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看也不看她,尽管知道她在和自己使性子。
苏源本是下人,不该多言,可一般出门在外,楚天舒到是与他似兄弟一般无所顾忌,再加上被叶雨纠缠的没有办法,只好壮胆在楚天舒面前低声道:“少爷,你们拌嘴了?”
楚天舒背着手睇了一眼苏源。不语。
苏源急道:“少爷,算你救救苏源,你们这样闹别扭可是苦了苏源了。”楚天舒也从未见过苏源会有这般无奈的表情。一想到那个变幻莫测的叶雨,或许也只有她才有这样的本事吧。不禁摇摇头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淡笑。
“苏源,苏源。”叶雨远远的就喊着,苏源脸色一变,“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苏源轻声自语。
叶雨边喊边走来,可一进门看到楚天舒也站在那儿,脸色一敛,转眸看着苏源说道:“怎么我一转身你就跑了?”怒气冲冲的样子,倔强可爱。
楚天舒本就不是生她的气,只是叶雨一直不理他,他那高傲的脾气又从不肯低声下气哄她,所以两人才会僵凝住了。
苏源和声道:“苏源刚安排好少爷和叶小姐晚上的住处,正要去叶小姐那里呢。”口是心非的答着,心里盼着少爷出手相救。
“那安排好了吗?可以和我比武了吗?”叶雨追问。
楚天舒看看叶雨,又看看苏源,苏源一副苦笑的看看他。
“苏源还有事要做。”楚天舒肃声说道。
叶雨移眸看着楚天舒,不服气的问道:“什么事?”
楚天舒凝视她说道:“苏源要去准备明天一早回府的事情。”
叶雨无话可说,撇了撇嘴,苏源抓住机会赶忙告退下去了,楚天舒走近叶雨,温声说道:“雨儿,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那山谷幽深,那样一位绝色美妇独行,你不觉得蹊跷可疑么?”
叶雨被他说的一时无言,犯了错儿似的垂下头去,不过不服气的小嘴儿还是小声诡辩道:“也可能转过去就是一片世外桃源仙境呢?到处都是那样的美妇呢?”
楚天舒顿时无言,亏她想得出这样的理由来,严厉的说道:“ 我已问过方丈了,从未有过什么美妇人出现在法玄寺附近,这是佛家清静之地,怎么会有中年美妇?你若再乱说,可是坏了法玄寺的清誉了。”
听了这话,叶雨不禁有些歉然,的确有伤风化,便喃喃道:“不说就不说喽。”然而一转身,瞪圆了秀目,看着楚天舒又道:“可是,真的是有一个极美的妇人,你不相信我么?”
楚天舒看着她极认真的双眸,稍微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我相信。”
女人的幸福很简单,仅仅这三个字,便让叶雨幸福无比的俏笑起来,脸上绽放起异彩,而楚天舒他并不是不相信叶雨的话,只是这其中有太多违背常理之事,不过他确信的是她听到这三个字一定会开心,亦如他所料,看她再复笑颜,便也牵动嘴角笑得温柔而甜蜜,这是男人,他因女人幸福而幸福。
次日清晨的卧龙山谷,烟雾缭绕,因晨光照射使得白雾蒙上了梦幻的金光,深秋的山间多彩斑斓,恍若人间仙境,再配上这对玉人,山水如画。
楚天舒他们一早便踏着晨雾上路了。
车夫备好了马画,苏源牵着两匹骏马,陡然间,叶雨飞身跃上了楚天舒的坐骑,楚天舒见此俊脸浅笑,轻轻一跃,稳稳的坐在了叶雨身后。
“啊!你怎么也上来了?”叶雨轻呼,扬起俏脸,却面露娇态,楚天舒邪魅的笑着,几乎快贴在她脸上,低声说道:“这样不好么?”便将她环抱在怀里,双手抓紧了马缰,缓缓而行。
苏源见此却面色一凝,似有心事。
楚天舒与叶雨一路说笑,恩爱无比,山路崎岖颠簸,走了整整一个上午,叶雨突然感到疲倦,窝在楚天舒的怀里,虽然深秋的山风微寒,却有他的体温守护着,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楚天舒被怀里的可人儿依偎着心里无限的满足与欣慰,他想把世间的一切都抛弃了。
两匹快马,一辆马车正于山间小路上静静的行进着,路两边的树叶晃动,沙沙作响。
楚天舒精目与苏源对视,苏源肃然点头,便见树林中“嗖、嗖、嗖!”窜出几十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留着满面胡须的贼人挥着刀,奸笑着上前一步吼道:“哟,这位爷,相貌不凡,一定是家财万贯啊,兄弟们都穷着呢,借点银子花花吧。”
说完,那大胡子后面的同伙便跟着哄吵起来。
“我若是不借呢?”楚天舒冷道。
同时,叶雨被他说话声惊醒,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里一惊,山匪?她怎么那么倒霉,两次经过卧龙山都遇到山匪啊?秀目圆瞪,怒视着那群贼人。
“哟,还有这么俊俏的小娇娘?不错,也一起给爷们留下吧。”大胡子贼人说完,便是一片淫笑声四起,楚天舒咬紧了两腮,这话和这笑声对他来说就好像已经侵犯了叶雨一般让他无法容忍。
楚天舒寒目怒视着那群贼人,低声对怀中的叶雨说:“你在马上不要下来。”
叶雨这急脾气哪里忍得住,抢道:“我也会功夫的,能帮你打几个人。”
“不行,听我的话,不要下马,你身上有伤。”楚天舒再一次叮嘱。
叶雨欲说什么,楚天舒在她腰间一点,叶雨眼神即怒又急切的看着楚天舒飞身到那群贼人之中了。
楚天舒心知叶雨的脾气,多说无益,便在她腰间一点,封住了她的穴位,叶雨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楚天舒和苏源两个人与那群贼人撕打。
对方人多势重,楚天舒和苏源虽然也打得对方伤的伤残的残,最终也都有些力不从心,而正在此时,叶雨突然感觉到马背上多了一个人,一只大手抓住了叶雨,颈间的一丝冰凉让叶雨意识到那是什么。
“不许动,再动我就杀了这小美妞。”一个干瘦的贼人尖声高喊。
楚天舒一惊,没注意左侧“噼!”的一刀砍下来,楚天舒的左臂便在瞬间血染透白衫,殷红一片。
“天舒!”叶雨惊呼,苏源分神。
挟持着叶雨的干瘦贼人又喝道:“不许喊。”雪白的玉颈被利刃逼紧,叶雨微一侧目。
楚天舒移眸看了眼苏源,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便一个旋身两人分开了些距离,这样一来,他们不用怕误 伤到对方,使出了暗器和武器。
那个挟持叶雨的贼人见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而楚天舒与苏源正欲向他这边走过来,乱阵角,到底是没什么经验,刀在手中颤抖着。
“你居然敢……”楚天舒狠戾的表情阴森可怖,简直想一击打死他。
而叶雨的眼睛便一直盯在他那只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手臂上,泪珠儿涓涓而落,心痛不已。。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家变
叶雨珠泪盈盈,不是害怕颈间的利刃哭泣,而是为楚天舒的伤。
但看在楚天舒眼中,却并非如此。楚天舒凌厉的黑眸直盯着挟持叶雨的干瘦山匪,下巴正兀自颤抖不已,愤怒的眸中火光四射,似要化成利剑刺过去,穿透那山匪的心脏。
蓦然间,楚天舒又好似看到了十年前父母亲与这山中失踪的画面,是否也是这般情形,狠咬着牙齿咯咯作响,眼底浮现出一层灰色,英俊的脸变得异常可怖。
苏源从未见过楚天舒这样的表情,不禁担心楚天舒是不是迷失了心智。
叶雨何等聪明的女子,楚天舒封住她的穴道,她便开始暗自运气,这时终于冲开了穴道,那山匪正得意,她向后仰去,因是顺着刀锋,并没有伤到自己,再一个旋身下马,已将那山匪重重摔在地上,楚天舒和苏源见叶雨摆脱了挟持,便齐力反抗,将剩下的山匪全部打倒。
叶雨飞奔到楚天舒身边,流泪不语,封住了穴位,拉起裙摆,用力撕扯下一段做绑带,帮他临时包扎起来,也不顾手上沾满鲜血,擦拭脸上的泪痕,一脸肃色的说道:“快回楚府,再做处理。”正经的模样令人动容,血与泪花了的俏脸又极可爱,楚天舒闭上眼睛将叶雨揽在怀中,她的安然无恙和是他莫大的安慰,终于释然的长长舒了口气。
苏源一副懊悔莫及的样子,垂首伫在楚天舒身边,一声不吭,楚天舒却似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三个人便飞身上马,快马加鞭的向楚府奔去。
可刚一进瓷都,叶雨便想到自己不方便回楚府,急拉住疾驰的骏马,转首看着苏源说道:“我恐怕不能回楚府。不如先去仇府吧。”
楚天舒和苏源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道:“还是回楚府吧,我们两人不方便在仇府出入。”
叶雨极担忧的看看楚天舒。楚天舒目中亦蒙上淡淡的温柔凝视着叶雨,紧锁的眉宇散开,淡然一笑。安慰道:“放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叶雨咬着嘴唇,点点头,满眼的牵挂与心疼,看得楚天舒不舍,真想轻轻亲吻她的芳唇,抚慰两颗相爱的心灵。
叶雨翻身下马,对楚天舒和苏源说道:“前面就是仇府了,我走回去。你们快些回楚府吧。”
楚天舒默然点头,随后从身上扯下一块玉牌,扔给她。并叮嘱道:“这个可让你在仇府进出自如。”
“我知道了。”叶雨凛然点头,一脸的侠义之气。二人沉默着互相凝视片刻,楚天舒狠了狠心,一拉马缰,扬尘而去。
看着楚天舒英俊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叶雨方才向仇府走去。
楚天舒和苏源在楚府的大门前停下,翻身下马,那一身的血衣,已引起路边众人的侧目,议论纷纷。
“大少爷!大少爷!您这是?”门房见楚天舒重伤而归,那血染的半边衣衫触目惊心,颤声喊着。
而楚天舒这受伤而归也瞬间惊动了整个楚府,楚老夫人也急匆匆的赶去听竹轩,看着血染的纱衣,老泪婆娑纵横,后怕不已,这万一楚天舒再于那山中有个意外闪失,可让她如何是好?
品枫轩中的楚天萧听人报说楚天舒在卧龙山遇劫受了重伤,心下大惊,卧龙山他和叶语也曾走过,那里山匪频出,一向不算太平,可是那一次便是楚天舒救了他们,大哥的功夫了得,又怎么会受伤呢?
心头不禁想到前一天,楚锦轩刚刚说过查出楚天舒是那仇府的幕后之手,又说起楚天舒去卧龙山祭拜,突然的一个想法窜入脑际,不禁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难道十年前的那场劫难复又重新上演了?
“不,不,不会的。”楚天萧连退了三步,踉跄跌坐在椅子上。他不愿想到是自己的爹做的这一切,拼命的摇着头,却不知为何越是阻止这个念头上窜,越是无法压抑那高涨的火苗,攒紧了浓眉,悲苦异常。
听竹轩从未这样热闹过,来访不断,可是别人热闹是因为喜事,而他这里反而是因为他这一伤。
楚天舒这一次也破天荒的接待了每一个来探病的人,直到深夜,方才渐渐安静下来。
楚天萧也去了听竹轩,看着楚天舒的伤,又听了苏源描绘着极凶险的打斗,不过苏源还是隐去了和叶雨有关的细节,楚天萧回想起他和叶语那次通城归来所遇的山匪仅仅四人,可苏源说他们这次是遇到了几十个山匪,凶狠异常,并非求财那样简单,更加怀疑那山匪一定是有备而来,心便又沉了一层,人也显得茫然凄苦,有些呆滞的沉默了许久,走的时候人也痴愣愣的。
楚天萧步伐沉重,举步为艰的向锦轩坊走着,他心中有许多个疑问等着父亲来解,但他又极怕,怕那些答案,怕那答案不是他真心想要的,怕是他不想听到的。
不觉间楚天萧已站在锦轩坊书房门前,丫鬟秋菊从里面出来见到楚天萧,施礼道:“二少爷。”
“是萧儿?”屋内传来楚锦轩的声音,楚天萧便垂头走了进去。
楚天萧面色凝重,给楚锦轩请了个安,道:“爹,今日可好?”
“嗯。”楚锦轩鼻音应道,“你来有事?”见楚天萧的神情绝非无事,当爹的多少了解儿子的秉性。
楚天萧为人正直,这道心结不解,恐怕与父亲之间很难再如重前,便正色道:“天萧从听竹轩那里过来。”
楚锦轩闻言,抬眼看着儿子,沉声道:“哦,我还没有过去看天舒,他的伤重不重?”
楚天萧凝视着父亲,无法想像这样慈祥的父亲居然可以先弑兄夺家业,再杀回来复仇的侄子,嘴唇抽。动着,终于颤声问道:“是你做的么?
楚锦轩皱眉看着楚天萧,似不懂儿子在说什么,问道:“你说什么?”不过,那脸上的线条明显在绷紧,不悦之情溢于面庞。
楚天萧仍是凝注着楚锦轩的脸,没有重复自己刚才的问话,他也没有勇气去重复,不过他相信父亲听懂了他的意思。
楚锦轩听得出楚天萧此话是在怀疑他,心头一痛,不想最终自己的儿子还是不相信自己,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失望。
正当父子俩人为僵凝不下之时,刘管家匆匆赶来,一脸的急色,看似发生了极重要的事情。
刘管家几乎是冲进书房的,气喘吁吁,忙弓身一礼,道:“老爷,二少爷,大事不好了。”
楚天萧恍然回神,回了声:“刘管家好。”
楚锦轩见刘管家面色肃然,神情紧张,先放下与儿子的对持,转眸看着刘管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楚锦轩见刘管家如此,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镖局的人来说,银资半路被劫。”刘管家焦急万分,声音发颤的说道。
楚锦轩和楚天萧听到这话,顿时面色一僵,大脑一片空白,还是楚锦轩先沉稳下来,低沉得让人觉得十分压抑的声音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儿白天。”刘管家急道,他更知道这批银资的作用之重大,数目之重大,压镖的镖局是楚家长年合作的,特意加派了人手,再说这里哪有人敢劫楚家的镖。
此事明显是有人特意而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楚锦轩似想到了,胸口又是了阵剧痛,不禁用手捂住了胸口护着心脏,哑声道:“报官了么?”
“报了,报了,可是老爷,就算是要捉到那些贼人也要些时日 了,何况也未必能将全部银资追回啊,可我们急需……”刘管家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这些事儿几乎是不言而喻的,楚锦轩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楚天萧也正为此焦急不安,转眸看着自己的父亲时,发现楚锦轩的异样,上前一步,刚要开口问,便见楚锦轩一头栽倒。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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