯的毛病,这毛病还好在梅濡缬面前多少还能控制,可是他在她面前一套,背后又来了一套,这件事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当年顾辰购买了纳娱百分之四十股权令陆展一直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他时刻都在想着从顾辰手中拿回那百分之四十的股权。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向顾辰提出,以至于后来因为这件事闹到了非常不愉快的地步,用后来梅濡缬骂他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伪君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很久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陆淏无奈,回到纳娱才知道看似风光的表面,隐藏着各种事,旗下的艺人问题不断,十分伤他的脑筋。
梅濡缬看着陆淏,红了眼眶,“小淏,要不我跟你爸说说?”
“妈,不用了,既然我答应了爸了,那就尽力去做好,这么晚了你快去休息。”陆淏劝着她。
“那好,你也早点休息。”
水依夏从来都想不到自己的命运会如此一波三折,明明幸福就要靠近了自己,却在这时轰然倒塌。
从听到舅舅一家出了车祸到现在已经整整两日,她就那样不吃不喝的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舅舅还在重症监护室内,舅妈与小外甥都受了重伤,还没度过危险。
顾辰心疼的拥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他不懂得如何安慰,除了心疼和怜惜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难过,看着她不吃不喝的折磨着自己,而他却无能为力。
“小夏。。。”顾辰一直保持着半拥着她的姿势,水依夏靠在他怀中,空洞的双眼溢满泪水,脸白的像一张纸,毫无半点血色,若不是她瑟瑟发抖的身子隐隐晃荡着,人们会以为那只是一个木偶人而已。
顾辰很担心她的身体,可是他怎么劝说她都不吃一点儿东西。他只能心疼的抱着她,希望借此给一个温暖。
陆淏是在第三天早上才得知消息的,他匆忙赶过去的时候,水依夏正在昏睡当中,因为两日没有进食,饿昏的,而细心守在她身边的是顾辰。陆淏看到顾辰的时候有些惊讶,心底深处涌起的是莫名其妙的愤怒,紧存的理智告诉他,要克制,才勉强使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水依夏艰难的从梦境中醒来,她做了个很甜美的梦,梦里她已经成了家,一家三口,很幸福。然而就在她想要看清楚她的另一半和孩子的脸时,突地从梦中醒来。
她悠悠睁开眼来,有些迷茫的看着刺白的天花板,脑子中还浮现着模糊的两个人影,一大一小的。
一滴清泪滑落脸庞,直到凉意触动了她脸部的神经,她这才回过神来。
“依依。。。”
“小夏。。。”陆淏和顾辰都看到了她的泪水,原先是因她醒来而欢喜着,却在看到她的泪水时,心疼不已。
水依夏惊觉自己有些失态,努力让自己憋住泪水。
“小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顾辰温柔的看着她,眼中满是疼爱,水依夏一时间有些发愣,觉得他的身影和梦中那个身影很像,很像,像到令她崩溃的心微微抽痛着。
陆淏紧盯着他扶着水依夏的手,脸色甚是阴郁,水依夏好似发觉到了他的愤怒,转过眼来,低声道:“小淏,你怎么来了?”他的脸色很不好,她不明白他为何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因此问的小心翼翼。
陆淏被她这句话提回了神,忙敛去脸上阴郁的神色,开口,“好些了么?”他竟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可自抑的颤抖。
水依夏坐起的身子在顾辰的托力下往后靠了靠,轻微点了点头:“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这话显然是极其苍白的解释。
☆、第三十章:迫不得已的决定
陆淏第一次觉得顾辰学长在他眼中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可以令他尊重了,因着水依夏的话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是心头积淤的点点难受还是使他很不舒服。
水依夏一直担心舅舅一家的情况,挣扎着要起床去看他们,可是身子却发软的厉害,她才要侧身站起又瘫软下去,顾辰本就扶着她,此番她瘫软了身子刚好倒在他怀中。陆淏一急,伸手差些将顾辰推了开。
“小淏?”水依夏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陆淏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得体,立马收回手,有些尴尬的看着她:“我。。。”
水依夏只是笑笑,并没有深究。
顾辰扶着水依夏略有所思,他并不是不明白陆淏对水依夏的感情,可是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和她在一起,说明他们俩根本就不合适,既然如此,她的幸福就不能交到别人手中,只能他来给。
病房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水依夏为了缓解这种压抑,只能坚持着起身,顾辰一直扶着她,陆淏在旁侧看着未有再动手。
舅舅还在重症病房内,舅妈和小外甥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舅妈脑袋被撞到,似乎有些不太记得事情,见到水依夏也只是愣愣的傻笑,甚至对于自己的儿子都露出迷茫的表情,水依夏见到她如此眼泪就一直往下落,怎么也止不住。
顾辰怕她太过激动,只能安慰她一定是初醒的症状,过一段时日就会好了。水依夏将信将疑,其实这个时候无论她相不相信,心底深处都宁愿顾辰的话是正确的,她实在禁不起再次打击,舅舅舅妈就是她最后的依靠,若是连他们都出了事情她真的会崩溃掉。
陆淏呆了一会儿就被陆展一个电话叫了回去,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具体什么事情电话里头没有说,只说回去再说。他怕陆展身体又出了什么状况,匆匆交代了水依夏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乱想,就离开了。
陆淏走了,顾辰这才试探性的问水依夏,“小夏。。。。”他开了口,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这个时候问这些事情显然有些不适合。
“恩?”水依夏望着他,微觉得有些脸红,心忽地跳动的厉害,因为两人现在的动作实在是很暧昧,顾辰正扶着她靠在床上,而他的脸几乎在她脸颊边不到一两厘米的地方,只要她稍微偏过头就能碰上。暖热的气息层层洒在她耳边和左脸处,让她觉得心口都暖暖麻麻的,甚是惹人欢喜。
顾辰眼中只剩下她红润的唇,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