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的恋人by白芸(先虐攻再虐受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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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的恋人by白芸(先虐攻再虐受he)-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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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夕海脸色惨白,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夕海,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彭亦寒伸出手,想去触摸林夕海的额头,却被他一抬手挥开。

  「那天的事……」林夕海才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牙齿上下打架,咯咯作响,「那天的事……你都忘了吗?」

  「那天……是哪一天?」彭亦寒茫然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那天」残留的痕迹,「发生了什么事?我做了什么吗?」

  因为太过荒谬、太无法置信,林夕海当场扭曲着五官,「哈」地笑了出来。

  空洞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男人的表情,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茫然和憨实,让人心里受伤更甚!

  他忘了,他真的把一切都忘了!?

  无法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喝得太醉了,醉得完全不复记忆,彼此肌肤相贴的温度、甘美的喘息、让人落泪的告白……他等了几乎一个世纪,才终于实现的彼此相属的那个晚上,铭刻着他们所有热情和爱意的一晚,对男人而言,却只是一次对象是谁都可以的酒醉后的渲泄,连影子的残渣都没有留下,就被他彻底抛诸脑后。

  整个人都被否定了,他的存在,他对他的感情,他的一切!

  轰隆的巨响自胸口传来,他的世界在瞬间倾塌。

  所有迄今为止,支撑他走到现在的精神支柱砰然颓倒,漫天尘屑中,他被冻结的心脏,传来很清晰的碎裂声,迸裂后,再一块块缓缓落下,全部插到他伤痕累累的身躯上……

  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夕海……」

  林夕海掉头就走,像个溃不成军的逃兵,狼狈不堪,逃离身后男人温柔的关切声。

  他的温柔,何时何地,都那么自以为是、那么想当然尔、那么残忍,总以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温和表情,手里却攥着明晃晃的利刃,一刀刀,往他不停淌血的伤口上一再捅戳。

  他被他打败了,彻底伤害了,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了。

  林夕海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不知自己该去往何方。

  傻傻的,忘了打的,就随着人潮,不知不觉走进地铁入口,然后,又下意识买了票,登上未知名的前方。

  清晨的电车并没有太多人。

  林夕海随便找了个位子,一屁股坐下,立即弯起腰,整个人缩成一团,以此抵御胸口窒痛般的寒意,和胃部阵阵强烈的痉挛,旁边几个乘客纷纷向他投以好奇的目光,但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余裕在意这些,只是苍白着脸,死死闭上了眼睛……

  「喂,昨天你去看JOLIN的演唱会了吧,她好棒哦。」

  「去了去了,她换了七、八套衣服呢,身材超棒,舞姿又帅,真是酷呆了……」

  耳畔传来小女生兴奋的叽叽喳喳声,周遭明明是如此熙攘热闹的世界,但林夕海却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正往漆黑的海洋深处坠落……

  无法阻止的颓势、让人冻冰般的温度、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知道这个黑洞洞的深海到底有多深、有多远,他无能为力,只能任自己不断往下坠落、再坠落……

  摇摇晃晃,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地铁,怎么回的家,等他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公寓,像个在白天出游却受了日光灼伤的僵尸,一动不动,僵硬地倒在床上。

  轻轻动了动手指,触到摆放在床头的记事本,打开内页,一张写满「注意事项」的破旧纸张,就静静飘落在他面前……

  看着那工整的字迹,林夕海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眼前不禁一片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应该再做些什么。

  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忍耐,这次绝不能再傲慢任性,一直默默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对别人温柔呵护,看着他和别人亲亲密密、形影不离,忍着胸口锥心的疼痛,也要事事为他考虑、以他为先,委曲求全,然而,这一切却换来了什么?

  他们之间,还需要催化剂之类的东西吗?还需要有人赤裸裸地点破提醒他吗?

  他一直就在他身边,在他伸手所及的范围,只要他想要,随时都可以碰到他。然而他的视线,却从未投向过他,甚至和小华分手后,他曾以为,这下子,怎样都轮到自己了吧,可没想到,残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永远不是他!

  为什么?

  他曾经以为,只要默默等待,总有一天他会回到他身边,在他喝醉抱了他之后,他更是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多年的苦恋,终于能够开花结果,然而事实却是,他不但毫无记忆,还一转眼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一想到自己当时可笑的妄想,林夕海就不禁想把自己深埋在土里,就此消失在人间。

  其实这一切,只用一句话,就可以回答。

  那就是——

  已经不再爱了。

  在他离开他,答应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爱了。

  当时的分离,就是今生一辈子的错失。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缓缓闭上眼睛,胃部传来难以形容的绞痛,虚弱的呼吸,一点点更加虚弱起来,他所有的热情,就像油灯上的小小灯芯,终于在疾速氧化的空气中,走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风一吹,就灭了。

  一股温热的腥甜,猛地呛上喉咙,他顿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全身都充满了沉重的疲倦感,像被灌了铅块似的,连抬一根小手指,都感到无比困难,头部更像被一把利锯锯着,传来尖锐的疼痛……

  林夕海呻吟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

  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成形。

  陌生的天花板,四周一片白色,有着独特的消毒水气息,意识还没有完全回神,就听到耳畔欣慰的声音。

  「小海,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安妮,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林夕海偏过脸,看到一脸焦虑的戴安妮,想坐起来,手却感到了异样,原来挂着点滴管。

  「小海,你胃出血昏倒了!幸亏我今天一时兴起,杀到你家去想拉你给我挑婚纱,要不然,你就是把血吐光了,都不会有人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真的快把我给吓死了……」戴安妮连忙扶着他,拿过枕头,给他靠着。

  她看上去面无人色,的确吓得不轻。

  今天打车来到林夕海的公寓,门没锁,一推进去,就看到他倒在地板上,唇边留有殷红的血迹,这一惊非同小可,当时吓得她七魂飞了六魄,后来触到他仍有呼吸,才勉强安定下来,打电话叫救护车。

  「医生说了,你这是胃溃疡引起的胃出血,所幸只是初发,好好住院,精心调理一下,应该能痊愈,不过饮食方面从此要格外注意就是了。」

  「我知道了。」林夕海淡淡牵了牵唇角。

  戴安妮坐到他床边,蹙起秀眉,仔细打量他,「小海,几天没见,你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都怪我这几天忙着筹备婚礼,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会多抽点时间陪陪你。」

  「我没事。」林夕海淡淡说。

  「骗鬼啊!你没事才怪!」戴安妮叫道:「我好担心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

  「安妮,今天我很累了,以后再告诉你,好吗?」林夕海神情疲倦地看着她。

  戴安妮叹了一口气,「你不想说,就别说了。现在最重要是把身体养好,我会随时在你身边。」

  「谢谢你,安妮。」林夕海感动地拍了拍她的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我想独自待一会儿。」

  在戴安妮起身出去的时候,林夕海叫住她,「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

  「即使是彭亦寒?」戴安妮有点奇怪地看着他。

  林夕海呼吸一窒,她无心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却似尖刀插入他胸口,他缓缓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睁开,「尤其是他。」

  戴安妮冰雪聪明,一看就知道,这件事和彭亦寒肯定脱不了干系,但她没有多问,只是体贴地轻轻关上门……

  四周一片寂静。

  此刻,窗外透过一线鱼肚白,沉睡的大地,在晨光的笼罩中,渐渐苏醒过来……

  胃部传来阵阵烧灼感,但比起胸口的痛楚,根本不值一提,林夕海靠在枕头上,感受着心脏虚弱却清晰的跳动……

  他奇怪,自己的心脏居然还能跳动。

  人的本质,果然还是坚强,哪怕再痛不欲生、寻死觅活,睡一觉,睁开眼睛,就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又能再次死而复生、从头来过。

  自他从甘肃回来后,他就一直挣扎在这种死而复生的漩涡里,挣扎在对他那种无法割弃的恋情的诅咒中。

  他的心,时时刻刻,不是沉浮于苦海之中,就是颠簸于高峰之上,无边无际,没有归处,更没有尽头。

  他奇怪爱情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可以在前一秒,让一个人充满了拥有全世界的莫大喜悦,却又在后一秒,把这个人的心彻底粉碎,让他不过年纪轻轻,就已历尽沧桑,百年风尘。

  彭亦寒……

  这三个字,是他命运羁绊中,无法抹去的刻骨铭心。

  怎样也无法放弃这份感情,过去、现在、未来,他不愿意否定这份爱情,否定内心深处,永远有着男人一席之地这个事实,否定他,等同于否定自己。

  人生旅途漫漫,碰上谁、爱上谁、谁背叛了谁、谁又放弃了谁,这些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陪在最爱的人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看着他的脸,就可以感到无上的幸福。可若命运最终安排的是分离,那他也只能坦然接受。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会记住,记住那些和他在一起的美好瞬间。因爱上他而心脏狂跳的感觉;想要和他在一起,一起欣赏这个地球上最美的风景的心情;无论到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事、有了什么成绩,都想要和他一起分享快乐的迫切心情。

  这种心情,这份深深挂念一个人、深爱着一个人,只要一想到他,就会暗暗傻笑的感觉是那么美!

  哪怕这一次和他是不行了,但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仍能再一次,死而复生。

  感情不能开花结果,不是任何人的错,是命运此生的注定。

  他已经尽了全力!

  无怨无悔,问心无愧。

  所以,只能这样算了、罢了、放手了,淡淡笑着说再见,然后,离开彼此的世界,希望再见面亦是朋友。

  林夕海靠在枕头上,微转过脸,静静凝视着窗外沐浴在晨光中的景色……

  天,已经亮了。

  第十八章

  在医生做过常规检查后,林夕海不顾仍很沉重的身体,坚持要出院,戴安妮劝了半天,实在拗不过他,只能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医院门口,Lester早就等候在车里,然而车子并没有开往林夕海的公寓,而是掉头一转,沿高速公路南下,直奔戴安妮的老家N市——一个整洁优美的海港都市。

  不愿再待在这个伤城,林夕海原想出国散心,但戴安妮极力反对,说无法放任他一个人胡思乱想,况且他现在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身体,又实在没有说服力,林夕海只能苦笑着接受了戴安妮的好意——去她老家休养一段时间,反正他们小俩口正计划着要回老家一趟,这次正好带上他。

  林夕海曾去过N市几次,每次都住在戴家离海滩仅几步之遥的别墅,那里空气清新,依山傍水,这一切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于是他没有再推辞,简短向公司请了假后,就出发了。

  Lester在前面开车,戴安妮和林夕海坐在BENZ宽敞的后座。

  到N市有约五小时的车程,从车发动开始,戴安妮就耍宝似地不断说冷笑话,虽然其中大多数一点也不好笑,但Lester卖力傻笑,再加上戴安妮如银铃般的聒躁声,都让林夕海有种得救了般的感觉。

  有这样的朋友,真是自己的幸运。

  「对了,小海,给你手机。」戴安妮从包里掏出他的手机,递还给他,「在你家地板上找到的,可能是摔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应该可以。」

  林夕海按下开关键,一阵音乐声后,手机荧幕亮了起来,立即显示了一连串未接电话的讯息。

  是谁在找他?

  没多久,「彭亦寒」这三个字,就出现在眼前。足足有二十几通未接来电,全部都是他打的。

  事到如今,他还找他做什么?

  内心无法不充满了苦涩……

  「小海,是谁的电话?」见他脸色不对,戴安妮凑过来,看到「彭亦寒」的字样,就立即闭上嘴。

  自嘲地苦笑,林夕海手指一动,想关上手机,没料到,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彭亦寒。

  还是他!

  林夕海凝视着手机,一动不动,响了好几下后,因无人接听,自动转入留言。

  十分钟后,手机再次响起.依旧是彭亦寒,林夕海依旧没有接……就这样,几乎每隔十分钟,彭亦寒就会再打电话过来,持续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林夕海才终于按下了通话键。

  「喂,是夕海吗?你现在人在哪里?」

  耳畔回荡着男人急切的声音,说不出的怀念,只是,他累了,真的累了,累到连伪装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我在外面。」

  「是吗,难怪我按了半天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彭亦寒的声音传来,「我刚才一直给你打电话,但现在才联络到你。」

  「你在我家?」

  「嗯,我有些事,想找你谈谈。」彭亦寒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又道:「夕海,昨天早上你突然跑到我家,是想跟我说些什么吧,为什么后来却跑掉了?」

  「那些事……不重要。」

  真的,现在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

  「夕海,你的声音听起来很怪,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彭亦寒的声线中,有着无法掩饰的关心。

  是啊,他一向都是个温柔的男人,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温柔,对他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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