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双轻轻地说:“风桀,你输了,炎国三十万大军已经压境,只要炎王出了什麽事,立刻就会挥兵进犯。”
脸上带著淡笑,语气无关要紧,却在述说这一件惊天的事。
“不可能!”风桀一口推断。
他也是昨天经过了一晚上的反复思量,才下定决心铲除炎王,而且没告诉过任何人,炎国那边根本不可能有所准备。
“你还是一样的天真。”风无双鄙夷地说。
风桀整个人怔住,死死地看著风无双,莫非……
“臣等恳请皇上三思!”突然许多大臣涌了进来,在殿里跪了一地。
“皇上,为了冰国的千秋大业,您千万不能冲动啊。”为首的左丞相心痛疾首地高呼。
风桀顿时傻了眼,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般站在这殿上。每个人都嘲笑著他。
“是你!”他指著风无双,恨恨地说。
他每一步都计算了,唯一没有防备的,是这个足不出户的瑞王爷。
风无双却无视他的存在,朝炎王微微俯首:“让殿下受惊了,无双向您赔不是,希望殿下不要计较我们皇上一时冲动的行为。”
风桀气红了眼,额上的青筋突起,他几乎把牙齿咬碎,才能忍得住自己不冲上去掐死风无双。
被爱蒙了眼,一心只想著如何留下他,却忘记了风无双曾经是个怎麽样的人。忘了他曾经如何的歹毒阴险,忘了他最擅长使用计谋和布局。
若风无双真像这几个月这般天真懵懂,现在坐在这个皇位上根本不是他,若风无双有心背叛,十个风桀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可惜,风桀觉悟得太晚。
“皇上,我和炎王先回行宫了,明日签完契约便起程回炎国。”风无双倒做足告退的礼仪。
“你……”风桀像被掐住了咽喉,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皇宫的侍卫只听命於帝王一人,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可以留住风无双。可他开口之後,冰国将爆发有史以来最大的战争,原本安宁的国土将被敌人践踏,让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
从此,他便是冰国的千古罪人。
可这个罪,风桀背不起,也不愿意去背。他心里还是爱著这个国家,想要它繁荣昌盛,永远和平安定。
仿佛猜到风桀心中所想,风无双挽著炎王离去前,抛出了一句话:“谢谢皇上今晚的款待。”
而景煞天虽然没有奚落,但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大摇大摆地在风桀眼前扬长而去。
“滚!全都给我滚出去!”风桀掀翻了满是佳瑶的桌子,失态地大吼起来!
所有人不敢再多言,都纷纷退了下去,殿中只剩下风桀一个人和满地的狼藉。
“哈哈哈哈……”风桀像个疯子般的大笑起来,一阵气血涌上心口,他竟按捺不住吐了口血。
“无双…无双…你好狠…。。”擦掉嘴角的血迹,他失魂落魄地叨念著。
原来被所爱之人出卖和背叛,心是会那麽的痛,仿佛有千万把刀在胸口刺著,痛得让人想死,可连死了也无法安息。
第十六章
“无双,没想到你会帮我,若不是你提前通知,我现在已经死在风桀的毒手下了。”景煞天感动地说。
风无双只是淡笑著,并没有言语。
景煞天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无双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喜欢我,是不是心里还有我?”
“当然。”风无双魅惑地看著他。
“无双…”景煞天把他搂进胸膛,贪婪地嗅著他的发香:“谢谢你…谢谢你还肯给我机会…”
风无双也环住他的腰,低下头倾听著那怦然有力的心跳声。
头上的银钗被拔,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泻了下来,柔顺而狂野地贴著面脸膀。衣袍一件件地宽松,剥落,当炽热的唇贴在他细长的脖子上时,风无双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你还是一样的敏感。”景煞天用因为情欲而变得低沈的声音呢喃。
风无双脸上带著羞涩的笑,手指却穿过发丝,插入他的鬓间。
情事像一张网紧紧裹著两人,在行宫缈缈的烛光中,影子暧昧地缠才一起,各种淫秽的姿态从床上一直延伸在墙上。
恍然中,风无双看向床边的烛火,有一只小小的飞蛾扑向烛光,然後变成一团火花坠落,白色的羊毛地毯上,留下了一点小得几乎看不见的灰烬。
言无瑕拿著酒樽,痴迷地看著身旁狂饮的男人,清澈的酒沿著嘴角流淌,那双深邃而迷离的眼睛如此动人。
倒尽最後一杯,言无暇用手势示意宫女再端一壶酒来,对於今日宫里发生的事她略有耳闻,所以并不想开口打扰到狂灌酒的风桀。
“爱妃…”风桀醉眼朦胧地看著她道:“还是你好…还是你好…”
言无瑕脸上带著忧伤,若是她好,为何风桀两个月来才第一次踏进西宫。
风桀却不满起来,勾起她的下颚说:“爱妃,来给朕笑一笑。”
言无瑕嫣然一笑,甜美的笑靥便绽开在脸上,连准备的功夫也不用。
看著眼前说笑便笑的人,风桀郁郁寡欢地问:“为什麽你们能如此轻易便笑得出来,不管在任何时候,只要想笑都可以立即笑得出来。”
接过宫女递上的酒,言无瑕为自己倒满了杯,然後一饮而尽。
她的眼里带著苦涩和凄楚:“皇上,您永远不会懂的,像妾身这种人,心里越是苦脸上越是要笑的欢。”
风桀真的不懂,带著醉意的眼睛困惑地看著她。
言无瑕眷恋地抚摩著他的脸说:“皇上您生下来便是尊贵之人,虽然可能也有不得意之事,但绝没有试过长期呆在绝望而无助的环境中,如果当您日日夜夜都要经历那种无法逃脱的噩梦,只能选择一直笑下去,因为就算再怎麽哭也不会有任何用。”
“只能一直笑吗?”风桀蹙起眉重复她的话。
言无瑕点点头,叹了口气道:“若是不笑,早就活不下去了。”
风桀怜惜地把她抱入怀中,眼前却浮现另外一个人时候带笑的模样,淡淡的笑,冷冷的笑,妩媚的笑,甚至是凄楚的笑。
心里越苦便笑得越欢,他也是这样麽?
风桀心中鄙夷地看著大殿上的人们,真是称职的臣子,都像集体失忆般,神情如此自然大方,仿佛昨夜逼宫一事并没有发生。
他忍不住自嘲的想,还好昨夜他们并没有逼他退位,不然现在坐在这里的也许另有其人。
景煞天同风无双一起走进殿来,他刚硬的脸柔和起来,比起之前少了许多煞气。风无双穿著红衣,头发高高的挽起,任一缕青丝随意地在耳後垂下,如此已是美得不可方物。
大臣们惊豔过後,更多的是不屑,只是暗暗放在眼里没表露出来。
“承蒙圣上的招待,孤十分感谢,希望若有来日,圣上也能到炎国来,让孤尽下地主之谊。”景煞天签完契约,客套地说。
“炎王无须客气,朕也希望能有机会亲自到炎国参观。”风桀淡淡地说。
一切已水到渠成,皆大欢喜。
可风桀偏偏走下来,对景煞天道:“瑞王爷以後就拜托殿下多多照顾了,朕还有些事想要交代,可否把人借给朕一会?”
如此堂正的态度让景煞天如何能拒绝,他笑著说:“圣上请便就是。”
风桀点点头,转身而去,而风无双便跟在他的身後,两人一前一後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直到穿过宫门走出殿外,风桀在池塘边停下脚步,然後转过身来定定地看著他。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开口,风无双只能询问:“皇上可是有话要说?”
他想问他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为何要出卖他,为何要……
可是因为想说的太多,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久久才叹了口气:“朕很後悔。”
风无双不解地问:“後悔什麽?”
风桀的目光变得冷冽,一点恨意从眉心渗了出来:“後悔没有听从左丞相之言,在当时赐死你。”
他宁愿杀了风无双,也不愿意拱手让人。
听完风无双笑了,仿佛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你该庆幸自己没那麽做,不然冰国也许会灭亡。”
“你太高估自己了!你以为景煞天会为了一个死人而发兵攻打冰国?”风桀嘲讽地道。
“是你一直低估了我。”风无双说。
简单一句话,便让风桀感到挫败,他愤恨地瞪著风无双。
“若殿下已经无话可说,我便回去了,免得耽误了炎王的行程。”风无双掉头。
突然手臂被人扯住,风无双不得不回过头,只见风桀紧紧地抓著自己不放。
“告诉朕,你心里到底怎麽想的,为何执意要离开,难道我们不能像之前一样呆在宫里吗?这几个月来我们是如此的开心,难道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吗?”风无双不甘心地问。
风无双挣扎了几下,只能作罢:“皇上,言无双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眼前的并不是他。”
风桀楞住,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忘掉这几个月的事吧,现在站在你眼前的人是我,你喜欢的那个是言无双,他早在很多年以前便死了。”风无双淡然地说。
可他却不能接受,一把抱紧风无双吼:“我才不管现在站在眼前的是谁,你说过的,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的!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风无双却也不推开,任由他抱著:“那是言无双说的,不是我。”
感觉到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像个任性地孩子般不愿放手:“言无双也好,风无双也好,不管是谁,都喜欢我不是吗?为什麽非要分得那麽清楚?”
“你又知道我喜欢你?”风无双坚决地推开他。
“你别再骗人!若不喜欢我,当初为何会为了助我登基,不惜杀害先帝谋害太子?不惜背著媚主罪名一直呆在我的身边?”风桀质问著。
“看来你不只低估了我,还高估了自己。”风无双不屑地冷笑:“你好象忘了我一家十七口人因谁而死的,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报仇。”
像最冷最寒的风呼啸而过,穿透了风桀的身体,把他的身心放逐在最寒冷的雪地中,冻到刺骨的在全身痛蔓延开来。
再回到殿上,风桀仿佛换个了人,眼中的寒意任谁看了都感到不安。
“多谢大家近日的款待,孤就在此向各位告别。”景煞天作出最後的告别,准备起程回国。
“殿下。”拓拔月突然叫住,走向前说:“这一别从此天各一方,我们皇上想敬一杯酒,祝殿下和瑞王爷一路顺风。”
风桀有点意外的看著拓拔月,他根本没有说过要敬酒,为何此人敢自把自为。可是已经有宦官端上来两杯酒,递到他的眼前,风桀也不好拒绝。
托盘中的两个杯子却不一样,虽然都是金制成的,一只上面雕刻著朱雀的图案,另一只雕刻著普通的花纹,那是一般宫里宴会常用的杯子。
风桀自然而然地拿起前面杯子,因为带有朱雀之物向来是皇家人才会使用的东西。景煞天也豪气地拿起剩下的那杯酒,反正他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心情自然好得不言而喻。
“祝你们一路顺风,百、年、好、合!”最後这四个字风桀说得格外的响亮,然後一头饮尽。
“孤在此谢过圣上美言。”景煞天举起杯,没想到却风无双拦了下来。
“殿下,让无双喂您吧。”风无双舔舔唇媚笑著说。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放纵的风无双,不耻和鄙夷纷纷露出。风桀紧紧握住杯子,关节已经泛白。
“好!”景煞天没多想,只当风无双是想气气这满堂的大臣,便把杯子递了过去。
风无双接过全数喝完,然後走上前,用嘴哺给景煞天。
抽气的声音彼起此落,如此放荡的举动,在冰国人眼里简直是石破天惊。
连景煞天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楞了片刻後便搂紧风无双,回应著他的热情,把他酒里的酒一滴也不剩地吮吸到到自己口中。
望著眼前拥吻的两个人,风桀有种想大开杀戒的冲动,他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为何还要欣赏这样的一幕。
正当风桀已经忍耐到极限,连眼珠都快瞪得暴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人才分开,风无双的唇更是娇红一片。
景煞天牵住风无双的手,柔声对他说:“走吧……”
可还没跨开步,身躯却摇晃起来,景煞天捂住昏眩的头,看著身旁笑得格外灿烂的男人。
“是我干的。”风无双老实地交代。
仿佛一早已经知道些什麽,景煞天脸上没一丝惊讶,渐渐闭起的眼有著很深很深的伤痛。
拓拔月上前和风无双一起接住景煞天的身子,大殿上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因为发生的事情远超过常人能接受的范围。
殿上的炎国的使节,更是半天回不过神来。
“麻烦你们把殿下带回去,他只是喝了比较厉害的迷药,昏睡七天後便可转醒。”风无双对为首的使节说。
那老翁连忙上前查看,证实景煞天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後才松了一口气。不愧是多年来往各国的使节,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後只能对风无双点点头。
风桀复杂地看著,不知道是悲是喜,没想到这个男人不仅出卖了自己,连炎王也难逃过他的计算。
“月,你也一起去吧,炎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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