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运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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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运满堂-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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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护卫重重点头,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事,便是兰心,如此一来是不是楚天舒就不用兰心作证了?日后他要如何处置兰心呢?

思量再三,南护卫欲言又止几次,楚天舒哪里会看不出究竟,低声说道:“兰心我会放走的。她恐怕再不能回去皇宫了,你与她就此断了来往吧。若不然,兰心早晚为你所害。”

“南某懂得了。”南护卫虽是心痛,但他也极赞同楚天舒的话。

楚天舒不想骗他,但他也如叶雨一样,不想让他知道心爱之人早已死去。若是那心上的人还活着便是希望,如果这点点牵挂都没有了,人便只剩下一副躯壳。

这样交待好了一切,楚天舒回到听竹轩。苏源一向沉稳,此时面上也是难舍之情,楚天舒让他留下照顾爹娘。十年相伴,苏源哪里舍得离开楚天舒。

苏源沉默无语,像是和楚天舒闹脾气。

楚天舒时时看着苏源也有些不舍了,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想一个人去找叶雨。

楚天舒摇了摇头,轻笑了一下。不再看苏源,凝望着窗外那轮皓月,眯起精目,他要好好想一想叶雨到底去了哪里?

交代好了一切,楚天舒安下心来。不过在走之前他还要去一趟卧龙山。

楚府的人都知道楚天舒要离开楚府,本来是要为他送行的。可楚天舒坚持要一个人离开。

初冬微寒,盆菊盛放,素梅含苞,黑暗的苍穹渐渐被曙色染白,楚天舒便悄然离开了。

林婉喻早就知道儿子这个清晨会离去,青丝如流云飘在肩头,倚窗看着那纤长的背影,抬起满脸泪痕的脸,轻声说道:“他会回来吗?”

楚锦文揽爱妻入怀,同样心痛着回答:“会,还会带回他心爱的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却道是情如星,是可以给予生命的光明,而迷恋如火,飞蛾扑火的时候,有濒临死亡的壮美,惊心动魄。

楚天舒对叶雨有情,有迷恋,所以充满着向往又不顾一切,但无论如何都那样美好动人。

而初冬的卧龙山不知是清雪还簿雾浓霜,山色灰白一片,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烁晶亮的异彩。

山谷中的天颐小筑清烟袅袅,徐徐升起,山庄中的池水铺着一层簿冰,让这山中小筑越发显得平静安宁。

楚天舒站在山庄门前,正向里看着,陡然间从背后传来声音:“家中之事都处理稳妥了?”

旋身回首间,楚天舒看到一身松散长袍的孙公子,那种自骨里流出的仙逸之气,实非凡人可比。

楚天舒抱拳问候道:“孙公子,果然高人,无所不知。”

孙公子笑着迎上前来,但楚天舒觉得他好似一阵无法抓住的风一般轻盈若仙,发髻同那身衣衫同样松散烂漫。

孙公子也不过比楚天舒年长个六七岁,只是他与楚锦文忘年兄弟相称,因此与楚天舒之间便是叔侄关系了,楚天舒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句:“小侄来贵山庄,孙公子也一定猜到了所为何事吧?”

孙公子笑眼看着楚天舒,趣声道:“你这一头的白发,自称小侄,岂不是把我叫老了?”这句话与楚天舒的问话相差十万八千里,楚天舒一时无言。

“我看我们还是各论各的,你还是叫我孙大哥我听着舒服些,不然人家会以为我是老头子呢?”说完又是一串长笑。

大概他是唯一看到楚天 舒一夜白发而不惊讶的人,单凭这一点,楚天舒便很欣赏此人的风清云淡,遇事不惊。

楚天舒淡然一笑,爽快的答道:“既然孙公子这样说,天舒当然高兴了。”

孙公子背着手,从楚天舒身边飘过,在楚天舒眼里,他便真的是飘过的,好像一股清风一般。

孙公子走在楚天舒身前,一面似引领楚天舒进山庄,一面说道:“我为你将她拦下,你去自已送上门来,哎……”摇头轻笑,似恼而又非恼。

楚天舒笑道:“多谢孙大哥美意,只是天舒不想走的没有交代,像爹那般误人芳华。”暗指着被楚锦文伤害的柳氏。

孙公子停步回眸,随后精目上一弯,说道:“你到是个有担当的男儿,可是这世间的人未必真都如你想的那样痴情。”

楚天舒展颜一笑,坦然说道:“天舒便也不在乎她对我的情是真是假,不过天舒为人便要有所交待就是了。”

孙公子点点头,更为赞赏楚天舒了。

二人便这样一前一后的来到思玉公主所住之处,垂花门上写着锦绣阁,踏入院门。便看到院中一片狼藉,正从屋内飞出一面铜镜。楚天舒正欲闪躲,却正好孙公子将那镜子接住了。

只见孙公子摇摇头,把玩着铜镜继续向屋内走去。

思玉公主见他进来正想发火,眼波扫到孙公子身后的影子,一瞬觉得熟悉又陌生。定盯再看,到嘴边的恶言顿然止住,张着嘴,结巴道:“楚。楚天舒?”

楚天舒抱拳一礼,便寻视着凌乱不堪的房间,而思玉公主自然也是被他这头白发震慑到了。

“你的头发怎么会突然之间就白了?”来不及问别的。思玉公主先问起这件事来。

楚天舒牵起唇角淡淡一笑,似乎此刻思玉公主也没那么让他厌烦了,和声说道:“大概是惩罚吧。”

思玉公主正不明白,瞥见孙公子,忙站到楚天舒身边。愤言道:“这个恶人将我关在山中,快救我出去。”

孙公子也不理会她,楚天舒转眸看着思玉公主说道:“公主,天舒欠你一份人情,前些日子得你相助。大恩不言谢,我已经让人凑上了那部分用度。过些日子一并还上。”

“什么意思?”思玉公主截断了楚天舒的话,“怎么仇不用报了,就想还上我的情,一了百了?”话间,思玉公主的眉眼神情忿然。

楚天舒微一蹙眉,转瞬又会展开了,润声说道:“楚天舒欠公主的情,恐怕也只有来世再报了。”

“楚天舒你想就这样打发我?”思玉公主一声高过一声,这两天所受的气,恐怕她活了十七年积累在一起也比不过。

楚天舒仍然用平和的几乎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天舒并不是打发公主,而是要去找我心爱的女子,没有她我便只是一俱躯壳,就算是和公主回京,又有何意义呢?就算公主不在乎,只要天舒这身皮囊,公主的心不苦吗?何况……这躯壳很快便会枯竭耗尽,公主真的想这样么?”

思玉公主蓦然一震,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饱受那种冷遇,各种滋味偿尽,她怎会不知,不过是不甘心罢了,而此时再看眼前这个一夜白发之人,可见其用情之深,一直被她忽视的念虑终于浮上心头。

她是要好好想想,为了一时之强,真的要葬送一生的幸福么?深宫内院,多少含恨而终的弃妃?多少泪水?她看得少么?怎么自己那般执迷不悔的要逞一时之强?

其实,在山中的两日里,思玉公主怎么会没想过,孙公子一直在提醒她,别人不敢直言相劝的话,孙公子偏偏说出来,刺激着她,却也是让她正视自己。

“是谁让你这样深爱?”思玉公主默然问道。

楚天舒浅笑着回答:“一个心灵极美好的女子,可以俘获所有人的心,无论她长成什么样子,都让人永生难忘。”兀自看着前方说着,脸上柔和的线条尽显着他难得看到的柔情。

'文'“为什么我从未见过?”思玉公主凝泪问道,为什么没有这般爱她?

'人'楚天舒转眸笑看着思玉公主,温声说道:“不懂她的人便永远也看不到她。”

'书'“楚天舒,你骗我?”一颗豆大的泪珠滚落。

'屋'楚天舒并不解释,垂下眼睑,不说话了。

思玉公主默默流泪,不管她信与不信,若不是那痛彻心肺的爱,怎么会得这一夜的白发?

思玉公主失神的跌坐在小椅上,眼前的楚天舒有那么多女子爱慕,却为情所困,恐怕便是无人可替代的女子了。

成全?思玉公主的脑际间第一次有了这两个字。。待续)

章节目录 第二九百十九章 相随(终)

波渺渺,柳依依,烟漠漠,风凄凄,天高云淡,聚少离多,问世人怎会爱别离?终断人肠。

白衣翩翩没入山中,身后的思玉公主珠泪滚滚而落,孙公子闭眸轻吹玉笛,似在颂这一段凄美绝然的爱情。

“他会找到那个他爱的女子么?”刁蛮跋扈的思玉公主蓦然间小女儿般的柔顺,喃声问着。

笛声哑然而止,孙公子轻道一声:“会。”便继续吹奏,悠扬婉转的笛声在山涧回荡,追寻楚天舒而去一般。

渊冰冻千尺,素雪覆万倾。

匆匆时光,转眼便又是一年的七月,天山脚下,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苍茫的极寒之地间,走来一位白衣男子,面容凄然而深沉,衣着却极为华贵不凡,头上是窄沿貂帽,身披轻裘斗篷,于崖边驻足遥望着无边无际的白雪出神,宛如仙人。

楚天舒长长的叹了口气,寻了叶雨已经一年半,如今已来到山之巅,崖之尽头,雨儿啊?你到底在何处?孤独的站了许久,一身的白衣似溶入这山雪间。

转过身,风雪之中走来一个人影,身形婀娜,显然是个女子,楚天舒精目一亮,见那女子衣衫单簿,任由狂风吹打着蹒跚而行。

人影渐行渐近,面容也清晰可见,楚天舒脸上刚刚浮起的那抹欢颜顿敛,原来不是她。

那女子面色发青,不停的发抖,想来是衣衫太过单簿,受不了这严寒所致。

楚天舒黯然轻叹,再次破灭了希望,忽见那女子身体摇了一摇,倒入冰雪之中。

楚天舒四望无人,本不愿多管这闲事,却想起叶雨济世救人的的善举,豁然一跃来到那女子身边。那女子仍在雪中不停的瑟瑟发抖,牙齿上下碰撞得咯咯作响。脸色铁青。

楚天舒蹲下身,唤了两声:“姑娘,姑娘?”

无奈,那女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楚天舒横身将她抱起。向山下小村子奔去。

雪山下的村庄,平和而安逸,炊烟袅袅,楚天舒见路边有个小男孩儿正在玩耍。便问道:“孩子,这里可以有大夫?”

小男孩儿见这眼前这人抱着个快要冻死的女人,惊了惊神。赶忙大声说道:“有,就在村口有家医舍。”

“哦。”楚天舒寻着那小男孩儿的手指望去,虽然看不清那房子的样子,却知道了方向。

村口一间很旧的房子墙上一个“医”字赫然醒目,楚天舒抱着那女子推门进去。房中暖炉炉火烧得正好,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楚天舒寻视了一圈,没看到人影,屋中陈设简陋,洁净异常。堂中间有一张桌子和一副长椅,桌上放着药包。正看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快把她放到床上吧。”

楚天舒转身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童,手里的正拿着药草整理,楚天舒不禁挑眉,问道:“你是这里的大夫?”

那女童撇了他一眼,清声道:“将来就是了,我师傅不在,你先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暖和暖和。”小姑娘说话利落,手脚也麻利,帮楚天舒将那女子放好盖严。

楚天舒四下看了看,眸光又定在那个十岁女医童身上,兀自笑了笑。

小姑娘有些不快,白了他一眼,说道:“笑人不如人,你欺负我小孩子是不是啊?”

楚天舒挑起双眸,一脸无辜,真是个厉害的丫头,他只不过看到她时想到了叶雨。

不知叶雨儿时是不是这般样子,却被这个小姑娘误解,无奈的轻轻摇头,润声说道:“小妹妹,我并不是在笑你,只是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那女医童又撇了他一眼,便去一旁捣药了。

楚天舒便又四下打量起这房间来,见并无特别之处,走到那女医童身边,自怀里拿出一点碎银给她,“这便当是这姑娘治病的药钱吧,我要走了。请你师傅帮她治病吧。”

“你不等她醒来吗?若她醒了知道去哪里找你?”女医童接过药钱,蹙眉问道。

楚天舒笑了笑,回道:“我本就不认识她,只是在山中见她冻在雪中,便带她来此而已。”回首的一瞬,精目转动时似扫到了什么,旋即转首环视,终于在那女医童放着药瓶柜子的木格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雕花药瓶,而那药瓶又偏偏至于药柜正中。

楚天舒瞬时呆愣住了,脚似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半张着嘴,一点点颤抖,喉间似有物哽住呼吸,眼眶泛起簿雾,视线模糊,缓缓的抬手伸向那雕花药瓶。

“喂,你想偷药?”女医童霍然起身,双手叉腰,怒眉紧蹙,拦在他面前。

“你师傅叫什么名字?”楚天舒哽咽问道。

女医童正欲答话儿,便听得大门“咣当”一声开了,一女子长发垂肩,发髻上束了一条蓝色的布巾,嫩脸在外面冻的微红,身着蓝色的布衣荆裙,却难掩如花容色,嫣然风姿。

她抖落一身的积雪,提了提手中的药筐,举步向室内走去。

轻抬蛾首间,霍然顿住,凝立不动。

楚天舒清泪已夺眶而出,眼前之人不正是他日思夜念,魂牵梦萦的叶雨吗?

两人呆立不动,那女医童雀跃到叶雨身边,清声说道:“师傅真厉害,又采了这么多药,这位公子带来一位冻僵住的姑娘,正在床上……”

小医童的话并未完全入耳,叶雨的神思只在眼前这人身上,此情此景,是真是幻?怎么他们之间不断的分离和重聚,蓦然间她不知道如何叫他,张了张嘴,终没有唤出声来,却落下串串珠泪。

“雨儿。”终于还是楚天舒叫了出来。

叶雨微微点头,她未留一字便离他而去,心中酸楚亦谁人知?并非不告而别,而是她害怕面对他,更不敢说只字片语,因为那些都会成了阻止她离开的理由,好容易喃声轻唤出:“天舒?”

楚天舒泪如雨下,飞步上前抱住了叶雨。两人之间便只剩哭泣,再无一言。而那女医童蓦然回首看着眼前的一幕,瞪大眼睛,疑惑不解。

半晌,楚天舒才缓缓放开叶雨,托起如玉的面颊。凝神细端,这一年多的相思之苦是怎样的心酸啊,“雨儿,你好狠心啊!”

叶雨摇头不语。只任清泪盈盈而落,素来不擅言词的叶雨哪里会说出自己心中所思所想,她的心只是要他用心去读懂的。

“师傅。这个人是?”女医童见叶雨哭得如此悲伤,不禁纳闷问道。

楚天舒破泣为笑,转眸她说道:“我是你师丈。”

“师丈?”

叶雨脸上瞬时绯红一片,垂首睇一眼楚天舒,含羞的点点头。

“就是你师傅的丈夫。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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